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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玉皇廟借屍還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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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小生當然不想利用佛道神鬼來迷惑趙學東,而且《官場方程式》上面講的也非常明白:累神於累中之累,暗中之暗,方能處不累而自明。若累神於不累之累,則必遭不明之累,身心疲而無所作爲,輕者身陷囹圄之中,丟官棄爵,受不世之苦;重者身首異處,殃及後世,永不超生。故累神而不累者,方能化險爲夷、平步險境。

現(xiàn)在想想這段話就再明白不過了,神鬼之事不可輕動,爲什麼不可輕動,因爲動則必須心存善念,若存心不良,就跟那些虛僞佛道高人沒有什麼區(qū)別了。而自己又身處官場,不能像那些虛僞佛道高人一樣輕易脫身,必然會牽扯其中,後果肯定是不堪設想。

現(xiàn)代社會這種事情尚不鮮見,封建社會就更是家常便飯了,基本是光明正大的事情,連皇帝老二出行都要選個黃道吉日,更別說地方官員了。

趙學東現(xiàn)在的情況僅僅需要一個能給他撐腰的,讓他挺起腰板跟南振海和柴文山說話,至於這個撐腰的是人是鬼,是佛是道都無關緊要了,只要這個撐腰的能讓趙學東信服就算。

想到這裡,原小生略微思索以請教的口吻問道:“趙書記,在諸神中,是不是玉皇大帝最大啊?”

趙學東正看的入迷,忽然被原小生這麼一問,擡頭愣了一下,馬上呵呵笑道:“你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了呢,黨的幹部可不能信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啊。當然在神話故事中是這麼說的。”口氣軟綿綿的,明顯是在遮蓋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原小生當然也不好直來直去地說,就繞了個彎子道:“其實之前我也不大相信這些東西,可是最近老聽人說下家?guī)X那邊的玉皇廟裡,玉皇顯靈。有個老道借玉皇神靈,在那裡給人抽籤占卜,百佔百靈。人站在門外,就能知道來人爲何事而來。真是神的叫人不敢相信。而且那老道還規(guī)定,每天只佔九卦。九卦之後就再不佔了。據(jù)說縣裡有些領導和企業(yè)的老闆經(jīng)常去那裡問卦。而且出手闊綽,一擲千金。”

說到這裡,原小生戛然而止,笑了笑看著趙學東的臉色。趙學東果然凝思良久,忽然笑問道:“哪兒有這麼神的事情,八成是騙人的。”說完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是一臉嚴肅地問道:“你知道玉皇廟的具體位置嗎?”

原小生就知道趙學東已經(jīng)有幾分信了,馬上道:“知道是知道,就是路有些不大好走。翻過下家?guī)X,再往山裡走一段路就到了。”

下家?guī)X村跟原小生所在的村子平南村是鄰村,距離不到一公里的樣子,只不過到了下家?guī)X村基本就快到山腳下了,再往北走就進山了。原小生小時候經(jīng)常在下家?guī)X山上逮野兔、野雞之類的獵物,對下家?guī)X山自然非常熟悉。玉皇廟就在下家?guī)X山裡,上大學時候,原小生從學校回來又去過兩次,從一些殘存的文字記載上看,應該始建於唐末之際。

剛剛解放的時候,破四舊,下家?guī)X人把玉皇廟基本給拆了。改革時期,隨著人們生活質(zhì)量的不斷提高和社會越來越複雜化,下家?guī)X人就又把原先拆掉的玉皇廟修繕了起來,以期能保佑下家?guī)X村興旺發(fā)達。

