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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節(jié)謎底

客棧中一片狼藉,像是剛剛經(jīng)歷過了一場地震,客棧地面的石板都被震翻了起來,碎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破敗的簡直不成樣了。

客棧中兩道人影糾纏在了一起,凌厲的劍氣跟銀色爪影橫掃四方。

突然一道人影被拍飛了出去,龍公子的身軀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重重的砸落在了客棧的地面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五道殷紅的爪痕留在了他的右胸,鮮血涌了出來;他的右袖有些殘破,顯然是被瑯琊給抓的。

“你沒事吧?”只見司月人影一閃,已到了龍公子摔落的地方,右掌突然貼在他的后背上,一道真氣暖流輸入龍公子的體內(nèi)。

另外一邊的瑯琊身體突然一個踉蹌,連續(xù)不停歇對戰(zhàn)兩個高手瑯琊此時顯然也有些不行了,體內(nèi)氣息紊亂,左肩上一道淡淡的血痕,顯然是剛才龍公子所留的,可惜,那一劍也只是傷到了瑯琊的表皮,對他并沒有多大的影響。

“你們終究是太弱小了”瑯琊望著龍公子諸人輕蔑的說道。

一旁的羅巖與萬安樓對視了一眼,兩人突然暴起;羅巖手中的雙鞭在空中劃過,帶起了一片呼嘯聲,兩道金光如同兩道長虹般,向著瑯琊上路跟下路攻來。

萬安樓手中的長劍則是化成一道鋒利的光芒,向著瑯琊的中路直刺而來,長劍的劍尖幻化出了朵朵的劍花,一時間有種天女散發(fā)般的感覺,煞是好看,然而,花雖美,但其中卻蘊(yùn)含著無盡的殺機(jī)。

只聽得叮叮兩聲,羅巖手中的雙鞭被瑯琊拍擊了出去,羅巖整個人都蹬蹬蹬的后退了三步,臉上一片潮紅,體內(nèi)的氣息劇烈的波動著;瑯琊剛才那一擊,簡直如同是兩只天錘拍擊在羅巖的雙鞭上。

瑯琊雙手又是一個劃拉,頓時,那些攻擊向他的劍花,立馬掉落真的變成了滿地的殘花,在掉落地面的那一刻,消于無形中。

瑯琊右手一探,就夾住了萬安樓刺向他胸口的那柄長劍;右手一用力,只聽鏗鏘的一聲,萬安樓手中的長劍響起了一陣哀鳴聲,長劍斷成了兩截;萬安樓的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撞擊在了客棧的柱子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有金光閃過,羅巖再次攻擊上來;手上的雙鞭被他揮舞得密不透風(fēng);一片金色的浪潮突然朝著瑯琊洶涌而去,似乎要將他淹沒了吞噬了。

“雕蟲小技”瑯琊淡淡的說道;雙掌突然變幻了起來,不停的翻飛著,重重的拍擊在了那一片金色的浪潮之上。

那金色的浪潮有如同細(xì)沙遇到海浪,一沖就散了;

“是時候結(jié)束了”瑯琊閃動著銀色光芒的手掌向著羅巖的面門抓來,來勢異常的兇猛,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味道。

羅巖看著對方的來勢臉色不自禁的一變,將雙鞭橫檔在了胸前;只聽得砰砰兩聲,然后有金芒劃過客棧;羅巖的兩條金鞭在瑯琊的雙掌下,脫手而出,飛出了客棧外,砸落在了外面的雪地里;羅巖的整個人也在瑯琊的雙掌下被拍飛了出去,砸落在了客棧的地面上。

到此,蕭凌天、龍公子、伍懷征、萬安樓、羅巖五人在瑯琊的雙掌下全部落敗,而且都受了不輕的創(chuàng)傷。

一旁的司月看著瑯琊右手已經(jīng)摸上了藏在袖子中的長劍,但是,終究沒有動,因為連龍公子、蕭凌天他們都對付不了的人,自己就算是出手也只是徒勞的。

“好久,沒有如此痛快的打一場了”瑯琊的眉宇間有一絲喜悅一閃而過,然而,轉(zhuǎn)瞬間又暗淡了下來,“可惜你們都太弱小了,無法讓本座酣暢淋漓的打一場。”

