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雍華宮,沈安容不去想那些女人會如何想自己,朝吉祥和如意交待了幾句,便到臥榻上歇著了。
門外的吉祥開口有些擔(dān)憂的朝著如意問道:
“如意,你說娘娘近日是怎的了?怎如此貪睡,且精神瞧著實(shí)在是不佳。”
如意也有一些擔(dān)心。自家娘娘近日里總是有些乏力感。
本想著是春日到來,身體自有些困乏,但聽吉祥說往年,娘娘并未如此。
于是開口應(yīng)道:
“我瞧著也是有些擔(dān)憂,不若你再去太醫(yī)院請一番太醫(yī)來,待娘娘醒來讓太醫(yī)替娘娘仔細(xì)瞧瞧。”
吉祥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轉(zhuǎn)身朝太醫(yī)院走去。
而接過李德勝端上來的湯藥的蕭瑾瑜,瞧著眼前的湯藥,心里竟有些舍不得喝下。
今日的沈安容又給了他太多的意外,不曾想她竟知曉的如此之多。
不過聽著她話里所言,曾經(jīng)自己年少時得過。
這般全身大熱,瘙癢難忍的感覺他都有些難以忍受,不知當(dāng)初那般年少的她是如何忍下的。
收回自己的思緒,蕭瑾瑜一口飲下碗中的湯藥。
沈安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覺醒來。雖是沒那般困了,卻是還有些渾身乏力。
喚了吉祥一聲,卻是如意推門進(jìn)來了。
有些疑惑的看著如意,沈安容開口問道:
“怎的是你?吉祥呢?”
如意福了福身,開口回道:土叼叉號。
“回娘娘,奴婢和吉祥實(shí)有些擔(dān)憂娘娘您,因此一番商議下,還是去請了太醫(yī)來為娘娘您瞧一瞧,還望娘娘您。莫要怪罪……”
沈安容愣了一下,思來她們也是為自己好,再者說,自己這般確是有些反常。
也該請?zhí)t(yī)來瞧瞧了。只不過她一直不愿如此麻煩罷了。
“罷了,本宮知曉你們的心意。太醫(yī)可否已經(jīng)到了?”
沈安容開口問道。
如意低著頭,答道:
“回娘娘,太醫(yī)方才到,正在殿內(nèi)候著。”
“那你便速速替本宮更衣,莫讓太醫(yī)等了太久。”
沈安容吩咐道。
更衣完畢,略微梳妝了一番,沈安容便朝殿內(nèi)走出去。
看著候在殿里的張之其,沈安容倒并不意外。
“微臣給熙昭儀娘娘請安,熙昭儀娘娘萬福金安。”
張之其趕忙跪下,向著沈安容行禮道。
沈安容笑著走到上首落了座,而后開口說道:
“張?zhí)t(yī)無需多禮,又要勞煩張?zhí)t(yī)了。”
張之其趕忙把頭更低了些,開口應(yīng)道;
“熙昭儀娘娘言重了。微臣替熙昭儀娘娘診治,本就是微臣的職責(zé)。”
“那張?zhí)t(yī)便開始吧。”
沈安容吩咐道。
張之其起了身走上前,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一旁。
而后重新跪了下去,將帕子搭在沈安容的腕兒上,替她號著脈。
略微過了片刻,張之其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又把手重新搭在沈安容的腕上。
一旁的吉祥和如意都看得有些心驚,怎瞧著張?zhí)t(yī)的表情似乎都不太對勁,莫不是娘娘……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已有了兩個月余的身孕。”
張之其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卻叫眾人皆是一驚。
沈安容心里一驚,兩個月的身孕?
這么快便有了身孕,確實(shí)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張?zhí)t(yī)可否查清楚了,莫要再誤了診。”
沈安容開口不輕不重的問道。
底下跪著的張之其一愣,面兒上一陣尷尬。
今日午前在乾清宮內(nèi)。他確是誤診了圣上的病情,還好面前的熙昭儀娘娘及時發(fā)覺。
本以為熙昭儀娘娘只是湊巧因著曾害過此病罷了,如今聽了這話,他才明白,原來熙昭儀是知曉的。
那熙昭儀竟未當(dāng)眾說出來,張之其心里自當(dāng)自的想著。
沈安容知曉,她如此說罷,張之其定是已經(jīng)明白了。
既是這般,她便無需再多言,如此以后不論張之其會不會助她,至少是不會幫著別人來害她。
事事為自己留條后路,這是她兩世來得出的人生經(jīng)驗。
今日在乾清宮若是當(dāng)場戳穿張之其也未有不可,反而許會更得些蕭瑾瑜的心思。
但是她未那么做,便是因著思來自己總有一日許會用得上他。
未曾想,這一日這便來了,輕嘆了一口氣,沈安容有些慶幸。
張之其微微抬了抬首,才開口回道:
“回熙昭儀娘娘,娘娘的脈象往來流利,如盤走珠,脈跳流利而不澀滯,脈率似數(shù)飛數(shù)之動象。此為有孕女子特有的脈象,微臣定不會診錯。”
其實(shí),方才張之其第一遍說完,沈安容心里已經(jīng)明白過來。
自己的月信已有兩月未來,前些日子一直在思慮其他事竟從未察覺。
且自己近日里來越來越嗜睡,身子乏累,還總想吃著酸甜口的吃食。
仔細(xì)回憶起來,仿佛早有了些懷孕的征兆。
而自己兩世都毫無經(jīng)驗,身旁的吉祥和如意未曾出嫁,更無甚經(jīng)驗,所以才一直未曾意識到。
想了想,沈安容開口似無意的說道:
“本宮有孕一事,如今除了本宮與貼身的兩個婢女,便只有張?zhí)t(yī)一人知曉。本宮現(xiàn)下胎氣尚不穩(wěn),便也不愿宣揚(yáng)此事,若是本宮得知他人知曉此事……”
沈安容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聽到張之其耳朵里卻是一陣心驚。
此前怎的從未發(fā)覺這位熙昭儀竟是這般性子。
本以為是個柔弱的,不曾想竟是個柔中帶刀的。
“娘娘請放心,微臣知曉娘娘的顧慮,微臣自知何事該說何事不該說,娘娘您便安心養(yǎng)著胎便是。”
張之其開口答道。
沈安容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張之其這般的人說話,向來無需多費(fèi)口舌。
見沈安容點(diǎn)了頭,張之其繼續(xù)說著:
“微臣回去自會開一副安胎的方子來,為著不出意外,還請娘娘派一個親信同微臣一同去太醫(yī)院取來。”
沈安容思慮了一番,看著一旁早已喜不自勝的兩人,開口吩咐道:
“如意,你便跟著張?zhí)t(yī)去取藥來。”
“娘娘,太醫(yī)院奴婢比如意更熟些,不若還是派奴婢去吧。”
吉祥開口征求著沈安容的意見。
沈安容自是有自己的思慮的。
相較之下,吉祥還是心思有些淺,沈安容怕她出去不自覺的便被人看出些什么。
這些女人的心思可不是這般簡單的。
沈安容想著,如若她們跟著自己回到前世,這群女人各個都能開出一個偵探所來。
吉祥瞧著沈安容并未開口,心里也知曉,看來娘娘自是有自己的思慮。
只是,眼里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的低下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