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那黑霧是什么,不過,這并不影響白風(fēng)華在黑霧襲來的那一剎那便屏住了呼吸。
白風(fēng)華一臉冷色,一手攬住了撲過來的空元,一手凝聚起戰(zhàn)氣,白風(fēng)華抬手朝身前輕輕一拍,黑霧頓時撲卷,朝著空元的師兄空林而去。
“啊……”空林慘叫了一聲,捂住胸口嘔出一口黑色的血來。
看著空林瞬間泛青的臉,白風(fēng)華微微瞇眼,果然啊,是致命的毒藥。這人,竟然一出手便是致人死命的劇毒!呵呵,既然這樣的話,可不要怪自己不客氣了。
空林正顫抖著手從懷里掏解毒藥呢,猛的,左邊臉上挨了清脆的一記耳光,“噼里啪啦”,頓時屋內(nèi)響起了一片清脆的耳光聲,打得空林眼冒金星,一跤跌倒在了地上。
“你不要用戰(zhàn)氣,不要管他,待會我?guī)湍銏蟪稹!笨赵辜钡暮鹊剑×税罪L(fēng)華凝聚著戰(zhàn)氣正在隔空揍著空林的手,張口使勁在自己手腕處咬了一下,傷處泛起淡淡的紫色光芒,空元將鮮血淋漓的傷口沖白風(fēng)華嘴邊湊去:“你快點,快點喝,快點喝。”
該死,真是該死,他身上的東西都掉光了,根本沒有可以解毒的東西。只盼他血里的藥性能先壓住三花草的毒性,給他時間去尋找藥材配置解藥。
白風(fēng)華一愣,隨即嘴里立刻嘗到了一絲帶著濃郁藥味的血腥味,白風(fēng)華拉下了空元試圖往她嘴里擠的手,看著小孩纖細的手腕處那抹猩紅,臉上毫不掩飾的驚惶,白風(fēng)華明白過來,這個孩子以為她也中毒了。白風(fēng)華心中柔軟的地方被在這一刻似乎被觸及到了,也在這一瞬間下了個決定,不管會不會得到娘親的解藥,她都會保護這孩子,直到安全為止。
拉下了空元的手,白風(fēng)華給了對方一個燦爛的笑臉:“放松,放松,我沒事,別擔(dān)心。”
“姐……”
“白姐姐……”
門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到了打斗聲的白子墨和安少銘拎著武器滿臉焦慮的沖了進來。
“姐,這是怎么回事。”掃視了房內(nèi)一周,白子墨滿臉殺氣的等著那掏了一大堆藥瓶出來,正大把大把的吃著藥丸的空林。
安少銘一眼就看見了那幾乎被揍成了豬頭的空林,頓時松了口氣,看來,白姐姐沒有吃虧。
“空元他師兄。”白風(fēng)華隨意的掃了眼臉色煞青的空林,看來這毒連他自己都一時解不了,哼,真是有趣啊,害人卻害己。
正要將目光收回來,突的,空林的一個側(cè)臉,讓一顆殷紅的痔躍入了白風(fēng)華的視線,白風(fēng)華怔了一怔,驀然想起了那天空元誘供黑衣人首領(lǐng)的那一幕。
“那個雇主,他左邊的耳朵,是不是有一顆紅色的肉痔。”
“告訴我,那人有沒有紅痔,有沒有紅痔。”
“紅痔……”黑衣人喃喃重復(fù)著,呆呆的點了點頭:“有……有紅痔。”
紅痔……么。
白風(fēng)華緩緩笑了起來,空元身在局中,貌似關(guān)心則亂,誤會了什么了吧。
看得出,那個人對空元非常非常重要的,應(yīng)該是類似于父母一樣相依為命極為親近的人,所以才會對他打擊那么大,這個空林,雖然一副非常關(guān)切空元的樣子,卻很明顯,分明是另有所圖。
似乎,那些黑衣人就是他派的,因為她礙著了他的計劃,所以才會跟她一言不合,就想用劇毒殺了她。
在無意間抓住了空林極隱秘的投向空元的一絲怨毒之情之后,白風(fēng)華更加確認了這個師兄絕對有問題。
嘖嘖……
看來,這去毒龍谷的一路上,有得熱鬧了。
被按在凳子上包扎傷口,雖然白風(fēng)華說了好多遍,空元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又問了一次:“你,你真的沒事?要不你就喝一口,有毒去毒,沒毒也能強身,我的血真的很補的哦。”
白風(fēng)華扶額沉默了三秒,她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孩子看似成熟的外表下面,竟然是這么羅嗦的本質(zhì)。從開始到現(xiàn)在,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同一個問題,起碼問了已經(jīng)幾十遍了。
白子墨和安少銘幾乎是拿看傻孩子的目光來看空元了,有沒有正常人會告訴別人自己的血是很補的藥,還追著人一直的問人家要不要喝他的血的啊!
