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象記得有誰說過，跟我在一起的最大好處，就是不會被術士發現。”柳煙的話，以及她臉上掛著的詭異笑容，開始讓陶烏有點跳進坑裡的感覺了，她接著說道：“那你說如果咱們現在開始分道揚鑣，這個主意怎麼樣？”

“不帶你這樣卸磨殺驢。哦不！殺妖的啊！”陶烏雖然不明白柳煙想說什麼，但立馬反應過來她肯定已經打好了什麼鬼主意，“你看。我一聽到你有危險，飛奔著就過來了，我這算是給你做保鏢吧？再說了，咱倆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好不好。”

“這話倒也沒說錯，不過嘛。”柳煙頓了一頓，歪起著望著天花板賣了個關子。“不過什麼！”陶烏很是忐忑，生怕柳煙真的就些把他撇下。“也沒什麼。既然大家現在坐在同一條船上，那就得定個規矩。”柳煙清了清嗓子，“雖然我知道你是個吃貨，但我不是！所以以後在外面，什麼時候吃，去哪吃，吃什麼，這得我來定，當然了，你自己關起門來怎麼吃我就管不著了；第二，如果不是你捅出這麼大個簍子，我也不用天南地北、冰天雪地的逃避現實。所以以後我想去哪裡，你可以提意見，但採納與否是我的事。你覺得怎麼樣？”

柳煙的話差點沒讓陶烏噴出一口血來，柳煙這是抽了什麼風。昨天還想著說她最近比較像個正常小姑娘那麼活潑了，可是現在看來，還不如以往那麼冷清清的當自己是空氣。不過事到如今是妖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呀！

想明白了，他馬上掛出一張特別二百五的狗腿表情，“大小姐，今天不是要去龍門看石刻嗎？那我們啥時候起程呀！”雪後初晴的清晨，陽光遠遠淡淡的撒在地面的積雪上，一派靜謐美好的光景，柳煙看著忙前跑後又是揹包又是租車的陶烏真是心情大好。一切搞定，陶烏再次很狗腿的幫她拉開車門，一臉假笑的說大小姐請上車。

“大小姐，您是是想從白園逛起，還是從西山逛起？”陶烏盡職盡責的扮演起狗腿的角色，“過會到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先去香山寺吧，我昨天看旅遊手冊上舉薦的線路是從西山開始，到東山然後再到香山寺最後到白園，那麼走肯定人多。吃東西嘛。過會到了再說，我，現在還不餓。”柳煙看著陶烏

慢條斯理的接茬，特別強調了一個我字。

陶烏租車時給特別交待司機只管開車就好，千萬別多話，自家大小姐特別討厭多話的人。所以一路上司機時不時從後視鏡裡打量一下陶烏，心想這麼年紀輕輕相貌又好的帥哥，給有錢人家的小姐做下人真是可惜呀。還不如直接傍個富婆，肯定是被捧在手心裡疼愛的主兒。

清晨沒什麼車，一路很暢快的就到了龍門石窟，陶烏跟司機交待完下午回城的事後先付了一半的租金。剛下車先聞到了食物的香味，一溜賣小吃的在大路兩邊一氣兒排開。這時柳煙也擺夠譜兒了，看著陶烏目光散亂就差流口水的表情，也不好意思再捉弄他。更重要的是自己也覺得餓了，這纔開口說還是先吃東西吧。

“大小姐聖明。”陶烏感動得差點就要撲到地上行五體投地大禮。據說這香山寺是北魏年間建成的，後來還葬了一個印度的高僧在這裡。武則天在洛陽稱帝以後，由武三思奏請敕名香山寺。武皇對這裡那是相當的喜歡，不但自己經常來，還時不時的拉上大臣一同前來遊玩，甚至搞了個龍門詩會，留下一段“香山賦詩奪錦袍”的典故。

後來白居易做河南尹的時候大手筆捐了幾十萬貫錢重修寺廟不說，還自稱爲香山居士，弄來幾千卷佛經藏在寺裡，跟一堆和尚文人搞了個文藝團體，叫什麼香山九老會，臨了在寺裡的如滿大師塔旁邊給自己置了個陰宅。

在香山寺裡逛了一圈，武皇當年搞詩會的石樓不知已經翻新過多少次了，看著很沒感覺，還不如御碑亭來得打眼。走近了一看，原來是供著最愛在風景名勝留書留話的乾隆皇帝的詩賦。柳煙最煩這種類似於XX至此一遊的文盲行爲，看了一眼就癟癟嘴走開了。而在陶烏眼裡，這個香山寺就是一個巨大的槽，他都不知道該從何吐起了。

草草的逛完香山寺，再往前就是龍門的東山石窟了，這裡的格局跟西山其實差不多，只是因爲那些巖壁上大大小小或深或淺的洞龕裡幾乎沒有一尊佛像是完整的。所有的造像，不是被歲月侵蝕得面目全非，就是斷手斷腳，看起來非常衰敗。

柳煙正看得意興闌珊的時候，陶烏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一個勁兒叫她過去看。第

三章居家是什麼意思陶烏半貓著腰正站在一處大概半米來高正正方方的石龕前，一邊仔細打量，一邊衝柳煙招手。

“來看，這個石坑裡的塑像好怪。”陶烏指了指那個洞龕。“有什麼好奇怪的？”柳煙使勁看了幾眼，這個洞龕有點深，看起來非常暗。“你沒覺得裡面的東西挺怪的嗎？”陶烏負手靠在洞邊，一臉你真是個白癡的表情。

“沒覺得跟其他洞裡的有什麼不一樣呀？”柳煙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機背後的閃光燈往裡照，這次看得清楚一些了，龕裡是兩具已經破損得非常嚴重的塑像，兩尊像的頭手部分損毀得尤其厲害，連刻痕都已經風化到模糊了。

“你怎麼就不想想龍門石窟是誰家的？”陶烏挑了挑眉，覺得柳煙真是很遲鈍呀。“這裡不是出了銀子就能刨坑造像麼。”柳煙還是不理解陶烏的話，“那你說該是誰家的。”“佛家的唄。”陶烏只能直接公佈答案了，“現在你看出不同來了吧。”柳煙再仔細看看那兩尊像，果然看出不同之處來了。

怎麼說呢，這坑裡的兩尊殘像，完全不似石窟裡其他各種各樣的佛、菩薩、羅漢、護法之類的塑像那樣面相渾圓、兩肩齊亭、胸部厚實、上身袒露。周圍也沒有蓮臺、佛光、法器之類的裝飾。

其中一尊殘像身形偏瘦，雕在石壁左邊偏上一點的位置，姿勢看起來像是側臥著，幾條寥寥的刻線，勾勒出一襲寬袍大袖；另外一尊殘像雕在右邊偏下的位置，身形微微前曲，雕工明顯要複雜很多，可見這尊塑像的服飾很繁瑣。可惜兩尊像的面容都已經斑駁了，右下那尊還能隱約看出頭上戴著個高冠，左上那個，基本連頭都可以忽略了。

“你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了。”柳煙歪著頭組織了半天語言，終於找到一個比較準確的描述，“這個看起來。很居家。”“居家？”陶烏皺皺眉，“居家是什麼意思？”“就是看著很有家庭生活的感覺。”居家這個詞，柳煙也無法詳細解釋。

陶烏還是理解無能，“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很沒有說服力？你不一直獨自生活的嗎，幫傭的工人不能算家人吧。”“就沒法跟你這個妖怪溝通！”柳煙一扭頭，打算接著去看別的洞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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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