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個新興的城市過去太缺少新聞了,當一個默默無聞的美女成了《美麗的堅強》的主角,并被飛越集團聘為企業形象代言人掀起的浪潮剛剛過去,一家也是外地企業的總經理跳槽到了飛越集團,做了飛越集團的副總兼海南分部的總經理。人們不禁議論道,還是飛越集團的實力強,能讓一個年薪十幾萬的總經理跳槽到它這里當分部的總經理,真的是令人感到驚嘆唏噓。
飛越集團的影響力在這個城市里越來越大,可以說已經是家喻戶曉了。
飛越集團在這個城市里簡直就成了新聞的戰場,每天都會有新鮮事情發生,當地的報刊媒體甚至專門配備一個記者負責飛越集團的新聞報道。而飛越集團也沒有說空話大話,隨著陳茜茜就任了飛越集團分部的總經理,飛越集團在海南的經營隨之擴大起來,不僅在工程建筑上牢牢地扎根在了海南,還進入了當地的餐飲業,開了一家當地最大的酒店——飛悅大酒店。
當酒店開業的那天,楊市長親自到場剪彩。在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之際,冷飛凝重地看著面前堂堂皇皇的大酒店,心里在默默地說:“悅悅,我把你也帶到這里看看,看看咱們的事業有多么的輝煌!”
站在旁邊的陳茜茜看到冷飛面色里那短暫的肅穆之情,心里明白,他在懷念從前的戀人談悅悅。從這個酒店的名字就可以看出,談悅悅還深深地埋在冷飛的心底。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忘記給過他恩與情的人的。
當這里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安排好之后,冷飛就準備回集團總部蘇州了。可就在他即將離開這里的頭一天,楊市長卻給他打來電話,讓他立刻到市政府去一趟。
當冷飛急匆匆地趕到市政府時,楊市長劈頭蓋臉的一句話讓冷飛從頭涼到了腳。
“冷董事長,工程出問題了,找你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工程后續的事。”
冷飛吃驚地看著楊市長,說:“楊市長,不對吧,我昨天還在工地上,跟我們的總工談質量的問題,讓他們一定要保證質量,絕不能出一點差錯。怎么今天就出問題了?”
“哦,你不用擔心,不是你們的工程出了問題,是欒英崇他們出了問題。他們在建筑工程中,偷工減料,造成了樓房嚴重的質量問題,目前,他們已經被通知停工整頓了。鑒于他們不能很好地保質保量地完成工程建設任務,市委班子責成我跟你商量一下,你們能不能把他們的工程接過來,保質保量地按期完成這個市里的重點工程。”
“這……”冷飛有些猶豫了。當初要是讓他自己做這個工程,他會毫不猶豫地接下來,保質保量地按期完工,可現在,工期已經近半,工程也已經干到了至少一半以上,欒英崇那個工程還得要返工,人力物力都讓他感到很吃力……
楊市長知道冷飛的難處,他微笑著對他說:“冷董事長,我知道你的難處,可我們市里也下了決心,絕不能讓這個重點工程拖市里工作的后腿,影響本市里的名譽和形象。工程完工的工期不變,但我們可以給工程追加資金,向你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人力物力。怎么樣?”
楊市長的目光熱切地看著冷飛。他知道,這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如果冷飛不肯接,在本市就找不到比飛越建筑工程公司更有實力的施工隊伍了。此刻,楊市長的心臟跳得都快崩潰了。這個工程一旦停下來,他這個市長可就不好當了,這是他來到這個市力主的最大工程,可以說,是衡量他的工作成就的關鍵因素。他現在唯一指望的就是冷飛了。
冷飛明白,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也只有飛越建筑工程公司能夠接下欒英崇的亂攤子,其它的那些工程隊,根本就沒這個實力。現在接下來,就等于給市里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這是楊市長力主的工程,關系到他今后的前途命運,這段時間以來,楊市長給了他很大的支持和幫助,否則,他在這里的事業是很難開展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讓楊市長失望……
想到這里,冷飛向楊市長點了一下頭,說:“楊市長既然這么說了,那我就不自量力地接下來,不過,楊市長,你也知道,我們是外來的,欒英崇在本地的影響你也是知道的,關鍵的時候,市里在某種程度上可要為我們大開綠燈啊,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楊市長一聽冷飛答應下來了,興奮地抓住冷飛的手,使勁兒地搖著說:“冷董事長,你放心,我現在就跟你說句大實話,可以說是我做市長的有失*身份的話,只要這個工程你完成的好,我保證你們集團在本市可以暢行無阻。”
冷飛一聽楊市長都說出了這樣的話,心底里那股仗義之氣不禁又油然而生。
“楊市長,只要你在這里做市長一日,我們飛越集團就為你赴湯蹈火一天。這個工程我們不僅要按期完工,還保證它一定達到市里當初的要求。你就放心吧!”
楊市長聽了冷飛的話,心里真是感激不盡,暗暗為交到這個年輕有為而又仗義勇為的企業家感到慶幸。他拉住冷飛的手,說:“冷董事長,聽說你明天要回總部了?明天,我要親自去機場送你!”
