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后的底線,要么按我說的交易,要么一拍兩瞪眼!”
眾人心神巨震不已,目瞪口呆又憤怒無比的看著那碎掉的藥水!竟然遲遲回不過神來,那最后的一支解藥難道是真的?
機會好比白駒過隙,一旦錯過就不再。轉入一個死角。
包蘊失神一會,迅速回過神來,厲聲傳音:“快,跟上王策,不能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
無數人反應過來,騰挪追上去。就是大約不過十來息的光景,就看見獨臂人帶著王策和余矯,向死角的反方向快速飛掠。
“不好。莫非他想逃?”有人如斯想道,立刻又否認了,獨臂人的速度不快,很輕易就能追上。
一名武尊匆匆趕來,抱拳道:“扈大人,王策他們有所活動?!?
扈寶隱隱點頭:“追上去看看!”交代一下,頓時就悉數大面積的沿著小武帝的方向追趕過去,卻并未追得太緊,而是若即若離的保持一定距離。
睡美人就在律京,若無意外,八成會落在大律手里。扈寶親自過來坐鎮,自然是為了確保解藥,一邊是忌憚神秘武帝,也忌憚各路勢力。
同時,也是忌憚王策的陰險狡詐!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戴面具的獨臂人把王策和余矯帶來一個擋風的小山谷中,這才止步。不一會,各路人馬匆匆趕來,隱隱繼續把這兒圍起來。
這一眼看去,幾乎把所有人都給氣炸了。
隱約能看見,王策的身影往一個光滑的石頭邊上一靠,一鉆,發出一個大大的舒服的愜意的呻吟,然后傳來咀嚼聲。他竟然真的在休息吃東西!
這貨太無恥太厚顏了!不少人都氣得肺脹!
王策默默的在心里重復一遍一遍,直到無比熟悉之后,才用和王策一模一樣的聲音發出群嘲:“哈哈哈,一群白癡!樂意做保鏢,隨你們!”沒人注意,他的一句話分成了幾個短句。
包蘊面色一青,凝視半會,隱隱皺眉,揮手示意:“散開一點,看好這地方,莫要被他趁機逃走!”他一頓:“我懷疑,那獨臂人是小武帝!”
“散開,散開。莫要給他逃走的機會。”每一路人馬都在下達類似的命令,因為人人都清晰,今日是王策逃走的絕佳時機。
今日不走,律帝不會再等待了。沒人會一直等待下去,不死鳥和解藥,本來就像炸藥桶被王策抱在懷里,要走,就一定要把這個炸藥桶給丟出去。
王策所占的位置,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地方,足以擋住不少的寒風,隱隱的形成一個視線死角。
小武帝細心的感應一番,察覺能看見王策的只有武尊,才微微點頭。王策頓時松了口氣,冒頭出來極力戲謔的招招手:“謝謝!”
沒人懷疑,這個王策不是原本的王策了。
“王策”默默在心里祝福王策,阿策,不論你想干什么,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
…………微風吹拂山林,發黃的樹葉碰撞出嘩啦啦的聲響,充滿了一種自然與安詳的美。
原本人們云集的附近,某個王策路過打醬油的死角。此處有一個小小的山洞,良久后,忽然一條蜷縮的身影憑空現身出來。
“終于脫身了。崔巖老兄,我改天請你喝可樂,要不,還是咖啡算了。”王策覺得可樂這玩意,他一輩子都沒指望了,咖啡則快要實現了。
王策輕輕的拍掉身上的塵土,利索的從其中找出一個包袱,取來一套衣服換上。抬頭看天,喃喃道:“我恨,為什么沒帶手表穿越呢?”
脫身真的不難,王策不敢說有一百種辦法,三五種還是能想出來。難的是在恰當的時間脫身,這才是最要命的。
崔巖的冒充,本來就有很大的漏洞。
早了,崔巖冒充的“王策”百分之兩萬會暴露,他王策也無法靠解藥來操縱局面,向他預期的方向發展。
晚了,武帝就會出現。王策就是再炸毛,也不覺得他有把握能在冒充兔子的武帝眼皮底下脫身!
王策必須在脫身前,讓局面達到某個地步,把該說的該做的,基本都完成。然后,在這會兒僵持不下的時候,才能交給崔巖來冒充。
說來簡單,其實做起來,要滿足各方條件,卻也真真難不易。細節就不必多說了,脫身出來,王策就心滿意足。
上一世有一個說法叫路癡。王策不是路癡,可穿越以來,基本一到晚上,就變成了時間癡,盤算一下大約方向,他看天色半天,也沒法判斷時間。
索性不想了,悄然無息的潛行前進。一邊左顧右盼的觀察地理,終于看見一個很像象鼻子的山崖,他滿意笑了,沿著趕過去!
