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低頭無語,心中忍不住的腹誹。他們這種身份在整個大陸上都不怎麼受到待見,可是所有的門派都知道。光憑藉著武力,也許可以震懾很多人,可是這種震懾終究是不會長久的。
情報於消息,纔是門派生存必不可缺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所有的大門大派,都會在外面擁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探子這種職業(yè)可以說是遍佈整個青玄大陸。一方面這些人隸屬於各大門派,一方面又不受到門派待見。
正因爲這樣,探子對於裴耀揚的耀武揚威才十分只鬱悶,可是又毫無辦法。按照正規(guī)的隸屬關(guān)係來說。裴耀揚只是門派中某個長老的子孫,並沒有直接命令他們這些人的權(quán)限。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很多事情都是不可能完全按照規(guī)則來的。裴耀揚的身份在哪裡,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起的,所以只能爲對方辦事。
探子清楚的記得,當初裴耀揚的吩咐就是:“你們?nèi)ゲ椴檫@兩個人的底。順便幫我盯著點他們,沒有我的吩咐萬萬不要跟對方發(fā)生衝突!”
正因爲這樣,今天早上兩人飛馬離開的時候。探子纔沒有多過注意。畢竟裴耀揚話裡的意思是不想跟對方正面衝突。所以他們才放人離開,沒想到現(xiàn)在裴耀揚有開始指責其他們來了。
“怎麼不說話了?都是一羣廢物,廢物!”憤怒的將桌子上的茶杯摔在探子的身上,裴耀揚罵罵咧咧的喊道。
“卑職知錯!”探子只能無奈的道歉。所謂形勢比人強。別看裴耀揚只是一個二世祖。可是架不住人家有個好爹,有個好爺爺,想捏死他們這種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錯……”裴耀揚一瞇眼身形突動,一腳就踹在了探子的胸口上。冷哼一聲:“知道錯了還不給我去查!”
“卑……咳……卑職……咳咳……明白!”探子驟然遇襲防禦不及,被裴耀揚踹了個正著,只感覺胸口好似被一塊大石頭給撞上一般,咚的一聲倒在地上,七竅同時流出了鮮血。還只能勉強忍痛捂著胸口說道。
這次到不是他真的放低姿態(tài)了,而是裴耀揚的實力確實是這麼強。別看裴耀揚只有藍階巔峰。可那也不是他這種人能夠抵擋的。
如果真的有那個實力跟資質(zhì),也不會被髮配到這種偏遠的小城當探子了不是麼?驟然受襲之下,不要說是抵擋了,就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裴耀揚一腳揣倒,重傷當場。
正在這個時候,季經(jīng)臣一推門走了進來好奇的問道:“賢婿爲何如此暴怒?”
季雪妮也是隨後跟了進來,一蹦一跳的跑到裴耀揚的身邊對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探子嬌斥道:“是不是你這下人惹師兄生氣了?該打?”
“妮兒?”季經(jīng)臣不悅的看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接著對裴耀揚說道:“賢婿如此生氣究竟所爲何事?”
裴耀揚早在季經(jīng)臣進門以前就站起身來迎接二人。現(xiàn)在見自己岳父如此問,馬上陰沉著臉回答道:“回岳父大人,這些人真是太沒用了,竟然……竟然讓那兩個人給跑了!”
季經(jīng)臣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賢婿也不必動怒。這也怪不得你手下人,那兩個說不定就是什麼邪道的妖人。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著急出逃也是可以理解的。你手下人並不知道他們的厲害,大意之下讓他們逃脫也是可以原諒的。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賢婿可以讓他們戴罪立功就是了!”
裴耀揚收到季經(jīng)臣的顏色,雖然不明白季經(jīng)臣爲何這麼做。但是他畢竟沒有傻到家馬上配合的說道:“既然岳父大人替他們求情,本少爺就饒了他們這麼一回,還不謝謝岳父大人?”
