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位名為“妙”的神秘菩薩出手了,完善了陣法,所有的神光,集中到了劍小舞的身上,一下子,劍小舞整個身軀都光質(zhì)化了。
她身上的斗篷落在地上,劍小舞整個身軀,每一寸皮膚都在發(fā)光。
最后,她肌體再次恢復(fù)了光明,銀發(fā)轉(zhuǎn)黑,皮膚變得光澤亮麗。
當最后一絲光芒融入到了劍小舞的體內(nèi)之后,劍小舞重新恢復(fù)了青春容貌,和當初一樣,青春靚麗。
但是,劍牧的心卻在痛,因為他知道,劍小舞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只能維持一天,而且,代價是慘痛的,她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時間,此刻就像是生命消逝前,最后的盛放一樣。
“值得么?”那位白衣菩薩問道。
“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為他披上嫁衣,也是幸福的,多謝菩薩。”劍小舞說道,展顏歡笑,但這樣的笑容,卻讓人心疼。
白衣菩薩幽幽嘆了口氣,看了劍牧一眼,一轉(zhuǎn)身,她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感覺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雖然只有最后一天的生命了,但我愿意做你的新娘。”劍小舞望著劍牧,露出笑容。
接下來,劍牧開始準備婚禮。
當然,他們的婚禮,不會辦的那么隆重,劍牧只是通知了一些有交情的朋友而已,讓他們見證這一刻。
姬紫瑤在場、古靈溪、劍墨兒、紫空也在,除此之外,靈墟的曉月真人過來了,和月冥長老一起,并沒有帶其他人來。
“你師尊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本來她應(yīng)該做你的主婚人。”月冥長老嘆了口氣說道。
“沒關(guān)系,有你們足夠了。”劍牧苦笑著說道。
姬紫瑤帶來了一件大紅嫁衣,親自為劍小舞披上,為她梳妝打扮,讓劍小舞看起來異常的美麗動人。
劍牧和劍小舞的婚禮十分簡單,沒有酒席,沒有太多的賓客,只是在眾人的共同見證下,在狡黠的月光之下,完成了交拜儀式。
最后,眾人遠離了這個地方,這一夜,兩個人注定有很多話要說,因為,當明天第一縷朝霞升起的時候,就是兩人天人永隔的一刻。
劍牧拉著劍小舞的手,來到了一處百花綻放的山坡上,他們披著狡黠的月光,趟過花叢,蕩漾起大片的螢火,這畫面看上去異常動人。
月光如水,明月當空。
劍牧拉著劍小舞的手,在山坡上坐了下來,欣賞這美麗的月光。
他們彼此交談著,誰也沒有提離別前的傷心話,而是在回憶著童年中的一些過往。
比如當年劍牧是如何帶著劍小舞去下河摸魚,帶著她去掏鳥窩,帶她去進行小孩子所謂的冒險……
他們兒時曾夢想一起走遍天下所有的地方,曾聽聞有一處美麗的地方叫琉璃仙境,一起去結(jié)伴去尋找,但卻從來沒走出過圣陽宗外門范圍的兩座大山,但心里卻覺得,也許下一個拐角處,就能看到傳說中的琉璃仙境……
現(xiàn)在想起來,那些兒時的往事多么可笑,但卻充滿了童貞與歡笑,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最后,劍牧和劍小舞誰都沒有說話,享受著最后的寧靜。
“哥,我有點累了,我可以像小時候一樣,枕著你腿睡一會兒嗎?”劍小舞幽幽說道。
“嗯。”劍牧點點頭,
一切真的像是回到了從前,在大樹下,一個小女孩兒枕著一個小男孩兒的腿睡午覺,而那個小男孩兒則是細心的呵護著,生怕自己一個細小的動作驚醒睡夢中的小妹妹。
她沒有睡著,不舍得時間在睡夢中過去,只是在靜靜地享受這短暫的溫馨。
這一夜,真的太短了,劍牧真的希望時間永遠不會流逝,停留在這一刻。
但是,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劍小舞的肌體上,出現(xiàn)了一些青銅漬,仿佛她的血肉,從內(nèi)到外,正在逐漸的被青銅化,失去了血肉精華,變成了冰冷的物質(zhì)。
“哥,這一次,我真的累了,我想睡覺,你能唱小時候的搖籃曲哄人家睡嗎?”劍小舞的神色變得無比虛弱,但依然掛著柔和的笑容。
劍牧強忍著喉嚨中哽咽的感覺,輕輕唱起歌謠。
“風兒輕輕吹,月兒亮又明,小姑娘出門看花燈,花燈流向神仙地,那里喚作琉璃仙境……”
“我在仙境中,戲水采花燈,小姑娘,快快來,這里花兒美,這里水兒清……”
“琉璃仙境啊……琉璃仙境……它在你夢中,也在……我夢中……”
清晨,第一縷霞光升起,劍牧失神的坐在山坡上,他懷中的佳人,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青銅之軀,佳人玉隕,化作冰冷的物質(zhì)。
但是在這青銅美人兒的臉上,卻掛著幸福安詳?shù)男θ荨?
