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
區區一個凡人,竟然可以做到集中全部精神,全神貫注如此長時間、高強度的思考解謎。看著蘭登教授臉上時而困惑、時而驚喜的表情,盧克開始考慮要不要喚醒他,讓他吃個飯睡一覺再繼續工作了。
然而正在此時,隨著他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解謎的欲望越來越強烈,一種無形的聯接出現在一人一塔中間,一種若有若無的波動開始在他體內誕生。
盧克察覺到了那種波動,停在了原地。
幾秒鐘后,尤里奧也察覺到了那種波動,警惕的站了起來,望向蘭登的方向。
隨著波動的加劇,蘭登教授的雙眼逐漸變成金黃色,然后那金黃色的光芒透過他的瞳孔照射了出來,在他的額頭正前方不斷匯聚。
最終,隨著刺眼的金光爆閃,一枚金色的錐形體出現。
好吧,說的更直白一些,那座金字塔的上半部分憑空出現了。
盧克恍然大悟!
難怪幕后之人非要將遠在國外的蘭登教授騙回來,原來不是因為他的博學多才,而是最終的謎底就在他身上啊!
好家伙,這下懂了!
尤里奧也激動地站了起來,看上去想拿走這枚金字塔,但被盧克瞪了一眼后又慫了,呆站在原地。
然后盧克過去,把摘下那枚小巧的金字塔頂,又在剛剛從入神狀態蘇醒過來的蘭登教授手拿走了底座。
嘖嘖嘖,石頭底座,金質塔頂。
我合理的懷疑你是在暗示什么。
左右手的金字塔兩端疊到一起,兩種規格嵌合嚴絲合縫但完全不同材質的物品互相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力,“吧嗒”一聲連在了一起。
不過也只是簡單的連在一起,并沒有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的異象,甚至連點發光特效都沒有,就簡簡單單連在一起,組成成了一件神器。
是的,在盧克鑒定的視野中,它已經是一件神器了。
【原初金字塔】
最初的金字塔模型原版,集合人類智慧和奇珍異寶制作出的遠古神器。世界上所有的金字塔都是按照這個模型的基本結構建設而來,擁有著吸取宇宙能量、安息亡靈、鎮壓邪祟的能力。
【技能】
【宇宙能量】:原初金字塔可以從世界之外吸收虛空能量,并轉化成任意需要的能量種類。
【安息所】:原初金字塔可以儲存、鎮壓死靈類生物,按照所有者的意愿選擇滋養或者磨滅其中的死靈生物。
有助于鏡中世界加速成長,是否吸收。
好東西,想要!不過目前還不行。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倒不是這件金字塔神器,而是找到上帝的轉生體以及祂的權柄所化之物。
這玩意.它也沒顯示出來地圖或者其他提示啊。
還得讓專業的來。
此時,蘭登教授已經恢復了神志,盧克問道:“金字塔的塔尖在你腦子里存著,你之前知道嗎?”
“啊?”蘭登臉上滿是迷茫,他回憶著和彼得交往的點點滴滴,突然想到一個畫面。
那是在兩周前,彼得突然找到他,和他聊了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事。那時正是中午,他還迷迷糊糊睡了一小會兒,睡著后彼得就走了。
等他醒來給彼得打電話,為自己不禮貌的行為道歉,對方只是笑了笑,并且說有東西放在他那里了,以后來拿。具體什么東西,他問過,但彼得并沒有說。
所以.那東西,就是這座金字塔的塔尖嗎?
彼得已經預料到會發生這一切嗎?
蘭登沒有說話,接過盧克手中合二為一的金字塔。
和在盧克手中時不同,那金字塔好像和蘭登教授有著某種固定聯系,剛剛接觸,就開始閃爍著一股透明發藍的能量流,進入他的大腦。
“這是.”蘭登臉上呆滯了幾秒,然后說:“這是一張地圖。”
地圖?
哪兒呢?
盧克和尤里奧兩臉懵逼。
“在我腦子里,有一張地圖,不,不能說是地圖,只是一個閃亮的光點,上邊標注著某個位置。”
線索到了!
