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是否答應暫緩進軍一事,高順并沒有給出答案,而是讓人將閻圃帶到偏帳休息。等閻圃被帶走后,高順則繼續和陸遜等人商議著張魯求和一事。
“不知諸位如何看待漢中求和一事。”高順問諸人道。
高順很清楚,如今形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漢中求和的念頭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妄想,他之所以這樣問,不過是起一個頭,引出話題罷了。
“高將軍,如不出意料,漢中指日可定也。”聽聞高順的問話,司馬懿目露精光,對其說道。
“指日可定……仲達可是想勸降張魯?”高順聞言,只是略一思索,就很快就明白了司馬懿的意思。張魯怯相已顯,派人前來求和,就是他力有不逮的證據,而這種時候,正是勸降對方的大好機會。
張魯并不是那種剛烈的性格,雖然還談不上怯懦,但確是有幾分軟弱。如今張魯有意求和,可以說已經率先服軟,也就是對自己率領的軍隊起了畏懼之心。在這種情況下,只要自己這邊對其威逼幾分,在不動兵戈的前提下勸降對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就先將閻圃軟禁在軍營之中,然后大軍開赴陽平關,給張魯造成壓力。”高順做出決斷。
陽平關雖然無法和虎牢關這等天下險關相提并論,但也是漢中之門戶,堅固難攻。若張魯沒有南方劉璋的威脅,將漢中守軍盡數遣至陽平關內抵抗曹軍攻勢的話,那么高順即使拼光這一萬五千人,都未必能確保拿下陽平關。
要知道,這一萬五千人并不是曹操讓高順攻取漢中的,高順還需要靠這一萬五千人,去拿下整個益州。
曹操交付的這一任務可并不輕松,雖說高順手中有西蜀地形圖,成都那邊還有張松作為內應,但此戰依然可以說艱辛無比。蜀道崎嶇,天下皆知,后世李白就有云:“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其中艱險,可見一斑。另外,蜀中更不缺能征善戰之將、足智多謀之士,面對整個益州,即使事先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也必須全力以赴才行,不得有絲毫松懈。高順手下總共就一萬五千人,如果在攻打漢中時耗費了較多的兵力,那么等到面對益州的時候戰爭難度必然會加大,甚至可能會產生后繼無力的感覺,如果那樣的話,那也只有無功而返這一條路了。
戰敗而歸,這對現如今的高順來說是絕對不容許發生的。古人雖有云“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這一句話更多時候只是說說罷了,絕大多數時候戰敗的將領都沒什么好果子吃。盡管以高順現今的地位,即使敗戰而歸,也不會受到太嚴重的懲罰,最多也只是降職問罪罷了,可是曹操如今性情難定,高順可不想接受戰敗后被問斬的可能性,盡管這可能性還不到百分之一。
另外,高順現在鎮東將軍的地位,是他積累戰功一步一步升上來的,在這過程之中,高順也養成了自己身為名將的自尊和驕傲。如果吃了敗仗,就算曹操沒有重責他,但簡單的問責也不是高順如今的自尊心所能容忍的。西漢名將李廣因迷路被問罪時曾言道:“不能復對刀筆之吏。”然后自刎,便是如此道理。
如果能以零傷亡拿下漢中的話,那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抱著這樣的想法,高順將一萬五千大軍,盡數陳于陽平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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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魯現在的心情糟透了,自己前些日子派帳下首席謀士閻圃前去和曹軍議和,卻不曾想閻圃一去之后便杳無音信,甚至有傳言說,閻圃已被曹軍斬首祭旗。
各種謠言令張魯惶恐不已,雖然他不太相信曹軍會作出斬殺來使的事情,更何況閻圃是前去求和而并非是去宣戰的,曹軍不同意和談將其趕回漢中便是,哪有什么殺害的理由?但是隨著閻圃遲遲沒有消息,張魯的擔心和惶恐也與日俱增,唯恐哪一天曹軍將閻圃的首級送到自己面前。
如今,陳列在陽平關外的一萬五千曹軍,更是讓張魯倍感壓力,寢食難安。
正在張魯對目前的局勢感到焦頭爛額的時候,有侍者通報曹軍遣使來見,張魯急命請入。
曹軍派來的使者,正是副軍師,司馬懿。
曹軍使者的出現,讓張魯稍稍松了一口氣,這至少說明閻圃沒有性命之憂,否則的話曹軍又怎敢派遣使者到自己的地盤上?
閻圃是張魯最信任的謀士,也是漢中城內唯一有才能的謀士。如果失去閻圃,幾乎等同于砍斷張魯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