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己方大將如此輕易地被殺,匈奴一眾士兵盡皆膽寒。
敵人如此兇狠,又有誰敢上前送死?
一群匈奴騎兵就這樣徘徊著,遲疑著,躊躇不前,從而給了曹軍大好的進攻機會。
只見夏侯淵手一揮,三千騎兵向著尚未成型,此刻還顯得有幾分凌亂的匈奴騎陣沖殺而去。
擋在夏侯淵他們眼前的匈奴騎兵,少說也有上萬人了。但是短時間內而言,這上萬名匈奴騎士根本對曹軍騎兵他們造不成絲毫威脅。
這些匈奴騎士毫無戰意、毫無士氣,他們眼下所擁有的只是恐懼和彷徨而已。
曹軍騎兵如同一枚尖錐一般,狠狠地砸進了匈奴人那散亂的陣列之中。
一時之間,鮮血四濺,曾經以悍勇著稱的匈奴勇士們,如今卻變成了毫無還手之力的懦夫。他們任人宰割,卻沒有和敵人殊死一搏的勇氣。
劉豹看著匈奴騎陣被漢人騎兵肆意凌虐的場景,只感到自己的心頭在滴血。
漢人闖入王庭之后,那些綁在馬腿上的樹枝自然逃不過劉豹的視線。原來先前所看到的那漫天塵土不過是漢人虛張聲勢的把戲,他們實際上的數量估計也就只有數千人而已。
但正因為如此,劉豹才更為不解,更為憤懣。
曾幾何時,漢人的膽子竟然大到靠著數千騎兵就敢沖擊匈奴王庭了?哪怕是強如衛、霍,僅以數千人沖擊匈奴王庭這種事也是不多見的吧。
更令劉豹無法接受的是,漢人偏偏就用那數千騎兵,硬是將匈奴的騎陣沖擊得潰亂無比。
那些匈奴騎士們難道不會用他們的眼睛好好瞅瞅漢人騎兵究竟在馬腿上綁了什么東西么?還是說他們盡管知道對方人數不多,卻依然畏懼不敢戰斗?
劉豹一直以來,都以身為一個匈奴勇士而自豪,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到過憤怒,更從來沒有如同這一刻般感到莫大的屈辱。
大匈奴的勇氣和意氣,怎么會墮落到這種程度!怎么會墮落到在區區數千漢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的地步!
“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些漢人不過只有數千人而已!你們都給我振作起來,讓那些漢人好好領教我大匈奴勇士的強悍!”劉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對著匈奴騎陣高聲吼道。
只不過,他的吼叫幾乎沒有起到什么效果。
漢人的騎兵數量雖然不多,但他們的“勢”已經完全起來了,而匈奴人則是戰意低迷。兩相對比之下,即使匈奴騎兵人數占上風,但想要挽回目前的局勢也是非常困難。
劉豹忍無可忍之下,也顧不上自己匈奴左賢王的高貴身份,直接提著匈奴人最喜歡用的狼刀,騎著馬便向漢人騎兵隊直沖而去。
劉豹雖然不乏勇氣,卻不是魯莽之人。他既然有著登上匈奴單于之位的野心,又怎么可能是行事莽撞之輩?
但眼下,一切都不同了。親眼看著匈奴勇士們在漢人手下慘遭屠戮,卻始終沒多少人敢于應戰,這讓劉豹的胸中填滿的不甘和憤恨,讓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也讓他無法繼續坐視漢人的殺戮行為而不顧。
劉豹的武勇,在整個匈奴之中當稱第一。即使是被匈奴騎士們推崇的屈鐸,在認真作戰的劉豹面前,也很難撐過十個回合。
劉豹從側面沖入曹軍的騎陣,抬手就砍翻兩名擋在他面前的漢人騎兵。
大匈奴的榮耀絕不容被這些漢人所玷污!殺匈奴人者,必須以血償之!
劉豹既為匈奴左賢王,身上所穿之鎧甲自然不是一般匈奴士兵可比,就算是剛才那個屈鐸,其身上之盔甲也要遠遜于之。光是見到劉豹渾身上下這一幅行頭,便可知道他絕對來歷不小。
曹真目光撇到劉豹,一眼便認定對方定是匈奴中的高貴人物,當下便撇開眼前的對手,提著長槍向劉豹跑來。
那個衣甲光鮮的家伙必然是匈奴軍中的大將,說不定還是個小王什么的,要是能親手取下他的首級,肯定能立下大功!曹真如是想道。
而同一時刻,曹休也策馬跑向了劉豹。
“這家伙,是想要與我搶功么?”曹真也見到了曹休的動作,心中一凜,暗暗和曹休較上了勁。
“這么一條大魚,我才不會讓給你。”曹休雖然性格比曹真來的沉穩一些,但終究還是年少,沒有徹底擺脫少年心性。此時見到有功勞可拿,自然也是不愿相讓。
“哼,來得正好!”劉豹見到對面兩將同時向自己跑來,毫無畏懼之色,竟是想以一敵二。
曹真當先殺到了劉豹面前,挺槍便向劉豹面門刺去。
劉豹大喝一聲,舉起狼刀便迎著曹真的槍勢砍去。
“鐺”的一聲,刀槍相交,只見劉豹原地未動,而曹真則是不禁策馬退了數步。
“好強的氣力!”曹真心中暗自嘆道。
雖然只是一次簡單的碰撞,但曹真便已大致預測出,眼前的這個異族將領,實力非同小可。
哪怕是自己曾經交過手的鮮卑首領軻比能,在這劉豹面前恐怕也要遜色三分。
自己一個人,絕不是他的對手,弄不好還會被對方所殺。
看樣子,只有和曹休聯手,才有戰勝對方的可能了。曹真如是想道。
而此時,曹休也已殺到劉豹身旁。他和曹真一樣,挺槍便刺。
同樣的舉動,必然也招致同樣的結果。只見曹休在劉豹猛力的反擊之下,也是策馬連退數步,臉色略顯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