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男子的回答,也是令江周的笑容更加燦爛,似乎發現了很不得了的寶貝一樣,瞇著眼睛笑道:“你的確是有些不一般!”
“你也同樣不一般!那些修仙者從來不會把我這樣的凡人放在眼里!”凡人男子也是同樣笑得燦爛,點了點頭,竟是直接上前走了一步,幾乎是和江周面對面這么相互看著,絲毫沒有因為江周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靈壓而被動,片刻之后,對著江周躬身一禮,說道:“在下朱楨!未請教?”
“朱楨?”聽完對方的自我介紹,江周眼睛一瞇,隨即又是笑著說道:“我叫江周!”
只是簡簡單單地說出了自己的姓名,卻是引起了在場陳家家眷的一片驚呼!在幾年前,江周這個名字默默無聞,更不會入這些高貴的陳家族人的耳中!而現如今,整個皇城之內,已經沒有幾個沒有聽過江周這個名字了!
姜家七洞洞主!光是這個頭銜,就足以令不少人心生畏懼,望向眼前這位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長相普通,誰也不會把他與七洞洞主這個身份放在一塊。不過很快就沒有人會懷疑江周的身份了,因為到了下一刻,四洞洞主姜元恭也是來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一進來就是沖著江周喊了起來:“江周!你敢對我的手下動手?”
姜元恭來勢洶洶,在他身后緊跟著的,就是剛剛挨了江周一巴掌的姜慶以及依舊是一臉冷漠的姜小江。姜元恭唰唰幾步就是走到了江周面前,瞪圓了眼睛,滿臉怒容地瞪著江周,喝道:“姜慶是我的手下,你竟然敢對他動手,這不是擺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怎么?你們七洞想要和我四洞開戰不成?”
對于姜元恭的怒吼,江周卻是視而不見,只管看了一眼捂著臉頰的姜慶以及神情冷淡的姜小江,隨即這才是對姜元恭笑道:“四洞主,是你不懂得管教好自己的手下,我幫你管一管,難道還有錯了?以后要記著,看門狗就要用繩子拴好了,別放在外面到處咬人!”
“你!”挨了江周一巴掌的姜慶顯然對江周的這個比喻很是不滿,不過任誰被比作一條狗,都不會覺得高興。姜慶一咬牙,也顧不得臉頰上的紅腫,瞪著眼睛就要沖上來,不過卻是一把被身邊的姜小江給拉住了。
只見姜小江冷冷地喝道:“蠢貨!滾下去!你想找死,別連累四洞!”
被姜小江這么一喝,不僅是姜慶,連帶著前面的姜元恭也是不由得一愣,隨即姜元恭又是立馬明白了過來,沖著姜小江點了點頭,然后惡狠狠地瞪著江周,喝道:“家主令我來查抄陳家!你跑來作甚?”
江周已經不是一名普通的姜家子弟,而是真正的一洞之主,論身份,那是和姜元恭平起平坐了,所以姜元恭都不能隨意跟江周動手,更不要說是姜慶一個普通護衛!這巴掌,挨了就是挨了,沒有半點余地可講,姜慶若是想要打回來,且不說能不能打贏,只要姜慶動了手,那就是犯上作亂!到時候連姜元恭都要擔上一個管教不嚴的罪過!所以姜元恭心里有火,卻不能發出來,只能是把這件事暫且按下。
江周眉毛一挑,笑著說道:“鎮壓叛亂,本就是我們七洞的職責!陳家陰謀叛亂,是我們七洞的職責范圍之內,自然是要來搜查一番,我們可不會等到出事了,這才來亡羊補牢!”
和四洞負責皇城安危一樣,七洞也有七洞的職責,那就是巡游境內,平定叛亂!所以出了陳家這么一檔子事,四洞有責任搜查,七洞也同樣有責任偵查,也說不上是誰撈過界了。
被江周這么一說,姜元恭也是不由得語塞了好一會兒,一張臉都憋成了鐵青色,最后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就是喝道:“隨你的便!”
撂下這句話,姜元恭也是直接扭過頭,轉身就是走了。剛剛一番搜查,該搜查到的也全都搜查完了,剩下的也沒有搜查的意義,所以姜元恭倒也是走的干脆。至于這些陳家家眷,看上去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要不然,陳新蒿又豈會把他們都丟在這里?所以姜元恭也沒有管這些陳家家眷的意思,反正陳家叛變已經是定了,到時候自然有人處理這些叛黨家眷。
見到姜元恭走了,甚至于原本守在這里的那些四洞護衛也都走了,江周也是眉頭一挑,心里不住地暗笑,他知道,這是姜元恭耍的小心眼,無非就是想要讓江周耗費一些人力于此。作用當然不大,純粹就是想要惡心一下江周罷了。
對此,江周倒是沒有什么意見,扭過頭,依舊是看著朱楨,笑著說道:“看來,是沒有人會和我爭搶你了!怎么樣?有什么想要對我說的嗎?”