尤里奧站起身來:“走吧,教授,我們去見識一下,那個幕后之人這么費力,到底是想要什么。”
盧克也正有此意。
既然兩人決定了,那蘭登就不用提出意見了,反正就算不同意也得辦。
走出國會大廈門口,尤里奧看了看盧克,見他不像開了車的樣子,主動邀請道:“坐我的車?”
蘭登教授也是坐別人的車來的,三人只有一車,除了走過去、飛過去之外,別無選擇,于是一起上了尤里奧的車。
事情比較機密,尤里奧沒有帶任何手下,自己充當司機,盧克和蘭登教授坐在后排,一路上由蘭登教授指方向。
路上,盧克想到剛剛鑒定能力對【原初金字塔】的描述,它說那是第一座金字塔的模型。可是,盧克從他那貧瘠的高中知識歷史中翻找了一下,不是說是公元前2600年就已經建造的嗎?到現在起碼也得有4000多年了,難道共濟會已經是個4000多年歷史的組織?
可是,4000年前,歐羅巴大陸那里,有什么雞掰文明啊?
這不科學啊。
正好身旁就有一個學識豐富的教授,盧克直接問道:“教授,關于古埃及金字塔您有研究嗎?”
尤里奧平穩緩慢的駕駛著汽車,蘭登教授指揮道:“右拐。”
說完后,他回答盧克的話:“略微有些研究,不過我對金字塔并不是特別感興趣。”“為什么?金字塔在神秘學中不是非常時髦的課題嗎?”
“再右拐。”
“時髦是沒錯,但共濟會里有著更詳細的資料。這些金字塔和古埃及沒有一分錢的關系,也不是幾千年前建造的,事實上,它們是近幾百年前,共濟會安排建造的,只是假托古埃及法老的名義罷了。”
“哈?”盧克一臉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金字塔的歷史都是偽造的?”
“沒錯,我之前也研究過一段時間,但是彼得告訴我,這些金字塔都是共濟會的人后期建造的,為了配合某個物品吸收能量。”
見盧克不信,他嘆了口氣,繼續解釋:“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如果你有心的話可以搜集一下幾十年前的金字塔照片,然后再看看現如今的金字塔照片。”
“然后你會發現,幾十年前它們一個個的石塊棱角分明,保存完好,就好像4000多年的時光完全無法給他們留下任何痕跡。但短短幾十年后,那些外部的石塊就統統風化的不像樣了,比此前4000年時光帶來的風化磨損強上幾千倍。”
“前邊再右拐。”顧不上理會盧克震撼的心靈,他繼續指揮:“跨過第三隧道。”
這是一條寬敞筆直的大路,沒什么岔道,尤里奧加快了速度。
“繼續直行,快到了。”
快到了?整個行程也就不到三公里而已。
“我知道了!”蘭登教授振奮的喊道:“光點標注的位置是華盛頓紀念碑——那座著名的方尖碑。”
聽到這個目的地,盧克心中竟然有點“果然如此”的想法。
又是華盛頓,又是這種地標性的建筑,又和古老神秘的力量牽扯上了關系,目的地是這里簡直太合理了。
它是為紀念華盛頓而建造的大型奇觀,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的地標性建筑,也是世界最高的石制建筑和最高的“方尖碑”建筑之一,足足有近170米高。
這里有專門為游客提供的停車場,尤里奧把車停好,蘭登教授下車后感知著那光點的位置,小聲說:“在方尖碑下面。”
盧克看了看那方尖碑里進進出出的游客,又轉頭看向尤里奧:“能聯系一下景區管理部門,讓他們暫停營業一段時間嗎?”
尤里奧面露難色:“不大可能,我們不是一個系統,如果要以‘恐怖襲擊’等名義疏散的話,得向局里申請。而且我們行動要快,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盯著我們呢,直接進去還好,如果疏散半天再進去,恐怕被別人捷足先登。”
說的也對,反正就算打起來,到時候余波害死的也是燈塔國人,和我華夏子弟有個雞毛關系。
就算這方尖碑倒了也不關我事!