那是人血,不是鴨血湯啊喂!
有些惡意的在把繃帶打結(jié)的時候多使了點勁,白風(fēng)華站起身捏了把空元皺成了個包子的小臉,咧開自己一口白牙:“哪天等你成了人參娃娃了,我肯定把你給抓了來一鍋煮了吃了。”
雖然不知道什么是人參娃娃,被這么一勒一掐,空元總算是正常過來了,開始知道自己剛才所作所為實在有些令人側(cè)目,紅著臉,抿著嘴,開始轉(zhuǎn)移注意力,去找空林的麻煩了。
空林倒也干脆,知道自己逃不了,干脆坐在地上運功逼起毒來。三支花的花粉雖然毒不死他,卻也叫他受了好一番折磨。
空元見列空林的模祥,哼了一聲,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望著眼露驚惶的空林,空元冷冷的道:“都跟你說了是我的朋友,你居然還對她出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放心,我不殺你,不過該有的教訓(xùn),哼……”
抬腳在空林腰間輕輕一踢,空林頓時慘叫了一聲,跌倒在了地上,臉上原本已經(jīng)逼下去的青氣重又蔓延了上來。手捂著心口,空林劇烈喘息著瞪著空元:“小元,外面的人是怎么對咱們族人的,你難道都給忘記了嗎?你為了這么個女人這樣對我,你早晚會后悔的。”
到了這種地步,還是不忘記要詆毀她么。白風(fēng)華無視著空林怨毒的目光,示意有些暴躁想要去教訓(xùn)人的白子墨和安少銘坐下。然后閑閑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頭也沒抬的揚手“啪啪”就是幾巴掌隔空拍了過去,在空林已經(jīng)腫得豬頭一樣的臉上又扇了數(shù)個耳光。
“喵嗚……”肯定好疼啊……蹲在白子墨肩膀上的樓冰兒拿小爪子捂住了眼睛。
白子墨和安少銘剛喝進嘴里的茶水,“噗”的一聲噴了出來。誒喲喂,還以為姐姐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呢,原來姐姐讓他們冷靜,是要自己動手報仇啊。
空元看了眼白風(fēng)華,又看了眼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空林,深吸了口氣:“師兄,父親就只有你一個親傳弟子,所以我才一再的容忍你,我年紀小,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繼續(xù)不知好歹,別怪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不客氣,你要怎么不客氣!”虛掩著的門,被“砰”的推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站在門口,威嚴的看著空元:“不管怎么說,空林都是你師兄。族規(guī)第一條你忘記了嗎?”
“木爺爺,您怎么來了。”空元的小臉白了白,有些不安的瞄了眼白風(fēng)華三人。
“你還記得你是藥隱族人么!”木長老一腳踏入房內(nèi),伸手扶起空林,屈指在他脖子上一掐,又遞了顆丹藥過去。扭頭又沖空元怒視:“說,族規(guī)第一條是什么!”
空元蹭了過去,扯著老頭的袖子撒嬌:“木爺爺,都是空林的錯啦,要不是空林他一定要不顧我的意愿帶我走,姐姐也不會跟他打起來。”老頭不為所動的喝到:“族規(guī)第一條:背!”
空元焉了下來,耷拉著腦袋低聲道:“如若族人被外人欺辱,不問緣由,不問起因,不管結(jié)果,必須同心合力。”
“這是什么破規(guī)矩!”白子墨和安少銘一聽,一拍桌子,蹭的站了起來。
“坐下。”白風(fēng)華輕聲喝斥,遞了個眼色過去,示意兩人安份一點。
這老頭可不比當(dāng)初的朝陽公主,人老成精不說,母親的解藥還要落在藥隱一族呢,來強的肯定不行,只能走懷柔手段,連空元這現(xiàn)任族長的孫子都在他面前乖乖的,她還是暫時也客串下乖孫子吧。
“好,很好,你記得還挺清楚的。”老頭哼了一聲:“那么你說,你師兄在你眼前被外人如此欺辱,你打算如何處置!”
