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帶個好頭

“我……開哥，我我該死，我該死！”那小弟忙顫抖著在葉開面前跪下，汗如雨下，腸子都悔青了。

葉開沉默了下，而後突然放聲大笑，道：“不怨你，只是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那小弟見葉開似乎沒有生自己的氣，琢磨著自己應該推測到了葉開的意思，便小心問道：“爲什麼？”

“我葉開是龍堂的堂主不錯，可是我龍堂的堂主還沒有坐穩，就連龍堂弟兄才能用的槍，也必須得經過餘飛的批準才能拿到。”葉開掏出支香菸，點燃後深吸了口，繼續道，“我這個龍堂堂主的位置，是王蕭給的，我只是負責打理龍堂，龍堂實際的調遣權力，其實在餘飛手中……以後別亂說話，你起來吧！”

那小弟站起身，疑惑道：“可是，開哥是龍堂的堂主，現在龍堂的弟兄，誰不都會聽開哥的話嗎？”

“你錯了，龍堂的人是老黑帶出來的，他們一個個都是漢子，他們的體內，流動的可都是爺們的熱血，他們的嚴重，只認天行！因爲我是龍堂的堂主，所以他們聽我的，但如果我謀反叛離天行的話，他們誰都不會跟我。”葉開輕嘆了口氣，無奈道，“我葉開，現在還沒有搖旗的資本！你還記得老黑當初帶領龍堂七百已經被上頭下達了死亡通知書的槍手，瞞住王蕭去天行集團提槍的事情嗎？”

“知道！”那弟兄點了點頭，當初大家只當老黑是要謀反，事情雖然保密，但依舊傳了個沸沸揚揚。

“如果當初老黑謀反，老黑確實有謀反的資本，因爲他有搖旗的資本，雖然他手下的龍堂不會和天行作對，但在老黑的帶領下，和天行分離還是大有可能！而我就不行了，如果我搖旗的話，說不定一個龍堂的分堂主，都會一刀把握做掉！餘飛讓肥海過來，其實是盯我的，肥海雖然也是一個堂主，而且只是虎堂的堂主，但是動真格的話，肥海在龍堂弟兄心中的分量，比我的分量不知道重多少！”

“那……那我們怎麼辦？”那小弟聽的臉色煞白，如此看來，自己的前途也就太渺茫了一點，明天清明會人堂的人馬就會趕來，如果明天倒黴的話，弄不好會給人亂刀砍死。

“明天只能硬上，自己放機靈一點，明天是我們的一個大好機會，只要能活過明天，我就能徹底爭取到餘飛的信任，以後，我也就可以慢慢著手把龍堂的大小頭目全部換成爲自己的親信。”

機會和風險同在，葉開也很清楚，肥海雖然衝動，可是那傢伙的腦袋不笨，自己明天可不能裝孬種！殺在龍堂弟兄的最前面，弄不好，還真會撲老黑的後塵，在井山之中活活戰死！

井山是個旅遊區，接受了以前的教訓之後，這次在動手之前，餘飛已經和井山旅遊區的負責人聯繫，讓井山暫時不對外開放，而肥海等人，現在就呆在井山上的一家兩層樓的小酒店裡面。

葉開確實很有自知之明，肥海來了龍堂之後，龍堂的大小頭頭，全部和肥海待在一起。

雖然天行的弟兄裡面，有些人心懷鬼胎，不過絕大多數的弟兄，那個個都是好樣的！龍堂的大小頭頭，一個個臉無懼色，他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天行的脊樑骨，理應爲天行撐出一片蔚藍的天空。

第二天就是開戰的日子，肥海臉上的表情很凝重，知道了餘飛做大哥之後的難處之後，他也就明白了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雖然餘飛說是說讓自己來協助葉開，可是肥海心裡清楚，餘飛把天行和清明會的戰丟給了自己，把龍堂的一萬多弟兄，丟給了自己。

“肥海，如果葉開有不軌的動機，你直接提他的人頭來見我，我拿去祭奠老黑在天之靈！如果龍堂的弟兄需要槍，你一句話，天行的家底全部掏給你。”這是當初開完會，餘飛把肥海留下之後說的原話。

自己以前總以爲，蕭哥最風光，可是如今，自己才清楚，風光的大哥身份背後，有多少的辛酸苦辣！餘飛守天行都感覺到吃力和無助，蕭哥當初帶領自己幾個小混混，要承受多少才能走到今天？

宋立明戰死，張鵬站死，老黑戰死，天行萬千弟兄戰死，老龐爲天行而死……蕭哥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他那波瀾不驚的表情背後，承載了多少的悲傷？揹負了多少的人情債？

殺周明，殺極品龍，殺玉百場，殺高長青，逼死重情重義的刀疤臉，讓天行從一個幾十個小混混的團伙走到今天……蕭哥那單薄的軀幹背後，又承載了多少的重負？揹負了天行弟兄的多少希望？

