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涼風就這麼輕如羽毛一般的拂過雲(yún)思思的短髮,明明清涼,她卻滿頰滾燙。
有那麼一小刻,雲(yún)思思處在懵的狀態(tài)中,不眨一眼的與顧西澤四目相對,靜靜的,靜靜的。似乎從來沒有過盤古開天劈地,也不曾會有未來,時間與生俱來就停在這一刻,一直一直。那些城市喧囂,那些車流行人,甚至是那些星河轉(zhuǎn)變都與他們無關(guān),都成了他們的陪襯。
顧西澤就這麼看著斑駁樹影下的陽光,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映著她微細的細白汗毛,聽著她急促的呼吸。
靜靜的,等著她的答案。
雲(yún)思思需要理一理思緒。
終於眨了眨眼,目光從他英俊的臉頰上抽開,緩緩的延著他的襯衣往下落,最後落在他腳前一方,看著彼此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倒落在他的身後,長長的,遠遠的。
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說要交往?
原本以爲,他不會表白。
即使兩個人終會在一起,也要等到開年的大年初七,她用三年半前的問題逼問他,他才告訴她答案,告訴她以前是因爲她年齡小不能和她在一起,告訴她現(xiàn)在可以在一起了。
沒想過,他竟然提前回答她當年的問題。
而且,還是主動的表白。
雲(yún)思思垂著頭,還沒來得及因此歡喜高興,便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姍姍也喜歡他,像仰望偶像一樣的喜歡著他。
這種喜歡,比現(xiàn)實裡的男女愛情更可怕,會著魔。
更何況,姍姍的偶像近在身邊,而非遙不可及。
如果她答應(yīng)和他在一起,那麼,姍姍一定很難過。
她愛姍姍,愛她這個文靜善良的妹妹,勝過愛她自己。
顧西澤在她臉上看不到應(yīng)該有的驚喜,他想象中,她應(yīng)該是歡呼雀躍的。
聽到他說要交往,她一定會蹦蹦跳跳的跳起來,然後抱住他說,顧西澤,你終於接受我啦,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啦,耶,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啦。
他預(yù)料之中的,她的反應(yīng),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此時此刻,她低低的垂著頭,咬著脣,小手緊緊的拽著身體兩側(cè)的校服一角,被她拽住的衣服一角已經(jīng)皺皺巴巴了。
“我們交往吧。”顧西澤呼吸加快,寬厚的雙掌握緊了她的雙肩,輕輕搖了搖她的身子,“思思?”
“……”雲(yún)思思擡頭時,臉上的神情突然由茫然痛苦轉(zhuǎn)變得古靈精怪,很輕鬆的問了一句,“我們爲什麼要交往?”
“……”顧西澤微微蹙眉,她在說什麼?
“我爲什麼要和你交往?”雲(yún)思思嘟噥著,“顧西澤,你該不會以爲我以前說過的話都是真的吧?”
“……”不是真的嗎?
“我呀,最不長性了?!睜懥烁普妫?yún)思思的態(tài)度徹底轉(zhuǎn)變,輕鬆的說著這件事情,好像與她沒有任何關(guān)係似的,“以前吧,就是傻,喜歡說傻話,根本也不懂什麼男女情感。我隨口說的,你別當真啊。我們的四年之約,你也別當真了,就是真到了年後的大年初七,我也不可能再問你那個問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