探子聞言心中也是一陣的感激。畢竟,從古到今都是火上澆油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別看他們身手不如季經(jīng)臣,但是對於季經(jīng)臣的來歷可是清楚的很,自然也沒有多看得起這位獨行高手。
這也就是獨行高手跟門派高手之間的區(qū)別了。獨行的玄氣高手什麼都要靠自己,門派的玄氣高手卻可以有著門派的支持。
就好像現(xiàn)在,別看這探子只是一個沒有什麼修煉天賦的人。但是如果換在別的情況下,季經(jīng)臣未必敢動他,他也未必能正眼看季經(jīng)臣一眼,可是現(xiàn)在季經(jīng)臣竟然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所以,現(xiàn)在見季經(jīng)臣爲他開脫。他除了趕到十分意外以外,還是十分感激的,於是馬上爬起來道:“多謝大人!”
季經(jīng)臣則是面不改色的說道:“老夫不敢當,你最應該謝的還是賢婿。如果不是賢婿心心胸寬大,就算老夫求情也未必饒得了你。”
“一個二世祖,如果不是仗著有一個好爹,憑什麼在我們面前作威作福?”探子心中不屑,自己在這種偏遠的地方受苦受累,可是這個二世祖來了就對自己指手畫腳。探子說不氣憤那是假的,不過現(xiàn)在有人給自己臺階下。他自然不會傻到真的跟裴耀揚作對,馬上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多謝公子不殺之恩!”
“行了!下去吧!以後好好辦事。本公子少不了你的好處!”裴耀揚淡淡的說道。
“卑職領(lǐng)命!”探子應答一聲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岳父大人這是何意?”探子走後,裴耀揚不解的問道。
“賢婿啊!你就甘心一直這麼下去?”季經(jīng)臣沒有回答裴耀揚的問題反問道。
“哎呀,爹!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師兄又不是外人!”裴耀揚還沒回答的,季雪妮就不滿的撒嬌道。
“你這孩子!”季經(jīng)臣慈愛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然後正色的對裴耀揚說道:“賢婿我知道你這種大門派出來,一向看不起我們這種獨行者!”
“岳父大人……”
裴耀揚剛想解釋,就被季經(jīng)臣一口打斷:“賢婿不用解釋,老夫闖蕩江湖多年什麼樣的人老夫沒有見過?不客氣的說老夫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米還多!”
“賢婿知錯!”裴耀揚聞言臉上一陣的通紅,雖然剛剛的解釋被季經(jīng)臣打斷了,不過他也知道季經(jīng)臣說的沒錯。他們這些名門正派裡出來的,的確不怎麼看得起那些獨行的修煉者,就算季經(jīng)臣是自己的岳父也不例外,裴耀揚確實是看不起這些獨行者的。
只不過通過季經(jīng)臣昨夜的一番分析,裴耀揚也明白季經(jīng)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或者說獨行者裡,只要能夠闖出名號的,可能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所以裴耀揚對於季經(jīng)臣也並沒有輕視了。
“賢婿無需如此,我們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客氣那麼多。老夫昨天也說過了。妮兒已經(jīng)把自己託付給你了,那麼我們就是一家人,不用那麼見外!”
“爹!”季雪妮聞言臉色羞紅的嬌嗔道。
“岳父大人!”裴耀揚聞言心中也是沒來由的一陣感動。如果換做前兩天,就算季經(jīng)臣對他說這種話,他也頂多是撇撇嘴不放在心上。不過現(xiàn)在他確覺得季經(jīng)臣絕對是真心的,就算他天性薄涼也忍不住一陣的感動,當然這感動會持續(xù)多久就不一定了。
“所以老夫現(xiàn)在想問問賢婿,你是真的打算就這麼過一輩子。還是想揚名立萬,做出一番大事?”季經(jīng)臣正色問道。
“小婿當然也想了!”裴耀揚興奮的說道。隨即想到了沖霄門的現(xiàn)任門主。不論各方面都是驚才絕豔,玄氣修爲絕高,手腕也非常了得。更重要的是年紀也並不比自己大多少。在他的羽翼之下,自己能出頭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的,眼神不由的就黯淡的留下來。
“我知道,現(xiàn)在的沖霄門門主範辛陽很厲害。可是那又怎麼樣,你爺爺是長老,父親是護法,在門派之中的勢力絕對不小,只要你想未必就沒有機會。你真的甘心這一輩子都在他的羽翼之下活著麼?”