“是你自己太強(qiáng)大,太變態(tài)了而已” 蕭凌天坐在地上,體內(nèi)暗自調(diào)息著;做最后一搏的準(zhǔn)備。

“強(qiáng)者,從來都不需要理由的;只有弱者,才需要理由”瑯琊望著坐在地上的蕭凌天,語氣淡淡的說道,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在這個強(qiáng)者生存的年代里,弱者已經(jīng)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怪、、、怪叔叔,我、、、、不、、、不許你傷害他” 姜月紗終于鼓足勇氣,怯生生的對著瑯琊說道,雙手伸了開來,擋在了蕭凌天的身前。

“怪叔叔、、、、”瑯琊突然一愣,不禁停了下來,嘴里重復(fù)著少女的話,像是在品味著什么;臉上有一種古怪的笑容一閃而過,似乎是第一次聽人家如此的稱號他,甚感新奇;很快,他又換上了一張冰冷的表情,“小女孩有趣,真的很有趣”。

“哼,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不是小女孩了,我今年已經(jīng)19歲了,不許、、、、再叫我小女孩”少女突然氣鼓鼓的說道,像是小孩子在宣告自己對玩具的所有權(quán);但是,一望到對方那冰冷的表情,頭立刻低了下去,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去。

“你很可愛,不過,可惜了”瑯琊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容,再次抬足,向著蕭凌天走了過去。

低下頭的少女霍然抬起螓首,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視著瑯琊那閃著寒芒的雙眸,像是下了什么決心般,鼓足了勇氣,再次開口,說道“你要錦盒是嗎?我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能傷害他。”

說完,少女將一旁的錦盒抓在了手上,只等著對方一答應(yīng)就扔過去。

“如今,你們已是甕中之鱉了,是我手中的獵物;你說說我憑什么答應(yīng)你這個要求呢?”瑯琊望著少女,一副饒有興趣的問道。

少女當(dāng)場被問得一愣,顯然她沒有想到這個,許久之后似想到了什么,說道“因為、、、、因為、、、、因為你是高手,是大俠;高手、、、、高手是不能、、、趕盡殺絕的”說到后面,少女的聲音細(xì)了下去,顯然她也明白,這個所謂的理由顯得很是蒼白。

哈、哈、哈、、、、、、瑯琊突然長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你、、、、你、、、你笑什么”一旁的少女怯生生的問道。

許久之后,瑯琊停住了長笑,望著少女,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是大俠。”

“你、、、不是大俠?那是什么?”少女突然好奇的問道。

她這一路來常常的聽到一些行走的江湖的人口稱某某大俠;她也曾見過沈重華他們稱呼蕭凌天為少俠,不知所以然的少女以為像白衣公子武功那么高的人就可以稱為少俠了,武功比他高的就可以稱為大俠了;少女見瑯琊武功比白衣公子高,以為他就是大俠了。

“我是,大俠的克星。”

“大俠的克星又是什么?”少女好奇的問道,陷入了沉思;腦海中努力的搜索著這些天來聽到的一些東西,對于大俠克星這東西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做最后一搏嗎?可惜這只是徒勞的”瑯琊一眼就望穿了蕭凌天的心思。

“不試試,又怎么會知道呢?”蕭凌天絲毫不感覺到意外;以瑯琊這樣的高手若是沒有看穿的話,他倒是會感覺到很意外。

龍公子的右手也早已摸上了掉落在地面的長劍了,做好了準(zhǔn)備。

“你怕不怕死?” 蕭凌天將少女拉到自己身邊,突然問道。

雖然少女不知道對方為何要這么問自己,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怕”,因為她突然發(fā)現(xiàn),只要有他在身邊,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哪怕前方的路上是懸崖峭壁,或者是坎坷荊棘。

