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將軍,能否再給我分配一些人手?”如果再這樣讓吳珙繼續日以繼夜干下去的話,他因過勞而累死是遲早的事。吳珙雖然心懷慈悲,可他同樣也愛惜自己的身體。要知道,醫者不能自醫,如果自己累垮了,那麻煩可就大了去了,至于那些傷兵就更是沒人照料了。
所以,吳珙不得不向高順要人,盡管他知道高順手上能拿得出來的醫者也是少得可憐。
“吳先生……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可是我……”面對吳珙的請求,高順也很是為難。他想拒絕,可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他知道吳珙這兩天有多么辛苦,有多么不容易,他更知道現在的吳珙對于城中的守軍來說有著怎樣的重要性,一旦吳珙累倒,那所造成的損失絕對不小。可是高順偏偏就無可奈何,他想幫忙,可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此刻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完完全全的是愛莫能助了。
“如果將軍身邊沒有懂醫術之人,普通的百姓也可以,拜托了,只要能給我幫忙打下手的人就行了。”吳珙也知道高順很為難,只能放低要求,沒有醫者,讓他給自己平民百姓也可以,大不了讓他們幫忙負責包扎、遞東西等一些最簡單的工作。哪怕能減少自己些許的負擔,吳珙就感謝不已了。
普通的百姓?聽到吳珙這樣說,高順腦中忽然又一道靈光閃過……
對于傷兵營中的救治工作,高順也不是沒有去巡視過。每次巡察的時候,看著那些為數不多的醫者忙碌的樣子,高順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此時被吳珙這樣一提,高順終于想到了,護士!這個年代沒有護士!
護士,對于一個醫療體系而言有著極其重大的作用。護士不但作為醫者的副手,能幫助護理照料病員。更重要的是,護士能給予病員精神上的寬慰,這才是最關鍵的。
傷兵營中,聽到最多的聲音就是哀鴻之聲。受傷不僅讓這些士兵們飽受肉體上的痛苦,精神上更是屢屢受到折磨。如果這時有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去負責照料他們,那么即使她們從沒接受過醫護方面的訓練,但只要有這些青春貌美的女孩子陪在身邊,對于那些士兵在精神上所遭受的創傷,能起到不小的治愈作用吧。
當然,想想容易,真要實施起來,這其中難度可當真不小。漢末男女大防雖然不向宋朝以后那樣嚴重,但你要說服別人家長把自己的妙齡閨女送到軍營里照顧那些素未謀面的男人,想想高順就覺得頭疼。再說按高順的設想,把護士年齡段定在十六歲到二十歲之間的女孩,古代女子這個年齡段九成以上都已經成婚了,讓她們撇下自己家里的男人,而去照顧陌生人,這于禮教而言更是大為不妥。
至于把年齡段定得更低點?高順從沒有過這個想法,讓十二三歲的蘿莉去照顧一群大叔?高順自認為還不至于這么邪惡。再者說,年紀這么小、沒嫁過人、又完全沒經歷過專門護士培訓的女孩未必懂得怎么照料人。
“將軍,將軍?”見高順獨自在那呆呆地走神,吳珙不禁提醒了兩聲。
“哦……吳先生。”高順回過神,對吳珙說道,“吳先生再容我半日,到晚上我再看看能不能調給你一些人。”
吳珙也知道高順能答應給自己人手,已經是難能可貴了,當下也不好繼續強人所難,告辭退去。
吳珙一離開,高順便立即叫人來寫了一張告示,掛在東郡城內最顯眼的位置:
“今呂布攻城甚急,守軍傷者眾多,今特召良家女子十六至二十歲者,入軍作護士,行護理照料傷兵之責。凡為護士之女子者,闔家賜金半兩。”
雖然此舉頗不合禮法,但高順此刻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擔心沒有人來應征,那就特地許下重賞。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些窮人家的父母為了生計甚至不惜把女兒賣入妓院,而現在只是讓她們護理傷員,又不要她們的清白之身,相信總會有家長貪心錢財把女兒送來的。
漢末黃金之稀貴,并非后世可比,唐宋時期賞賜功臣黃金都是幾十兩甚至幾百兩賞的。而在漢末,能賞賜數兩黃金,那已經是無上的恩賜和富貴了。在原本的歷史中,魏景初二年(公元238年),倭國女王卑彌呼遣使覲見,魏文帝曹丕賜金八兩。這要放在唐朝,日本派遣唐使過來朝見,你才賞人家八兩黃金,這絕對是貽笑大方,玷污我天朝上國臉面。漢末黃金之珍貴,由此可見一斑。
半兩黃金,對于平民之家來說已經是一筆天大的財富了,這還是高順私自決定從府庫中挪用的,他自己可沒有這么多錢。高順就不信,在如此重金的誘惑下,會召不到人?至于日后曹操會不會怪罪,只要高順最終能守住城應該就沒問題。如若自己的守城之功在曹操眼里還不能抵過的話,高順就真的要考慮出走另投他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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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過去,總共有十個女孩前來應征那個叫作護士的職位。
人數雖然算不上少,但怎么也不能算多。不過高順也表示能夠理解,即使許以高回報,人對于新事物總是不敢輕易嘗試的。十個就十個吧。反正又不是只征召一天,高順可是打算把護士當作一個長遠制度一直流傳下去的,以后人數總會慢慢多起來的。
其實原本來的女孩一共是十一個,可是最后一個的長相實在是太對不起觀眾了,連高順看到對方的時候,都差點沒嘔出來。如果讓她去照料傷員,那傷勢稍微重一點的看到她的臉說不定就直接斷氣了,這種人怎么能留,當下高順就立馬命人就把她趕了出去。
“高將軍……這……”看著眼前略有些怯生生的十個女孩,吳珙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位高順將軍搞的是什么玩意兒?自己找他討要人手,他怎么給了自己十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難道是高將軍看我太過疲勞,體恤下屬,所以送給我十個女子讓我快活快活?
呸呸,自己的心思怎么能這么齷齪,再說自己的心思齷齪也就算了,高將軍怎么會有這么骯臟的想法?吳珙和高順接觸雖不算很多,但也知道對方大體的性格,是不會做出用女人犒賞部下這種舉動的,何況還是十個女人這么多。
而且,吳珙本人的性格雖說不上剛正不阿,但大體上還是正直的,如果高順只送他一個美女,或許他還會收下,但高順要真是一股腦地送他十個美女,他也一定會敬謝不敏,說不定還會拂袖而去。
但是高將軍讓這么多女孩子到軍營中,為的究竟是哪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