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召喚術,本名血祭之殤,讓得萬里之遙的感應著在天地大道幫助下構筑而成的空間隧道中,于最快的速度到達血祭之殤的發生地。不過始祖召喚術在有這么大的威能下,也有其讓人不得如意的地方,即始祖召喚術所需要的十多名獻祭者并不是單純的死亡,而是神魂湮滅,等同于在這個世上沒有存在過,這也是它的邪惡之處。再有就是,施展始祖召喚術的強者可能會大傷修行根基,在現有的境界上停留至少三年時間。
圣龍豪所說的始祖召喚術,就是這般亦正亦邪的秘術,由圣龍傳奇開創,傳之后人,不過因為它對于獻祭者過于狠厲而只被使用過幾次,故而在圣龍一族中聲名不顯,而拓跋慶林只看到這點,也是與圣龍豪在深究那九頁金紙里蘊藏的奧秘時所知曉的,在起初知道時,也感到驚訝和對這種秘術的忌憚。任何一個人都無權決定另一個人的未來,不過因為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一個擁有強勁實力的人可以在不犯眾怒的情況下對某些惡人予以滅殺。圣龍一族關押的惡人并不算少,犯下天怒人怨,死不足惜的罪大惡極的惡人也有很多,但是以圣龍豪等人看來,當始祖召喚術降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還是有些無辜。不過就算這樣,那又怎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充斥著利益的流淌。公正與不公正都只是相對的,就好像一國之主對其子民極盡剝削之能事,在有些人看來是理所當然。
血魂在知道始祖召喚術的來龍去脈和所要付出的代價后,沉默了一下,沒有反駁,而是抬起頭來,望向圣龍豪道:“大哥,什么時候開始?”
圣龍豪微瞇著眼睛看著漸漸浮到天空中心的圓月,低沉著嗓音道:“馬上,越快越好。”
“不需要準備些其他東西嗎?”血魂好奇道。
“不用。”拓跋慶林走到圣龍豪和血魂的另一側,望著他們道:“始祖召喚術講究的是以心連天地之心,如果有太多的外物干預反而不易成功,至于那十二名獻祭者,更多的是需要他們的神魂肉體在構建空間隧道的時候起到引子和媒介的作用,否則以大哥的力量很難使得天地力量予以幫忙。”
“好了,不說這么多了,走吧。”圣龍豪開口道。
圣龍豪說完就率先走了出去,徑往當初府內石劍石壇的方向走去。血魂面上浮現疑惑神情,拓跋慶林解釋道:“那里有石劍的浸染,環境大變,和天地緊密相連,而且有著始祖的相關氣息,大哥更容易成功。”
“大哥的代價真的就只是在現有境界停留一段時間嗎?”血魂微皺眉頭道,感覺事情沒有圣龍豪說的那么簡單。
拓跋慶林聽到血魂這個問題,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至于走在前方的圣龍豪邁動的步伐也凝滯一點。拓跋慶林望著圣龍豪的背影,眼睛閃爍,然后傳音給血魂道:“大哥將永不得入圣境。”
血魂臉上的平靜面容瞬間僵硬下來,停下腳步,望著圣龍豪,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么。
拓跋慶林見血魂如此失態,連忙走到他的旁邊,低聲道:“為什么停下來。”
血魂不答話,只是望著圣龍豪,圣龍豪這時候也感覺到不正常,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藍色衣衫隨風輕擺,那張儒雅柔和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不正常,溫和的對血魂道:“二弟你怎么了?”