“小策?”一個顫抖的聲音竟然沙啞,掩不住那份激動。
王策看著這個走出來的灰衣人,欠身一拜:“蕭大叔?謝謝你幫我。”一抬頭,赫然見文繡公主門下五個余孽之一的蕭左云情緒沸騰得眼睛都紅了。
蕭左云慌忙避開他的行禮,有說不出的心酸,激動得沙啞道:“應該的,當年你母親……”
哎。王策在心底嘆氣,果斷打斷:“蕭大叔,時間緊迫,往后再敘舊?!笔捵笤埔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身擦去眼淚。不知為何,王策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寒暄幾句,王策問了路陵,蕭左云指指一旁,路陵無聲走出來。王策滿意點頭,行禮致謝:“仍然要感謝二位大叔在這時出手相助,要是沒了你們,我也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左云和路陵肅然,王策果斷道:“蕭大叔,你替我去一個地點,找一個叫犀利哥的人,作為我的代表?!?
一頓,看看天色:“大約一個時辰后,如果無憂王就在那兒,你就告訴犀利哥一句話!”
蕭左云按捺激動,仔細端詳王策,用力的看著,就好像打算在王策的相貌上找到過去的記憶:“什么話?”
王策微笑,淺淺低道:“水車,石磨,皇宮!”蕭左云糊涂了。
想了想,蕭左云謹慎提出一個可能:“如果無憂王不在呢?”王策咧嘴開心一笑,不在,那就說明神恩會的動作在按照他預期的軌跡前進,那自然就不必說了。
小策是早慧的少年,很聰慧,不需要我提醒!可蕭左云的心還是七上八下亂糟糟,忍不住隱晦道:“你好不容易脫身,為何不走,大律對你只怕危險得很?!甭妨暌谎圆话l,眼中卻有一樣的意思。
我不是文繡公主的兒子。王策在心里不住對自己說,卻還是不由心中一暖,大步上前用力的抱抱發呆的二人:“蕭大叔,路大叔,相信我!”
等蕭左云率先走了,王策發呆的看著虛空,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可他不是文繡公主的兒子呢!
甩掉雜念,王策笑道:“路大叔,我們走。今晚,我們都有很長的路要趕。”
是啊,今晚的路很長呢!
…………御馬首先是最神駿的,然后才是體態最優美,皮毛最好看的。
青年皇帝正在邁向中年,登基十來年的磨礪,正在讓皇帝從年輕氣盛轉型為一個老辣成熟的皇帝,這是閱歷帶來的改變。
也許是感覺自己的變化,預感未來會很少很少有這種出宮的時候,律帝的速度不快,貪婪的在從無憂山莊回京城的道路上,沿途欣賞著屬于他的帝國。
柳夜行派來的人匆匆趕來:“啟稟陛下,京城急需高手馳援!”
扈寶派來的人,幾乎是前后腳的差別,很快就言簡意賅的把王策以及解藥的相關,迅速匯報給律帝,末了道:“陛下,扈大人說,王策此時不逃,或有詭計,需多加提防。”
律帝點頭,擺擺手道:“告訴扈寶,他才是錦營指揮使,莫要凡事都來問朕,也莫要心存顧慮,放手去做就是了。”
“至于京城?!甭傻凵裆C:“王策親口說他等不死鳥送過去服藥?難道他手里那支解藥是真的?”
略微思量之際,一名頭戴金冠的男子上前:“陛下,姑且不論王策有什么詭計,扈寶盯著他,他無法可施。眼下要緊的,是先把不死鳥拿到手?!?
“嗯?;适逖灾欣?。”律帝從諫如流,思量一會,取來一支王策在無憂山莊扔給他的“解藥”把玩,充滿殺伐之氣揮動馬鞭:“加速,我們速速前往京城!”
“盡全力,先把不死鳥給拿下來?!?
說完,律帝面色一肅,展開雙臂:“忻王,有勞了!”一名模樣看不真切的男子從后邊飄然而來,一把拉著律帝,就率先飛向京城。
此地的剩下人等,凡是武宗無不各自拉住一兩名武尊,緊隨其后向京城飛去。只剩下三五人,收拾殘局,驅策各色御馬和戰馬向京城進發。
王策這一邊擺出一派不動如山的姿態,儼然囊中物一樣。王策那邊沒戰斗,沒爭奪,陷入一個微妙的僵持中。
沒人是蠢人,王策擺出這一個架勢的同時。不死鳥,立刻就一躍成為首要解決的對象。
京城的不死鳥,一下成為了最耀眼的焦點,掩蓋了王策乃至神恩會的某些動向,或者企圖?
扈寶站在陰影中,細心的聽著律帝的交代,斟酌半天,目光沉毅。似乎想起什么,猛然泛起漣漪:“你回去稟告陛下,莫要輕率抽調人手!”
“或許,此乃敵人調虎離山之計?!甭傻垡獡尣凰励B,在各路聯手圍攻之下,會不會抽調在這邊的人馬?
扈寶一邊斟酌,整理思緒,抬頭厲道:“告訴陛下,嚴防神恩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