朱楨再次抬起了頭,之前姜元恭來的時候,他便是一直低著腦袋,而且還縮到身邊那些陳家家眷當中,現在姜元恭走了,朱楨又是再
次走了出來。聽得江周的問話,朱楨笑著說道:“只要七洞主想要知道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江周將陳家大院內所有的陳家家眷全都帶回了七洞府邸,回到七洞府邸,自然有人將那些陳家家眷安排下去,而江周則是直接拉著朱楨進了后院的書房。進了書房之后,朱楨便是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下,而江周見了,也沒有生氣,同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片刻之后,才是開口問道:“怎么樣?可以說了嗎?”
“嗯,應該從哪里說起呢?”朱楨也是穩穩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片刻之后,才是笑著說道:“整件事太長了,一些陳年往事,說多了也無益,應該還是從你們七洞的九爺飛升的消息傳回來那一刻開始吧!”
江周點了點頭,他能夠感覺得到,朱楨此人很聰明,和聰明人說話,的確是要輕松很多。而朱楨也沒有再猶豫,而是直接就說道:“九爺是姜家的第一高手,這一點毋庸置疑,而九爺的身份,也不僅僅是第一高手那么簡單,七洞雖然式微,但九爺所帶來的威懾力卻是一點也不弱!不僅僅是在姜家,對于整個修仙大陸來說,九爺都極為強大的存在!有九爺在,修仙大陸上任何的修仙勢力都不敢與姜家為敵!哪怕姜家再如何橫行霸道,他們也只能是把怒氣往肚里咽,久而久之,當九爺不在了,這樣的怨氣已經是積攢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一口氣爆發出來的力量,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對于朱楨的話,江周也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這一點,其實在姜蕭恭剛剛飛升之后,姜成、袁不棄他們就已經跟江周分析過了。事實上,姜蕭恭這幾年來一直都算是謹小慎微,不敢暴露出自己的仙力,就是怕自己飛升之后,姜家抵擋不住來自于各地反抗勢力的反撲!
當然,姜家也不是沒有過這方面的防范,只不過他們也沒料到區區一場南疆之行,竟然就讓姜蕭恭飛升了!本以為距離姜蕭恭飛升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可以盡力培養出一個取代姜蕭恭的年輕高手,取代姜蕭恭成為姜家新的標榜和旗桿!現在這新的高手沒有培養出來,姜蕭恭卻已經飛升了,著實是給姜家一個措手不及。
江周心里已經盤算清楚了,而朱楨也是繼續說道:“南疆、東海、北域和西漠,分列中域東南西北四方,其中南疆最弱,早已經是被姜家穩穩抓牢!東海也僅僅是強過南疆幾分,而之前的東海一役,同樣是將東海唯一能夠與姜家對抗的海王家族給覆滅了!東海也是淪落為與南疆同樣的附屬!”
說著,朱楨也是將目光轉向了江周,和江周對視了一眼。見到朱楨的眼神,江周也是笑著點了點頭,自然是清楚朱楨的意思,這次東海一戰,追根究底,卻是源于江周出使東海。本來只是一次簡單的出使,誰也沒想到江周會鬧得這么大,硬生生把海王家族給惹火了,最后引蛇出洞,令姜家有了出兵的名頭,這才將海王家族徹底覆滅,使得東海再無反抗姜家之人!
關于東海的事情,朱楨倒也沒有多說,而是繼續說道:“北域倒是有個劍宗,只不過劍宗都是一群瘋子,多年以來,早已經習慣了自娛自樂,獨守著他那一畝三分地,完全磨滅了反抗姜家的意志!所以,如果說這修仙大陸上還有誰有與姜家對抗的心,那就只有在那茫茫的西漠當中!”
“西漠!”聽得這個名字,江周也是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事實上,關于西漠,江周以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傳說在西漠那片茫茫大漠之上,隱藏著早已經在修仙大陸其他地方消失的佛修傳承!只是關于這一點,卻始終沒有得到證實,似乎從未聽說過有從西漠深處回來的人。
姜家當然不會放棄征討這片大漠的野心,只是多年來幾次行動都是無功而返,姜郎秀的父親,七洞旁支護衛姜罔就是死在了征討西漠的征途中。
現在聽得朱楨突然說起了西漠,江周也是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意識到,莫非這次陳家叛亂的幕后黑手,就是來自于西漠?想到這,江周更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朱楨,似乎想要從朱楨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見到江周的表情,朱楨也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七洞主應該也已經猜到了,其實從一開始,蠱惑陳新蒿背叛姜家的人,就是來自于西漠,一個叫做向佛城的組織!”
“向佛城?”聽得這個名字,江周也是不由得眼睛一亮,按照這名字的明面上來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佛修吧?江周以往也只是從傳聞中聽過佛修的存在,卻不知道這佛修到底是修煉什么?
