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前面一望，喬小安很快就找到了他那輛與衆不同的幻影，拉著他往前走，“哪有，我和我媽相處習慣了，我若不頂她，她肯定也不習慣。”
“喬喬！”他拉著她的手腕往回一拽，“他們是長輩，說話要禮貌一點，別三五句就衝起來。”
“阿墨，你今天很奇怪。”
“我說的是事實，沒有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頂他的嘴的。”
“……”
“人生頂多百年，陰晴圓缺，誰也料不定哪天會離開。”
“……”
“爲什麼不溫馨的相處，非要吵吵鬧鬧呢？”
“……”
“答應我，別總是跟媽說不到兩句就頂嘴。”
她與他四目相對，許是他掩飾得很好，所以她也沒察覺出什麼異樣。
反正，他本來就是這麼孝順。
以前他也經常替母后大人說好話。
說是母后大人本非勢利，只是太過偏愛於她，母親的本性罷了。
“阿墨，你就是國民第一女婿，處處替岳母岳父解圍。”
他笑著瞪了她一眼，反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兩人剛好坐進走裡的時候，是四點多，喬爸打電話過來。
雲墨的手機藍牙本是隨時承地都連接好的，可是這會特意關了藍牙，拿著手機對著耳邊。
“爸。”
“你們幾點回來？”
“再過四十分鐘。”
“喬喬在嗎？”
“她在，沒事，你說。”
“哦，沒什麼，那我再過半小時炒菜，等你們回來剛好可以開飯。”
“好，媽還好嗎？”
“有些咳嗽。”
“那我現在帶喬喬過去。”
掛了電話，雲墨這才啓動了引擎。
商場外面的停車場停了許多的車，從車位裡調頭出來時會有些麻煩。
可是雲墨的車技一流，一步到位的移出了車位，然後在停車場裡繞了半個圈，上了公路，揚長而去。
喬小安習慣性的開了窗，側頭時望向認真開車的他，“阿墨，你剛纔跟我爸說什麼呢？”
“媽感冒了，有些咳嗽。”
“感冒了？”
“受涼了吧。”
“上週末纔給她買了保暖內衣，她肯定是捨不得穿。”
“人老了，身體素質肯定比不上年輕人，小病小痛會經常光顧。所以說，你這個做女兒的，要多一些體貼，別總是和媽頂嘴。”
“知道了，你的話我一定會聽的，我不會跟母后大人頂嘴了。”
“嗯。”
“阿墨，今天你的話特別多。”
“平時我話很少嗎？”
“很少，剛認識你那會更少。”
“……”
“我說十句，你還說不到一句。總是十問九不答的。”
“……”
“不過現在好了，健談了。”
“是習慣了你的嘰嘰喳喳。”
“我又不是小鳥。”
可不是嘛，她在他身邊就是愛鬧騰，吵得很。
可他就是喜歡。
或許阿墨不想讓喬喬發現他的低落情緒。
所以這一路，他真的很“健談”。
怕一靜下來，就會聯想到岳母病重的事。
怕他的神色之間流露出悲傷，會讓她起疑。
車子一路開到荷塘月色，他們都在聊著。
聊了許多，集團的事，顧續的事，小時候的事，總之沒有一刻沉默著。
而喬小安，什麼也沒有察覺。
幻影在荷塘月色的庭院前停了下來。
喬媽在外面修剪著那幾株劍蘭，聽聞停車的聲音立即回了頭。
下車的時候，雲墨特意打量了袁美麗幾眼，見她精神狀態還算可以，看不出她有病魔纏身的癥狀。
或許，是岳母堅強，所以沒有絲毫的脆弱。
只是遠遠的，就聽聞袁美麗的咳嗽聲，或輕或淺的傳來。
喬小安擰著給她買的冬款的旗袍走上前，“母后大人，給你的，可以穿著去跳舞，一定很漂亮。”
“又亂花錢？”袁美麗把長長的大剪子擱在地上，瞪了她一眼。
“你不是喜歡旗袍嗎？”
“又不是經常穿。”
“母后大人，你這人吧……”她還沒說完，看見阿墨瞪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剛纔他吩咐過的話。
所以，立即噤了聲。
然後笑嘻嘻說，“是，是，是，我浪費錢了。但是這是女兒孝敬你的嘛。我都沒給我自己買，全是給你們長輩買的。”
袁美麗心裡還是很甜的，接過她手裡的購物袋，三人一起走回屋子。
喬爸端著最後一道糖醋排骨上了餐桌，看著幾人，讓他們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而大圓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套餐具。
喬爸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準備轉身，“你媽非要要去外面接你們，明明就感冒了咳嗽著。”
“媽，聽你的咳嗽著很低啞，喉嚨裡有痰嗎？”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一家人說著圍著餐桌坐下。
如果是平日，阿墨一定會挨著喬喬坐在一起。
可今天，特意讓喬喬坐在了袁美麗的旁邊。
一桌十來個菜，一半辣味，一半清淡。
喬小安咬著筷子，“媽，今天你怎麼只吃素菜，你不是愛吃辣嗎？”
“喉嚨痛，吃清淡點。”
她沒在意，聽聞袁美麗確實時不時的咳嗽兩聲，以爲她真的只是喉嚨痛。
只是，袁美麗一個勁兒的往她碗裡夾菜，全是她愛吃的。
中間有好幾次，喬爸都離開了餐桌，一會兒說是要去廚房關火，一會兒說是要去廁所。
雲墨一直沒有說話，等喬爸最後一次回到餐桌時，飯菜吃了一半，雲墨鬆開手中的碗筷，望著大家。
最後把目光落在保持著微笑的袁美麗身上，“媽，我決定把婚禮提前，就這個月底舉行。”
“來得及嗎？”袁美麗皺眉問。
喬小安：“阿墨，你怎麼沒告訴我？”
雲墨：“臨時做的決定，十一月到一月，我都沒有空。”
喬小安：“那爺爺和媽媽知道嗎？”
雲墨：“回去再告訴他們。”
喬小安：“還有十多天就到月底了，會不會太倉促了？”
雲墨：“我會安排好的。”
除了喬小安，所有人都知道，婚禮提前的目的。
所以，喬爸喬媽沒有持反對意見。
喬爸還顯得有些積極，“阿墨，真的定月底嗎？那我明天就把請貼重寫了發出去。”
雲墨點了點頭，滿眼的篤定，“月底。”
喬爸欣慰的看了一眼喬媽，點了點頭，“月底也好，月底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