血魂走到圣龍豪旁邊,沉聲問道:“你動用了始祖召喚術,是不是此生就無法登臨圣境了?你這樣做,為的是什么,值得嗎?你要知道自己所走的路和我們不一樣,在圣龍一族近千年來的歲月中,你是最有希望登臨圣境的!而且你的圣境也是與眾不同,我不能接受你在修行路上的停步不前。”
圣龍豪聽到血魂這么說,臉上沒有多少變化,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柔和的笑容,狠狠的瞥了眼拓跋慶林,拓跋慶林假裝望著天空的月亮視而不見。見拓跋慶林沒有反應,圣龍豪望向血魂,沒有過多的解釋道:“如果我不這樣做,天凌可就失去活下來的機會啦!再說了,圣境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即便是我,也不抱多少希望,而圣龍一族的天策昭示的未來大都可能實現,假如因為我一人飄渺的期望而讓你們的修行路坎坷不已,甚而使得天凌就此年輕早逝,你我于心何忍呢?我這么做,并非是一時熱血,而是經過很多的考慮,首先是天凌的生命安危,而且天凌真的像始祖小札中記載的那般神奇,就算是讓我的修為一直停在現在這個地步,那也是值得,更不要說二弟你有機會去一覽那大道了!你是不是擔心我的實力不夠會有危險?”圣龍豪突然笑道:“我的路與眾不同,即便是不能登臨圣境,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威脅的!就是那些圣境,想要我的名,也是無比艱難,更大的可能是反被我收割他們
的頭顱!”
圣龍豪的聲音里充滿了不可一世,讓血魂精神一震,望著圣龍豪道:“大哥,你的無怨無悔!”
圣龍豪笑道:“無怨無悔!”
“三弟,你是不是也不想我這樣啊?”圣龍豪見血魂接受這個事實,轉過頭來看向拓跋慶林打趣道。
拓跋慶林沒有推辭,只是十分認真的問道:“大哥不想一雪前恥嗎?”
“找拓跋家族?”圣龍豪反問道。
拓跋慶林不說話,圣龍豪低嘆一聲道:“三弟,對于拓跋家族,我并沒有那么多的仇恨,相信你也明擺這些,只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是迫不得已的!你放心,對于拓跋家族,我圣龍一族沒有那么多的仇恨,更多的是為了利益。這么多年來,你一直擔心那一天的到來,今天我可以告訴你,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拓跋慶林疑惑問道。
圣龍豪低嘆一口氣,眼睛目視著著廣袤無垠的夜空,璀璨月光冰冷散落,遠方的黑暗卻依舊漆墨,就好像他所知道的秘密都有其邊界,讓他窺探不到更多的東西,輕聲道:“圣龍一族和拓跋一族之間并不是把簡單的敵人關系,還有一些東西,我還不怎么明白。其實這種想法在我的心中浮現不久,是從上次你進行天問開始的,你說當初你們拓跋一族的老祖宗從天淵中活著回來了,那么是不是代表我們圣龍一族的圣臨者也死亡了呢?沒那么簡單,有些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那就是圣臨者點燃在圣城中的魂燈一直未滅,只是為了守住這個秘密,每代只有族長知道,而且那魂燈也被隱匿在其他東方。”
“大哥的意思是?”拓跋慶林望向圣龍豪,有所意指的問道。
圣龍豪搖了搖頭,對拓跋慶林道:“有些事,不要過多的去擔心了,大哥希望你能夠輕松的活著,而不是給自己過多的壓力。”
拓跋慶林心中一暖,微微側身,看著泛著白光的道路,悠悠道:“大哥,你說的我知道,其實我沒有擔心許多,只是我覺得始祖召喚術對你的負擔太重,你應該是最為驚艷的武者,只是以往二十年的世事讓得停步在王者境巔峰那么久,現在終于登臨帝境,以你的天賦,短時間內突飛猛進是很簡單的事情,而現在卻放棄這個機會,還阻礙你未來的修行,我有些不舒服。”
圣龍豪微微搖頭,對拓跋慶林感嘆道:“那天凌怎么辦?”