“木長老。”空林虛弱的搶在空元前面出了聲,喘了幾口氣,沖木長老跪了下去:“您不要再責(zé)備小元了,都是空林的不是,我……”
“木長老。”白風(fēng)華眉頭一揚,果斷的打斷了空林的話,站起身沖老頭施了一禮,笑吟吟的道:“長老別生氣,小女子只是想說幾句話而已,您不會連這都不讓吧。”
木長老胡子翹了翹,掃了白風(fēng)華一眼,哼了一聲。
白風(fēng)華繼續(xù)笑瞇瞇:“您大概不知道,我們遇到小元的時候,他身上連一枚銅錢一點防身的藥都沒有,雖然小元沒有說為什么帶出來的東西都不見了,不過,他跟我們走了的那天晚上,足足有二十多名殺手前來襲擊,試圖置小元于死地。”
“什么?!”聽了白風(fēng)華的話,長老那張冷臉頓時裂了,滿臉焦急的拉著空元上上下下的檢查。
“木爺爺。”空元靈巧的任由長老折騰著,乘機進言:“我沒事啦,白姐姐有把我保護得很好,都沒有讓我受傷。”
“沒有受傷?那這是什么?”長老不悅的指著空元包扎著的手腕。
“還不是空林!”空元哼了一聲:“要不是他一出手就是三支花,我用得著拿自己的血去救白姐姐么。”
“等回去了再收拾你!”木長老眉頭一蹙,扭頭瞪了空林一眼,轉(zhuǎn)回頭來拉了空元的手,嘆了口氣:“小元啊,木爺爺跟你說……”
剛起了個頭,木長老突然想起來這房間里還有外人,扭頭沖白風(fēng)華三人毫不客氣的喝道:“你們?nèi)齻€,出去!”
伸手按住了被氣得臉色發(fā)青的白子墨和安少銘,白風(fēng)華緩緩站了起來,冷冷的回視著木長老,八級的戰(zhàn)氣毫不收斂的放了開來,乳白色的戰(zhàn)氣包圍著全身,房間里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房內(nèi)的家具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一同變白的,還有木長老和空林的臉。
當(dāng)白霜蔓延到窗口,白風(fēng)華倏的收起了身上的戰(zhàn)氣,笑吟吟的看著變了臉色的老頭:“木長老,您是小元的木爺爺,小元叫我一聲姐姐。所以風(fēng)華也敬您是長輩,這是尊敬您,并不是懼怕您。”雖然是在稱謂用了敬語您,但是這口氣卻是譏諷十足。
需要的時候,顯示一下強悍的武力,震懾一下,那也是必要的。
“我們就在樓下等你。”白風(fēng)華沖有些不安的空元安撫一笑,領(lǐng)著白子墨和安少銘出了房間,還體貼的給三人關(guān)上了門。三人腳步不停的朝樓下走去,一直走到樓梯口,白風(fēng)華略略住了住腳,側(cè)耳聽去,隱約聽到了那老頭的聲音。
“五天前,空煜他勾結(jié)外人盜取了族內(nèi)圣物,被你阿爺發(fā)現(xiàn)后還試圖殺人滅口,還好,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了。只是人雖然是抓住了,你阿爺他卻不知被空煜下了什么藥,到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著。”
空元憤怒的聲音有些模糊:“你……阿哥不會……”
時間,在等待的時候,總是會顯得比較漫長。
“姐。”白子墨拿肩膀撞了撞低頭沉思的白風(fēng)華:“他們不會不說一聲就偷偷溜了吧,那咱們找誰帶路去啊。”
安少銘拿手托著下巴,嘆了口氣:“是啊,白姐姐,連長老都出動了,我看,藥隱族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了。”
白風(fēng)華轉(zhuǎn)著手里的茶杯,她當(dāng)然看得出藥隱族發(fā)生大事了,先賭看看,賭空元需要她的幫助。如果當(dāng)真被子墨烏鴉嘴說中,那就只能照原先的計劃,自己去闖了。
將杯里的茶一飲而盡,白風(fēng)華眼里閃過一絲戾氣。不管用什么辦法,她都會拿到解藥。
等三人喝完了一壺茶,終于看見空元三人打樓梯上下來了。
看見白風(fēng)華,木長老翹了翹胡子,別開了臉。
“白姐姐。”空元眼晴紅紅的,強笑著對白風(fēng)華道:“我想早一點趕回族里,咱們現(xiàn)在就走好不好。”
白子墨不高興的哼了一聲:“你說走我們就要走啊!”
