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都是在日積月累中產(chǎn)生的,洛挽不信什么一見鐘情,也不信什么海誓山盟,只信和自己愛的人攜手老去。不需要承若,不需要誓言,只求一隅,傍晚坐在院中看著夕陽緩緩落下,冬日,一起品茶賞梅看雪,僅此而已。
她對楚辭的感情就是在相處的時日中慢慢產(chǎn)生的,兩人像是心有靈犀,同時愛慕著對方。與洛挽相處的這段日子里是楚辭曾經(jīng)奢侈的夢,一個一碰就會醒來的夢。這里沒有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沒有后宮的勾心斗角,更沒有手足相殘的兄弟。至今為止他還為告訴過洛挽自己真實的身份,洛挽也從未問過他的事情,眼眸總是看著他,映出他的倒影。瘦弱無骨的手撫上他寬大的手掌,說:“阿辭,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永遠(yuǎn)都會站在你身邊。”
他陪伴她整整一年,那年的雪下的比去年還要大,厚厚的積雪已經(jīng)沒過小腿。倒是山莊上的紅梅開的比往年還要紅上幾分,洛挽披著紅色大氅,墨發(fā)僅用一直梅花木簪挽起來,倒也有些松松垮垮的。皎白的臉和鮮艷的紅梅映發(fā)的甚是好看,偶爾一陣風(fēng)吹過,卷起梅花上淡淡的白雪。
“今年的梅花開的比往年還要好,等我采摘下來釀酒給你喝,可好?”洛挽鼻尖輕嗅著梅花的香氣,蝶翼般的睫毛輕顫著。
“好,那我便等阿挽釀的梅花酒。”
錦衣衛(wèi)指揮使季舒玄不知怎的找到了這里,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楚辭面前時,楚辭便認(rèn)定平靜的生活即將發(fā)生翻天覆雨的改變。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季舒玄,嘆了口氣。“皇位已被奪去,我也無心在爭奪皇位,你回吧!”
“皇上,你真的決定放下天下黎明百姓不管了,世人都知道三皇子生性殘暴,皇位在他的手中,戰(zhàn)火便一天都不會停止,百姓顛沛流離,苦不堪言。臣請皇上回去,興復(fù)我國。”季舒玄是楚辭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一番話讓楚辭有些動搖。
一年前,剛坐上皇位的他便被自己信任的兄弟陷害,發(fā)動政變奪取皇位。直到現(xiàn)在,季舒玄又勸他回去,奪回原本屬于他的位置和天下。
“我已不是什么皇上了,三哥才是當(dāng)今的天子。”楚辭站起身走到窗外,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說:“我已無心再去爭奪皇位,父皇原本在世時便是常教導(dǎo)我們,無論這天下誰來做,都不能兄弟之間互相殘殺。況且,我很享受現(xiàn)在的生活。”
“皇…。”
楚辭抬手打斷季舒玄的話,“你以后莫要再來找我了,你,自己也要多加保重。”
“是,臣誓死追隨明主。”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柩照射進(jìn)來,投下一片淡淡的光。燭光“嗞”的跳動了一下,搖曳著身子照射出楚辭的身影。季舒玄來時帶來了楚辭最不想見到的人。
戶部尚書曲大人之女曲華裳見到楚辭,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辭哥哥,這一年里,你可還安好?”
楚辭冷漠的看著曲華裳,“托曲小姐的福,我還能多活幾天。”
“辭哥哥,你可知,這一年里華裳一直在找你。”曲華裳拿著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正色道:“現(xiàn)如今朝堂上暗波流動,不少大臣支持你,父親大人也愿幫助你奪回皇位。”
“一向不參與皇子間爭奪皇位的曲大人竟愿意趟這趟渾水。”楚辭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曲華裳,微瞇著眼大量著她。當(dāng)年若不是她大叫一聲吸引他的注意力,怎會讓武功不如他的三皇子趁機(jī)偷襲。
“辭哥哥,若不是還記恨著當(dāng)年的事情,華裳,華裳當(dāng)時也是被逼無奈,若不是三皇子拿性命威脅我,我怎會背叛你。”曲華裳說完竟激動地跪坐在楚辭身邊,雙手緊緊拽著楚辭的衣袖哭成個淚人。
洛挽端著茶水推門進(jìn)來,不曾看曲華裳一眼。待走后,曲華裳看著楚辭說:“辭哥哥不愿回去,莫不是和那個女人有關(guān)?”
“我的事無需你掛念。”
“朝中刑部李大人,翰林府張大人都愿協(xié)助你,三皇子也不過是個傀儡,想要除掉易如反掌。光是這些還不足以,需拉攏八皇子,鏟除叛軍。”
“條件是什么?我一個落魄皇子,無權(quán)無兵,曲大人怎會冒這種險。”楚辭喝著杯中的茶水,看著曲華裳。
曲華裳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楚辭的眼睛。“錦衣衛(wèi)自是會幫助你的,只需再拉攏將軍府。”
“容我想想。”
這個天下本就是他的,忍了一年終歸是要做個了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