“這……”拓跋慶林啞口無言,不說話,但是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圣龍豪深呼一口氣,對拓跋慶林道:“三弟,你就是這一點不好,對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會無微不至,即便犧牲自己也是在所不辭,可是對于那些和你不相干的人,你卻鐵石心腸,即便你有能力去救,也不一定愿意。我知道,你這樣也有我的錯,只是我希望你能夠變得陽光一些,二十年的不見天日的生活讓你變得冷漠許多,我希望將來云芝和我們相聚的時候,你依舊是我們的最疼愛的那個開朗的三弟!”
拓跋慶林慢慢閉上眼睛,感受著月光落在睫毛上,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然后睜開眼睛,瞳孔深處浮現絲絲異樣的光芒,看著圣龍豪的目光沒有多少變化,聲音還是有些冰冷:“大哥,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你做的我能夠明白,至于我身上的特質,我也很清楚,但是這是與生俱來的,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勝任鬼手這個地位了。”
圣龍豪從拓跋慶林的聲音中聽出他在躲避這個問題,也就沒有強求,轉過身來,朝著當初石劍所在的地方走去。
當初圣龍立軒將石劍取走,連同那石壇也神秘不知所蹤,留下一個方形深坑。圣龍豪沒有讓人將那深坑掩埋,反而在周圍營造一圈綠色的鐵直樹,給這深坑增添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鐵直樹,顧名思義,像鐵石一般堅硬,而且筆直的成長矗立,圍繞在深坑周圍的鐵直樹都有五六丈高,有五百多年的樹齡了,也只有圣龍一族這種底蘊深厚的勢力豪族才能夠一次性得到上百株的鐵直樹,只為點綴那深坑。要知道鐵直樹的珍貴不僅僅在于它的稀有,更是因為鐵直樹每過百年都會經歷雷劫洗禮,當然,都是些普通的天雷,但那也不簡單了,就是帝境強者都不敢隨意的接受天雷的擊打,所以達到三百年的鐵直樹的主干就能夠打造出十分精良的兵器,還有著凝神靜氣的作用,對于天生天長的鬼魅之類也有著很大的威懾作用。所以達到一定樹齡的鐵直樹都被砍伐一空,像五百年的樹齡,更是稀有之至!就是圣龍豪目力所及范圍內的上百棵鐵直樹,就抵得上許多在大陸上可以橫著走的勢力家族的一半家產。
不過圣龍豪這么做并不是沒有他的道理,其實以圣龍一族的勢力,也是耗費不小的
心力才得到這一百零八棵鐵直樹,因為他知道鐵直樹有禁錮天地神秘力量的作用。
當初圣龍豪在圣龍立軒離開后,曾專門來到深坑處停留許久,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還從深坑泥土下挖出許多七彩的石頭,那一刻,圣龍豪對于這深坑才有視若珍寶的意思。那七彩石頭,就是花鐵石,打造神兵利器必不可少的寶物!還有在那一刻泄露的讓他神魂搖蕩的力量,使得他立刻下命令讓人去尋找能夠鎖住那股力量氣息的東西,最后選定了鐵直樹。
通體黑色的鐵直樹散發著幽眇的氣息,團團圍住深坑,上面稀疏立著方形的樹葉,月光落在上面,像是水波漣漪樣慢慢蕩漾開來散去,遠遠望去,還是別有一番味道的。圣龍豪三人視而不見這有些神奇的場景,穿過鐵直樹,來到深坑前方,那里已經有十二名死囚犯被黑甲士兵按著跪在地上。
“放開他們,你們退下吧。”圣龍豪看著面如死灰的低頭死囚犯,朗聲說道。
黑甲士兵沒有絲毫訝異和猶豫,一絲不茍不待一點聲音的緩緩退出,只留下渾身顫抖冒冷汗的死囚犯。
圣龍豪沒有多說什么話語,也不打算告訴他們更多的事情,轉過身來,看了眼拓跋慶林二人,眼睛里竟然閃爍著淚花,道:“我想我明白為什么動用始祖召喚術的人都無法登臨圣境了,實在是大逆不道啊!”
