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殺了我的家人?
不可能。
這是賽琳娜的第一想法。
是維克多救了我,把我轉化成血族,撫養長大,又教給我戰斗的技巧。
如果是他,那他何必呢?
直接一起殺死我不就行了嗎?
她直接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不可能!”
盧克聳了聳肩,說道:“我從克萊文記憶里看的,真假我也不知道。”
當初消滅克萊文爆出來的記憶碎片中,盧克只注意他是怎么和羅絲勾搭上的了,像這種誰誰殺了誰誰,細枝末節的東西,根本沒有在意,也就是今天賽琳娜提起來,才從記憶中翻找了出來。
下意識的抗拒和否認后,賽琳娜陷入了沉默。
盧克好像也沒有什么欺騙自己的動機,更何況,維克多已經沉睡了很久,盧克應該不知道他的名字才對。
對于盧克能夠查閱別人的記憶這一點,她倒是不驚訝,畢竟血族都有這個能力,通過吸食血液,就能從中閱讀對方的記憶,所以查閱別人記憶這種能力在她的認知范圍之內,屬于常規操作。
她猶豫著說:“維克多沒有騙我的理由。”
盧克對吸血鬼之間的愛恨情仇沒有任何興趣,他之所以來幫助賽琳娜,小半原因在于,畢竟有點交情在,而且對方長得挺漂亮,還是個富婆,當初的寶石交易,應該也多給著自己一部分錢。
大半原因當然在于“萬華鏡”的獎勵。
畢竟沒好處的買賣,誰會做啊。
舔狗除外。
沸羊羊排狗后邊。
見賽琳娜遲遲再沒有反應,盧克直接問:“所以你的愿望就是找到殺死父母的兇手,然后報仇,對吧。”
賽琳娜點了點頭。
盧克精神力向外延伸,發現了茫茫多的吸血鬼,問道:“這里是你們在燈塔國的大本營嗎?”
“是。”賽琳娜說道。
“那你們那個長老,維克多,他在哪里?”
“他就在古堡的地下室沉睡著。”
“那好說!”盧克拳掌相交,拍了一下,說道:“我有一文一武兩種辦法,看你選哪種。”
還有兩種辦法?
賽琳娜非常好奇,她想了想,來自文盲和暴力分子的天性,讓她首先選擇了第二種,她問道:“武的辦法怎么做?”
“這個簡單,”盧克兩眼放光:“我們先破門而出,把外邊的守衛都干掉,然后一路殺下去,一直殺到地下室,把維克多揪出來。”
說完,他盯了一眼賽琳娜,問道:“我記得你們可以通過吸血檢查記憶是吧,你直接咬他一口,然后真相就清楚了。”
???
賽琳娜突出一個大無語。
這就是你的辦法?
但考慮到盧克此時深不可測的實力,這確實好像能做到。
不過,這也太難以讓人接受了!
她搖了搖頭,堅定的表示拒絕,說道:“那還是文的吧。”
“文的啊。”盧克有點失望的說:“文的我們先敲門,然后有禮貌的問一下門外的警衛,能不能把我們放出去,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出去。不可以的話,我們就破門而出,把他們干掉,再一路殺到底層,把維克多揪出來。”
你認真的嗎?
賽琳娜現在只想掰開盧克的腦袋,看看里邊到底裝的什么。
可惜她打不過。
賽琳娜煩躁的抓了抓頭,往身后的沙發上一躺,“盧克!聽著!我現在很煩躁!求求你給我一個正常的辦法吧。”
現在是在房間內禁閉,賽琳娜難得的沒有穿那一身全身包裹的黑色皮衣。
淡黃的長睡裙,蓬松的頭發,兩條大長腿白的像雪一樣,緊實又飽滿,瞬間吸引了盧克的目光。
嗯.
看在這雙腿的份上,盧克又開動大腦,用了五秒鐘,重新想出來一個點子。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夸獎完自己后,盧克對賽琳娜說:“好!正常的辦法。”
“我先悄悄帶你出去,然后你想辦法,我們一起溜到城堡底部,喚醒維克多,你親自問他。”
雖然這個計劃聽起來也非常不靠譜,但有了前兩個一文一武的方案做鋪墊,賽琳娜竟然出乎意料的感覺還行。
她猶豫著問:“怎么出去?”