“子墨,去收拾東西去。”白風(fēng)華瞪了弟弟一眼,然后給了空元一個燦爛的笑臉:“好啊,那咱們就出發(fā)吧。”
“你還坐著干什么啊你,起來,去收拾東西了。”白子墨拉著臉,踹了安少銘的凳子一腳。
“喂,喂,你放手,放手。”安少銘使勁拍著白子墨扯在他頭發(fā)上的手:“白姐姐是叫你去收拾東西,又不是叫我,喂,你個小心眼的,放手。”
“喵嗚……”樓冰兒伸抓捂住嘴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這男人真吵,還是子墨好。唔,蹭蹭,接著睡覺。
出了泰安城,眾人一路向北,路越走,越是荒涼,到了第二天,已經(jīng)進入了莽莽林海之中。不知道空元是怎么對木長老說的,這一路,雖然對白風(fēng)華三人沒什么好臉色,卻也沒再說什么不該說的。
第三天,遇到了一條奔騰著的大河。順著河住上游又走了半天,河水漸漸緩了下來,河道也變窄了。
不動聲色的瞄了眼白風(fēng)華和坐在她前面的空元,空林驅(qū)馬到了木長老身邊:“木長老,前頭的路不是很好走,得花上大半天功夫呢,半路也沒什么可以過夜的好地方,眼看天就快黃昏了,今天就在這里過夜吧。”
空元眉頭一楚,再前面點,可就是狼群的領(lǐng)地了,雖然不怕,可是能免麻煩還是避免的好。
木爺爺……”
空元剛開口想要阻止,腰間被輕輕捅了捅,回頭一看,只見白風(fēng)華輕輕搖了搖頭,再用目光朝空林示意了一下。
自從看到空元對空林的態(tài)度,白風(fēng)華早就找了機會對空元說了自己的猜測,在相依為命的阿哥和平素表面裝好人暗地里卻經(jīng)常找機會欺負他的師兄之間,空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了白風(fēng)華的猜測。
雖然不知道空林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藥術(shù)在族里只能算是中上,哪怕空元和空元的阿哥空煜兩人都死了,選族長也輪不到空林來繼承。
不過,不管他想要干什么,在回到族內(nèi)之前,肯定會想盡辦法來除去空元。
被白風(fēng)華一提醒,空元馬上明白了過來,下了馬,乖巧的跑到木長老跟前:“木爺爺,累了吧,小元給您捶捶腿。”
夜幕,悄然降臨。
篝火燃到了半夜,只剩下了零星的火花,以及縷縷白煙。淡淡的草木氣息,無孔不入的鉆進了帳篷,隨著呼吸鉆進了睡得正熟的眾人體內(nèi)。
濃黑的夜幕里,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哨聲,很快的,樹林里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篝火被重新點燃,睡著的人被驚醒了過來。
一,二,三,四,五……十八,十九……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白風(fēng)華倏的展開了眼,來了三十個么,比上次的人多了幾個,等級也高了不少,竟然還有一名七級戰(zhàn)氣的。
“啊,怎么回事,我的戰(zhàn)氣用不了了。”白子墨驚惶的喊聲在深夜里顯得特別的明顯。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白姐姐,你也用不了戰(zhàn)氣了嗎?”安少銘一邊整理著頭發(fā),一邊張嘴大喊著。語氣里的惶恐似乎過分了點吧……
不要裝的太過了啊。白風(fēng)華警告的瞪了玩得正開心的兩人一眼。
樹林里的黑衣人,互相打了個手勢,行動有素的包圍住了篝火邊的兩個帳篷。戰(zhàn)氣凝聚在劍上,數(shù)道劍光劃過,帳篷破成了碎片,露出了里面的六人一貓。
衣衫不整的木老頭打帳篷殘尸里鉆了出來,慌里慌張的往昏迷不醒的空元嘴里塞了顆藥,把他放上了馬背,對踉踉蹌蹌跌出帳來的空林道:“空林,你和我一起斷后,就算是死,也要保護小元回到族里。”
空林白著臉抓住了木長老的手:“木長老,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這是什么毒,為什么我從來都沒見過,為什么解毒藥都沒效。”
木長老往懷里掏了一個小布袋出來,塞給了空林:“你年紀還輕,沒見過的藥多了去了,來,拿著這個,我大概也撐不了多久了,咱們一定要保護好空元。只要能拖延到讓空元逃進亂石陣,這些人誰也拿他沒辦法。”
“怎么會,這是什么毒,連長老你也解不了嗎?”空林瞪大了眼。
“你廢話怎么這么多,大丈夫死有何懼。”木長老不耐的瞪了眼空林,拿鞭子狠狠抽了馬屁股一記,讓馬帶著空元朝上游狂奔而去。
看到空元差點被馬顛簸下來,又不敢拿手抓,只好拼命的拿腦袋拿腿夾緊了好讓自己別掉下去。躺在地上裝死的白風(fēng)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傻孩子,人家只能看到他一邊的手,另外一邊的完全可以用的啊!
木長老送走了空元,臉上露出一副悲壯的表情,手一揚,地上出現(xiàn)了一圈黃褐色的藥粉圈,木長老就站在圈的后面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一直靜靜站著的黑衣人,卻突然動了。
“砰,啪,啊……”
木長老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刃。怎么可能,普通人是跨不過他布下的藥陣的。
白風(fēng)華很不厚道的繼續(xù)笑著,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吧,這么低級的招數(shù),還真是無聊啊。快點結(jié)束吧,然后快點得到解藥,離家雖然才半個月,她還真有點想家了呢。
“空林,用千手萬話,快!”木長老大吼。
一副有氣無力樣的空林突然直起了腰,走到木長老面前啐了一口,哈哈笑了起來:“老東西,想死你自己去死就好了,我為什么要陪著你們?nèi)ニ退馈!?