蕭凌天沒說什么,而是將少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收緊了握劍的手。

“本座就讓你知道,在強(qiáng)者面前,弱者的一切花招都顯得蒼白無力”銀光一閃,瑯琊動了,雙掌向著蕭凌天快速的拍擊而來。

蕭凌天剛想動手,然而有人的速度比他還快;只見一道白色光芒快似閃電,從客棧外飛射而來。

叮白色光芒撞擊在了瑯琊的雙掌上,蹬蹬蹬瑯琊居然被那道白色光芒撞擊得后退了三步,那光芒也是一陣輕顫,顯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是一柄長劍。

那長劍在半空中,滴溜溜的一陣旋轉(zhuǎn),然后朝著客棧的門口方向飛去,最終落在了一個中年人的手上。

此刻客棧外的神威軍眾高手集體臉色大變,三、四十名的神威軍高手守在了客棧外面,此時居然不知道這個中年人是如何到達(dá)客棧門口的,仿佛就像是從客棧門口的虛空中鉆出來般,不只他們,就連客棧中的眾高手也是一陣的恍惚,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中年人是如何出現(xiàn)的。

中年人一身灰色衣衫干凈簡潔,他的臉龐如刀削斧鑿般,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很久沒有見過陽光,他的眉宇間透露著一股歲月的滄桑。

瑯琊呆呆的望著突然出現(xiàn)在客棧門口的那名中年人,臉色有些難看,“是你?你、你不是在石牢中嗎?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中年人將手中的劍收了起來,回答“是圣上放我出來的。”

“什么?是圣上放你出來的?”瑯琊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復(fù)著中年人的話。

“是不是讓你很失望了?”中年人顯然早已預(yù)料到瑯琊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淡淡的說道,“當(dāng)年獨孤樓一事后,我很是欣賞公子楚歌的為人,于是就違逆了圣意,沒有將公子楚歌帶回京城。”

“圣上得知之后龍顏震怒,大為不悅,于是你便趁此機(jī)會向圣上進(jìn)了讒言;圣上聽信之下,就革去了我九龍衛(wèi)督主之職,并將我關(guān)入了石牢,而你瑯琊,九龍衛(wèi)的當(dāng)時副督主,就順理成章的坐上了督主之位;但是有一事卻是在你的意料之外,那就是圣上沒有將我斬殺,而是將我關(guān)了起來,在你的預(yù)料之中我本應(yīng)該老死在石牢中的對嗎?”

“你、、、、、你是九龍衛(wèi)的前督主秦原?”萬安樓訝然開口,他早已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端倪,仔細(xì)一想就猜測到了來人是誰,同時也可以看出他對于九龍衛(wèi)了解得甚多。

“看來圣上派你到此也是為了錦盒一事”瑯琊望著秦原臉色平靜了下來,雖然他們曾有過過節(jié),但是既然大家都是圣上派來的,那么至少說,他們現(xiàn)在不是敵人,“這些叛黨是我發(fā)現(xiàn)的,所以錦盒也理應(yīng)由我親手交給圣上”。

在這一瞬間,瑯邪想到了很多;秦原是九龍衛(wèi)的前督主,無論是武功還是計謀都是在自己之上,如今圣上將他放了出來,到時候回去之后勢必會將秦原官復(fù)原職;讓秦原一起來追回錦盒就是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jī)會,到時候回去時恢復(fù)他督主之位就明正言順了;那個時候他就只能靠邊站了,坐回他的副督主之位;這督主之位對于他來說可是來之不易的,所以他絕對是不能放棄的,只有自己親手將錦盒交給圣上,只有這樣他保住督主之位的幾率才更大些。