盧克干脆的說,“這你就別管了,反正能出去,一會兒你別反抗就行了。”
賽琳娜不明所以,但不論盧克的后續計劃如何,只要能從這房間里逃出去,就算成功。
她突然想到剛才盧克說的一系列暴力手段,緊張的提醒:“別打破窗戶外加裝的隔離網,上邊有自動感應裝置。”
不能打破窗戶啊.
那要不打破墻?
當然不行。
盧克只是想想,畢竟這個女人現在是雇主,甲方爸爸。
只有達成她的愿望,“萬華鏡”才能從命運中汲取到足夠的能量,給自己發工資。
兩人終于達成一致——先出去再說。
畢竟在屋子里小聲討論,礙手礙腳的,就跟偷情似的。
刺激是刺激了,但不方便啊。
盧克伸手取出“萬華鏡”,哈兒皮埃從鏡中飛出,龐大的身形瞬間占據了整個房子三分之一的空間。
翅膀擺動間,又有幾件裝飾品被“哐當”掃落。
屋外的守衛聽到,本想進來查看,可是不久前才剛剛進來過,惹怒了賽琳娜,再來一次的話,怕是艾米莉亞的面子都不夠好使了。
畢竟賽琳娜名義上還是無罪的,只是在這里“休養”而已,萬一過幾天局面兩級反轉,那他們現在得罪的有多狠,以后被報復的就有多強,到時候可就遭了老鼻子罪了。
所以他們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開門查看。
反正門口鎖死著,窗戶也有感應,她總不可能從天花板上鉆出去吧。
賽琳娜當然能,她不能盧克也可以幫助她能。
不過這樣太沒有技術含量了,甲方爸爸是不會滿意的。
就像你幫甲方爸爸作圖,一定不能用PS這種低級軟件,而是要用Photoshop,最好用上升級版,Adobe Photoshop,這樣才能展示出誠意,從而騙啊不對,從而爭取到更多經費。
于是,在賽琳娜毫不反抗的情況下,哈爾皮埃將她輕輕提起,又直直鉆入鏡中世界,通過“萬華鏡”的中轉,從3公里之外一個空閑的公共衛生間洗手鏡前將她帶了出去。
盧克也隨即與跟隨過去的烏鴉交換了位置,出現在賽琳娜身邊。
看賽琳娜一臉詫異的樣子,盧克心中吐槽道,果然是鄉下吸血鬼,連個法術都不會,見啥都稀奇。
此前他家里被吸血鬼戰術小隊襲擊的時候,艾斯諾區警局已經調查過它們的種族特性,并且和盧克溝通了信息。
一句話,與其說是吸血鬼,還不如說是變異人類。
除了害怕陽光、敏捷性強、長生之外,和一些傳說中的什么魔法、神秘學完全不搭邊,甚至它們族內還有規定,不許吸人血,平時都是以牲畜的血液為食。
盧克在克萊文的記憶中就有所發現,那個叫維克多,和烈焰學派射線狂人重名的那個吸血鬼長老,他是賽琳娜他們這一支吸血鬼族群中權力地位最高的三人之一,但他想吸一口人血,還得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似的。
也正是這種態度,加上積極融入人類社會,開公司、辦企業,拉動當地GDP,所以在歐羅巴有大量吸血鬼整個氏族被消滅的情況下,在燈塔國這支,不僅沒有被打壓,反而成為了良好市民,和官方保持了不錯的關系。
轉移完畢后,盧克將主動權交到賽琳娜手里,畢竟他對吸血鬼內部事務不熟悉,能想到的辦法都是直接踢門就干,如何溫柔的、有技巧的找到賽琳娜想要的答案,還得靠她自己想辦法。
“現在已經逃脫困境了,你打算怎么做?”盧克一只手撐在洗手臺上問。
對啊。
要怎么做呢?
