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預(yù)測過帝墟深處會有妖獸、僵尸、迷宮、法陣,可是任誰也想不到會看到一顆活生生的人頭。
這個人頭剛剛飲罷妖獸肥遺的熱血,此刻正值癲狂狀態(tài),被金蟬童子一嚇,頓時兇相畢露,它周身猛然繚繞其團團黑色煞氣,頭發(fā)特根根峭立起來,像是人手一般,撈向空中忽左忽右飛翔敏捷的金蟬。
金蟬分身何等靈巧,豈能被這些發(fā)絲捉住,它探明形勢便左右盤旋,繞著人頭飛轉(zhuǎn)。
眼看著抓不住這個小東西,人頭上的發(fā)須眉毛齊齊迅速生長,無數(shù)黑色的亂蓬蓬的發(fā)須在空中凝結(jié)成一個立體的牢籠,阻擋住金蟬分身逃跑的方向,而且不斷縮小,眼看著金蟬分身就要深陷囚籠。
它猛然再次激活真火,燒灼向空中結(jié)網(wǎng)籠罩而來的毛發(fā)。
若是普通妖獸的毛發(fā)遇到火焰必然焚燒成灰,可是這只人頭怪的毛發(fā)奇特,在火焰之中益發(fā)青黑,真正的堅不可摧,毫發(fā)無損。
金蟬分身又震起六翼飛翅,想要割裂這些毛發(fā),開辟一條通道,可惜,陣陣輕咧的蜂鳴聲中,發(fā)絲被翅翼斬動,可根本沒有被切斷,依然向它籠罩而來。
很快,發(fā)絲禁錮之下,金蟬分身再也沒有騰挪的余地,被纏住之后送入人頭怪的血盆大口之中,那怪物咀嚼片刻,將金蟬分身吞了下去。
姒文命焦急萬分,想要沖上前去拯救分身,蒙大拿按住他的肩膀說道:“你能抵擋發(fā)絲禁錮嗎?”
姒文命說道:“不試試怎么知道,我有真火附體,總能掙扎一刻。”
蒙大拿說道:“不要輕舉妄動!我先用磁力切割試一試這個人頭的威力。”
蒙大拿陰陽顛倒玄寂元磁劍一震,一股磁力網(wǎng)籠罩向遠(yuǎn)處的那顆人頭,飛在空中的人頭被磁力拉動,猛然墜落地面,它瘋狂旋轉(zhuǎn)著尋找攻擊它的敵人,可是陰陽顛倒玄寂元磁劍距離它足有十丈之遠(yuǎn),根本無法靠近,而且,兩只陰陽顛倒玄寂元磁劍互相呼應(yīng),不斷變換方位,更難捕捉。
頭顱上的毛發(fā)再次生長蔓延,疏忽之間遍布十丈內(nèi)的空間,陰陽顛倒玄寂元磁劍劃出一個圓形圈軌跡,繞著人頭旋轉(zhuǎn),人頭的行動越發(fā)遲緩。
片刻后,一道金光順著人頭下方的喉管爬了出來,隨后嗡的一聲飛向姒文命,居然是金蟬脫困而出。
人頭只有口腔喉管,卻沒有身體,所以,金蟬趁機奪路而逃,并沒有被人頭怪消化掉。
姒文命松了口氣,可是對于詭異莫測的毛發(fā)依然沒有克制之法。
凌冰雪揚手拋出一道冰花,冰花來到了人頭上方轟然炸碎,化為雪粉如霜,將十丈空間封鎖,一道道寒冰法力隨著雪粉傾瀉而下,將人頭凍在當(dāng)場。
這枚人頭被磁力壓制,又被霜結(jié)在地,無法動彈,它發(fā)出一陣咯吱咯吱的響聲,似乎感應(yīng)到了冰雪法則,忽而劇烈震動起來,雙眼不斷眨動,開口吼道:“我要水!我口渴!”
這個頭顱居然還有神識存在,身體都沒了還口渴難忍,想要喝水!
