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美。”小蝶趴在夏初妝的肩頭,莞爾一笑。
“很少有人說我美,他們都說我有才。”夏初妝笑了笑,她看過鏡子里的自己,沒有那么驚艷,有的是一種沉靜。
“不,小姐,你真的很美,你難道沒有感覺嗎?”夏初妝不禁好好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夏小姐的確有種說不出來的靜寂之美,她的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蹙,臉上沒有一絲的瑕疵,長發飄逸。的確有種難以言盡的美。
小蝶給夏初妝梳了個雙鴻髻,兩邊各留了一綹頭發,披散在耳后,穿上外邊的淡綠紗裙,娉娉佻佻的走出閨房。夏初妝感覺今天自己的妝容像《新白娘子傳奇》里面的小青一般,同樣是綠色的衣衫,只不過小青由妖孽成了神仙。
而自己還不得不周旋于這一個遠離自己前世的這個朝代里。
“爹爹。”夏初妝給父親行禮,古代的禮數太多了,讓夏初妝生厭,她總是草草的行禮,當然對待自己的父母,她總是認真的去做。
“妝兒?這么早?難得!”夏安逸這幾天忙于政事,許久沒有和女兒聊天了。自從那天皇上召見他,他又開始步入朝堂,用夏初妝的話就是重新工作了,他一直不太喜歡軒轅夜,所以才會借著夫人瘋癲請辭,沒想到又回到了軒轅夜左右。
每每看到軒轅夜那深不可測并顯露兇惡的眼睛,他總是膽戰心驚,他輔佐了先帝數年,沒想到先帝英年早逝。
“爹爹,你最近幾天都在忙什么?女兒都見不到你了?”夏初妝攬住夏安逸的胳膊,撒嬌,她喜歡這種感覺,仿佛夏安逸就是她的生身父親。
“女兒,爹……”說到這里,夏安逸覺得愧對女兒,他記得在女兒死后,曾經發過誓,要陪伴在夫人身邊,可如今,他又失言了,對女兒也失言了。一旦忙起政事,他就廢寢忘食,忘記了自己曾有的誓言。
“爹爹,你不要自責,女兒理解你,大丈夫就是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女兒支持你。”夏初妝專注的看著父親,希望父親能夠感受到自己對他的信任。
“好孩子。”夏安逸不禁老淚縱橫,“爹沒白疼你。”淚忍不住落下來。
“爹。”夏初妝喊爹爹的聲音特別好聽,像百靈鳥的叫聲一樣,帶有轉聲,婉轉清脆。“爹,你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朝中出大事了?”夏初妝今天就是為這件事而來的。
“朝中的確是大事,”
夏安逸停了一下,眼珠一轉,何不把這件事說與女兒聽聽,她如此的聰慧,定是有高招。“妝兒,你且坐下,聽為父細說于你。”夏安逸示意讓夏初妝坐下來。
“你可知道翼國?”夏安逸先試探的問一下女兒,女兒久居與深閨,對朝中之事所知甚少。
“聽說過,它是我們軒轅國的盟友,共同抵御北方強大的周國。”夏初妝知道的僅此而已,她確實是常在閨中,而真正的夏初妝剛穿越這個年代沒幾個月。
“這些我們軒轅國的子民都很清楚,所以才是一個大難題。兩國果真出現戰爭,受益的只有北周了。”夏安逸的眉頭緊鎖,目前為止,他沒有想出好的計策。
“既然有這樣的利害關系,為什么翼國還要出兵呢?他的國君是不是個傻帽?”夏初妝一激動又把二十一世紀的詞冒出來了。
“這也是我及文武大臣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翼國國君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夏安逸這幾天老在想這個問題。
“翼國軍隊只是在邊境,并沒有什么更大范圍的舉動吧?”夏初妝已經猜到了八九分。“爹爹,既然兩國是邦交關系,翼國也沒有進攻,那么為什么沒有人去出使,起碼把翼國的真正意圖了解,方可化解當前的危機。”夏初妝想到以前看過很多的歷史故事,在劍拔弩張之時出現一個人物,力挽狂瀾,化解危機。
“爹爹,《左傳》里的故事倒可以借鑒一番。”夏初妝想到了自己熟讀的歷史類書籍,她很喜歡讀《左傳》、《史記》一類的書,“讀史使人明志”她覺得這句話非常的有道理。
“秦晉圍鄭,以其無禮于晉,且貳于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氾南。
佚之狐言語鄭伯曰:‘國危矣,若是燭之武退秦師,師必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矣。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
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鄭,鄭既知亡矣,然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煩執事。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供其乏困,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軍賜矣,許君焦、暇,朝濟而夕設版焉。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峰,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圖之。秦伯樂,與鄭人盟,使杞子、逄孫、楊孫戍之,乃還。
子犯請擊之,公曰: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是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還也。亦去之。”
夏初妝滔滔不絕,直聽的夏安逸目瞪口呆,什么時候自己的女兒對《左傳》如此的熟悉,甚至超過了自己。
這篇《燭之武退秦師》可謂古代戰爭中的經典案例,燭之武憑借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舍竟然退卻了當時最有戰斗力的晉國軍隊和秦國軍隊,可謂立下了汗馬功勞。
夏初妝對于這篇文章太熟悉了,當然《左傳》中她也就能熟悉這一篇,因為在學校的時候學過,老師曾經讓每個同學都要背過,夏初妝更是被老師罰抄了十遍才有了現在的這種倒背如流的程度。
“妝兒,這是你嗎?”夏安逸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女兒,你太了不起了,放眼整個軒轅國,能背誦《左傳》文章的,僅此你一人吧。”夏安逸還是不敢相信。
“爹爹,你不在家的時候,我經常來你書房的。”夏初妝撒了個謊,其實書上的字大都是繁體字,有的甚至是篆書,所以她沒有認識幾個。
“乖女兒,你沒有讓爹失望。你分析的很對,是該有人出使了,只是皇帝還沒有下詔書。”夏安逸稍稍有些不安,他感覺這次出使的任選應該會是自己。
“爹爹,你可以請纓去出使。”夏初妝的口氣很堅硬,仿佛她就是那個制勝千里,運籌帷幄的軍師。
“女兒可有良策?”夏安逸知道女兒的計策已了然于胸。
“爹爹可否帶女兒一起出行?到時女兒自有對策。”夏初妝揚起秀氣的眉毛,臉上頓時充滿了生機,她相信父親大人一定會允許的。
“好,爹爹今天就去主動請纓,你跟隨爹爹隨行。”夏安逸早就想解決此事,可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少,尤其是夫人柳慧心,怕她因為自己的遠行而傷心難過,如今有了女兒的支持,他感覺渾身是勁。
朝廷之上,軒轅夜的臉鐵青著,他威懾的注視著朝中的大臣,那些曾在自己身邊說著唯皇帝馬首是瞻的人,此刻是頭低的最低的人,原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越是天天拍你馬屁的越是對你無用的人。
軒轅夜的深邃的眼睛迅速的掃了一遍朝堂,“諸位愛卿可有本奏?”軒轅夜的聲音里夾雜著些怒氣,他強忍了下來。
“皇上,微臣懇請出使翼國。”朝堂之下,忽然有人跪下,雙手拱于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