“可是岳父大人,就算我小婿不甘心又怎麼樣?範辛陽不論手段玄氣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可是小婿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玄氣上小婿的確沒有什麼天賦,浪費了那麼多的天材地寶也只不過是藍階頂峰而已!”裴耀揚苦笑著說道。
“那又怎麼樣?天下間有哪一個門派的掌門,玄氣修爲比那些內(nèi)門長老高麼?範辛陽是厲害,修爲也很強!可是再強能強過你的爺爺?”季經(jīng)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裴耀揚聞言眼前一亮:“岳父大人您的意思是?”
“統(tǒng)領(lǐng)一個門派的人,未必玄氣修爲就是最高的,這裡比玄氣修爲重要的多……”季經(jīng)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xù)道:“所以我纔沒讓那個你殺那個人,別看他只是偏遠地區(qū)一個小小的探子,可是這些人是天下之間消息最靈通的人。不管你心裡怎麼想,表面上都應該對他們好一些,大度一些,這樣他們才能記住一的好。”
“原來如此,岳父大人高瞻遠矚小婿明白了!”裴耀揚哈哈大笑著說道。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不你不明白!”季經(jīng)臣毫不客氣的打斷道:“你以爲這麼簡單就行了?範辛陽既然能夠成爲沖霄派的掌門。修爲先不說,光是心智手腕就都是上上之選,區(qū)區(qū)一個收買人心的策略,根本不會對他的身份造成什麼影響!”
“那……那要怎麼辦,還請岳父大人教我!”裴耀揚聞言趕緊躬身輕叫道。
“賢婿!有些話老夫還是要說清楚的!老夫並無意挑撥你門派之內(nèi)的關(guān)係!但是老夫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所以,老夫想讓她享受榮華富貴,而不是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你可明白?”
“爹!”季雪妮聞言一雙美目彩霞瀰漫,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鬆開了裴耀揚的手,跪在季經(jīng)臣的面前哭了起來道:“爹!我不用師兄給我爭什麼,只要師兄能夠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女兒就滿足了!”
季經(jīng)臣本來也眼中有些溼潤,聽到自己女兒後邊的話,不由的怒道:“婦道人家懂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自然要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萬萬不會委屈了妮兒!”裴耀揚見父女兩人竟然爲了自己差點吵起來,馬上信誓旦旦的說道:“還請岳父大人指教!”
“妮兒,出去!”季經(jīng)臣冷冷的說道。
“是爹爹!”季雪妮櫻桃小嘴翹起老高,可是依舊不敢違背自己父親的命令,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出門之前還可憐兮兮的對裴耀揚說道:“師兄,如果事不可爲就不要勉強,妮兒只希望你好好的!”
然後在季經(jīng)臣的冷哼之中關(guān)上了房門。
“咱們坐下說!”季雪妮離開以後,季經(jīng)臣的臉色反而沒有那麼陰沉了,和藹的對裴耀揚說道。
“謝岳父大人!”配耀眼感激的說道。然後做了下來,連他自己也沒注意,短短兩天時間,他對季經(jīng)臣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一變在變。從最開始的不屑,到昨天晚上的正視,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有了點尊重的意思了。
“首先,老夫再說一次,老夫無意挑撥你沖霄派之間的關(guān)係,不過老夫就這麼一個女兒,所以老夫的意思你明白?”不過還不等表態(tài),季經(jīng)臣已經(jīng)笑著說道:“當然了,老夫也並不是逼你,只要你願意去做,成與不成其實都無所謂。老夫希望的是你上進。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在老夫的心裡,你的地位比不妮兒差多少!”
