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猶豫了一下,終于壯著膽子開口,道:“常老爺,縣老爺說了,只是請常盛少爺過去走一個過場,完事后,保證接著就把常盛少爺完好無損的送回來。”
常乾易沒有再說話,但是臉色卻是好看了一些。看到這,一個差人頓時感覺有戲,立時說道:“常老爺,我們兩個只是混口飯吃,養家糊口的小人物,您大人大量,就當幫幫我們,讓常盛少爺走一遭吧。”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哀求之色。
“是啊,是啊,常老爺,我們都只是養家糊口的人,這次辦不成差事,回去縣老爺一定會責罰我們,您就發發慈悲吧。”另一個差人也趕忙說道,傳聞,常乾易是四大家族的族長中,最為仁慈的一個,希望這次,常老爺能仁慈一下,讓他們好回去交差。
常乾易盯著兩個差人,心中暗自想到,“他們說的也是,自己沒有必要跟兩個小差人計較,況且,按照縹緲昨天的說法,羅家的表現的確有些反常,自己去看看羅家究竟搞什么鬼也好。”
想到這,常乾易沖兩個差人擺擺手,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告訴你們大人,半個時辰后,我會親自帶著常盛去縣衙。”
兩個差人得到常乾易的回話,立刻恭敬的拜謝一聲,忙不迭的告退。
看兩個差人離開,常乾易轉頭對一直守在房中的管家說道:“去,給我把風都城最好的訟棍給我找來!”
說完,常乾易轉身離開,向常盛的房間走去。
常盛才看看起床,拿出丹爐看了一下,一陣叫門聲便從門外傳了過來。
“誰啊,這么早就來叫門。”
常盛不滿的嘟囔一聲,趕緊把丹爐藏到床底,這才不緊不慢的打開房門,頓時,常乾易英俊的面容映入眼中。
“盛兒你今天倒是起的早,正好,叔叔需要帶你去衙門一趟。”
“衙門?”常盛歪著腦袋思考了良久,抬起頭,開心的說道:“我知道衙門,那里好像挺好玩的,叔叔你等等,我喂一下我的蟋蟀大將軍大元帥,然后就跟你去。”
常盛說完,看著常乾易從房中走出去,他立刻把房門反鎖,從床底下拿出藏起來的煉丹爐,輕聲暗罵道:“混蛋,我去了衙門,這爐丹藥怎么弄!雖然自己不需要怎么管它,便能練成丹藥,可那也不能一點也不管它。尤其是今天是丹藥最中心部分初步凝結的時候!”
看著丹爐內跳動的火焰,常盛思考了一會,無奈的拿出一株珍貴的天溪種冬蟲夏草,放入丹爐內,又拿出昨天改進丹方后,剩下的諸多材料放入丹爐中。
“只能改變一下藥性,讓凝丹的時間再延長一些,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還來得及。”
常盛做完一切,把丹爐又藏了回去,然后再在外面擋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才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常家大廳內,常乾易、縹緲安靜的坐在座椅上,常盛卻是一點也閑不住,時不時伸手撓一下縹緲的癢癢,或者在縹緲耳邊、頭發上吹幾口氣,一會有抱著大廳里的一個花瓶,把它放倒在地上,當轉陀螺一樣的轉起來。
他們三人在等管家請城里最好的訟棍。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老管家終于出現了,他的身后跟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
“常管家,我不是讓你去請訟棍嗎?怎么你帶著一個少年來了?”
常乾易看到大管家身后跟著的少年,頓時不滿的開口,這大管家在常家服侍多年,而且一向讓人放心,不然常家也不會賜給他常姓,但今天他這是怎么回事?
常管家面對常乾易的責問,微微躬了躬身子,恭聲答道:“家主,這位就是我們風都城最好的訟棍了?”
“什么!他是風都城最好的訟棍?”
常乾易盯著常管家身后的少年,一臉的不相信。如果有人跟他說,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是個高手,他會相信,因為只要一個人,天賦夠好,又有足夠的靈丹妙藥服用,再有個不錯的師父,小小年紀就成為高手雖然不多見,但還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一個好訟棍,那不是有好師傅,吃靈丹妙藥就能造就出來的。一個出色的訟棍必須要經過多年的訴訟生涯,需要極其豐富的經驗才能成為好的訟棍。十四五歲,這么小的少年,恐怕連出徒都沒出徒吧,他能有多少經驗?
常乾易想了想,疑惑的說道:“我記得城里最好的訟棍好像叫斷腿郭吧,怎么不把他請來?難道羅家把他請走了?”
