大衛聽著他們喊的口號,又有一口老槽憋在心裡,不知道該不該吐。
張闓這口號,跟張角當初喊的一模一樣,只是把甲子換成了己巳而已。
好在張闓沒有對張角當年的行動複製太多,搞出在各處府署門上用白土塗寫“甲子”字樣,作爲起義信號的事情來。
人家又不眼瞎,看見這字樣,肯定覺得蹊蹺啊,那起義還能保密嗎?
不過就算張闓這樣做,真的暴露了,以此時朝廷每況愈下的情況來看,也是管不了了。
現在朝廷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何進與十常侍之間的角力,黃巾起義這種“纖芥之疾”,重要程度得往後稍一稍。
而身處黃巾大本營的大衛,感受卻非常清楚,這次的黃巾起義是認真的,聲勢將比張角那時還要大。
要是一個應對不好,黃巾軍還真可能席捲天下,顛覆整個大漢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著一個個瘋狂無比的黃巾軍,大衛忍不住擔心起來。
雖然東海軍早就制定了行動計劃,但是張闓的實力,最近膨脹的厲害,真的能那麼順利地將張闓覆滅嗎?
“各位覆滅大漢的熱情與決心,我已經感受到了。”
“正式起義的時間,就定在兩日之後。”
“你們回去告訴你們頭領,唯有勠力同心,才能真正地開創太平!”
口號喊了好半天,才漸漸停了下來。
張闓看著臺下一個個激動難抑的黃巾軍,很是嚴肅地說道。
“喏!”各路黃巾軍代表齊聲應答,然後便離開了。
大衛見狀,並沒有一點動靜。
這些黃巾軍代表,真的只是個代表,過來跟張闓接觸一下的而已。
起義時間早就商量好通傳給各處黃巾軍了,這些代表回不回去,起義都會正常開始。
把他們攔下甚至殺害,並沒有半點意義。
“大衛兄弟,我們的那些人,你都通知到位了吧?”等他們都走了之後,張闓看向了大衛。
“已經通知了,他們都在過來的路上,應該不會誤了時間。”大衛眼神閃了閃,躬身說道。
“好,待我們的人聚齊,便揮師北上,以十萬黃巾,填平東海國!”
“東海王的人頭,我一定要拿來祭旗!”
張闓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了猙獰的笑意。
他派大衛去通知的,自然是他派去各地傳道的人。
本來從各地直接起義,發揮的效果會更好。
但張闓對東海國那是恨之入骨,一定要去攻打東海國。
所以他選擇將自己麾下的所有黃巾軍聚集起來,先把東海國攻下,再做其他打算。
之前劉博宇僥倖,戰勝了他的一萬黃巾軍。
現在他帶十萬黃巾軍過去,總不可能拿不下一個小小的東海國吧。
別說東海國了,有十萬黃巾軍,徐州刺史府所在的郯城,他都能拿下!
“那我在這裡先恭喜大哥,馬到成功!”大衛也跟著笑了起來,很是客氣地說道。
“哈哈哈……”張闓放肆地大笑起來,似乎勝利已經在眼前了。
大衛看著張闓高興的樣子,低下了頭,眼中閃爍著一絲絲的憂傷。
大哥,就讓你先得意一下吧,反正你也沒多少時間了。
做弟弟的,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哎,心裡有些愧疚是怎麼回事……
我這個王牌間諜,當的不容易啊!
……
一片叢林中,小雨淅瀝瀝地落下。
一個個身披蓑衣的人,正排著整齊的隊列,弓著身子,懷中抱著一樣東西,快步前進。
這時,一個人被藤蔓勾住,往前一傾,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
一隻手伸過來,將他攔腰抱住,避免了他的摔倒。
“吳喜,你是不是又開小差了,行軍路上要小心一點。”將他抱起來那人訓道。
“謝謝屯長。”吳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怎麼還改不了撓頭的習慣,趕緊把水泥包蓋住!”
“說了多少遍,這水泥包沾水就沒用了。”
屯長見吳喜蓑衣打開,懷中抱著的布包暴露在雨中,連忙伸手把那布包又給捂住了。
“屯長,這水泥不是修路用的嗎,咱們可是去打仗的,抱著這麼一坨水泥去幹嘛?”
吳喜是看過第一次水泥試用的,知道水泥是什麼東西,反而更覺得摸不著頭腦了。
這到底是去打仗,還是去修路啊?
抱著包糧食,不比這東西好使?
“這水泥就是用來打仗的,等到了地方佈置好之後,你就知道這對我們會有多麼大的幫助了。”
“黃巾軍那羣小渣渣,這次肯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夏冰雹這次要火了。”
屯長夏冰雹笑著說道。
他本來不屬於東海軍內成員的,可是夏雪當了校尉之後,就把整天無所事事的他給拉進麾下了。
起初他還滿心不樂意,現在要開始攻擊黃巾軍,他突然就來勁了,誓要畢全功於一役,靠這一次戰爭名聲大噪。
吳喜看著無比中二的夏冰雹,捂著臉不忍直視。
“說了多少遍,不要讓水泥沾水,趕緊捂上。”夏冰雹見狀,連忙又把吳喜懷中的水泥包捂上了。
說完,兩人都不再作聲,急匆匆地趕路。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趕到了一條峽谷。
此時,雨已經停了,但周圍都被雨水沖刷的泥濘不堪。
“好了,將蓑衣脫下,墊在地上,再把水泥卸下去,記住千萬不能讓水泥沾水。”
“我們這次的任務,便是用這水泥,用一天時間在此處修築工事,徹底封死這條峽谷!”
“還需要一什人馬,上山搜撿大石頭,運到峽谷的另一端,待黃巾軍經過之後,堵死峽谷!”
夏冰雹在峽谷口停下之後,才說出了這次的作戰任務。
士兵們聞言,面面相覷。
“屯長,這裡如此荒僻,你怎麼確定一定會有黃巾軍過來?”
“而且這峽谷口如此寬闊,想要在一天之內將這谷口堵死,恐怕不是一件短時間能辦到的事情。”
終於有一個和夏冰雹相熟的士兵,大著膽子詢問道。
在他們看來,這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而且就憑他們這些人,也很難完成夏冰雹說的這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