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鈑救了不昧和葉哆邏伽三人。休整了一天一夜,那傷勢最終的邏伽也終于蘇醒了過來。邏伽和葉哆向阿鈑再三言謝并請阿鈑和他們一同去見更祖,也好請更祖酌情給與獎勵,可是阿鈑不僅不去而且還一再叮囑:“求您二位可千萬別提我去過青奎系,我當年與更祖有過約定,他準我不參與任何戰爭也就是說不幫他殺人,我答應他不離開阿不星系并繪出我所了解的整個三界,之后也只幫他探索空間,做些與戰爭無關的事情,作為交換他會在渡劫時分我一個盾繭,眼下三界圖譜已經繪完了,只等他派專攻科技的人來和我一起去探索界面夾層,你們若是告訴他是我去青奎系救的你們,那、那豈不是讓我前功盡棄?所以我求您二位,看在我救你一命的情分上,千萬幫我保住盾繭可以和我妻子一同渡劫!!我先謝謝您二位了!!”
“這……”邏伽與葉哆面面相覷,只好點頭道:“也好,那我等便告辭”
“千萬替我保密!”阿鈑再三叮囑。那二人雖是一再點頭,卻只含糊道:“我等盡力、盡力……”
眼望他三人轉身離去,飛出天外。阿鈑心如懸空一般;“盡力、盡力”?盡力個屁!更祖面前你倆豈會說謊?就算不昧一個人想蒙混過關說也絕對無法自圓其說。看來自己擅離阿不星系的事是絕對瞞不住了,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讓更祖相信殺死法嗣的不是我,而是那個神秘高手無憂了。可是若更祖真的相信是無憂殺死的法嗣,那……他會不會親自出手去青奎系找無憂報仇呢?如果他真的親自去了,那、那無憂和晚亭豈不必死無疑?
阿鈑心里忐忑煩悶,信步向遠處山谷內踱去。晚亭怎么會出現在這遠古的青奎系呢?為什么會和無憂在一起呢?她是怎么來的遠古?又是怎么擺脫魔帝的控制呢?想起晚亭更讓他心底陣陣酸楚;雖然分別幾十年,但自己仍一眼便能認出那個功法高決手執射日神弩的猙獰女子一定就是晚亭無疑。既然自己能一眼認得出早已被魔帝折磨得面目全非的晚亭,那么晚亭必然也能一眼便認出自己,因為她與自己兩人之間的那份靈脈相通心念相連,絕非時間與空間的遙遠阻隔所能截斷和磨去。
回想當年晚亭是何等的伶俐乖巧率真可愛,這幾十年來被魔帝附體也不知承受了多少難以想象的痛苦,才會變成了現在這副猙獰嘴臉。對于晚亭來講這世上除了自己和古老師之外再無任何親人,可是昨日一見自己卻表現得如同陌路,這將讓晚亭情何以堪?!還有誰能為她撫平這些年的傷痛?……
想到這里阿鈑心如刀絞,雙眼一陣濕潤。如果自己剛一發現晚亭和無憂時便去與他們相見,如果自己勸說他倆和自己一起離開青奎系不去與不昧她們為敵,那么或許晚亭也不會因自己的形同陌路而心碎欲絕……可是自己那時為何卻偏偏選擇在他倆劫持飛碟到達恒
星附近之前去偷襲法嗣?自己到底是為了給他倆掃清障礙,使他們順利的阻擋不昧摧毀那顆恒星?如果是那樣,那么為什么自己還要為了營救不昧而如此決絕的去面對晚亭?在自己的心理,晚亭和不昧到底那個才是自己最最無法割舍和釋懷的呢?而另一個讓自己至今都不曾釋懷遺忘過的愛莎,自己又到底將其置于心底的何處呢?
還是只是為了借機除掉法嗣這樣一個重要的古歸人高手?自己如此決絕的面對晚亭,只是為了殺一個古歸人而已?只是殺死一個古歸人卻要讓自己和可憐的晚亭付出如此的代價,值得嗎?