也不知道哪年哪月從哪兒來一個道士,入住玉皇廟後就再沒有離開,村裡也沒有人管,權(quán)當他是在爲村了看守玉皇廟的了。道士在玉皇廟裡設堂按香,供奉玉皇大帝真君,同時爲一些前來求仙問卜的老百姓占卦打課,收些香火錢,以此爲生。這些年隨著迷信事業(yè)的發(fā)展,人們也開始越來越相信神鬼佛道之事了。那道士主持的玉皇廟,自然香火一天比一天旺,當然也是賺的盆滿鉢溢,前兩年聽說下家?guī)X村一個寡婦看上了道士,經(jīng)常到道士那裡讓道士超度超度,小日子竟也滋潤的不得了。

不過因爲多數(shù)人依然保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那道士在玉皇廟裡倒是住的非常安穩(wěn)。

趙學東凝神良久卻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原小生能看出來,趙學東已經(jīng)有些動心了,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人在危難的時候,心理非常最脆弱,最容易把情感寄託在冥冥之中的神鬼佛道的身上。

既然趙學東不再說什麼了,王清華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直露,順手拿了笤帚,將地上的灰塵、菸蒂輕輕地清理了一下,又把笤帚放在門後,裝作很不經(jīng)意道:“趙書記,有個事兒忘了給你說了。平南村的村長楊慶林給我說了好幾次了,說希望你能抽時間看看村裡的綠化、亮化工程。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完了我也好給他他回個話。”

平南村就是原小生的村子,距離下家?guī)X已經(jīng)很近了。原小生之所以把楊慶林拉出來,是因爲原小生的父親跟楊慶林的關係一直不錯,讓趙學東去了平南村,再讓去下家?guī)X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下家?guī)X的村長自己又不是特別熟悉,如果直接把下家?guī)X的村長拉出來,萬一出點狀況,也不好收場。當然無論如何,都是爲趙學東能去玉皇廟做個鋪墊,也好讓趙學東不至於揹負一個迷信的罪名。

現(xiàn)在官場上的人沒有幾個不信的,但也沒有幾個人願意光明正大地承認。心裡信神,嘴上靠黨,已經(jīng)不能算是口是心非,而是權(quán)宜之計。

趙學東笑了笑,以玩笑的口氣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求人家楊慶林啊?”

原小生腦子急轉(zhuǎn),馬上編了個理由,違心道:“不瞞你說,前兩年村裡給我家劃撥了一塊宅基地,比規(guī)定多劃了一分,村裡一直卡住不給辦手續(xù),這才……嘿嘿……”

這也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村裡的宅基地劃撥,誰家不想方設法多佔一點,何況農(nóng)村的土地又不是首都、上海大城市的土地,寸土寸金,只要給村長塞點鈔票,村長一點頭認可,再蓋上村委會的大印,也就萬事大吉了。

這裡面的關竅,趙學東自然非常清楚,管也管不住,要是連村長的這點權(quán)利都剝奪了,那村長還混個狗屁啊。原小生既然說出來,趙學東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更何況,他自己也能隱隱體會到,這是原小生在爲他去玉皇廟鋪路,自然順水推舟就答應了,只是沒有約定具體時間。

從趙學東的辦公室出來,原小生就去了食堂,剛進食堂門就碰到了付穎。原小生客客氣氣地叫了一聲:“付鄉(xiāng)長好!”又把自己剛纔給趙學東傳達她的意思說了一下。當然僅限於彙報付穎對趙學東的“關心”,其他的就沒有必要說了。付穎點頭笑了笑問道:“趙書記沒有說他吃飯嗎?”

剛纔光顧著給趙學東說玉皇廟的事兒了,倒把這茬事兒給忘了,正要搪塞一下,後面就傳來了趙學東洪亮的聲音:“小生,跟付鄉(xiāng)長說什麼呢,說的這麼熱鬧。”口氣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出事之前。這讓原小生心頭馬上一震,看來趙學東從那本道教典籍裡找到了心靈的寄託。

原小生還沒有說話,付穎馬上接了話茬道:“趙書記,你身體好點了吧。我看你這就是工作太累了,以後要多注意休息。”

付穎是個精明人,明明知道趙學東害的心病,卻說趙學東身體出了故障,裝的跟沒事人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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