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警察推門進去看了一下病床上的劉李,確認他是昏迷不醒又退了出來,然后兩個人看著王玉國和蒲陽。
“傷者劉李的女朋友……是叫路倩倩是吧?昨晚上一直在醫院?”
“是啊。剛才我們來了之后,她才回去的。”王玉國非常配合。
“你們是剛才來的?”警察捕捉到了關鍵,馬上又問道:“你們是什么時候知道劉李受傷的?是今天早上?”
“昨晚上。好像昨晚上有警察來詢問過了,我們可能是在你們走了之后到的。然后我們有兩個同學留在這里和他女朋友一起照看,我們兩個換班休息去了,早上才過來。”王玉國非常配合,不用警察多問就把所有情況描述了一下,然后熱切的問道:“是不是已經抓到兇手了?什么時候能讓兇手賠償醫藥費?我們現在的手術費都是借的呢!”
警察看了他一眼,在本子上記著:“就是說,除了劉李的女朋友路倩倩,昨晚上你們還有兩個人留在這里。”
“是的。”
“他們有沒有離開過醫院?”
“沒有吧?我不在這樣了,具體不知道。”王玉國開始覺得有點不對
。
“你們昨晚上去了哪里?”
“當然是回家睡覺,雖然我們沒有心情睡覺,但為了今天能來照顧,也只能回去。兇手到底抓到了沒有?”
“問你話呢!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警察橫了他一眼,然后繼續問道:“有沒有除了你們自己之外的人可以證明你們回家睡覺了,昨晚上一直在睡覺,沒有再出去?”
“您這是……什么意思?”王玉國感覺不對勁,這警察不像是為了調查劉李遇襲案,反而像是調查他們。
蒲陽嗤笑了一聲:“這是在懷疑我們呢!沒錯,我們除了回去睡覺,也想辦法籌錢,但我們不可能去搶劫了,這懷疑到我們頭上,未免太武斷了吧?”
“搶劫?”王玉國嚇了一跳,不會是蒲陽昨晚上出去搶劫了吧?
“住嘴!誰跟你說搶劫了?!”警察低喝了一聲,若不是在醫院走廊,就要大聲喝斥他了。“你,叫什么名字?老實交待你昨晚上人在哪里!”
看警察的態度,加上王玉國也覺得蒲陽能借到那么多錢有點夸張,當即心虛了起來。可別來真的呀,這邊劉李還沒醒來,蒲陽又要被逮捕,可見麻煩大了!
蒲陽拿出了手機,從里面找出了柳芊蕁的電話:“這是市局刑偵支隊柳隊長的電話,你們不相信的話,也可以打電話到刑偵支隊找柳芊蕁隊長,她跟我合租,可以證明我昨晚上是不是在家。我很配合警察調查,但我也想要弄清楚,我們是受害者的親友,為什么會把我們當成嫌疑犯質問?”
警察沒有理會他,冷笑道:“你隨便找個電話就說是什么隊長,唬我啊?我還找個市長電話給你看呢!你們要是不能證明昨晚上人在哪里,就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理由呢?我們現在很配合你們,你卻什么都不說就要帶我回去調查?我還懷疑你們是不是收了兇手的黑錢,反過來打擊受害者!現在很方便,警務督察處的辦公室電話,在市局網站就能找到……”
看蒲陽滑動手機在上網,那個警察要跳腳,另外一個警察拉住了他,然后打圓場說道:“知道你們現在大學生都很懂法律法規,我們一直在基層前線跑,都是為了工作,就別找督察處投訴我們了吧。真要論起來,我們也沒有問題,你說我們收黑錢,就是很嚴重的誹謗了。”
雖然他們未必有錯,但被投訴到督察,他們就會被內部調查,至少影響是不好,尤其是領導會很不滿意。在退一步又警告了一下之后,他便解釋了一下:“傷了劉李的嫌疑犯已經抓到了,但情況有點……這么說吧,用酒瓶玻璃刺傷劉李的那個兇手,昨晚半夜也被人用同樣的方式捅成了重傷,打了劉李的也都被打了,而兇手未知。這個時間,同樣的方式,由不得我們不懷疑是劉李朋友的反擊報復!”
王玉國震驚,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竟然有這樣的事?
“竟然有這樣事?”蒲陽也仿佛很吃驚,“真是沒想到,不過你們能那么快抓到那幾個兇手,傷害他們的兇手也肯定能很快抓到
。我不投訴什么了,你們要問什么就問吧,要我們去警察局也可以,不過能不能讓我們分開去?這里還需要有人照顧啊。”
“對、對,警官,我們是很恨傷了劉李的兇手,但只想要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還有賠償醫藥費。怎么也不可能跑去把他們打傷報復啊,還請明查。”王玉國趕緊撇清:“我們要好的朋友,就幾個一起來的同學。昨晚他們兩個有沒有離開,調看醫院的走廊、大門的監控視頻就知道了。我們兩個……你看我們像是行兇的人嗎?再說了,聽說打傷劉李的有好幾個人,我們也要打得過人家啊。”
蒲陽也是攤手:“我們昨晚上比你們后到醫院,然后就費盡腦汁為醫生開具的20萬手術費籌錢,我們知道的都是劉李女朋友轉述的,連那些人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反而能搶在你們之前把那些兇手給打傷,也未免太……柯南了把?總之我還是相信警察的出警速度和破案力度的。”
兩人的話說得合情合理,尤其是蒲陽的話,更是直接反諷了。這讓他們自己也沒臉承認,幾個毛頭小子,在比警察后知道,還能籌借手術費之余,比警察更快的把兇手找到,將兇手打殘,而警察還是等他們自首才找到!這話說出去只會讓人覺得他們都是膿包、廢物。
“那個……這件事我們還是會調查,總之你們作為獲益一方,還是有很大嫌疑的!”態度不友善的那個警察沒好氣的說。
“獲益?我們獲什么益了?”蒲陽沉下臉來,“你們抓到兇手,還劉李一個公道了嗎?你們現在是反咬我們一口!劉李還躺在病床上,還要為幾十萬的醫藥費揪心,這就是你們的獲益?你們懷疑我們,不需要理由,我們質疑你一句,就是誹謗;如果你們真的那么厲害,就應該在昨晚上便把兇手抓到!那樣劉李或許還有機會討到一點醫藥費。我真的想要說點‘文明用語’了!”