劍牧也像是變成了雕像一樣,呆若木雞的坐在那里,摟著一具冰冷的青銅之軀……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仰起頭,淚水已經(jīng)布滿了整張臉,發(fā)出一聲竭嘶底里的咆哮之聲,震動百萬大山。
這一刻,百萬大山,獸走鳥驚,遠古巨獸驚慌逃竄,巨大的魔禽遁空離去,像是發(fā)生了大地震一樣,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大山,百萬大山成了一片安靜之地。
山坡上,劍牧此刻連心境都產(chǎn)生了動搖,劍小舞的離去,嚴重的打擊到了他。
劍牧懷疑,這一切是否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沒有去參加什么神道聯(lián)盟,如果沒帶著小舞過去,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fā)生。
有時候,他就應(yīng)該一個人去面對,哪怕是千重災(zāi)萬重險,他都應(yīng)該獨自去擋,不能讓朋友、親人一起受到牽連,所謂的同甘谷共患難不存在。
一個人,死就是死,生就是生,不會牽連任何人。
不……這不對……歸根結(jié)底,是他不該走上這條路。
他就應(yīng)該繼續(xù)在圣陽宗廢物下去,哪怕一生受盡屈辱,哪怕不能與劍小舞重新走在一起,那又如何?
他會以普通人的一生走完數(shù)十年,而劍小舞,如果沒有他的話,最終也只是留在靈墟,繼承月冥長老的衣缽,不會牽扯到這么多復(fù)雜的事情中來,甚至于被天神界盯上。
……
整整一天的時間,劍牧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摟著一具青銅之軀,他的心境混亂無比,心魔叢生,身上時而散發(fā)出驚天的殺意,時而有充滿了悲涼的氣質(zhì),時而又絕望,感覺心死了一樣,充滿的負面的氣息。
就是這樣短短一天的時間,劍牧烏黑色的長發(fā)染霜,發(fā)絲花白,在黑發(fā)之中,夾雜著一縷縷白發(fā)。
古人說一夜愁白頭,這不是說說而已的。
劍牧如今才十九歲而已,但是這一次的打擊,讓他整個人滄桑了起來,頭發(fā)變得花白,且心境嚴重錯亂,心魔叢生,一些可怕的思緒在心頭叢生。
直到再次入夜,月朗星稀,劍牧依舊久久未動,摟著青銅之軀坐在這里。
姬紫瑤來了,玫瑰紅衣,翩然動人,妖嬈萬千,但此刻她卻神色復(fù)雜,尤其是看到劍牧現(xiàn)在頭發(fā)花白,神色滄桑,眼中不禁流露出心疼之色。
“她走了……”姬紫瑤蹲下身子,握住了劍牧一只手,他的手冰涼,仿佛血液都凍結(jié)了。
“我……是錯的,從一開始就錯了……”劍牧失神的搖了搖頭。
姬紫瑤鼻子發(fā)酸,實在不忍,過去將劍牧的頭抱在自己懷里,希望這樣能給他一些安慰,用自己的嬌軀,來暖化那冰冷的血液。
“你何錯之有?你做了自己該做的,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那樣你太辛苦了。”姬紫瑤輕聲安慰道。
“這條路……我還該走下去嗎?繼續(xù)走下去,下一個離開的會是誰?會是你?還是靈兒?還是其他人?”劍牧道。
“靈兒?”姬紫瑤微微一愣,她并不知道所謂的靈兒是誰。
“他心境已亂,長時間下去,會出問題的。”突然那位白衣菩薩再次出現(xiàn)了,她像是憑空而來,憑空而去。
“前輩,幫幫他吧。”姬紫瑤說道,實在不忍劍牧繼續(xù)這樣下去。
白衣菩薩默默地點點頭,她站在那里不動,但是卻在誦讀一篇古老的經(jīng)文,那經(jīng)文的聲音,仿佛讓人醍醐灌頂一樣,能洗凈心靈。
一篇經(jīng)文結(jié)束,很短暫,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
劍牧安靜了下來,這篇經(jīng)文,讓他心神穩(wěn)定住了,沒有再去胡思亂想,思緒也變得清晰起來。
姬紫瑤能感受到劍牧的眼神恢復(fù)了光彩,只是他依然不愿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抱著一具青銅之軀。
“小姑娘,隨我去修行吧,你資質(zhì)很好,將來能做很多事。”白衣菩薩說道,望著姬紫瑤。
“前輩愿意收晚輩為弟子?”姬紫瑤驚訝道。
“師徒名分不重要,結(jié)伴游走世間而已,即便不想面對眾生,但這么多年了……我想知道,這個世界都改變了哪些,是否真的替代了最初的世界。”白衣菩薩說道。
姬紫瑤黛眉微蹙,道:“前輩,這話什么意思?什么最初的世界?”
白衣菩薩說道:“在遙遠的世界末端,紀元的未來,禍端降臨,一切走向了終點,有人踏破輪回而來,回到了禍端開始的年代,逆轉(zhuǎn)了輪回,從很多年前,你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便不是按照正常的順序在發(fā)展了,這個世界已經(jīng)被改變,但也多了許多變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