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安落塵上臺前一分鐘,華墨夜打來一個電話:“怎麼樣?”
“一切都好。”安落塵用最後一點時間聯(lián)繫用恨天高走的美感一些,把艾瑞的事忘在腦後。唐靜被她的神經(jīng)大條打敗,忍不住提醒她,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趕緊告訴華墨夜,防止艾瑞再玩什麼花樣。
yan照門的教訓還不夠嗎?
華墨夜在那頭聽著有些不對勁,厲聲問:“剛纔誰在說艾瑞?艾瑞怎麼了?”
安落塵咬咬牙,還是把艾瑞在現(xiàn)場的事說了。華墨夜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安落塵都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接著策劃人就接到通知,所有模特全部上臺溜一圈。不管什麼衣服。目的只有一個,拖延時間,讓安落塵儘量晚上臺。
策劃人非常爲難,今天的展會進程都是安排好的,不通知就隨意改動,外面那些貴賓那裡怎麼交代?
沒辦法,華墨夜是老闆,他和貴賓交代了就沒法和老闆交代,就只好先和老闆交代。
下臺的模特又魚貫上臺,排著隊依次現(xiàn)身,擺在臺上亮相。
艾瑞參加過無數(shù)的走秀,這種全體亮相是帶有總結(jié)性質(zhì)的,而最後的壓軸秀品還沒出來呢,明顯是展會進程被刻意改變了。
“該死的,別以爲你這樣就能躲過去!”她氣的咬牙切齒,爲了出來,她可是費了不少力氣,盧薩都已經(jīng)拋棄了她,這次好容易說動盧薩再次與她合作,艾瑞怎麼肯浪費這個機會讓安落塵出醜。
會場側(cè)門涌進來幾個黑西裝的保安,悄無聲息訓練有素,不動聲色的控制了艾瑞身邊的人,領(lǐng)頭的捏著一隻麻醉針靠近艾瑞。
艾瑞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來不及了,脖子一痛,就被迷倒。
後臺策劃人接到命令,可以安排安落塵上臺了。
安落塵在後面偷瞄到艾瑞身邊發(fā)生的一切,知道華墨夜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放心上臺。
不得不說,恨天高這東西真不是隨便誰都能夠駕馭的了的,一趟走下來相安無事,只要平安退回後臺,今天的任務就結(jié)束了。
安落塵邊往回走邊感慨,不過一場走秀,真是小題大做。
T臺的高度是齊腰高的,若是有誰站在T臺邊從口袋裡掏出點什麼來掉到臺上也難以引人注意,安落塵堪堪走到退場處的地方,意外發(fā)生了。
幾個不知道誰丟過來的彈珠滾了一地,恨天高即使是平地也難以駕馭,何況是踩到了彈珠。
安落塵只來得及啊的尖叫一聲,腳下失去重心,一隻腳從十五公分的高度崴下來,那種拉伸肌腱的疼痛可想而知。爲了維持身體平衡,安落塵做出一個本能的反應,就是用手撐地。
巧合就是巧合在這裡。
她摔倒的地方是T臺的拐角處,她用手撐地的角度有問題,剛剛撐在九十度角向裡凹陷的地方,撐了個空,大頭朝下栽下T臺。
場面混亂起來,一個帶著鴨舌帽的身影趁亂開溜,大家都被安落塵墜臺吸引了注意力,誰也沒有看到那個帶鴨舌帽的身影是誰的。
人羣擁堵,安落塵躺在地上看什麼都是模糊的,唯一的感覺就是腳腕好痛,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想答應,但是腦子越來越不聽使喚,最終失去知覺。
身爲安落塵的經(jīng)紀人,顧北辰在這個時刻卻不見人影,唐靜到處找了一遍,只找到他丟在後臺化妝間的手機,救護車已經(jīng)把安落塵擡上了車,顧北辰又不在,唐靜只能給華墨夜掛了電話告訴他這裡的事。
顧北辰一路從側(cè)門追出去,連著跑了兩條街才追上那個戴鴨舌帽的身影,一頭捲髮,身形纖細,像極了盧薩。
“站住!”顧北辰認定了是盧薩,因此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直接就將那人抓著肩膀轉(zhuǎn)過身來,一看卻愣住了,“安寧?怎麼是你?”
安寧跑到的氣喘吁吁,被顧北辰抓了現(xiàn)行也不否認,淚眼婆娑對他擺手:“你不要怪我,是我做的沒錯,可我是被逼的!”
如果安寧不是女人,顧北辰直接就一巴掌扇過去了,可他實在是沒有打女人的習慣:“誰能逼你到這份上,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安寧,你還是壓軸秀品的設計師,你想做什麼啊?”
安寧很痛苦,淚如雨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艾瑞……”
又是艾瑞,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顧北辰?jīng)]那麼好騙:“她都入獄了,還能怎麼威脅你?有事你可以去找華總解決,爲什麼要這麼做?”