“空林,你……你……”木長老恍然大悟了過來,怒視著空林:“原來,老鬼真的是被你給下的藥。”
“你什么你!”空林抬腳踹了木長老幾下,沖邊上一個黑衣人道:“去,把那小兔崽子給我?guī)Щ貋怼!?
那黑衣人掃了空林一眼,翁聲翁氣的回了一句:“你放心,我們不會犯這種常識性的錯誤的。”
空林手一揚,怒喝:“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哼!”黑衣人冷哼一聲,手掌微微一抬,空林灑出的藥粉全能被戰(zhàn)氣激到了一旁,落了個空。
白風(fēng)華暗暗心驚,選黑衣人雖然只有七級的戰(zhàn)氣,但是對戰(zhàn)氣的理解和運用,卻已經(jīng)熟練無比。
空林有些瑟縮了一下,卻又不敢再動什么歪腦筋。突然想起了白風(fēng)華,臉上露出猙獰的笑,走到白風(fēng)華身邊,惡狠狠的想去抓住白風(fēng)華的頭發(fā)欲將人扯了起來:嘴里罵道:“臭娘們兒,那天你打得我很爽是吧,今天老子也讓你好好爽爽。”
空林伸手就往白風(fēng)華臉上扇去,舉起的手,卻僵硬在了半空。
“我的頭發(fā),也是你能碰的么。”白風(fēng)華拔劍出鞘,寒光閃過,空林頭上頓時禿了好大一塊。
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被改了造型,空林滿眼驚恐的等著白風(fēng)華笑吟吟的黑臉:“你,你們,你們怎么,怎么沒事!”
“哼,就你這點小伎倆,還差得遠呢。”安少銘一邊嘲諷著空林,一邊把正罵罵咧咧的木長老從黑衣人劍下救了出來。
“姐,這個賤人居然想扯你頭發(fā)。”白子墨說罷轉(zhuǎn)頭怒視著空林,手上一使勁,空林的胳膊頓時跟斷了似的疼痛,疼得他怎么也忍不住,厲聲尖叫了起來:“你敢動我,等下空元也別想活了。”
“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四級戰(zhàn)氣的劍客,也能抓得住我嗎?”空元站在遠處,冷冷的看著空林。
“這是怎么回事?”木長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呆呆的反應(yīng)不過來了。
空元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眼里一點點的騰起怒火:“所謂的阿哥盜取族中圣物,毒害阿爺,都是假的吧,是不是你做的。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空林看著安然無恙的空元,眼中閃過驚愣,不可置信,接著是絕望和瘋狂。
“為什么要這么做?”空林瘋狂大笑了起來,怨恨的瞪著空元:“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和空煜兩個捏著我的死門,一直奴役我,侮辱我,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奴役你?侮辱你?!”空元被氣樂了。
見空元笑了起來,空林越發(fā)的瘋狂,扭頭沖黑衣人高聲嚷道:“殺了這小兔崽子子,快殺了這小兔崽子。”
白風(fēng)華看了眼眼前三十名黑衣人,雖然她是不懼了,只是有那么多人,她還真沒那個信心都能護好。對了,他們是殺手,應(yīng)該什么地方都可以接生意的吧。
白風(fēng)華朝那名七級戰(zhàn)氣的黑衣人走了過去,笑吟吟的道:“我這人呢,最不喜歡麻煩了,吶,這樣如何,他用多少錢請你們動的手,我花雙倍的錢買他的命。這買主都死了,你們之間的交易也就可以作廢了吧。”
“啪,啪啪。”
白風(fēng)華話音剛落,樹林里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掌聲,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說,怎么刀三他們死得那么窩囊呢,原來,是東木最近風(fēng)頭最盛的天才白風(fēng)華白小姐啊。這么說來,那邊兩位少年郎便是白二公子與桐和王了?”
白風(fēng)華目光一凜,往聲音傳來之處望去。是誰,認出她們的身份不說,竟然還能不被她察覺的靠近。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出聲之人顯現(xiàn)在了火光之下。
騷包。
這是白風(fēng)華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詞語。
這實在怪不得她,任憑誰看見一個全身上下掛滿了亮閃閃的金銀首飾瑪瑙翡翠的男人,都會想到那兩個字的。
“白小姐是為了干蟲萬花丹的解藥而來的吧。”坐在同樣金光閃閃的椅子上的騷包男唰的打開了手里灑滿金粉的扇子,沖白風(fēng)華拋了個媚眼:“本王剛好想去毒龍谷欣賞一下藥隱一族的圣物,白小姐一起去?”