冷飛一聽,這怎么受得了,一個市長要到機場親自送行,那得多大的面子,趕緊對楊市長說:“楊市長太抬愛我了,您的工作太忙,還是別去送了。您的心意我領了,等下次來,我一定跟您好好地聚一聚,這次是因為總部有事,我必須得趕緊回去,明天早晨的航班,太早了,就不打擾您的休息了。謝謝楊市長的關心和支持,我們飛越集團是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從市里回來,冷飛的心里感到由衷的興奮和期待,他對陳茜茜說:“茜茜姐,現在這里的局面基本上是打開了,咱們飛越集團在這里的事業也可以逐漸地向外擴展了。你在這里掌舵,我就放心了。這里的事,以后你就按照咱們制定的規劃去做吧,至于怎么做,你可以自行處理。今后,海南這塊可就看你的了。”
陳茜茜看著眼前這個弟弟,一個年輕有為而又重情重義的男人,她的心里很是感慨萬千,這真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兩個人最終還是轉到了一起,共同要為飛越集團的事業奮斗了。她沒有接冷飛的話,而是溫情地問他:“飛,你今天晚上住在哪兒?”眼神里充滿了無限的渴望。
冷飛上前擁住她,輕輕地對說:“哪兒也不去了,就去你那兒住。明天早上,你去送我到機場。你不會拒絕我吧?”
陳茜茜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輕輕地打了他一下,嬌媚地說:“我才不送你呢,自己去!”
冷飛笑著對她說:“茜茜姐,這可是你說的,那我明天早晨起來,就打車去機場,你可別后悔呀!”
陳茜茜一聽,嬌嗔地打了他一下說:“你敢!”
冷飛忽然改變了話題,問陳茜茜:“茜茜姐,你說句實話,對才順子和鄭歡這兩個年輕人,你的看法怎樣?”
陳茜茜一聽冷飛把話又轉到了工作上,也就收起了嬉笑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
“他們倆都是很不錯的年輕人,也很有能力。不過,相對比講,才順子在文化上太吃虧了,工作能力上沒得說,兩個人都不相上下,都是一把好手。鄭歡將來肯定是一個帥才,有文化有素質,還有眼光,看問題的能力很不一般。怎么,你現在是不是開始考慮將來的事啦?”
“是啊,不考慮不行啊,這時光過得多塊呀,一轉眼,我們都奔不惑之年了。雖然正是我們年富力強的時候,可是,沒有近慮,還有遠憂,飛越集團不能就靠咱們幾個人啊!”
“你說的也是,后面的人成長起來的越早越快,將來咱們身上的擔子也就越輕。唉,就盼著艾飛他們這一代人快點長大了,我們也就放心了。”陳茜茜感慨地說。
“怎么,茜茜姐,你是說,將來要把咱們的飛越交給他們?”
“不交給他們,交給誰?別人你放心嗎?”陳茜茜困惑地看著冷飛。
“如果他們喜歡,而且也有這個能力,我當然愿意交給他們。可是,你知道他們愿不愿意做我們?他們有什么樣的志向?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飛,這輩子你是屈才了。”
“茜茜姐這么說,是啥意思嘛!”
“人家那些私企,絕大多數都是子承父業,你可好,還要把這么一大攤子的事業交給外人來管理,你的心胸這么大,不是屈才了嗎?”
冷飛這才聽出陳茜茜的話音,是在調侃他。
“茜茜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將來把飛越集團交給艾飛,其實,我何嘗不這樣想?可是,如果艾飛干不來怎么辦?就是交給他,不也是把飛越毀掉了嗎?那我們為之奮斗了一輩子的事業就白白地付諸東流了?茜茜姐,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這個人其實不是什么好人,說是什么重情重義,真是這樣嗎?就拿我跟你們三姐妹的關系來說,連我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心里不安。還有田苗苗和肖燕,我不就是一個玩弄女人的人嗎?我這個男人是表面上的好人,骨子里其實就是他媽的一個混蛋。你們姐妹把我當人看,把我當成一個好男人,真的讓我受寵若驚。可是,茜茜姐,做人不僅僅是一個底線,做人要有好多個底線。我的事業做起來了,這是事實,可我這個人做得咋樣,我心里自有一桿秤。說白了,我這個人之所以現在還沒有成個家,就是因為我要對你們姐妹負責,要對飛越集團負責。我今生有個心愿,就是要把‘飛越’做成一個名牌,做成我們這代人最大的驕傲。”
冷飛說到這里,似乎太激動了,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陳茜茜聽了冷飛這一番肺腑之話,也感動得掉出淚來。她上前抱住冷飛,說:“好男人就是好男人。女人愛的就是好男人。就像飛蛾,都被火光誘惑,奮不顧身地撲上去,死也無懼無悔了。我們姐妹也是如此。這輩子被那些壞男人傷害得心里傷痕累累,遇到了你這樣的男人,我們覺得值。不管別人怎么看,我們有自己的衡量標準,別人替代不了我們。人活著,就是為了活得幸福愉快,跟你在一起,我們感到滿足,那我們還需要什么呢?難道非得跟那些臭男人在一起,受他們的欺負,我們才是好女人嗎?而我們共同愛一個好男人,為這個好男人奉獻,我們就是壞女人嗎?飛,你不必責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們的錯,我們誰都不想錯,但做人不可能十全十美,那就讓我們帶著點遺憾活著吧,既然我們做不了十全十美,那么我們必須讓自己感到幸福愉快,才不虛此生啊!”
是啊,一個人,能怎樣解釋自己的人生呢?好與不好,壞與不壞,能用一個底線衡量得了嗎?一個人心里的活法往往跟現實中的活法有極大的反差,人,應該怎樣掌握自己的命運,才是最好的活法呢……
冷飛和陳茜茜相擁在一起,默默無語,他們不知道怎樣才是最好,但他們知道,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著,心里才舒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