“沒用的……誰也不希望自己的把柄多一個人知道,你放過我好不好?趕緊把艾瑞送回去,她是個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求你了……”
最後顧北辰是帶著熊熊怒火跑回會場的,安落塵已經(jīng)被送到醫(yī)院,這裡剩下一片狼藉,貴賓都已經(jīng)離開,原本還熱鬧的會場變得冷冷清清,唐靜留在這等他。
外面雨還沒有停,只是下的小了些,顧北辰就這麼跑出去,回來被淋的頭髮貼在額頭上。唐靜從後臺拿了條毛巾來給他擦拭,一邊問他什麼情況。
“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會是安寧做的。她說她有把柄捏在艾瑞手裡,我搞不明白,她能有什麼把柄捏在艾瑞手裡?艾瑞都已經(jīng)入獄那麼久了,就算手裡捏著她的把柄,又能將她怎麼樣?”
唐靜聳肩道:“艾瑞這個人無所不用其極,你也是知道的,她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覺得意外,只是她這麼針對安落塵,也太可怕了。”
顧北辰大大的打了個噴嚏:“今天這件事太過轟動,想要堵住媒體的嘴是不大可能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唐靜看了他一會兒,欣然點頭答應下來。
安落塵這次受傷比她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的多,進了急救室一個多小時都沒有出來,華墨夜匆匆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護士拿著血袋匆匆跑過來,他一把抓住護士:“她怎麼樣了?”
那護士被他能殺死人的氣場嚇得差點扔掉血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病人頭部被撞擊,失血過多,現(xiàn)在急需輸血,先生麻煩讓我先進去好麼?”
華墨夜黑著臉放開小護士,小護士逃命一樣闖進手術(shù)室,李晗這纔有時間跟華墨夜搭話:“剛纔我給顧北辰打電話,他和我說了艾瑞的事。我說華二,你怎麼就這麼不長腦子?被艾瑞整了一次還不夠嗎?”
華墨夜怒:“你閉嘴!”
李晗當然不會閉嘴,華墨夜的話他還從來沒乖乖聽從過,從來都是以跟他對著幹爲己任:“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啊,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等於零,老子看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直接零下。”
華墨夜一拳頭砸過去,李晗嘴角被砸出一片淤青,這次他閉嘴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儘管已經(jīng)吃過了。
“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讓艾瑞陪葬!”華墨夜咬牙切齒道。
李晗很無語:“你這話不應該這麼說,現(xiàn)下還不知道小丫頭什麼情況,你就來這麼一句,好像巴不得她能讓艾瑞陪葬一樣……”
“閉嘴!”
華墨夜的怒氣升騰到了極點。
安落塵從出道以來就一直在受傷,從拍荼蘼亂吊威亞被人動手腳,到這一次,每一次都和艾瑞有關(guān),華墨夜真是恨自己剛纔的失算,以爲控制了艾瑞就沒事,怎麼就沒想到艾瑞入獄也能動用她從前的關(guān)係網(wǎng),安排別人動手。
安落塵自己也真是笨,玻璃彈珠那麼大的東西,她就看不到嗎?非要往上踩嗎?又不是長了艾瑞那種離譜的海拔,眼睛距離地面也不過一百六十幾公分,白內(nèi)障也能躲開了吧!
真是自己找虐。
華墨夜狠狠一拳砸在牆上。
這下媒體又有好戲看了。安落塵恐怕是華帝傳媒部成立以來受傷最多的藝人了吧!
創(chuàng)造這樣的史上之最也不知是她之幸還是不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華墨夜耐心即將宣告破產(chǎn)的前一秒,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安落塵被推出來,嘴巴上套著氧氣罩,頭上被包裹的像個糉子,腿上打著石膏,牀上臨時安了個支架,吊著腿。
“華總,安小姐的情況不太好……”
主治醫(yī)師是華墨夜的熟人,也不跟他繞彎子,開口就是單刀直入。因爲他明白,跟華墨夜隱瞞病情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華墨夜冷冷的看著他,拼命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本身就穿著高達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崴腳就足夠嚴重。更加嚴重的是,她崴腳之後失去平衡,並不是摔在地上,而是從高臺上摔下去,頭部先著地,小腿被磕在舞臺邊緣,骨折了。華總,那個舞臺多高大概你自己比我清楚。”
華墨夜當然比他清楚,所以他的心跳快到了極致,醫(yī)生這話是讓他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什麼?”
“這要看她的求生意志了。腦部受到這樣程度的撞擊後遺癥不可避免,可大可小。目前先看看能不能醒過來吧。”
這話極其嚴重了,能不能醒過來。
華墨夜生平第一次有種如遭雷擊的感覺。當年經(jīng)濟危機禍及華帝上下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害怕過,一想到安落塵可能從此醒不過來,心中某個角落就在塌陷,怒火和恐懼一步一步蠶食了他。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治,一定給我治好她!”
安落塵被推進加護病房,身上接著各種電極導線監(jiān)護儀。華墨夜穿了無菌服,寸步不離的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