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奇物鑄造術,可其實只是鑄造幾門奇形怪狀的東西的法門,鐵棒的思想好像是被開天造物經文昇華了一般,竟然火化迸發,設計出了幾件奇物,其中一件形狀好似將兩把刀疊加到一起的奇怪樣子,據他推測可以用來裁剪獸皮;另外一件則是尖頭鶴嘴的物事,據他猜測可以用來挖礦採金。
鐵棒生活在火爐堡多年,按照過去鑄造師晉級參悟開天造物經收穫來看,大部分人毫無所獲,也有人能夠得到隻言片語,自己的這門奇物鑄造術應該算得上大收穫了,而且有那兩樣奇物也勉強夠姒文命應付鐵牛那些鑄造師了。
姒文命和鐵棒兩個人踏出神廟大門,發現數十個晉級鑄造師正在樓梯處等候,爲首的正是鐵牛,他面色通紅,在神廟裡呆了三天,卻什麼也沒有參悟出來,那些牆壁上的鳥紋鳳篆太過艱深、讀起來佶屈聱牙,無法理解,所以此刻的他十分氣惱,鬍鬚一翹一翹的,與他同路的鑄造師們也大部分沒有收穫。
看到姒文命終於走出神廟,鐵牛面色好轉了一些,想來自家的收穫還要從這小子身上來拿。
神廟參悟的這幾日,沒有半分收穫,其實也和姒文命有關。鐵牛和衆家鑄造鋪的兄弟輪流觀察著姒文命的動向,所以,根本無法完全投入到經文之中。不過他們發現姒文命一直待在神廟核心位置垂垂欲睡,這個地方距離四壁甚遠,根本無法參悟經文,所以他們心中也有幾分安慰:“雖然大家都沒什麼收穫,可總算認識了幾個鳥紋,總比這個睡了三天的傢伙強吧!”
鐵牛乃是金牙鑄造鋪的首席門徒,金牙鑄造鋪裡的鑄造大師金牙就是他的師傅,金牙在火爐堡鑄造師協會之中頗有名望,乃是爲數不多的鑄造大師之一,所以衆人才會以鐵牛爲首。
不過知根知底的人都清楚,金牙的榮譽大部分都是剽竊他人,爲了維護自己的鑄造大師權威,他對新生鑄造術十分關注,爲了奪取新技術,甚至有些喪心病狂,不擇手段!就好比如今,爲了奪得銅盔等人的魔鐵鑄造術,他就指使徒弟想要從姒文命身上下手,來一個釜底抽薪。
衆人的簇擁之下,鐵牛昂首,擡起下頜,對姒文命不屑的說道:“銅德師弟,怎麼樣?三日已過,我們的賭約應該兌現了吧!”
姒文命被鐵棒師兄喊醒,此刻他的腦袋裡面,依然花團錦簇,無數鳥獸符文上躥下跳,還未從參悟經文的狀態裡完全清醒過來,就連鐵棒的奇物鑄造術他都沒聽得完全,此刻反應比較緩慢,
鐵牛哈哈笑道:“你這是睡暈了頭吧!看來比起我們這些人還略有不如,好歹我們還認識了幾個鳥文字!不過,銅德師弟,我們進入神廟之前立下賭約,結果你大睡三天,既然大家都沒有太多收穫,那麼就請你現在把魔鐵鑄造術的秘密告訴我們吧!”
姒文命睡眼惺忪,一臉疲憊,他醒了醒神,說道:“我還沒睡醒,你們在等我小憩片刻,一會再談這件事情可好?”
衆新近鑄造師忍不住哈哈大笑,聲音囂然:“這小子睡了三天居然還沒睡足,他這是得了睡病吧?”
有人低聲說道:“我看他分明是想要賴賬,假做睡不醒的模樣,可是既然簽訂了鑄神契約,就算是想賴賬也沒有機會了,否則金牙大師上門討債,銅盔恐怕承受不起!”
又有人興奮的說道:“哎呀,這樣更好,我正愁以後沒有熱鬧看呢,因爲魔鐵鑄造術的緣故,銅盔似乎也有希望晉級鑄造大師,兩位鑄造大師面對面決戰的樣子,當真是讓人期盼啊!”
衆口紛紜,鐵牛微微一笑,說道:“還沒睡醒?好啊!只要你認輸,交出魔鐵鑄造術的秘籍,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甚至可以給你搬一張牀來!”
衆人喧譁不已,那邊有幾名神使嚴肅的走到近前,驅趕道:“神廟禁止喧譁,三天時間已到,你們這些打鐵的趕快離去!否則別怪我們將你們丟下去!”
面對神使驅趕,衆人不敢不從,於是沿著階梯一路向下,鐵牛臨走翹著鬍子放狠話道:“我鐵牛說話算話,在容你幾個時辰的時間,你若是拿不出,等一會我師傅親自到銅盔鑄造鋪去取可就沒有這般客氣了!”
鐵牛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如果銅德當場告知魔鐵鑄造術的秘密,這些學徒都能分潤幾分,可如果等師傅上門,這些學徒恐怕就再難有接觸尖端技術的機會了。同爲鑄造師,他當然也有自己獨立門戶的野心,所以,更願意姒文命當成傳授秘籍。
鐵棒攙扶著姒文命,一路上敢當階梯,將他帶下一層層階梯,說起來好像魔怔了一般,這個小師弟稍有不慎,就會沉入夢鄉,鼾聲大作,就算是階梯太高,可他睡了三天也早該回復體力了,如今的情況十分詭異,讓鐵棒有些心煩意亂,當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護住小師弟,讓他不會出現閃失。
距離神廟越遠,姒文命識海里歡蹦亂跳的鳥獸們開始安靜下來,它們似乎也感覺到了本體位置的變動,很多符文如鳥獸散,歸入了他體內的各個角落,漸漸沉寂,姒文命的精神也清醒了許多,這些符文當真奇怪,竟然還有吸納聚集人精神的效果,讓他無法主動跳出夢境來。
鐵棒肩負一人,累得夠嗆,可一直未曾放棄,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因爲下山的階梯更加陡峭,稍有不慎就會翻滾下去,摔個重傷,好在這些臺階寬大,鐵棒堅持著將姒文命拖到了七十層,差點把自己累死。
鐵牛等人圍在四周,逼住了姒文命,開口說道:“小師弟,醒一醒,該是你實踐約定的時候了!”
鐵棒將昏睡的姒文命掩在身後,開口說道:“我師弟還沒睡醒,你們何必強人所難?在寬限幾日豈不更好?”
鐵牛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師弟在神廟得了怪病,萬一以後一睡不醒,睡成活死人怎麼辦?我可沒地方要帳去!少說廢話,趕緊還債!”
鑄造師們圍攏在一起,就好像是一羣混混打架一樣,鐵棒隻身難敵,卻依舊不肯退去,危急時刻,在衆人的聒噪之中,姒文命識海之中雞毛落定,鳥獸歡鬧場面一散而空,他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哎呦,好一場大夢,讓我竟然忘記了時空界限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