“我可以拒絕么。”白風(fēng)華揚了揚眉。這個男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深淺,能離得遠點,還是離得遠一點的好。
“為什么要拒絕呢。”騷包男歪著腦袋不解的看著白風(fēng)華:“本王聽說,這后面的一段路可難走了,本王的轎子很大,就算是令弟和桐和王一起上來,也完全沒有關(guān)系。”
本王?他是什么王?!白風(fēng)華定定的看著騷包男,對方完全大大方方的隨便她看,還端了一杯不知道什么地方變出來的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白風(fēng)華突然笑了起來:“既然王爺盛情相邀,那么風(fēng)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白風(fēng)華扭頭沖白子墨安少銘還有空元招呼道:“你們還站那里做什么,快過來啊。”
“白小姐,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有趣呢。”騷包男拿扇子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笑瞇瞇的看著白風(fēng)華。
“哦,是嗎?多謝夸獎。”白風(fēng)華回以一笑,毫不客氣的道:“王爺,您那坐了五個人也不會擠的轎子呢,不會是隨便說說的吧。”
“白小姐怎么可以如此質(zhì)疑本王呢。”騷包男雙眼瞬間流露出哀怨之色,瞧得白風(fēng)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姐,他不會是,這里,那啥吧。”白子墨槎了搓同樣冒出來的一身雞皮疙瘩,悄悄的捅了捅白風(fēng)華,拿手指了指腦袋。
“白二公子,背后說悄悄話,可是會讓人討厭的呢。”騷包男笑吟吟的掃了白子墨一眼。
目光銳利如劍,仿若實質(zhì)一般,白子墨背心猛打了個寒磣,再仔細一看,對方明明還是那副笑吟吟的騷包樣。
白風(fēng)華的心中微微一凜,這個騷包男……恐怕沒有那么簡單。還是先靜觀其變。而白風(fēng)華發(fā)現(xiàn),那空林看著這騷包男的表情除了絕處逄生的喜悅,還有諂媚!
樹林里傳來一聲呼哨,騷包男“啊”一聲,合起扇子拍在掌心,笑瞇瞇的站了起來:“終于是到了呢,這些個懶骨頭,我就叫他們早點過來,非說怕來得太早了,嚇跑了貴客。”
騷包男話音剛落,原本昏暗的樹林被照得亮如白晝,白子墨和安少銘不說,就連白風(fēng)華也忍不住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這個世界,果然是沒有最騷包,只有更騷包。
看著眼前雕欄畫棟,金碧輝煌跟一間可移動房子似的超級豪華大轎,還有那幾十個抬轎子的六級戰(zhàn)氣劍客,白風(fēng)華無限感慨,子墨也好少銘也好,那都算什么紈绔子弟,這真正的紈绔的祖宗在這里啊……
情況就這樣陡然聚變,變成了白風(fēng)華一行人和騷包男舒適的坐進了那豪華的轎子,而空林也沒有逃跑,跟在了轎子的后面,居然靠一副會翻牌得勝的得意表情。白風(fēng)華則示意空元先靜觀其變,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她看出來空林幕后的主人就是這個騷包男。如果空林所做的一切都是這個騷包男策劃,那他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貪圖藥隱族的資源?這樣似乎是唯一的理由。
騷包男很好客,騷包男很健談,這到毒龍谷的一路上,竟然當(dāng)真把白風(fēng)華一行人招待得舒舒服服的,舒服到連白風(fēng)華都安心的打了個小瞌睡。
次日中午,一行人暢通無阻的到了毒龍谷。不知道騷包男做了什么,整個山谷靜悄悄的。
看著眼前的一派到處可見的田園風(fēng)光,騷包男郁卒了,拿著金粉扇子搖啊搖:“實在是太讓本王失望了,是誰起的毒龍谷這個名字呢。難道不應(yīng)該是到處毒物亂竄,毒粉亂飛的嗎?還有,龍呢?龍在哪兒呢?!”
白風(fēng)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是什么邏輯思維啊這是!
