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參見熙淑儀娘娘。”
林非煜拱手向沈安容行了禮。
“林將軍不必多禮。”沈安容笑吟吟的開口,免了他的禮。
林非煜謝過沈安容,才輕輕抬眼看向她。
瞧著眼前的人明顯消瘦的臉龐和身子,林非煜心里溢出一絲心疼。
那日他親眼瞧著她倒在了龍澤亭外面,自己卻無能為力。
林非煜甚至有些憤恨,若自己不是將軍多好。若她不是嬪妃……
“將軍這是,哎呀,瞧本宮這記性,是林統領。林統領這是要去往何處?”
思緒被沈安容的問話拉了回來,林非煜趕緊低眉答道:
“末將奉命守衛皇宮內的安全,巡視間恰巧經過此地,現要去往御花園內。”
又看了沈安容一眼,林非煜努力裝作面色平靜地,又開了口:
“熙淑儀娘娘身體可否好些了?”
沈安容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定是在問那日宴會上中毒一事,想來,他也不可能不知。
“勞大統領掛念,本宮身體已經無礙。倒是統領您,皇宮與那邊塞差異甚大。林統領回來尚未幾日,是否還能住的習慣?”
林非煜心里一喜,竟有些不知所措,趕忙慌亂的開口:
“末將,末將多謝熙淑儀娘娘掛心,末將能適應邊塞的生活,也能習慣這皇宮內的日子。”
沈安容又笑了笑,說道:
“林大統領無需客氣。想必統領還有要事需忙,本宮便不再打攪了。大統領切要照顧好身子。才能多為皇上效力。”
說罷,便帶著如意離開。
直到沈安容走出去了好遠,林非煜都還未從她剛才的笑容中緩過神兒來。土雙呆弟。
當日在綢緞莊,她也是這么盈盈的笑著。然后婷婷裊裊的向自己走過來。
身旁的侍衛瞧著林非煜愣住了神,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統領,我們現在是去往何處?”
“統領?”
林非煜這才收回思緒,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開口掩飾道:
“剛才不是說了去御花園,御花園,你這小子整日里就知道吃肉喝酒,我看你這耳朵也是被肉給塞住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朝那侍衛頭上敲了幾下。
侍衛有些冤枉的看了林非煜一眼,想再說些什么,又不敢開口,只好隨著他向那御花園內走去。
回到了青雨閣,吉祥端上來一盞茶,
“娘娘喝些茶消消渴。”
如意扶著沈安容坐下,也開口說道:
“奴婢給娘娘捏捏腿。今日走了這么些路,若不好好捏捏,明日起來,娘娘腿定會酸痛難忍。”
喝了兩口茶,由著如意捏著腿,沈安容朝吉祥問道:
“吉祥,本宮吩咐你打聽的事可有何進展了?”
吉祥福了福身,開口應道:
“回娘娘,奴婢已經打聽出來了。云貴姬的父親是一個知府,而母親曾是西南地區的一戶大戶人家的小姐。且奴婢還聽聞,云貴姬的母親喜醫,平日里便喜歡收集各種草藥來研制。”
如意一邊給沈安容捏著腿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越聽越不解,最后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娘娘,您為何突然要打聽云貴姬?”
沈安容想了想,自己不可能永遠這么單打獨斗下去。既然已經選擇相信她們兩個,那也不必事事都還瞞著她們。
有些事讓她們知道些,也避免她們因為無知誤犯下什么錯。
“本宮是覺著,此番中毒一事并非這么簡單,其中必還有蹊蹺。”
吉祥有些不解的問道:
“娘娘的意思是,此事并非柳修…柳良人所為?”
沈安容點了點頭,
“本宮與她素日里無怨無仇,她有何理由加害本宮,且還是在如此多人面前。”
吉祥還是不明白,又開口說道:
“可是娘娘,那碗梅子湯本是呈給明淑妃娘娘的,柳良人與明淑妃娘娘積怨已深,許是被逼急了,所以……”
說到這,如意突然睜大眼睛,抬起頭看著沈安容,有些震驚的問道:
“娘娘,您的意思是……那毒藥本就是要下給您的?!”
沈安容又點了點頭。如意畢竟在后宮待過很久,還是比吉祥要想的深些。
只是她現在有些不解的是,云薈蔚為何不讓小靜直接在她的湯飲里下毒,還要經過那碗梅子湯。
若是明淑妃沒有將那碗湯賜予她,那云薈蔚又該如何呢?
“那奇異草應該就是云貴姬的了,想來小靜也是被她買通了。不過,此事還有許多疑點,來日方長,我們還需從長計議。”
沈安容開口緩緩說道。
吉祥和如意都有些心驚,娘娘復而得寵才幾月而已,便有人如此設計著害娘娘。
兩人也暗暗下了決心,日后定要好好護好娘娘,再也不讓娘娘被奸人所害。
剛說完,喜貴進了屋內通報。
“娘娘,門外有人求見,稱是林大統領派他來給娘娘送這東西。”
林非煜?給她送東西?
“傳他進來吧。”沈安容說道。
只見那人提了一個木盒走了進來,屈膝向沈安容行了禮:
“末將孟初寒給熙淑儀娘娘請安。”
“你可是林統領身邊的那個侍衛?免禮吧。本宮記得,方才在御花園外,像是瞧見過你。”
沈安容開口問道。
孟初寒笑了笑起身,說道:
“娘娘好眼力,方才在御花園外跟在林統領身邊的,正是末將。上戰場時末將是林統領的副將,平日的生活里,末將便是林統領的隨身侍衛。”
沈安容也笑了笑,
“想來孟侍衛定是身手不凡之人,否則林統領怎會如此看重你。”
“末將多謝熙淑儀夸獎。”
說罷,打開手里的木盒,向沈安容開口:
“娘娘,這是林統領命末將送來的一些藥材。統領聽聞娘娘前些日子生了病身體應是還未徹底好來,所以準備了這些藥材命末將送來。統領說,這些皆是溫和進補的良藥,娘娘平日里可以吩咐奴才熬成藥湯飲下去。”
沈安容笑了笑,開口:
“如意。”
如意走上前接過那木盒,吉祥照例準備掏出個荷包塞給孟初寒,卻被沈安容一個眼神兒攔住了。
“孟侍衛回去替我謝過林統領。”
送走了孟初寒,沈安容打開那木盒看了看。
當歸,白芨,葛根,白芍,果真都是些上好的補藥,這林非煜究竟要如何?
不過心里還是感嘆了一番,林非煜相貌不凡,這身邊跟著的人也是一表人才。
“一枕初寒夢不成”,孟初寒,這名字也好聽。
斂去了思緒,沈安容正準備讓如意傳膳,喜貴又進了屋通報:
“娘娘,德公公求見。”
“快請進來吧。”沈安容吩咐道。
李德勝進了屋內,向沈安容行禮:
“給熙淑儀娘娘請安。”
“德公公快些請起。德公公此來,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沈安容笑吟吟的問道。
李德勝低頭回道:“娘娘心思細膩。皇上口諭,將雍華宮賜予娘娘居住。皇上說了,娘娘此番無辜遭罪,雖已無大礙,皇上終究是心疼的。”
沈安容極盡表達著受寵若驚的感覺,謝過皇上和李德勝,又塞給李德勝一個大大的荷包,差喜貴親自送走了他。
坐在軟墊上,沈安容臉上表情不變,心里卻一陣冷意。
蕭瑾瑜還真當她是那些沒腦子的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