“是為錦盒一事而來,不過,我是來阻止你的”秦原淡淡的說道。

“是、是圣上的意思?”瑯琊的臉色突然變了,如果是圣上的意思,那么自己之前的一切計劃都沒有用了,就算自己拿到了錦盒也不是立功,反而是違逆了圣意。

“不是圣上的意思,是我的意思。”秦原的神色變得復(fù)雜了起來,

“什么?秦原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違逆圣意,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你不要忘了,作為一名九龍衛(wèi)的信念,那就是絕對的服從圣意”瑯琊突然大驚失色,顯然沒有預(yù)料到,剛剛獲得自由的秦原居然敢再次違逆圣意。

秦原突然長嘆了一聲,臉色有些黯然“這三年在石牢中我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如今的九龍衛(wèi)也早已背離了當(dāng)初創(chuàng)立時候的原意;九龍衛(wèi)先帝創(chuàng)立的原意是保天下太平,而如今九龍衛(wèi)卻成了圣上專屬的殺人兇器;今日我解救他們,是讓圣上的雙手潔凈些,替圣上積下陰德。”

“放肆,秦原你這是在辱罵圣上,是死罪”瑯琊臉色一變,突然大喝道。

“我說的是事實”秦原絲毫不理會瑯琊,再次說道“當(dāng)今圣上猜忌心甚重,因為他的猜忌之心,甚重不惜屠戮忠良之后;這些年來鼎劍候、定遠(yuǎn)侯、武安侯三家被冠于謀反之名,最終被抄家滅族了,三家背后牽扯的人數(shù)已不下數(shù)十萬,全部血染菜市口;如今朝中早已被殺得人心惶惶了,再如此下去,天下勢必會大亂。”

“秦原,看來今天你是非要插手此事,阻止我拿錦盒了?”瑯琊此刻反而平靜了下來,有些事他也是明白的,但是,他不會忘了今天來此的目的。

“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現(xiàn)在就走;要么,我們打一場。”秦原神色平靜的向前走來。

“很好,那就讓我來試試,看看這三年你的武功是退步了還是進(jìn)步了”瑯琊雖然這么說,但是他的表情卻是很凝重,剛才那一擊雙方雖然是打個平手;但是,他也絲毫不敢小覷秦原,畢竟三年前他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若不是如今已經(jīng)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瑯琊還真不想跟他交手;

瑯琊話音剛落,就合身撲了上來,速度快到極致,一道殘影留在了原地;瑯琊的雙手流轉(zhuǎn)著森寒的光芒,向著秦原拍擊而來。

秦原早有準(zhǔn)備,長劍向著瑯琊雙手削去。

叮叮長劍撞擊在瑯琊銀色的指甲套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兩人乍然分開,很快兩人又沖撞在了一起。

這一場真的可謂是龍爭虎斗,客棧中滿是爪影、劍氣;原本就已經(jīng)殘破的客棧,在他們二人打斗之下就更加的殘破了,簡直成了廢墟。

客棧的屋頂被轟擊出了一個大洞,破碎的屋瓦,還有積雪順著那個大洞從屋頂上掉落了進(jìn)來;兩道人影突然從那個大洞中掠了出去,眾人只聽得從客棧的屋頂上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有拳掌相撞的聲音,有金鐵交擊的聲音。

有積雪從客棧屋頂上的那個破洞簌簌的滾落下來,就像是沙漏般;還有清冷的風(fēng)從破洞鉆了進(jìn)來,還夾帶著積雪;客棧中諸人頓時感覺到一陣涼颼颼的冷意。

姜月紗嬌小的身軀不自禁的顫抖了下,在場的諸人中就她不會武功,沒有內(nèi)力來御寒;

蕭凌天抓住了少女的手,少女突然一驚,隨后就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從對方身上傳遞了過來,原本的寒意頓時被一掃而空。

一道身影宛如隕星墜地般,從客棧的屋瓦上直直的砸落了下來,一道凄艷的血線從客棧的屋頂上破開的那個大洞中蔓延到了地面。

瑯琊掉落到客棧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顯然他體內(nèi)受了不小的傷;