“王爺,龍在圣地呢。”空林一臉諂媚的湊了過來。
“那還傻站著干什么,帶路啊!”騷包男立刻陽光燦爛了。
“王爺。”空林有些為難的瞄了眼騷包男:“圣地的鑰匙在族長手里,他還沒醒呢。您給的藥實在是厲害啊。”話語間已經(jīng)明了,毒藥是騷包男提供的。
“你是想去圣地看毒龍是嗎?”沉默了一路的空元突然沉聲開了口:“族長是我爺爺,你只要耙我爺爺?shù)亩窘饬耍铱隙ń袪敔敯谚€匙拿出未。”
“還有毒龍谷的人解不了的毒嗎?我上次給的什么藥來著?”騷包男疑惑的瞪著空元。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眾黑男里.走出個高個的,湊在騷包男身邊回稟:“王爺,是您給的夜夢香。”
“啊,原來是那個啊,你們毒龍谷竟然做不出解藥來嗎?”騷包男繼續(xù)瞪著空元。
“不是做不出,只是時間太緊,一時找不到需要的藥材而已。”虛弱的聲音傳來,眾人都把目光轉(zhuǎn)了過去。一名清俊的男子從一間屋子緩緩的走了出來,看著眾人淡淡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空元呆呆的看著對面那一臉蒼白的清俊男子,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話:阿哥的功力沒了,阿哥的功力沒了,沒了……他優(yōu)秀得無所不能的阿哥,全身的功力都已經(jīng)廢了。
“嗚嗚,小元,外面的人好可怕好可怕。”
細細的聲音傳入耳內(nèi),白風(fēng)華眨了眨眼,掃了眼白子墨胸口鼓鼓的某處。剛才,是樓冰兒在說話么?
“嗚嗚,小元,小蝶好想你好想你,啊……美男,美男美男美男,還一下來了兩個!蹭蹭,唔,好香哦……”
“喵嗚喵嗚……”原本窩在白子墨懷里的樓冰兒突然憤恕的叫了起來,鉆了出來躥上了白子墨的肩膀,然后舉起小爪子,在白子墨頭上使勁一撓。
“誒喲,冰兒你干什么呢。”白子墨正看對面清俊男子對陣騷包男呢,被樓冰兒抓得頭皮一癢,趕緊的把小黑貓給拎了下來,開始批評教育。
“喵嗚,喵嗚……”走開,子墨是冰兒的,不許你碰!樓冰兒沖著子墨腦袋上張牙舞爪。
“誰是蟲子,誰是蟲子,小蝶是蝴蝶,是蝴蝶,你才是蟲子,你全家都是蟲子!”
這回,白風(fēng)華看清楚了。一個翠綠色的小東西從白子墨發(fā)間探出半截小身子,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很是顯眼。
白風(fēng)華抽了抽嘴角,難道這,又是一只妖么?
“白姐姐。”
袖子被扯了扯,白風(fēng)華回過神,扭頭看著正拉著她袖子的空元。
“白姐姐,幫我個忙可以嗎?”空元眼睛紅紅的,臉上的表情卻無比的堅定。
“真沒想列,白小姐竟然還擅長煉藥。”騷包男的扇子搖啊搖的,露出一雙笑瞇瞇的眼看著白風(fēng)華:“東木的人實在是太沒有眼光了,竟然讓白小姐埋沒了十六年,若是本王,定是舍不得讓如此佳人受一分委屈的。既然白小姐懂的煉藥,本王拭目以待啊。”
白風(fēng)華牽住了空元的手,展顏一笑:“王爺既然抬愛,不如將那坐轎送給我如何?坐了這么一回王爺?shù)霓I子,我怕是再也坐不慣別的了。”
沒想到白風(fēng)華竟然敢順著話爬了上來,騷包男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這坐轎耗去的材料他倒也不看在眼里,只是這做工,那神匠已死多年,他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神匠來替他打造這逍遙轎了。
白風(fēng)華沖騷包男揚了揚眉,轉(zhuǎn)身就走。對付不要臉的男人的方法,她多了去了,跟她斗,還早得很呢。
跟著空元和清俊男到了屋內(nèi),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白風(fēng)華接觸到了一個全新的煉藥體系。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完全看不懂他們所做的步驟,只能按照他們的提示,使用戰(zhàn)氣包裹著指定的藥材,熬后看著清俊男在旁邊指導(dǎo),空無雙手如穿花蝴蝶一般,不停的往藥鼎里面添加著各種藥物。
一炷香后,解藥終于練成。
“白姐姐,謝謝你。”空元朝白風(fēng)華笑了笑,擦了擦汗水,拿著藥丸跑了出去。
“這個,不是普通的火吧。”白風(fēng)華有些擾豫的指著爐鼎下面感覺不太對勁的火,詢問正要轉(zhuǎn)身離開的清俊男。
有些詫異的看了眼白風(fēng)華,清俊男溫和的笑了笑:“你說的不錯,這是地心引上來的火。”
“地心引上來的火?”白風(fēng)華猛的明白了過來,雙眼發(fā)亮的看著清俊男:“這就是你們藥隱族煉制丹藥的秘密?”