想到這里,盧克頓時沒有束手束腳的感覺了,猛沖猛干就是了!
畢竟他們自己官方的人都不在乎。
說走就走,一行三人來到方尖碑下方,從游客們通用的小房子里進去,盧克使用【惑心】簡單說了幾句,一旁的看守就乖乖打開工作人員專用維修通道,讓盧克他們三個進到更深處了。
根據看守提供的情況,幾人拐了幾個彎,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就是這里了,光點就在正下方。”
盧克精神一振,終于到了!
他一只手將蘭登教授用來指路的【原初金字塔】拿了過來,另一只手凝出一根雷霆長矛,把身后陰惻惻刺過來的匕首格開,然后直接刺入尤里奧腹部。
“能忍到現在才出手,你忍者神龜啊?”盧克嘲諷道:“你身后那人呢?就這樣把你當做棄子了嗎?”
雖然盧克是莽夫流選手,但莽夫也有心細的時候。
從兩人相遇到出手之前,尤里奧并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盧克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關鍵問題在于,幕后之人,太過于淡定了。
整個尋找、解謎過程,沒有任何干擾,也沒有察覺到任何人在監視,就好像幕后之人是個高尚的、純粹的、偉大無私的無產階級斗士,他的目標就是為了讓所羅門家的秘密被發現,而不是必須由自己發現并掌握。
那么問題來了——他既然這么崇高,砍人家老彼得的手干嘛?
再加上尤里奧的出現也有點問題。
盧克還記得當時國會大廈那幾個潛伏進來的小人物,那個外號“變色龍”的看到尤里奧的時候,臉上的驚訝可不是裝出來的。也就是說,按照常理,他是不應該再帶隊出任務的。
哪怕用FBI重視程度高來解釋,但,不對勁就是不對勁。
所以,盧克剛剛從國會大廈出發就對他有懷疑了。
“棄子?”躺在地上的尤里奧說話竟然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我可不是棄子。”
他輕松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光華一閃,衣服盡數震碎,全身的皮膚一陣蠕動,短短一會兒,變成了另一幅模樣。
“我!即是天命!”
事情已經很明確了,尤里奧是臥底,也正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幕后之人。
的確,還有什么比全程跟著蘭登教授一起解謎,一起冒險來的更保險了,任何線索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現的。
一剎那間,盧克甚至還想到,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那么就是尤里奧帶著蘭登教授一同探案,在發現金字塔底座的地下室那里,他可以在千鈞一發之際拯救蘭登的小命,還可以讓某個倒霉蛋死在里邊,用來加深蘭登教授的恐懼感和對他的感激。
這樣一來,一個完美的工具人就誕生了。
計劃得漂亮啊!幕后黑手。
自認天命的他懸浮在半空中,那個造型和逼格就跟KOF里面的大蛇似的,區別不同的是,大蛇只在胸口有個簡潔的紋身,而這貨——紋滿了。
滿了的意思是,在他身上你甚至找不到一小塊兒完好的皮膚,他的腳上紋著天秤和鷹爪,再往上,左腿是旋紋,右腿是垂直線紋,兩條腿就像兩根雕紋立柱。腹股溝和小腹猶如裝飾拱門,再往上,胸部紋著雙頭鳳凰,每個頭都是側形,鳳凰的眼珠正好是他的咪頭。
他的肩膀、脖子、臉部和剃光的腦袋上,像織錦似的布滿了錯綜復雜的古代符號與魔咒的圖紋,能夠觀察到的任何地方,全都是紋身。
盧克合理的懷疑,他那某個什么皮翻開內層說不定都紋東西了。
見到盧克將視線集中到自己的皮膚上,他自豪的說道:“紋身的目的絕不是為了美,而是為了改變,這是一種權力的聲明,是對這個世界的一個宣告——我掌管自己的身體。”
盧克對他的屁話毫不感興趣,他只確認了一點——這是個話癆反派。
他現在自認為勝券在握,說不定能通過對話套出來更多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