秦原的身影從客棧屋頂上飄落了下來,在秦原的右肩上赫然出現(xiàn)了五道被利器劃破的傷痕,左袖上的衣角也被撕裂了一塊,體內(nèi)的氣息出現(xiàn)了一絲紊亂,剛才與瑯琊一戰(zhàn)甚是艱難,雙方都對彼此的路數(shù)了如指掌,往往可以避開對方致命的一擊,尋找到對方的破綻;

最后若不是秦原拼著右肩挨瑯琊一爪,一拳擊在瑯琊胸口上,這才將瑯琊從屋頂上打落了下;那一爪盡管被秦原卸掉了數(shù)層的力道,但是,抓下來后他依舊有種右肩骨快碎掉的感覺。

瑯琊剛才顯然也沒有預(yù)料到秦原會來那一招,那是一個同歸于盡的打法;那一爪抓下去若沒有被秦原卸掉一半的力道,那么從這一戰(zhàn)之后,秦原的整個右肩勢必都將殘廢了;也正因為如此,擊在瑯琊胸口的那一拳秦原并沒有用盡全力,若是全力一擊的話,瑯琊的后半生也就將要交代在床榻之上了,這對于他來說比死還痛苦。

“想不到、、、在暗無天日的石牢中呆了三年,你的武功居然沒有絲毫的退步、、、、甚至比之前更強(qiáng)了”瑯琊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臉上是一種震驚之色;“這三年來我拼命的讓自己強(qiáng)大、、、讓自己每天都在進(jìn)步;我原以為我已經(jīng)超過你了、、、、、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那只是我一個人的以為”瑯琊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慘笑。

人生總有那么的一些事情超乎了自己的意料之外,在你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時候,它卻告訴你,這是錯的,所有的一切也只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以為”。

“不是我變強(qiáng)大的了,而是你退步了”秦原緩緩的說道,體內(nèi)暗自調(diào)息著,“這三年來我雖然都不曾動武,但是,我卻想開了許多事情,解開了身上的許多枷鎖,也放下了許多束縛,而你卻被越來越多的枷鎖束縛住,現(xiàn)在的你跟一臺只會殺人的機(jī)器又有何區(qū)別?”

瑯琊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冷笑,“殺人的機(jī)器?”瑯琊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曾經(jīng)的你又何嘗不是一臺只會殺人的機(jī)器?作為一名九龍衛(wèi)最重要的就是對皇帝陛下的絕對忠誠。”

秦原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了一絲嘆息之色,不知是在感慨自己的曾經(jīng),又或者在嘆息瑯琊步了自己曾經(jīng)的老路。

唰、唰、唰、、、、、

就在此刻,只見人影飄動,那十二名的九龍衛(wèi)團(tuán)團(tuán)將秦原圍住,十二柄長劍齊刷刷的指向了秦原;十二名的九龍衛(wèi)按一種玄奧的軌跡站立,隱約間組成了一個陣法,而陣法的中央就是秦原。

在九龍衛(wèi)中沒有任何感情存在的,就像是殺手一樣,心中不能有情;只要你心里對皇帝有著絕對的忠誠度就可以了;雖然秦原曾經(jīng)是九龍衛(wèi)的首領(lǐng),但是,今天九龍衛(wèi)碰上了他,依舊對他無情的出手,就像是從來都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一樣。

“九龍衛(wèi)的十二劍衍陣”望著那十二柄指向自己的長劍,秦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你們難道忘了,這陣可是我創(chuàng)的。”

錚、、、

十二柄長劍如同靈蛇般動了起來,每一劍擊出,在半空中都衍生出第二劍來;然后再次衍生出四劍來,四又變八、八變十六、、、、、最后只見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劍氣,鋪天蓋地的向著秦原席卷而來,似無窮無盡,一劍連著一劍,一劍扣著一劍,讓人無破綻可尋;又似春雨般連綿不絕,似乎永不枯竭,永無止境;

若是一般的高手在這個劍陣之下,必定如身臨絕境,沒有一絲生機(jī)可尋,在自己周身的九天十地中都仿佛被劍氣籠罩住了般,無生機(jī)可尋,無路可處,每一劍斬下去都有種抽刀斷水,水更流的味道;然而,如今他們卻碰上了秦原,九龍衛(wèi)十二劍衍陣的創(chuàng)始者。

