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家的路上,關艦哼著調子,心情愉快。我跟著點頭打節拍,見他不是往公園道一號開,便問:“去哪兒?。俊?
“回新家?!?
“啊?可是那邊都還沒有準備好啊,連床的塑料膜都還沒有整。里面也還很臟?!蔽铱粗直?,“你應該不想這會兒回去還要做衛生吧?”
關艦立刻轉了方向盤:“你想的是。我們還是明天白天再過去。”
我靠在椅背上:“周五去上班的時候,爸爸說讓我到地產公司去上班,好幫他的忙。”
關艦漫不經心:“不要去?!?
“他說滿辛苦的,又沒個人真正可以讓他放心地退休?!?
關艦點著頭:“這倒是真的。大哥二哥的工作能力都不是那么強——或者說,爸爸對我們的要求比對別人都要高得多。你要真去那里上班了,讓大哥二哥知道了也不好?!?
“我知道,所以我并不心動啊,”我嘻嘻一笑,“我只是和你這么一說。他貌似還挺期待我能去幫忙的樣子?!蔽彝£P艦,“當時去香格里拉是你的意思呢,還是他的?”
“我自己的,”關艦漫不經心地說,“這幾年家里的房地產一直比較賺錢,而且早年我媽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說了,房產公司是大哥和二哥的,香格里拉給我?!?
“哦,原來是這樣。既然已經成了‘明文規定’,那你爸實在不該和我們說去房地產公司上班這樣的話。你怕你大哥二哥會誤會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關艦點了點頭。車子拐入公元道,四處就變得寂靜了。夜色正好,因為天氣冷,倒覺得空氣比往時更清洌。我們開了一點點縫兒,讓風灌進來。調整了座椅,剛好躺著頭可以對準天窗。
偶爾可以看見星星閃爍。上一次看星星,已經不記得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工作累得像條狗一樣,也沒有這些閑情逸致。關艦問道:“累了嗎?”
“還行。”我漫不經心地回答。
“覺得我那些朋友們怎么樣?”
“不知道,只相處半天,哪兒知道???”心里不以為然,嘴上卻不愿意得罪關艦。他與那些朋友雖然有些區別,但其實本質差不離的,都是有錢人家出來的孩子,若不是提早結了婚,我又在旁邊,只怕不玩到凌晨三四點不罷休。
關艦只笑了一笑。回到家里,兩人洗漱了便往床上倒。偏偏因為喝了可樂,我有些睡不著。關艦亦然,翻來翻去睡不著。最后干脆爬到我的懷里。我輕輕拍著他的頭:“怎么不睡?”
“不知道,可能過了睡點。”
“現在才十二點呢,怎么就‘過了’?應該是沒到你的睡點吧?!蔽液俸僖恍?,“反正明天周末,你要真睡不著覺,就爬起來玩游戲吧?!?
“哇,好大度,”關艦側目看我,“平時不是不怎么喜歡我玩游戲嗎?”
“有嗎?”我無辜地看著他。
“雖然嘴上沒說,心里想些什么我是完全明白的?!标P艦也笑了,“不過,生活本來就已經沒趣味了,工作壓力又大,還不玩一玩,豈不是要瘋了?”
我哼道:“我并不拒絕你玩,只是不希望你玩到半夜三更。那樣不單會影響身體不說,也影響我的睡眠。”
關艦聳著眉毛點了點頭:“我倒是沒考慮到這點。以后注意?!?
我拍拍他的頭:“那你就乖了?!边^了會兒,我才問道,“你和甄嫻是不是因為她要出國留學才分手的啊?”
“當然不是。”關艦意興闌珊,“你怎么問起這個?”
“不愿意回答嗎?”
“那倒也不是,”關艦說道,“其實說為什么分手,我自己也不懂。也許只是兩個人沒感覺了,就分開了。”
“是沒感覺了所以才分開?”我好奇地問道,“不是因為一些觀念的分歧什么的?”
“也有吧,反正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你別告訴我你在吃這陳年舊醋哈。”
“我要是在吃醋,能這么心平氣和的打探你的過去嗎?”
“說的也對,”關艦反被動為主動,把我拉進了他懷里,輕輕摩挲著我的背,“很少有人初戀能成的,所以分手也是一種必然?!?
“哦,”我點了點頭,“也許只是在對的時候遇到了不對的人,所以就成不了?!?
“最近你們好像很愛這句話,到哪里都能見到,簡直用得泛濫?!?
我吐舌:“那礙著你什么了?”
“沒礙著我什么。但仔細回味一下,也未嘗沒有道理。如果換位,幾年前我遇上你,我們多半成不了事?!?
我輕輕點了點頭。迎上關艦漆黑的眸子,他俯下頭在我唇瓣上吻了一下,然后又加深了這個吻。轉瞬間,睡不著的我們更加沒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