當然還有與自己多年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無憂。昨日匆忙中與他見上一面,看上去他似乎受了內傷,也不知現在怎樣了。
眼見對手已是強弩之末,求勝的欲望令晚亭戰意更勝,攻勢愈發密集兇猛。卻不曾想,眼見已是勝券在握之時,卻被對方的援手突然趕到。僅是一掌便將自己連綿的攻勢悉數化解,將自己震得一陣踉蹌連連后退。
“晚亭、你、你怎么樣?”無憂及時趕到伸手扶住晚亭。
“那、那個人……無憂你看沒看清那個人?他……”晚亭焦急的追問,情緒異常激動;仿佛根本沒有聽見無憂對自己關切的詢問。
“看清,是阿鈑”無憂點頭答道。
“是他?是的!一定是他……為什么?為什!!他……他為什么會和古歸人在一起,為什么!!為什么!!!啊!!!!…………”晚亭的情緒完全失控,雖是身處根本沒有空氣存在的太空,無法傳遞正常的聲波,但從周圍稀薄的粒子所突然產生的強烈波動卻仍能讓無憂的全身皮膚清晰的感覺到她那令人肝膽俱裂般的痛苦哀號,和撕心裂肺般的悲憤與失望。
“晚亭,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他也許、也許……噗!”無憂雙手扶住晚亭的雙肩,想努力安慰晚亭,卻禁不住一口鮮血突然噴涌而出,眼前一陣昏黑翻身昏死過去。
“啊!無憂!無憂你怎么了?!!”晚亭急忙伸手扶住無憂……
“呃……”一聲虛弱的痛苦呻吟,無憂緩緩睜開雙眼。環視身邊,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家具……自己正置身自己的家中。
“無憂,你感覺怎么樣!”晚亭關切的詢問到。
眼前的晚亭情緒已有所穩定,早已哭干了淚水的雙眼眼圈依然紅腫,讓無憂心底隱隱作痛。
“我沒事,你……”無憂想安慰晚亭幾句卻又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我想回去了……”晚亭眼神空洞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回去?回哪?!”無憂心底一震;記得晚亭曾對自己說過,她當年是劫持一艘尚未完工的時間飛行儀器穿越來的,而且那儀器被她隱藏在藍眸系藍眸星內的一處臨近北極的海溝深處,至今仍然保存得十分完整。
“當然回到我來的地方,我不辭而別偷了時間跳躍儀器,想必古老師受了我的牽連不知要被仙庭怎樣懲罰……”晚亭嘴角閃過一死苦笑,繼續道:“而我卻只是為了要見一眼阿鈑而已,既然已經見到了,現在當然要回去了”
“你、那……”無憂心底一陣酸楚,不知如何安慰;冒著迷失時空的危險劫持時間飛行器穿越億萬年時間的阻隔來到這里,只是為了尋找心中的阿鈑。誤以為阿鈑被古歸人殺死,冒著生命的危險屢屢以自己的生命做誘餌誘殺古歸人,也只是為了給阿鈑報仇。可是當真的與阿鈑相見時,看見的卻是一個與自己形同路人的阿鈑、一個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出手攻擊自己的阿鈑、一個與古歸人一起來摧毀星系將無數生靈推向滅亡的阿鈑……到底要怎樣的語言才能用來安慰眼前的晚亭?此刻無憂仿佛已透過晚亭那強壯得可與古歸人那不死真身相比的身體看見她那滴血的內心深處。
“不過我會等你傷好了以后再走,我檢查過你的身體,你經脈混亂是受了內傷,顯然是被強大的掌力震傷的,沒想到阿鈑現在的功力居然……”提起阿鈑,晚亭雙眼再次濕潤。
“不、不是……”無憂趕緊解釋:“阿鈑只是將我擋開,他沒有打傷我,我是被那個女古歸人震傷的,我見她被核彈震傷在先無法施展全部功力,所以便與她硬拼掌力以為可以加重她的內傷,結果連拼了幾十掌不僅沒能將她震得內傷加重反倒被她震傷了經脈,說實話如果不是阿鈑及時趕來,也許……也許我真的挺不住了,所以……也許阿鈑這次來的目的的確不是我們表面看到的那樣是為了幫那兩個古歸人,反而是、反而是為了救我們倆才對。”無憂終于找到了一點可以開解晚亭的機會,當然也是開解自己。
“呃……是嗎?算了,不提這個,你的傷勢還算穩定,只是我在青奎系的時間還短而且平時也不敢出去隨便走動,所以也不了解青奎系的藥物,不敢隨便給你去買藥,你昏迷的這些天我一直用功法發出電波為你梳理經脈,這辦法雖然古老但也還算有效,現在你的經脈基本已經被疏通得差不多了……”晚亭扭過臉去,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痕,故意岔開話題,努力掩飾自己即將再次失控的情緒。卻被無憂一把拉住剛剛抬至臉頰的手腕:“晚亭!你……可不可以不走?”
“呃……這些天沒睡,我也有些累了,我回房睡一會”晚亭轉身避開無憂燙人的目光。
“晚亭!”無憂緊緊拉住晚亭的手:“我和阿鈑只做了幾年的兄弟,我卻可以堅信阿鈑絕不會為了茍全性命或其它的任何一己私利而幫助古歸人為孽,你和他血肉同源心脈相連,為什么僅憑這一面表象而放棄對他的信任?即便事實真的如表面一樣,但只要確定他還活著,我們總會有和他再見的機會,你不想聽他當面解釋一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