不等拓跋慶林說話,圣龍豪便轉過身來,漂浮著在深坑上方,張開雙手,微揚面孔,手上出現一柄柄由元力凝聚而成的劍光,只見圣龍豪低喝一聲,劍光倏忽而出,劃過十二名死囚犯的脖頸,噴灑出刺眼的紅色血液,和絕望的捂住自己喉嚨處傷口發出嗚嗚聲響的死囚犯交織成一張死亡的帷幕。
死囚犯徹底的低下頭顱,任由血液流下。
洶涌而下的血液流入深坑,順勢而下,最后匯聚在坑底,像是一汪血池,有一股散發著奇妙氣息的力量在血液周圍匯聚繚繞,最后幻化成一座巍峨山峰的模樣。
圣龍豪感受到時機到來,微微睜開雙眼,眼角處的淚水滑落,在空中月光的照耀下發出亮麗絕倫的光芒。
“天地之靈,萬物之心,我以我心,但求他心!不論距離多么遙遠,我有大道的庇佑;不管世事多么殘酷,他有我的啟愿。我想,這一刻,有些事,應該夢想成真!”
圣龍豪身軀一震,一絲寒意遍布全身,但依舊冷靜的平視前方,緩緩低首,抬起左手,右手作手刀狀,朝著左右筋脈處凌空一劃,一道鮮艷的血液在空中飛舞,化為一條蜿蜒的血色的長龍,呼嘯而上,接著向下,然后落在深坑下方的血池上方。
本已經死絕的死囚犯,忽然齊齊抬頭,仰天長嘯,發出的聲音極為凄慘,睜開泛白的眼珠,眉心處突然出現一道漆黑的裂縫,一股妖風從中吹出,在空中顯露出一具搖搖擺擺,隨時會潰散的魂體,和他們身前的模樣一模一樣在,只是沒有絲毫神智。
圣龍豪流血的左手在空中揮灑一圈,落在那十二具魂體身上,并且融入其中,魂體漸漸出現人的表情,驚恐的望向空中的圣龍豪,終于明白將要發生什么事情了。瘋狂的準備逃離,但是周圍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們禁錮。
圣龍豪腳下的那條血色長龍略微猶豫,然后張開龍口,蜿蜒著軀體朝最近的一具魂體飛去,下方的血液也慢慢浮起一絲,魂體無處可躲,而且剛才流淌的血液在下方對他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只能朝著飛來的血龍巨口飛去,眼神漸漸狠毒的望向圣龍豪,接著發出凄厲的鬼叫,血龍身軀暴漲九倍,和周圍的天地慢慢融合相連,其軀體好好成為一個通道。血龍繼續的吞噬諸多魂體,最后成為一條龍尾與天地相融的巨龍,龍口張開,像是一道門戶,尾巴處有白色霧靄籠罩。
圣龍豪深呼一口氣,眼神冰冷的從空中落在,站在血池處的旁邊,手指剩余的血水,只見血水一起飛向空中開始安穩下來的巨龍,而深坑上方的十二具尸體,被一股連圣龍豪都說不清的力量包裹著飛到巨龍身上,然后化為一灘血肉密布在巨龍軀體上,只見巨龍的龍軀微微搖動,所有的尸體血肉都融入其中。
這一刻,圣龍豪感覺自己的心徹徹底底的和天地相連,清晰地感受到玄冥圣者所處的位置,低喝道:“禁錮!臨!至!”
正在通霄峰上遙望遠方星月的玄冥圣者心頭有感,然后驚奇的發現自己身前出現一道門戶,正在猶豫進不進去的時候,一股難以抗拒的引力出現,身體一晃,玄冥圣者便從通霄峰上消失不見。
從龍口中緩緩走出,玄冥圣者知道所有的因果淵源,沒有慍怒和敬畏,只是對著站立深坑底部的圣龍豪道:“我名玄冥,見過圣龍族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