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驟變突生。
只見,一匹即將躍起的西涼戰馬腳下,塵土忽然爆開,緊接著,泥土中忽然突然升起無數絆馬繩,并瞬間緊繃。
頓時,西涼騎兵反應不及,馬兒前蹄絆個正著,一聲嘶鳴,栽了下去。
想象一下,一輛正高速奔弛的汽車突然翻車會是何景象?相信很多人都看過。
此時的情況與之相比卻也差不到哪去,只見原本跑的正歡的馬兒突然馬前失蹄,腦袋一下朝著地面栽了下去。
急速中突然栽下,后果自是不用多說,摔斷腿是輕的,摔斷頸脖是常有的。
而馬上的騎士,更是倒霉,慣性下,則直接被甩飛出去,直接掉在地上滑出老遠,渾身上下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
情況遠非如此,此時可不是一個騎兵再跑,而是整整五千鐵騎,雖然有點間隔,但由于道路太窄,騎兵依舊非常密集。
只見沖在前方的數十騎兵甚至來不及反應,便齊齊人仰馬翻,馬上的西涼騎兵更是被甩得老遠。
那場面,嘖嘖,可謂極為壯觀,運氣好的只是摔斷胳膊大腿啥的,運氣不好?則直接腦袋著地,摔爆了腦袋,紅的、白的濺的四處都是。
后方西涼騎兵們還未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便見前面同袍突然跌倒,反應快且騎術精湛的,便及早改變方向朝著道路兩旁跑去,反應不上的,則直接撞上前面的騎兵,然后跟著跌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加入了尸山中的一員。
然而,那些反應快的也未必能救到他們一命,因為在道路兩旁,早埋伏有征西軍的伏兵,等他沖到道路旁尚未來得及慶幸時,叢林中不是突然一桿長矛、長槍刺來,就是射來一支支冷箭,死不瞑目。
更有甚者,直接撞上了道路邊上的灌木,死相更慘。
其中,由數華雄反應最快,眼見就要撞上一個西涼騎兵,華雄雖驚不亂華,并未改變方向,而是直接一提馬韁,馬兒會意,四蹄一踏地面,直接凌空躍起,借著沖勢,竟是躍上了前方尸山,緊接著并在尸山上再次借力一躍,朝著前方征西軍陣撲了過去。
后面的來不及躲開的西涼騎兵見狀爭相效仿,然而,這畢竟太過考驗騎術,其中成功的并不多,僅僅百余。
前方陣型亂作一團,后面的西涼騎兵們總算反應過來,紛紛拉住馬韁停下,意圖重整陣型,再行沖殺。
可就在此時,道路兩旁叢林便會有無數箭雨射出,擾亂了西涼起兵的重組。
卻說華雄此時也察覺不好,能跟上他的騎兵僅有百騎,而前方卻是有數千征西軍擺下陣勢,即便華雄再自信,也沒有把握僅憑百騎擊潰數千嚴陣以待的征西軍吧?
至此,華雄再魯莽也知道他從始至終便落入了征西軍的圈套,那尸山其實并非用來阻擋鐵騎沖鋒的,而是用來掩飾絆馬繩的。
顯然,征西軍中有高人,事先命人將絆馬繩藏于土下,待騎兵抵達時,埋伏在兩旁的伏兵拉起絆馬繩,西涼騎兵毫無防備,必然絆倒。
當然,若僅僅是絆馬繩一招華雄肯定會有提防,但征西軍顯然知道西涼鐵騎久經戰陣,會對絆馬繩之類有所防備,便利用尸山掩人耳目,讓華雄錯以為征西軍擊潰李蒙后已來不及布置,便簡易的壘成了一座小小尸山阻攔鐵騎沖鋒。
然而這個本能想法,卻恰恰讓華雄從一開始便落入敵軍的思維圈套,而后一步錯,步步錯,直接滿盤皆輸。
事已至此,華雄已無其他選擇,總不能轉身逃吧?那樣做只會將后背留給敵人,后果難以想象,故而,如今華雄唯一能做的,就是領著百騎一往無前,與敵軍殊死搏斗,只希望后面的同僚能盡快重整陣型躍過尸山,這樣他還有機會,如果不能,那他今日必敗無疑,甚至,連活命都難,華雄突然有了戰死的覺悟。
“西涼鐵騎!”念此,華雄不再猶豫,戰刀一揚,揚聲長嘯。
“有我無敵!”
“殺!”
華雄以死志激起屬下的戰死之心,以百敵千,身后百騎竟沒有絲毫畏懼,緊跟著華雄一聲怒吼,急速沖向征西軍陣。
“好膽!給我打開陣勢,讓華雄進來!某太史慈來戰他!”
征西軍陣中,太史慈見狀不由對華雄頗為欣賞,竟下令讓征西軍將士打開了陣型,任由華雄領著一百鐵騎直撲中軍!
華雄領一百鐵騎暢通無阻的直沖征西軍陣,頓時知道是太史慈故意放他進來,華雄倒也光棍,既不能逃,索性也不管那么多,直奔中軍太史慈而去。
“太史小兒,華雄在此,可敢一戰!”