“看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劍氣,秦原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身軀突然動了起來,宛如一道鬼魅般,又如同一道清風(fēng)般,在劍陣之中輕拂而過,那些劍氣都無法沾到他衣袖,每一次動作都可以準(zhǔn)確無誤的穿梭在劍陣的破綻之間。

正所謂天道之下必有一線生機(jī),每一個招式,每一道陣法,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不可能達(dá)到所謂的真正完美,每一個事物或多或少都是有一絲瑕疵的;而這個十二衍劍陣看似完美,看似滴水不漏,看似無機(jī)可尋;其實并非如此,還是有破綻可尋的。

秦原是這個十二劍衍陣的創(chuàng)始人,對于這個劍陣可謂是了如指掌般,就算是閉著眼睛都可以尋到劍陣的破綻。

砰、砰、砰、、、

秦原躲避過了道道劍氣,穿梭在劍陣的破綻之間;右手如同變魔術(shù)般,快速的擊出,每一拳都準(zhǔn)確無誤的擊在對方的胸口上,只聽得十二聲砰響聲,只見十二道身影有如炮彈般飛了出去,砸落在了一片狼藉的客棧中,一口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真的要違抗圣命嗎?”瑯琊看著秦原將一個個的九龍衛(wèi)的高手擊飛了出去,面無表情的問道,“別忘了,你也是九龍衛(wèi)的人。”

“曾經(jīng)我是一個九龍衛(wèi)的人,同時我也是一個俠者”秦原突然長嘆道,“我曾經(jīng)我以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所謂的俠義之事,斬殺惡盜、鏟除亂臣;然而,直到我遇見公子楚歌的時候,我突然對于自己心中的信念第一次產(chǎn)生了懷疑,直到后來,我在石牢之中終于想明白了;所謂的俠者,就是手中的劍為天下正在受苦的百姓而揮動,而不是只會一味的屠戮,不問是非曲折。”

“放肆,秦原就憑你剛才的話,若是圣上聽到的話,就是殺頭的大罪”瑯琊突然厲喝道,“秦原你這是大逆不道,三年的時間,你已如同一個不識禮數(shù)的化外蠻夷了嗎?”

“瑯琊,九龍衛(wèi)的權(quán)勢然道已經(jīng)使你遺忘了先帝創(chuàng)立九龍衛(wèi)的初衷了嗎?”秦原平靜的望著瑯琊,語氣中帶著一絲責(zé)問,“先帝創(chuàng)立九龍衛(wèi)是想保九州安寧,天下太平;而不是用于不問是非曲折的殺戮。”

“秦原,你放肆”瑯琊聞言臉色大變,大聲吼到,“你真是執(zhí)迷不悟,你這是在懷疑當(dāng)今圣上的決策,你這是以下犯上。”

“神刑臺一直對皇朝忠心耿耿,天監(jiān)閣當(dāng)年也是皇帝陛下欽點成立的;可是到頭來他們都如何了?陛下卻借你們口中所謂的“叛黨”來鏟除神刑臺跟天監(jiān)閣,同時削弱“叛黨”的實力,然后他再讓九龍衛(wèi)來個黃雀在后一舉奪回錦盒,陛下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陛下了;瑯琊,你才是執(zhí)迷不悟,你棄先帝圣諭而不顧,只會一味的屠戮”秦原比瑯琊還大聲的吼了出來,“你才是大逆不道,你是天下的罪人,萬古的惡人。”

“你、、、、你、、、、、”瑯琊一下子被秦原罵得說不出話來,“棄先帝圣諭而不顧”這是一個多么大的罪責(zé)?

在這個禮教森嚴(yán)的時代里,就算是當(dāng)今圣上若是“棄先帝圣諭而不顧”的話,都會遭受到天下萬民的痛罵,因為這樣,圣上就是不孝;就連當(dāng)今圣上都擋擔(dān)不起的罪責(zé),瑯琊又如何擋擔(dān)得起?

