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還要吃……”無邊天被她一掌拍開,依舊迷迷糊糊閉著眼睛,吧噠吧噠小嘴,抱起自己的小手豬蹄一樣啃了起來,
空中巨大的圓月突然撕裂了一道口子,一個青年飛了進來。落在大樹頂端的冰蓮上,空曠而寂寥的世界里頓時有了比月還美麗耀眼的一道光亮。
醉天涯沉默的低頭看著依舊渾然不知在沉睡中的二人。
葉憐嫣……
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心頭微微有怒氣。她在這倒是睡得安穩,可知道外面因為她鬧了個翻天覆地,可知自己這回闖下了多大的禍,可知他又有多擔心!
片刻之后,才緩緩將目光移到一邊頭枕著她肚子呼嚕呼嚕正熟睡的孩童身上。
魔王雛形?
醉天涯皺起眉頭,心中微微有不詳的預感。為何他竟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絲妖魔氣?
探了探無邊天的內力,居然虛空一片什么都沒有。
再轉身看葉憐嫣額上神的印記竟是越來越明顯了,心里陡然一涼,暗叫不好。微微一探,果然……
他長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外力入侵,無邊天把所有魔念導引到了葉憐嫣身上。他的雛體才成長了七日,還未成形,無法負載太多的魔王之力,可是葉憐嫣卻可以。
如今神之身再加上毀天滅地的魔之力,這葉憐嫣怎么得了!?百年來葉憐嫣心里頭一次有了這樣的驚惶失措。
現在葉憐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魔一體的人,而無邊天卻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七歲小孩。
自己進來是為了誅殺魔王的,難道親手將葉憐嫣殺了么?雖然她犯下大錯,死有余辜,卻終究還是天女……
不能婦人之仁啊!魔王尚且無人可以抵抗駕馭,何況是具有神身的葉憐嫣。只需她彈指間,一界便可以瞬間消亡。這樣無所不能的力量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光是想想都覺得滿眼是血光。更何況,還有斬神刃,一旦兩者力量失衡,就像之前沈成武那樣,被魔念控制,那么一切都
將完了。
醉天涯拔出劍來,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沈大哥……師父……”她在夢中呢喃一句,臉上都是痛苦無望的神采。
醉天涯轉過身,劍垂了下去。深吸口氣穩定心神,告訴自己要冷靜,且不可忙亂了手腳。
就這樣將他們帶出去,就算自己不殺她,其他人還有整個修真界又怎會輕易放過。
就算他信得過葉憐嫣的單純善良,可是身懷如此能力,其他人怎么想?
對未知能力的極端恐懼會讓一個人變得自私和殘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人總是有各種理由為了保護自己而將原本并不會對自身造成威脅的東西假想成敵人,費盡心思鏟除殆盡。
如果讓人知道葉憐嫣就是魔神合體之人,怕是全天下的人都會一起追殺她吧,然后呢?然后葉憐嫣忍無可忍之下再將六界都付之于焦土?
不行,雖下不了手殺葉憐嫣,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如果是罪,就在這里結束吧……
醉天涯扶起葉憐嫣,咬破手指,從她臉上,脖子,手臂,胸背一直向下,全部寫上了密密麻麻的血咒。
以他醉天涯全部功力,將她體內魔念之力層層封印。她永遠只是大家見到的葉憐嫣,不會成為什么毀天滅地的魔神。
醉天涯手心微微有冷汗沁出,知道自己正犯下大錯,可是依舊面無表情的一面施法一面念咒。
葉憐嫣覺得身上癢癢的,想要醒來可是花香撲鼻,被困在夢中怎么掙扎都醒不過來。
“小天……別撓我……”她嘟嘟囔囔道。
小天?醉天涯轉頭看了看旁邊啃著自己小手睡得正香的小家伙。明知道這樣的后果是什么,卻仍然沒有猶豫的將一切全部封印。
這里所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人會知道。葉憐嫣是他犯下大錯必須受到處罰,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消去葉憐嫣額上印記,她身上血色咒文也瞬間全部消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然后他將他們二人抱在懷里,向著圓月穿飛過去。
失去魔念的墟洞,大樹,冰蓮還有整個空間,瞬時無限坍塌。
早已等得急不可耐的眾人,都是一片焦躁和喧嘩,醉天涯進去的時間似乎用的太久了一些。是在和魔王大戰么?時間越久,眾人越是絕望和不安。
終于看到那身影從墟洞里飛了出來,眾人大喜,妖魔則恨恨咬牙嘆息。
兩大神器頓時黯淡無光急往下落。醉天涯一一收攏放入自己的手心。
“魔王已俯首,兩大神器由我先待為看管,眾人可放心離去,至于處罰和善后我們再從長計議。”醉天涯說道,無邊天被他鎖在光壁里依舊在安然沉睡。
眾人一看,魔王原來只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而已,不由又是議論紛紛。
除了月圓變身之外,脫離了墟洞,無邊天將再也不會長大,永遠保持這樣七歲的形態。
這次大難是由葉憐嫣造成,但是現在一切都控制了過來。
此時卻見趙高和洪荒八衛突然出現在醉天涯面前攔住他去路。
“把魔王和仙魔劍放下!”
醉天涯微微皺眉,和趙高二人在云端對峙著。周圍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靜觀事態發展。
趙高一身紫色華服,雪白毛領,從袖沿到腰帶,從發冠到紐扣無不精致異常,腳踏烏云,手持羽扇劍通體透紅,猶如鮮血凝成,劍身周遭環繞一圈炙熱的火焰,一丈之內草木皆焚,三尺之內冰水汽化。
趙高冷冷的望著醉天涯,臉色一片肅煞,猶如最雍容華貴的牡丹上覆蓋著白白的一層霜,顏色卻越發明亮起來,仍然艷似盛世繁花。
很少人見過趙高和洪荒八衛,因為以趙高和洪荒八衛的能力極少需要出法寶。要是法寶一出,定是血光之災,而在蜃樓之上,早些時候洪荒八衛就和醉天涯對戰了一次。
醉天涯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面上沒有絲毫怒色,眸子里更看不出半點情緒。一襲青衣簡單干凈,衣袂上有華麗卻不張揚的暗紋流光溢彩在風中飛舞。黑發如瀑,隨意披散,依舊垂如緞,順如水,絲毫不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