蒙大拿趁著人頭妖無法動彈之際,以身體為弓,斬出一道元磁法刃,這道磁力刃看在那妖物的額頭上,黑黃色的皮膚上出現(xiàn)一道慘白的痕跡,人頭妖大聲呼痛,一滴漆黑發(fā)亮的血液從刀痕處溢出,隨后傷口便生長恢復(fù)原狀。
可是這劈山裂石的一刀,竟然僅僅只是將它的皮膚割破出半寸長的傷口,眾人再次驚詫。
黑亮的巫血溢出之后,在地上跳動幾下,居然開始生長起來,片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個一寸大小的小人。
這個小人并不瘋狂,頗有智慧,睜開黑漆漆的眼仁四處逡巡片刻,就發(fā)現(xiàn)了姒文命等人的蹤跡,立刻嚎叫著說道:“有生人!”
而后張牙舞爪的向著姒文命等人撲來。
姒文命暗想北冥域的妖獸大多為寒冰屬性,于是運轉(zhuǎn)人道真火,伸手彈出一道火花,落到小人的身上。
這只小人渾身黑氣繚繞,與火花對峙片刻,人道真火能量消耗一空,緩緩熄滅,小人身體上的黑色氣息也消耗了不少。
姒文命發(fā)現(xiàn)火焰有效,于是火花連彈,五朵金花之后,小人體表的黑氣消耗干凈,忽然止步,雙眼泛起了靈動的光芒,開口說道:“這是什么地方?你們是誰?”
看到它似乎恢復(fù)了神智,姒文命開口問道:“你又是誰?”
小人思索片刻說道:“我記得,我記得,我的名字叫做夸父!我在追逐太陽的路上口渴難忍,喝空了幾條大河依舊渴的不行,后來在找水的路上,忽然失去了神智。”
姒文命與蒙大拿等人目目相覷,震驚無匹的說道:“夸父!”
小人面容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夸父!”
他陡然看到了身后的那棵長毛怪頭,似乎十分熟悉,仔細(xì)打量了一番,怒道:“那是我的頭顱,是誰割掉了我的頭顱?將我封禁在此處!魔焰熊熊!魔焰熊熊,我是巫族大能,我的腦袋為何會墜入魔道?”
血滴化成的小人忽然陷入癲狂之中,捂著腦袋在地上打滾,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自己遺失掉的這一段記憶。
蒙大拿心有余悸的說道:“我當(dāng)初修煉元磁法則,也被磨滅了不少記憶,痛苦起來和他一樣!”
姒文命說道:“難道夸父的頭顱也是被人磨滅了記憶嗎?”
正在猜測的時候,耳朵上蟲歡忽然蠕動起來。
禹蟲如夢方醒,翹動著鼻子說道:“好像,好像,是神魔之血的味道,文命,你又幫我找到好吃的了?”
禹蟲從姒文命的耳垂上跌落肩膀,陡然發(fā)現(xiàn)了那個癲狂混亂的小人,頓時眼睛一亮,身體伸縮一抖,就撲向了小人,蟲口大張,一口將其吞入腹中。
姒文命沒來得及攔截,只能看著它把夸父滴血衍化的小人吃掉了,口中說道:“且慢!”
看到姒文命身邊又多出一條蟲子,蒙大拿奇道:“這個賢弟難道是南疆蠻人嗎?怎么養(yǎng)了這么多蟲豸?”
他暗暗感應(yīng),這只蟲子正是和姒文命磁場發(fā)生共振的那一只,能量忽大忽小,實力詭異難測。
禹蟲吞吃了夸父分身,痛快的打了個飽嗝,伸展軀體,短短一段時間居然長大了幾分。
姒文命不忍心的說道:“你就算要吃掉它,也該等我和它說完話吧!夸父怎么會淪落到帝墟當(dāng)中的?難道也是被人暗算了?還是死后……”
姒文命忽然被自己的推測嚇到了,他睜著眼睛錯愕的看向蒙大拿,失口說道:“夸父被人割掉了腦袋,囚禁在了帝墟之中!同樣被割掉腦袋的還有丹頓……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