秦原這一句話可謂是正中要害。

秦原見瑯琊說不出話來,又緩緩說道“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今日我不想殺你,你走吧?”秦原對著一旁正一臉抽搐表情的瑯琊冷冷的說道。

“好、、好、、好、、”瑯琊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時語無倫次,連續(xù)說了三個好字,“秦原今天我瑯琊認(rèn)栽”,瑯琊望著秦原狠狠說道,眼睛里都快噴出火來,但是就是無可奈何。

“我們走,”最后一句話,瑯琊是對著那些受傷的九龍衛(wèi)說的。

雪,不知何時又開始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下了起來,如鵝毛般;寒風(fēng)從破落的客棧中吹了進(jìn)來,有少許的雪花在客棧飛揚(yáng)了起來,就像是飄揚(yáng)著潔白的羽毛。

客棧中陷入了一片寂靜中,就像是黎明前的大地,沒有一絲聲響,只能聽到客棧中諸人的心跳聲。

客棧外面的神威軍身上落滿了一層積雪,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是一雕塑群,似亙古就存在。

“雖然你是朝廷的人,但是,還是很感謝你今天救了我們” 不知過了多久,蕭凌天望著那道中年人說道。

“不,那是曾經(jīng)的事”中年人更正道。

“你、、、你是、、、你曾是九龍衛(wèi)的,為何、、、為何要救我們?”萬安樓似乎還沒有從得知中年人曾是九龍衛(wèi)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因為,有太多的無辜的人死在九龍衛(wèi)的屠刀下,”中年人突然長嘆道,“我只是想盡最后一點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扭轉(zhuǎn)”他就連自己,都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想挽救些什么?彌補(bǔ)些什么?

“你、、、你是不是知道,我家為什么會、、、、、會被抄家的緣故”一旁的姜月紗鼓足了勇氣問道。

望著少女那無辜的眼神,那原本天真無邪的雙眸中,可如今已經(jīng)有了歲月滄桑的痕跡劃過;秦原的胸腔之中突然有一股悲慟涌動,許久之后才平定了下來,緩緩開口道“三年前,定遠(yuǎn)侯、鼎劍候、安武侯三位老侯爺相繼被刺殺身亡;當(dāng)時,從三位老侯爺身上致命的傷口中查出了,兇手就是當(dāng)時神秘?zé)o比的殺手組織三巨頭皇朝、紫夜、兇器所為;當(dāng)時,三家還有當(dāng)時三位老侯爺?shù)呐f部下們都聯(lián)名上書,要讓陛下下旨全天下緝殺皇朝、紫夜、兇器三家。”

少女聽了連連點頭,似乎確有其事;身為武安侯遺孀的她,的確知道當(dāng)時自己爹爹被殺之后,哥哥就曾跟一些叔叔們聯(lián)名上書,請皇帝陛下下旨全天下緝殺皇朝、紫夜、兇器三家的殺手。

“然而,陛下覺得此事當(dāng)中甚有蹊蹺,皇帝陛下懷疑此事其中另外有隱情,很有可能是一些賊人設(shè)下的圈套,因此圣上并沒有依他們所言頒下全天下緝殺令;為此,當(dāng)時皇帝陛下的寢宮之外曾出現(xiàn)了上千名文武官員三日長跪不起的壯舉,甚至還有一些外地駐軍向帝都移動的跡象;而這些,都是當(dāng)時定遠(yuǎn)侯、鼎劍候、安武侯三位老侯爺?shù)呐f部下,和跟三位老侯爺要好的官員;最終,皇帝被迫答應(yīng)在一個月內(nèi)查出此案的前因后果;”

“雖然后來事情被查清楚了,三家及眾多官員武將也再沒有任何動作,但是這件事一直在皇帝陛下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陰影,就像是一個噩夢一樣一直糾纏著陛下,使他有種寢食難安的感覺,一向多疑的陛下又怎么可能讓這樣的一個噩夢一直糾纏著自己?”