自己引以為傲的死亡行者小隊已經被艾米莉亞剝奪,在擁有這些手下,還有不少族人可供調配的時候,自己都沒能將真相挖掘出來。
現在只剩下孤身一人,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不過,她畢竟是那個雷厲風行、心狠手辣,追殺狼人上百年的“月神”,僅僅是片刻的迷茫后,她又很快振奮了起來。
自己的境遇和十分鐘之前相比,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脫離了艾米莉亞的掌控,還有一個神奇小子在幫助自己,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她拉起盧克向外走去,走出門外后,三兩下通過幾個墻壁上的凸起騎上公廁頂部,四處張望。
看到吸血鬼古堡那座熟悉的華麗尖頂后,她略一思索,就大致清楚了現在的位置,然后輕巧的直接跳了下來。
“走,”賽琳娜喊上盧克:“那邊有我一個安全屋,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做些準備,再商量對策。”
安全屋距離不遠,加上兩人行動力都極佳,十幾分鐘后,就到達了塞麗娜所說的位置。
這里周圍環境十分隱蔽,安全屋和周圍的普通民房融為一體,塞琳娜從一旁樓梯拐角處一個隱蔽的縫隙里取出鑰匙,打開門鎖,兩人前后進去。
賽琳娜讓盧克在客廳稍等一會兒,自己起身去了臥室,等她再出來,身上的睡裙已經消失,白皙的大腿也被锃亮的緊身皮褲完美的包裹了起來,純黑色披風掛在身后,身側還插著兩把看上去就改裝過的手槍。
所以來安全屋主要就是為了換這身皮衣唄,皮衣才是你的本體?
完全體的賽琳娜表現出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氣場,她從一旁的書柜里取出來一張卷起來的地圖,放到桌子上攤開。
還好,是瓦爾尼多市地圖,不是燕國的地圖。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賽琳娜點著地圖上一個位置說:“這里,血源堡,也就是我們剛剛離開的地方。”
然后指向偏東方一點的位置:“這里,是鮮血莊園,維克多有一個心腹手下,蘇亞德·柯爾米,他從維克多還是一名凡人的時候就在跟隨他,如果維克多有什么事情瞞著我,那他一定知道。我們先去抓住他,通過他的血液,找到事情的真相。”
好!
不怕甲方爸爸的任務困難,就怕甲方爸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既然賽琳娜提出來了任務目標,那這件事就穩了。
沒等盧克起身出發,賽琳娜先站了起來,說道:“鮮血莊園的防備力量很強,單憑我們兩個的力量有點困難,雖然艾米莉亞剝奪了我對死亡行者小隊的指揮權,但他們大部分還是會聽從我的命令。你在這里等等,我去召集一些死亡行者。”
盧克深深感覺到自己被侮辱到了!
什么意思?
有我在,打一個小小的吸血鬼莊園副本,你還要拉別的隊友。
嫌我帶不動唄?
盧克一把拉住賽琳娜冰涼細滑的小手,制止了她外出的動作,在賽琳娜不解的眼神中說:“不用叫那么多人,人多還容易被發現,我們兩個足夠了。”
見賽琳娜有點懷疑自己的實力,盧克示意她看自己左手。
金橙色的巖漿如同蜂蜜一般流動,散發著危險的光芒,藍白色的雷霆失去了以往的桀驁,溫馴的停留在空氣中。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元素在盧克的掌心上,共同構成了兩個璀璨奪目的球體,它們在盧克的巧妙操控下,如同兩顆璀璨的寶石在手中來回旋轉,如同兩條蜿蜒的彩帶,在盧克的掌心上交織成一道美麗的光環,形成了一幅令人驚嘆的畫面。
雖然不知道這兩枚法球有什么效果,但來自血脈本身的直覺就讓她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仿佛只要稍微接觸,任意一枚法球隨便泄露出一點點能量,就能將她瞬間摧毀成齏粉。
賽琳娜心中驚駭。
之前這個少年還是一個稍微能駕馭一點超凡能量,主要攻擊依靠槍械的新人,雖然剛才他展露了一手鏡中穿梭的把戲,但那畢竟不是直接戰斗,賽琳娜也無法看出他的深淺。
但這兩枚法球一出,她才猛然發現,這才過去兩個月,這個少年就已經成為了自己只能仰望,無法企及的強者。
她盯著那兩枚轉來轉去的法球,好像在擔心它們突然撞到一起,然后“崩”的爆炸,把自己炸個粉碎,咽了口口水說道:“那好吧,我們兩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