如今，蕭哥不在，自己明天縱然活活戰死，也要盡力給蕭哥守住天行……媽逼的，人都死了盡個毛！

“海哥，怎麼掉眼淚了？”一龍堂的弟兄，見肥海眼眶裡滑出兩滴淚水，驚駭地問了一句。

肥海擡起頭，粗魯地橫手用袖子在雙眼前一拉，隨意道：“媽逼的，天干地燥，眼睛裡面進了沙子。”

“海哥，你是不是和飛哥商量一下，如果明天實在是挺不住，把槍給兄弟們批過來，倒不是兄弟們怕死，只是如果兄弟們都死了，那些傢伙也沒有人會用，清一色的A47啊，浪費了多可惜。”

肥海豪爽地拍了拍胸口，道：“放心，如果事情真弄大了，那槍不用，難道餘飛還能全部吃掉不成？”

大戰就在眼前，無論兄弟們內心的想法如何，但表面上，他們依舊談笑風生，其實，無論一個人心裡在想什麼，他表現出來的東西，在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一個內心齷齪無比的人，如果天天行善事一直到死，誰都會覺得他是個好人，他確實也是個好人！

一個內心害怕死亡的人，如果敢用自己的生命去搏殺，一直到最後，那麼，他確實是一個爺們！

說龍堂的弟兄不怕死那是假的，但是龍堂的弟兄敢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心中的信仰，這已經足夠了。

雖然時間難熬，可惜，這只是相對的！一天的時間，終於，慢慢地流逝，第二天也悄然而來。

葉開不敢玩貓膩，雖然他不想賭命，不過在沒有辦法的時候，用命賭賭也是不錯的！在祈禱自己能活著回去的同時，他不得不窮盡所能，來安排龍堂弟兄阻擊清明會人堂的事情。

葉開是個人才，他知道清明會的人雖然多，不過井山裡面開展搏殺不容易，最激烈的搏殺，鐵定是在井山中間的國道上面，他把一萬個龍堂的弟兄分成爲二十個五百來人的隊伍，打算交叉搏殺。

爲了表現，爲了用自己的生命去博取明天餘飛對自己的信任，葉開沒有猶豫，選擇了親自殺前鋒！當然葉開是打算好了的，不會等自己的人頂不住，只要批人馬出現疲態，他馬上就會下令撤退。

葉開掌握了羣戰的要領，羣戰，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只要自己不斷地用新生力量去搏殺，憑藉龍堂弟兄的搏殺技巧，無論結果如何，最少自己能取得最打限度的成功！

晚上八點，清明會的五千人馬出現在井山腳下，一大卡車一大卡車裡裝的，那全部都是漢子，刀手。

黑道上面的搏殺，只要不引起民變，恐慌，暴動，上面的人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如果白道作威作福的人物真能各司其職，那麼中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還有五分鐘，清明會的人就會出現！”一龍堂的弟兄，沉聲向葉開稟報了句。

葉開深吸了口煙，神色有些激動，他渾身都在不斷地顫抖，強制穩住神，他動了動嘴，沒有說話，再動了動嘴，終於道：“龍堂隊弟兄上馬路，其他弟兄各就各位，等候我的命令。”

肥海轉頭看了葉開一眼，不屑道：“哆嗦？老黑可不是這個樣子，腦袋掉了，不就碗大的一個疤嗎？”

“不是哆嗦……有點冷。”葉開丟掉了手中的菸頭，轉頭看著肥海，“海哥，現在不是你出手的時候！”

“你這個樣子，帶不出兄弟的。”肥海冷笑了笑，橫撇了下手中寬大的殺豬刀，一刀白光一閃即逝。

“我死了，你再上來。”葉開可不是在做好人，他只是在爲了活命，而進行最有利的搏殺安排。

“你怕死，帶不了這個頭。”肥海用手指在殺豬刀的刀身上面彈了彈，幾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沉聲道：“羣戰，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如果老大在對手面前嚇的流馬尿，兄弟們拿什麼和別人殺？”

葉開臉如死灰，他確實怕死，肥海說到了他的痛處！雖然他很努力，可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刻，他裝不出豪邁的樣子！無奈之下，葉開只能乾笑了笑，硬著頭皮站在肥海身邊。

寂靜，不遠處的夜空中，出現幾道零落的白色光速，肥海知道，那是清明會的車隊來了。

夜幕中，國道的正中間，肥海很胖，身材看起來有些臃腫，可是肥海站的很堅實，寬大的背影，寬厚的殺豬刀，凜然囂張的話語，不爲別的，就爲給龍堂的弟兄帶個好頭，就爲不給老黑丟人！

龍堂的弟兄在見了肥海的氣勢之後，自然而然地，找到了感覺，玩命的感覺！五百個龍堂的弟兄同樣很囂張，列成方陣，靜靜地站在肥海和葉開兩人的背後，恭候清明會人馬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