“有一事我很不明白”聽了秦原說了半天,蕭凌天似乎在其中捕捉到了什么,“皇帝為什么會那么相信三位老侯爺不是皇朝、紫夜、兇器三家殺手所能為?要知道憑那三家的百年來的惡名,以及兇狠程度是沒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

秦原沒有答話,而是背負(fù)著雙手,雙眸眺望著遠(yuǎn)處飄滿鵝毛雪花的天空;那原本應(yīng)該是圣潔無暇的完美世界,此刻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一個充滿了殺戮、血腥、陰謀的世界。

秦原的眸光在閃爍不定,心中似乎在糾結(jié)著什么,過了許久才平靜的開口道“前朝末期,皇朝、紫夜、兇器三家曾受到的朝廷的嚴(yán)厲打擊,三家便奮起反抗,致使當(dāng)時天下陷入了一片戰(zhàn)亂之中,先帝就是趁此機(jī)會舉兵的,一舉顛覆了前朝;而此時朝廷已無力剿滅皇朝、紫夜、兇器三家的遺孽;先帝為了使天下太平便于三家約定互不侵犯;當(dāng)時皇朝、紫夜、兇器三家已是以無力再與先帝對抗,便答應(yīng)了下來。”

“朝廷與殺手組織達(dá)成互不侵犯條約”司月驚詫道,不止是她,就連其他人也是如此;殺手組織與朝廷就是一種“賊和兵” 的關(guān)系,自古以來還不曾聽聞過“賊和兵”可以如此的相處;司月是殺手,更是明白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這其中想必還另有隱情吧?”,司月腦袋靈光一現(xiàn),似乎想到了什么。

“這其中,牽扯到前朝的滅亡”短短的幾個字,卻有如驚雷般在眾人耳中響起。

這簡直是一道秘聞,如今整個天下知道的人也只是寥寥數(shù)人;不過秦原并沒有將此事細(xì)說下去;眾人也沒有追問下去,他們不是傻瓜,知道這其中必定是關(guān)系重大。

此刻,除姜月紗外,蕭凌天跟其他人的心中同時想到了另外一則坊間傳聞,前朝的滅亡中,曾有皇朝、紫夜、兇器三家的出現(xiàn);對于如今朝廷而言,這似乎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讓如今朝廷威嚴(yán)受損。

眾人心中隱隱猜測到,這些年來,定遠(yuǎn)侯、鼎劍候還有武安侯被抄家滅族,甚至連累了數(shù)萬名的文官、大將在其中,似乎與此事也脫不了干系;定遠(yuǎn)侯、鼎劍候、武安侯三位老侯爺生前是先帝身邊最為親信之人,這其中的事情多多少少是肯定知道一些的。

秦原似乎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停留,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如果我猜測沒有錯的話,那個錦盒中藏著的是一些不可輕易示人的秘密。”

眾人心中一凜,隱約中,似乎猜到了什么;蕭凌天望著一旁不知所云的少女,心中突然一陣悲慟,難怪她會被人如此的追殺。

有人猜測在那個錦盒中藏有皇朝剛剛成立時候朝廷與三大殺手組織的秘密關(guān)系,還有當(dāng)今天子陷害定遠(yuǎn)侯、鼎劍候、武安侯三家的秘密;這些秘密若是公告天下朝廷威信勢必盡失,民心渙散,到時候會引起一連串的反應(yīng),天下大亂,遍地烽煙,有心人肯定會趁這個機(jī)會舉兵,那個時候整個天下將民不聊生。

窗外的雪已經(jīng)越下越大,有種大雨傾盆的感覺,寒風(fēng)越來越密集,幾乎是一種呼嘯而來;客棧中也變得越來越冷了下來,流血漂櫓。

天空中的霧靄有如潑墨,濃厚得像是液體般,看似有種欲向雪白的大地上壓迫而來的味道;

看來一場寒冷的大雪又要來臨了,而且看樣子得下個一、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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