“小婿明白!不過岳父大人剛剛的話小婿並不太懂!”裴耀揚謙虛的問道。
季經(jīng)臣下意識的摸了摸鬍子,可是手上一空,馬上意識到了什麼。隨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淡淡的說道:“賢婿,咱門都是一家人。老夫想要你一句實話,你究竟想不想坐到那個位置?”說完身手一指天。
“這……這!”裴耀揚喃喃半晌,還是猶豫著沒有說出來,季經(jīng)臣也不著急,隨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既不催促,也沒有什麼不耐的神色。
最後裴耀揚終究還是一咬牙苦笑著說道:“回岳父大人,小婿又何嘗不想。可是不論任何方面,我比範辛陽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說!區(qū)區(qū)收買人心並沒有太大的作用,要知道那位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掌門人。下面的人也許會記的你的好,但是絕對不會爲你死心塌地!”季經(jīng)臣聞言笑著說道。
裴耀揚聞言則是大驚失色的問道:“那我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季經(jīng)臣見裴耀揚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的不屑的撇了撇嘴。隨後馬上笑著安慰道:“賢婿不必灰心,也許很難,但是並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所以我現(xiàn)在纔要教你怎麼走,如果你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這件事情老夫連提都不會提出來!”
“岳父大人請講!”裴耀揚越發(fā)恭敬的說道。
“首先就是耀揚你的脾氣要改一改。以後不管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能不得罪人就儘量不得罪人!我知道,這種事情不符合你的脾氣。可是你想想,是掌門的位置重要,還是面子重要?而且忍一時了,並不是說叫你忍一世。一旦你成爲掌門,儘可以報復那些看不起你,給你臉色的人。那個時候,他們就不會,也不敢說什麼了。因爲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說他們是叛教者,他們就是叛教者。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到了那個時候豈不快哉?”季經(jīng)臣一臉胸有成竹的叫道著。
“小婿明白了,以後不論任何情況,小婿儘量不跟別人發(fā)生衝突!”裴耀揚被季經(jīng)臣一番話說的熱血沸騰。別看裴耀揚嘴上說的漂亮,其實心裡一直認爲自己並不會比範辛陽差多少。所以對於自己沒有成爲掌門,心中是十分不滿的。現(xiàn)在有人給他出謀劃策,他自然欣喜還來不及。
所以也不管季經(jīng)臣有什麼目的條件,反正對方能讓他當成掌門,他就什麼都不在乎。
“第二點,就是要保密。老夫幫你這件事情你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宗族親人。連你爺爺跟父親都不例外!”季經(jīng)臣繼續(xù)說道。
“什麼?”裴耀揚聞言心中已驚,不由的對季經(jīng)臣的目的開始懷疑起來,一臉狐疑的盯著季經(jīng)臣看他怎麼解釋。
季經(jīng)臣也不著急淡淡的說道:“賢婿,所謂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意思就是,做大事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守住秘密。這件事情並不是說不能對你的親人說。可是你能保證你的父親與爺爺就一定是站在你這邊?要知道現(xiàn)在不論從任何的角度來看,範辛陽都比你強上太多太多。你認爲你父親與爺爺會拿整個家族的命運來給你做賭注?”
“可……”
“賢婿,老夫還是那句話,你是老夫的女婿。老夫不會害你。如果不信的話,儘可以跟你的父親爺爺分說。看看他們幫不幫你。不過老夫跟你說明白。一旦你跟你父親與爺爺說了。老夫也就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因爲沖霄派老夫惹不起。小女自然也不可能再嫁給你,沖霄派的人也不會容忍你娶一個“別有所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