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灣小區。
莫晚晚休息前打電話到醫院,手術成功,她安了心,眼一閉就睡了。
不是她心硬,是周倩蓉的心比金剛石還硬,吃過這么多次虧,她才懶得把自己的爛好心送上門給人踩呢。
而且,她白天在賀蘭君面前放了話,不會再見周倩蓉,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不動真格,婆婆真以為她和墨巖廷是面人捏的,應該為墨家所有的糟心事買單呢。
墨巖廷回房時,看莫晚晚安安穩穩睡得香甜,菲薄的唇角微微上翹,一個繾綣的輕吻落在她嘴邊。
沐浴后薰衣草清香彌漫,他漸漸目眩神迷,加深這個吻。
莫晚晚夢里掉進水池,呼吸困難,胡亂揮手拍水,啪啪響聲清脆悅耳。
她猛地驚醒,就看見自己的雙手被握在男人手里,墨巖廷黑著臉,低沉的嗓音說:“老婆,你打了我兩個巴掌,我該怎么懲罰你?”
“你……我……”莫晚晚結舌,腦子還沒清醒。
她打了boss耳光?
“我今天挨了三個巴掌……”
這語氣有點可憐,有點危險。
莫晚晚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忽然嘴角一彎,主動吻住他。
他立刻反守為攻,將她深深壓進被子里……
到晨光熹微,她才累得睡了過去。
墨巖廷摟著她軟綿綿的身體,疲倦的神色下是滿滿的饜足,堵在胸口的那團郁氣總算是消散了,俊美的臉笑起來如最燦爛的朝陽,再沒有一絲陰郁。
這個世上,大概只有莫晚晚是全心全意信賴他的。
連親媽都做不到。
他握著她的手,改為十指相扣,緩緩地閉上眼。
莫晚晚第二次醒來時,身邊的被窩是涼的,她嘟了嘟嘴。
昨天是她生日,一生中二十七歲生日就這一個,可惜就這么過去了。
她情緒沒失落很久,其實自從外出求學之后,就再沒慶祝過生日,頂多是閨蜜辛涼月買些禮物送給她,爸媽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別說她的。
還是結婚之后,墨巖廷一直記著她生日,不忘準備生日禮物
。
她沒想過慶祝,只是喜歡有人惦記的感覺而已。
掀開被子,踢上拖鞋,忽然感覺到手腕上涼涼的,她低頭一看,嘴角就翹了起來。
原來是一串銀手鏈,一圈的彎月小墜,沒有寶石點綴,卻透著精致典雅和低調。
銀色很配她的膚色。
她開心起來,轉眸間,又看見桌上貼著一張紙簽:昨晚的生日禮物喜歡么?老婆,生日快樂。
昨晚的生日禮物?
她想了想,忍不住臉紅,手鏈是早上看到的,昨晚哪有,昨晚只有墨巖廷……
他是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她了么?
她搖搖頭,揭下紙簽,準備撕了扔垃圾桶,心中忽然不舍,猶豫一會兒,收回手,隨手把紙簽塞進一本相冊中。
……
中午,周倩蓉醒了。
賀蘭君驚喜握住她的手:“倩蓉!”
“媽媽。”她虛弱地笑了笑,嘴唇干澀,笑得很勉強,目光環視一圈,不由得失落,那一抹笑容也僵在臉上。
賀蘭君明白她的心思,心里恨墨巖廷冷血,面上笑著說:“你感覺怎么樣?”
“頭有些疼,惡心想吐,沒力氣。”
“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怎么會有力氣,來,先把粥喝了。”賀蘭君急忙打開保溫桶,桶里冒著熱氣,她盛了一碗出來,親手喂給周倩蓉。
周倩蓉吃得很慢,吞咽困難,盡管惡心難受,但腹內空空有種下一秒會餓死的感覺,還是逼自己吞下那入口苦澀無比的白粥。
吃完飯,她依然很累,那種快死掉的感覺卻沒有了,眼里的神采恢復了一些。
賀蘭君叫來醫生檢查,忙里忙外。
周倩蓉默不作聲,死氣沉沉,看起來生無可戀的樣子,不停眼巴巴看門口,好在行動上積極配合醫生,這讓賀蘭君松口氣。
墨衛東靜靜觀察周倩蓉,啼笑皆非,周倩蓉明明怕死怕得要命,卻硬要裝作生無可戀,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一連五天,周倩蓉望門口,脖子都僵硬落枕了,依然等不來墨巖廷的探視。
這天,她忍不住了,明亮清澈的眼睛閃爍小淚花,強忍著沒掉下來:“媽媽,大哥為什么不來?他是不是以為我害大嫂?可我真的沒有啊……”
賀蘭君一看她情緒激動,想起醫囑,連忙安撫道:“我知道你沒有,我相信你。你大哥出差去了,中午還打電話來詢問你的病情,關心你。”
“是么?”周倩蓉眼眸一亮,開心笑了,“那下次大哥再打電話來,你讓我跟大哥說說話好不好?”
賀蘭君一僵,尷尬地笑:“醫院不讓打手機,我是在外面接的電話,進醫院就關機
。”
說完,她還拿出手機給她看。
的確是關機的——其實是她陪護一夜,沒來得及充電,早上電量到底自動關機。
周倩蓉臉上的懷疑散去,把手機還給賀蘭君,一邊笑一邊喃喃自語:“大哥還是關心我的,說明他心里還有我,那天他說的一定是氣話……”
賀蘭君看女兒神神叨叨,心里很難過,附和她的話,輕拍著她哄她睡覺。
等周倩蓉睡熟,她臉色一沉,拉老神在在的墨衛東出去。
“老墨,倩蓉的病情穩定了,打電話叫巖廷來看看她吧,現在見他,應該不會太激動。”賀蘭君繃著臉說。
事實上她心里無比別扭,這些天她單方面和墨巖廷陷入冷戰中,看見墨巖廷的電話從來不接,保姆接到電話,她很大聲地交代保姆說,只要是墨巖廷的電話,一概說她不在。
因此,她現在可拉不下臉去求墨巖廷來醫院探望,還怨怪墨巖廷不給她臺階下,不孝子!
墨衛東無語望天,把不情不愿的賀蘭君拉遠了一些,嘆口氣說:“你就別添亂了,倩蓉是撞破了腦袋,可那是她自己撞的,自己不愛惜自己,與巖廷和晚晚袖手不袖手無關。你不能看倩蓉受傷可憐,就認為她是對的。”
賀蘭君一聽,即刻炸毛:“你的意思是,我黑白不分,倩蓉惡毒,晚晚無辜?”
墨衛東攤手做投降狀:“別激動,我不是那個意思。”
現在不僅僅是周倩蓉“情緒不穩”,賀蘭君也神經脆弱,經不起他一句重話的“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