朱楨卻并沒有過多的解釋這方面,或許是不知道,又或者是不想說,朱楨接著說道:“這向佛城派來的一共有十人,卻個個都是高手,身懷絕技!在下并不會修仙,所以看不出他們的
修為到底厲害到什么程度,只不過陳新蒿與他們其中一人見過面,回來之后卻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一直都在嘀咕著對方實力強大,想來,對方是高手應該是不會錯了!”
朱楨這么一說,江周也是不由得一驚,那陳新蒿雖說算不上是頂級高手,但絕對是半步仙人不會有錯!而且陳新蒿的實力,恐怕比起姜成還要強上一籌!如此的高手,竟然會被對方一人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難道對方,竟已經是到了仙人之境的水平?
如此猜測,也是令江周心頭更是嚇了一大跳,仙人之境!那可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關卡!對于修仙大陸上的修仙者來說,已經是代表了最強的一個階層!姜家雖然號稱修仙大陸的最強修仙家族,但家族內的仙人數來數去,也就那么幾個!
那個什么向佛城來的十人當中,已經有人確定是仙人之境了!那這人所代表的實力是不是就是這十人當中最強的呢?又或者說,這十人全都是同樣強大的仙人!如果真的是后者的話,那對于姜家來說,向佛城無疑是一個強敵!
江周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卻是忍不住為姜家擔憂起來。雖說江周對姜家并沒有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認,姜家已經是成為了江周的依靠,血溶于水的道理,江周也是很清楚的!不管江周對姜家有多少感情,但江周是絕對不會坐視姜家被毀的!
朱楨笑了笑,卻是繼續說道:“向佛城這次派來的十名高手,目的是要聯絡皇城內所以可以為他們所用的盟友,陳家就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他被他們所拉攏的,到底有沒有答應,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十人!可以先假定,他們是一人拉攏一個勢力,那就是最多有十股勢力為他們所拉攏!”江周低著頭盤算著,皇城雖然是姜家一家獨大,但同樣城內勢力也是盤根錯節,相當的復雜,很難確定到底有誰被這個向佛城所拉攏。
朱楨笑了笑,說道:“其實七洞主也不必想太多,姜家稱霸皇城這么多年,威望還是很高的,雖然對方派了這么多人來,但也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會被他們所蠱惑!至少,據我所知,對方曾經去拉攏一人,卻是被拒絕得很慘,那被派出去的說客,差點沒被對方給殺了!”
“呃?”聽得朱楨這么一說,江周也是感到有些意外,連忙是問道:“你知道那人是誰?”
“在下的確是知道!”朱楨點頭稱是,抬起腦袋,頗有意味地笑了笑,說道:“此人就是姜家二洞洞主,姜煉恭!”
“?。 甭牭竭@個答案,江周也是大吃一驚,他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雖然姜煉恭一直以來都沒有對江周表現過敵意,但姜蕭恭飛升之前曾經對江周說過,要小心姜煉恭!所以一直以來,江周都是下意識地將姜煉恭看做自己的敵人,只是沒想到姜煉恭竟然會拒絕敵人拉攏!
“洞主很意外?”看到江周的模樣,朱楨淡淡一笑,說道:“其實這也并不奇怪,姜家這么多年來,從未有過背叛家族之人!哪怕是被家族逐出,也沒有人會做出對姜家不利的事情!要不然,洞主以為姜家怎么會如此強大?”
江周不由得沉默了,卻也不得不確認朱楨的這個說法,他想起了當日族學大比的時候,面對清塵子的挑釁,姜家幾位洞主都是并肩而戰,可見姜家對外的凝聚力,的確是令人驚訝!
沉默了片刻之后,江周又是抬起頭,看著朱楨,問道:“按照你的說法,那個向佛城是不可能拉攏到姜家中人了?”
“不錯!”朱楨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是說道:“陳家和姜家不同,陳家的老祖才是這皇城的始建者!只不過后來姜家崛起,將陳家取而代之,這件事也只有陳家極少數人知道,連姜家也不見得有幾人知道此事。正因為如此,陳家歷代家主都以能夠奪回皇城為畢生心愿!”
這個隱秘江周倒是第一次聽說,如此想來,如果這件事被姜家知曉的話,那陳家也不可能在皇城生存這么久,只怕早就被姜家給滅了!
當年的是是非非,江周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分辨,不過現在陳家家主陳新蒿想要從姜家手中奪下皇城,從而跟姜家的敵人合作,就等于是江周的敵人!
當即江周便是拋開了這些多余的心思,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所以,陳新蒿就答應了,和向佛城合作,顛覆姜家在皇城的統治!而向佛城對陳新蒿布置的任務,就是控制姜家老祖的煉器傀儡?”
對于江周的這個猜測,朱楨也是點了點頭,說道:“與其說是控制,倒不如說是摧毀!只不過陳新蒿也不是笨蛋,那座煉器傀儡的威力那么強,陳新蒿當然希望保留住,能夠為他所用!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向佛城在擊敗了姜家之后,會不會又把陳家當做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