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剛鬣喝問李休來歷,李休置若罔聞,兀自吐出一口寒息,將他活活凍殺。
實力差距太大,豬剛鬣連稍稍抵抗一下都做不到。
殺掉豬剛鬣之后,李休繼續(xù)東行,過了一些時辰,忽見金光萬道,瑞氣千條。
一座狀似五指的山岳橫在山野之間,李休按下云頭來到五行山山腳。
如來降伏孫悟空的時候,李休正在潛入靈山,所以無緣得見,今日一看如來居然也感悟五行大道悟出了一門神通。
只是威力不濟,能夠鎮(zhèn)壓孫悟空不得動彈主要靠得還是五行山山巔的金帖,算不得什么。
李休目光從山巔金帖收回,這金帖鎮(zhèn)壓孫悟空同時亦是起著阻攔外人進入五行山的作用。
除了佛教中人之外任何身上有修為的都難以進入五行山,除非是金帖之力也難以阻擋的大神通者,而若是有人強行進入五行山,勢必會驚動如來。
李休此次一路東行,打殺取經(jīng)師徒,一部分是想徹底破壞劇情,也有一部分是想引出如來將他殺死。
兩人之間結了不可化解的仇怨,早晚會有一場大戰(zhàn)。
李休實力經(jīng)過閉關大有長進,縱使面對如來他也有信心將其擊殺,既然這樣正好趁此了結此事免得夜長夢多。
花果山山底,孫悟空深深的低著頭顱,以往大鬧天宮的桀驁不馴與不可一世,通通消失不見,久違的他心境又回到了方寸山修行的那段日子。
人一閑下來,就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以前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孫悟空,此時卻是寸步難行什么都干不了。
幾百年來,孫悟空一直在回想自他出生到現(xiàn)在的事情,怎么他就一步一步落到了這等窘迫境地。
越想孫悟空越覺得蹊蹺,越覺得渾身發(fā)冷,他感覺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幕后通過一操控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就是像是凡俗間木偶戲里的木偶一樣身不由己,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推著他往幕后之人想要的方向走去,從出海訪仙到大鬧天宮……
更可怕的是,其中明明疑點重重,他卻毫無察覺,一些事情明明不像是他的脾氣秉性能做出來的,記憶卻又無比清晰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一切都是他做的……
孫悟空莫名感到悲哀,再回首曾經(jīng)的風光與得意,他反倒有些可憐那時的自己。
縱使此刻的他被壓在五行山下身不能動,比關在監(jiān)牢里的囚犯還要凄慘,但起碼當下他的心是清醒的是自由的,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影響與操控,恬靜之中有一股心安。
忽然,安靜被打破,有一個人清晰的腳步聲傳入孫悟空的耳中,他抬頭看去,一個身穿月白長袍,手托紫黑葫蘆的人緩緩向他走來。
孫悟空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他被鎮(zhèn)壓在五行山下連一絲法力都無法動用,現(xiàn)在的他除了肉身強大之外,與凡人之外也沒什么兩樣了,竟然被人輕而易舉侵進如此近的距離而不知。
“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我所見到的除了看守監(jiān)押我的山神土地之外的修行之人。”
“你是如何在如來金帖之下走進五行山的?”
依舊不得動用分毫的法力很是清晰的提醒著孫悟空,六字真言金帖并沒有失效,那么眼前之人走進五行山范圍內,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這人是如來派來的,二就是這個人的法力不在如來之下。
想到后一個可能,孫悟空臉色微變,他不能確定當時大鬧天宮的是不是他自己,但關于與如來堵斗的場景卻深深印刻在他腦海之中。
如來的實力與神通是那么的可怕,他就像是一只妄圖與奔騰江河相對抗的鯉魚,以他的實力只有被如來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份。
若是此人法力不在如來之下,豈不也是一位他無法與之對抗的大神通者。
李休袍袖一揮,一塊平整干凈的青石出現(xiàn)在地上,他坐了上去,坐在孫悟空的對面。
“很簡單,就是這么一步步走進來的。”李休緩緩道。
孫悟空心里幾乎確定,坐在他眼前的就是一位法力不下于如來的大神通者,因為李休的姿態(tài)語氣實在不太像是佛教中人。
“敢問仙人來此找悟空何事?”
孫悟空語氣驟然變得客氣了些,他也是曾在凡俗紅塵之中歷練過的人,見到什么人該說什么話他心里是明白的。
李休目光微動,看來孫悟空恢復了本性,不再那般狂妄無禮,他輕笑一聲,說道。
“你與他們不同,我愿意給你一個機會。”
曾幾何時李休也崇拜過孫悟空,盡管現(xiàn)在隨著他眼界與實力的不同這種想法已經(jīng)沒了。
但在唐僧師徒四人之中,孫悟空在李休心中的地位還是稍稍有那么不一樣的,所以他決定給孫悟空一個機會。
孫悟空聽到李休的話,微微一愣,神情疑惑:“‘他們’是誰?我與‘他們’又有什么不同?”
李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
“幾百年來想必你也想明白了一些吧。”
這句話依舊是云里霧里,孫悟空沒有聽懂,但他冥冥中感覺李休是在指他被操控算計的事情。
“想明白了一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很多,且聽我慢慢道來,給你講清楚這里面的一切……”
李休笑著說道,將他所知道的所能說的,都告訴了孫悟空。
孫悟空默默聽完,臉色幾度變換。
“你是說我連出生都是被人安排的?教我神通的菩提祖師其實是如來的一具化身?這一切都是為了佛教東傳做準備?……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絕不信!”
孫悟空面色漲紅,神情錯愕,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李休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知道孫悟空其實已經(jīng)信了大半。
果然,孫悟空本能的抗拒過后,經(jīng)過良久的沉默與思考之后,神情垮了下來,似是不能接受這一切。
“我本以為只有我闖下的那些禍事是受人操控,但沒想到我居然連出生,連拜師學藝都是被人提前算計好了的!甚至于孫悟空……孫悟空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