“哼,手下敗將,焉能張狂,某太史慈來也!”太史慈也是個受不了氣的主,聞言當即將指揮權交給副將,自己則一夾馬腹,怒吼著朝華雄迎去。
“來得好!”朝思暮想的仇敵近在眼前,華雄激動的渾身發抖,見狀頓時一聲怒吼,戰刀一輪,帶著風雷之音直劈太史慈。
“著!”太史慈怡然不懼,長槍如龍,去勢如電。
隨著一聲劇烈的碰撞聲,歷史上從未有過碰面的兩個猛將再次展開一場激烈的碰撞。
就在華雄與太史慈激戰之際,后方被阻尸山前的五千西涼鐵騎也頂著兩旁箭雨自動重組陣型。
然而,不等他們清理掉道上雜物前去與華雄會合,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驚天號角聲,無數喊殺聲緊接而至。
西涼騎兵們頓時大驚,循聲望去,竟見一長得比自己將軍華雄還壯的,鐵塔大漢,持著一對令人毛骨悚然的兵器,領軍殺來。
原來,卻是兀突骨遵循郭嘉計策,事先領著本部五百藤甲兵及兩千征西步兵埋伏于兩旁叢林,待騎兵到后,便走叢林迂回到了西涼騎兵背后,然后等西涼騎兵受阻停下突然殺出,從西涼騎兵背后展開攻勢。
驟遭埋伏,沒了華雄指揮的五千鐵騎就像無頭蒼蠅,人人各自為戰,亂成一團。
要知道,沒有沖鋒起來的騎兵還比不得步兵,因為他們騎在高高的馬上,正好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而且在馬上沒有閃避的余地,箭矢射來,躲都沒處躲。
驟然從背后遭到偷襲,五千騎兵被擠在這狹小的空間,連加速的余地都沒有,五千騎兵頓時成了兀突骨及兩千五百精壯步卒的獵物,逐一屠戮。
在此情況下,恐懼開始在騎兵們心中蔓延,隨著一個個同袍被屠殺,逐漸有人感到恐懼,翻身下馬逃跑,緊接著,逃跑就像瘟疫一樣使得越來越多的西涼騎兵開始潰逃,實在逃不了的,便棄械投降...
林中,依舊是那高處,郭嘉背手而立,璀璨的雙眸正眺望下方戰局,似乎連動作都與先前一樣。
在見到華雄與太史慈纏斗,西涼騎兵開始潰逃后,郭嘉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益州,綿竹,原益州牧劉焉府。
如今,此處已成了征西將軍向云的臨時將軍府。
此刻,征西將軍向云正于舉行慶功宴,受邀者無數。
當然,說是慶功宴,其實也就是正名宴,主要目的就是宣布綿竹已經徹底易主,并順便對外透露一下自己的態度,讓他們安心的意思。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董卓已領兵抵達梓潼,若向云不表露一下自身態度,萬一惹得本地豪強、官員疑心,又被董卓暗中挑撥,緊跟著私通董卓來對付自己,那就麻煩了。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事發生,向云不得不提前來此一招,先讓他們安心。
要知道,李儒最擅長的就是這些勾心斗角之事,若給他抓到丁點機會,很可能讓其翻盤也說不定。
大堂。
原本該劉焉高坐的位置,此刻已經被向云穩穩坐著,此刻下方已坐滿了賓客。
賓客大致分三類,其中左方,乃荀攸、許褚、典韋等隨向云征戰而來的文臣武將。
右方,則是原本屬于劉焉麾下,而今已歸順向云的官員。
其中,任岐作為此次奪取綿竹的最大功臣,坐在了向云右手第一位,其次是已暫且將兵權交給了張遼并抵達綿竹的吳懿,再然后則是已歸降的張任、雷銅等將。
最后,坐于最末端的則是此次出力幫助向云奪取綿竹的本地豪強世家的代表。
堂中,每個人皆坐于一個案桌前,案桌上,皆擺有各種新鮮水果,以及美酒、飲品。
淡淡的香氣從桌案上散發出來,誘人無比,然而,此時卻無人動手,原因很簡單。
主位上,向云正靜靜低頭的坐著,手中翻閱著一本書籍,并未說話。
堂中,眾人見向云沒有發言,自是不敢說話,皆是小心翼翼的坐著。耐心好的眼觀鼻鼻觀心,靜候著;耐心不好的,左瞧瞧右瞧瞧,不知向云到底葫蘆里賣什么藥。
向云不急不緩的看著,直到一炷香后,終于將此書看完,這才抬起頭歉意的笑了笑:“呵呵,讓諸公久等了,云將有個壞習慣,一旦拿到一本書籍,不將它看完就停不下來,實在抱歉!”
“主公(將軍)勤學,我等佩服,怎敢怪罪!”堂中眾人聞言,不管心里如何想,但表面皆是神色恭敬攻勢回禮,絲毫不敢對此表達不滿。
那些本地豪強世家代表聞言,心中倒也欣然接受了,誰讓人家是征西將軍呢,讓你等是你的福氣,一般人想等還沒這機會呢!
將眾人神色一一看在眼里,效果還算不錯,向云滿意的笑了笑,至少沒有人敢明面與自己唱反調,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念此,向云點點頭,當即拍拍手,笑道:“呵呵,好了,廢話不多說了,來人,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