“家主,他叫郭奉,斷腿郭就是他的父親。”常管家指著身后的少年說道:“我去請郭奉的父親,可是他父親卻說,郭奉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已經超越他父親,成為風都城最好的訟棍了,這都是他父親親口說的。”
聽到常管家的話,常乾易和縹緲這才好奇的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只有十四五歲,看起來還非常瘦弱的小訟棍。可看來看去,還真看不出這個小訟棍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常乾易放棄繼續打量,而是簡單的把昨天常盛暴打羅禁和羅家二管家的經過訴說了一遍。
郭奉右手拿著紙扇,輕輕拍打著左手,目光始終落在常盛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常乾易,聽常乾易把事情的經過說完,他猛然用左手攥住紙扇,都不用思考,開口便道:“對方人證物證俱在,這的確對我們不利,不過,也不用擔心。”說完,他看著常盛,張開嘴,輕輕笑了笑。
常盛看著郭奉清秀面孔上露出的笑容,也張開嘴巴跟著笑了起來:“嘿嘿,我的嘴巴張的比你大,你比不過我。”
常盛沖郭奉傻傻的一笑,就轉過頭去看著縹緲,不再理會郭奉,心中卻是奇怪非常,“這個叫郭奉的小子從一進門就一直看著我,而且感覺他看自己的目光特別古怪,他不會是被羅家買通了,等著出堂的關鍵時刻再陷害自己吧。”
“放心,這個郭奉對你沒有惡意。”常盛心中想法剛冒出,腦海中古天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常盛以我多年的經驗觀察,這個郭奉不僅對你沒有惡意,反而,看他望著你的目光,還是充滿了善意。”
“善意?我跟他無親無故的,又不認識,他對我能有什么善意。”常盛卻是不信古天魔的話。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善意,但是你相信我沒錯,我古天魔活了這么久,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
常盛一邊跟古天魔交流著,一邊跟隨常乾易和縹緲走出常府,向著縣衙走去。
常盛一行人走進縣衙,大廳內,兩隊衙役早已并排站好,一旁,兩個臉上纏著紗布,身上綁滿了繃帶的男子躺在兩個擔架上。
“這兩人應該是羅家的二管家和羅禁了,他旁邊的是風都城有名的只給有錢人打官司的訟棍,除了這兩個人,剩下的都是羅家的下人,他們家主竟然沒來。”
縹緲看著看著擔架上的人,聲音剛落,身旁,常盛突然沖了出去,直沖著躺在擔架上的人而去。
“常盛你要干什么!”
常盛這一舉動,頓時把常家所有人嚇住,看他那樣子,似乎想要動手。
常乾易身影一閃,一把拉住常盛,“盛兒,不要亂動,這里是衙門,你想干什么?”
“打壞人”常盛邊掙扎著,邊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我可是聽家里的仆人說了,衙門里面整天打人,那么衙門就是打人的地方,我為什么不能打人?”
常乾易一臉的黑線,聽到常盛的話,他總算明白當時常盛聽到來衙門,為什么不僅沒有害怕,還露出好玩的神情,感情他把衙門當成打人的地方了,這要是讓他在衙門打了人,這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常盛的舉動著實讓眾人嚇了一跳,躺在擔架上的羅禁旁邊,羅家訟棍身子不自覺的就往一邊躲了過去,看到常盛被止住,這才挺起胸膛,大步往前一邁,喝道:“刁民就是刁民,公堂之上,竟然還妄想動手打人,像你這樣的刁民就應該被壓入大牢,發配三千里邊疆。”
“哼,你一個訟棍,竟然開口閉口就叫別人刁民,你這是在侮辱別人,這是一個訟棍應該說的話嗎?我很是懷疑你的訟棍資格。”
常家這邊,郭奉聽到對方侮辱自己的恩人常盛,毫不示弱出口反擊。
在兩個訟棍在還未開堂便開始唇槍舌劍開始爭斗的時候,縣老爺的師爺從一旁的側門偷偷走了出來,走到常乾易身邊,小聲說道:“常家主,我家老爺有事找您商量一下。”
“恩。”常乾易點了點頭,他也料到縣老爺會找他,他沒有說話,跟在師爺之后走向后堂。
縣衙后堂,師爺把常乾易領到縣老爺所在的房間,不用縣老爺吩咐,他自己便關好門退了出去。
“常老爺。”一直站在房中,等待常乾易的縣老爺看到常乾易出現,一拱手,當先說道:“實在對不住,打擾常老爺親自來這里一趟,只是這次的事情,不只是羅家送來訟狀,連守城將軍林將軍那里都遞來了條子,我實在沒辦法,只能麻煩常老爺親自來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