那個警察惱羞成怒:“你以為警察局是為你家開的啊?沒有其他事情,就為你一個人服務啊?我看你就有很大的嫌疑!”
“我要能有那么大能耐,你在我面前不應該羞憤欲死嗎?還好意思多說?”蒲陽刺了一句。
“你、你……”那個警察氣得直哆嗦,什么時候有嫌疑人敢這么跟他對抗了?哪個對警察不是敬讓三分?
“算了、算了!”另外一個警察忙拉住了他,然后對蒲陽說道:“我們只是例行調查,你怎么把我們當成對立面了?年輕人別以偏概全,看到一兩個污點就以為天下都是黑的。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希望懲治兇手!而我們是客觀的,無論是傷了你們朋友的兇手,還是傷了兇手的兇手,都是要抓的壞人!你們朋友重傷還沒有醒來,還要為醫藥費犯愁,知道你們心情不好,不跟你們計較了。”
說完這一番之后,他拉著另外一個警察趕緊走了。另外一個嘟噥著罵罵咧咧,但也沒自討沒趣!
“嗎的!仗著認識一個刑警隊的就了不起啊?回頭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個人。柳什么來著?”
“好了,老張你也消停點。刑偵支隊直接壓不到我們頭上,他敢這么說出來,只是說明他沒問題,敢給我們看電話,當然會是真的,你也別自討沒趣了
。難不倒還要得罪刑偵支隊的不成?”
……
在他們兩個警察走了之后,王玉國當即垂頭喪氣了起來。“怎么辦?怎么辦?兇手抓到了,兇手也成了受害者了,雖然這很痛快,這可找誰賠錢啊。”
蒲陽搖搖頭,心里則是暗笑,魏俊的案子不是他們受理,要不然更加要抓狂了!
這時候蒲陽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他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后接聽了,隨即只是說了一下樓層就掛了。
“沒什么事吧?”王玉國不是要打聽他的私事,而是現在已經神經繃得太緊,生怕再會聽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蒲陽看著他,然后笑了起來。“你們不是不相信我嗎?我這就給你們證明一下,拿好你的手機,等會兒準備拍個照片作證!”
王玉國莫名其妙:“作證?警察會送錢來?”
“錢什么錢呀!正東集團的美女總裁啊。”蒲陽捶了他一拳:“好吧,我承認說包養是開玩笑的,但關系親密卻是真的。人家聽說我有朋友住院,特意來看望!我的面子!”
“吹吧你!”王玉國當然不相信,以為蒲陽是想要讓他放松一點開的玩笑。“誒?那邊倒是過來美女,還是兩個!我真要拿出手機拍一下……”
在他手忙腳亂找手機的時候,卻見蒲陽已經迎接了上去,來的是秦瑤和沈荷菁。沈荷菁是從秦瑤那里知道了這事,剛剛歷險過的她感同身受,便決定以蒲陽朋友的身份來看望一下,也算是對蒲陽的感激和支持。
“沈總,你特意我來,我真的是……蓬蓽生輝呀。還買東西,這怎么好意思呢?”蒲陽笑著迎接了他們,接過了她們臨時買的花。
秦瑤‘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蓬蓽生輝?說得好像這家醫院是你的一樣,你應該說不勝榮幸。”
“沈總和秦助理過來,真的讓我不勝榮幸啊!”蒲陽邊說邊和她們走到了病房門口,對驚得嘴巴合不攏的王玉國介紹了:“這是我同學王玉國。里面就是受傷的劉李了……還沒有醒來。”
沈荷菁前天是到昨天早上才醒來,聽說蒲陽也昏迷了一天,對這狀況非常的嘆息,和顏悅色的說道:“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吧。這家醫院的水平不錯,一定會沒事的。你就先不用上班了,有什么困難跟我說,我可以幫你解決。要不要換到上面那種病房?”
蒲陽知道他說的是他們住過的那種特護病房,他也知道那是要靠關系拿的,現在的劉李完全不適合。當即笑道:“多謝領導關心,他比較糙,太高級的住不習慣。有困難我一定會向您求助的!”
沈荷菁跟劉李非親非故,見都沒有見過,這更像是來看蒲陽的,現在他也沒有蘇醒,所以也就是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王玉國喃喃不已,不敢相信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