“算,也不算。當(dāng)你成為高級藥師,就能知道這是個不算秘密的秘密。”清俊男笑了笑,轉(zhuǎn)身朝空元離開的方向走去。
白風(fēng)華默默的看眼爐鼎下面還在燃燒著的火焰,若有所思的也跟上了清俊男的腳步。
轉(zhuǎn)過兩道門,遠遠的,白風(fēng)華就聽見了空元的聲音:“阿爺,咱們打不過他的,你就把圣物給他吧。反正這么多年了,也沒見那破石頭有什么動靜。”
白風(fēng)華略略停了停腳步,她就這樣過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白姑娘怎么不走了?”清俊男站在門口,疑惑的看著白風(fēng)華。
白風(fēng)華抽了抽嘴角,這主人都不在意了,她還在意什么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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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跨入門檻,只見空元正跪坐在床前,床上的老頭一臉苦笑:“唉,也知道那是塊破石頭,給他,他會信么?”
白風(fēng)華有些不解的脫口而出:“破石頭?”
不會吧,讓騷包男這么大張旗鼓的東西只是塊破石頭?!想起那張表情豐富的臉到時候可能會有的表情,白風(fēng)華覺得自己實在是緊張不起來。
“可不是。”老頭看了眼白風(fēng)華,嘆了口氣:“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謠言,說什么藥隱族的圣物可以讓人直接破碎虛空進入仙界,其實,那只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而已,誰都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成為圣物的。”
白風(fēng)華沉吟了片刻,湊到老頭耳邊嘀嘀咕咕了起來:“我看,不如這樣……”
老頭聽著聽著,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使勁拍著白風(fēng)華的肩膀:“你這女
娃子欸,我喜歡!這主意好,我喜歡!好,就這么著!”剛醒來的老頭這樣哈哈一笑,笑的身體承受不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起;愛。
毒龍谷,藥隱族圣地。
看到站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庪[族族人,白風(fēng)華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那只好色的小蟲子在見到子墨和少銘之前,會粘著只能算是清秀可愛的空元了。
在這么么多邋里邋遢的人堆里,清俊的阿哥和白嫩嫩的空元,的確已經(jīng)是極品美男了啊。
“選就是圣物?”騷色男搖著扇子,看著不遠處高臺上那塊黑不溜秋的石頭上面的一顆小小的珠子。
族長在空元的攙扶下,有氣無力的回道:“正是。”
“去,把那小珠子給本王拿來。”騷包男隨意指了個黑衣男。
“王爺。”族長上前一步,繼續(xù)有氣無力的道:“有件事情,老朽希望能提前告知王爺。”
“說。”
“說起來,老朽這也是第一次進到圣地,看到圣物,王爺想要,老朽不敢不從,只是,待會兒取了圣物之后,會發(fā)生什么,老朽可不敢保證。老朽……”
“啰嗦。”騷包男不耐的打斷了族長才話,示意黑衣人上前拿珠子。
黑衣男慢慢的走上前去,三步,兩步,一步……
珠子,完全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黑衣男松了口氣,伸手去拿珠子。就在他的手觸碰到珠子的一剎那,小小不起眼的珠子突然放出刺眼的光芒,刺得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咻……啪……”
兩聲巨響,光芒散去,等眾人睜開眼睛,看見那顆不起眼的小珠子還是靜悄悄的躺在那里,那名黑衣人卻不見了。
“啊呀呀,難道,當(dāng)真是破碎虛空了?”騷包男舉起扇子擋著陽光,抬頭詫異的望向天空,那里正有個小黑點,越飛越高越飛越高,最后消失不見。實際情況很明顯,破他個頭啊,分明是被某種機關(guān)擊中飛天了!
“誰知道呢。”白風(fēng)華仰望著天空,聳了聳肩,戲謔道:“破碎虛空后的人,可是無法再回來的,要不,您親自去試試?
騷包男收回了目光,訕訕的呵呵笑了起來:“本王只是,好奇而已。既然言不符實,本王要之何用。倒是你……”輕佻的用扇子挑起起白風(fēng)華的下巴,騷包男雙唇湊到了白風(fēng)華耳畔:“本王突然對你好奇了,怎么樣,跟本王回王府如何。”而這一刻,眾人也都明白過來,這個騷包男策劃了這一切,就是為了來看看谷中這所謂的能破碎虛空的圣物。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傳言都是假的。
白風(fēng)華一巴掌拍開了騷包男,冷冷道:“抱歉,我覺得您的王府太小,還容不下我。要是哪天您的王府能變成這世界上唯一的皇宮,我興許還會考慮考慮。”
微微怔了一怔,哈哈大笑了起來,夸張得連眼淚都笑了出來,邊笑邊沖白風(fēng)華道:“一統(tǒng)這片大陸?這么麻煩的事情?看來,咱們還真是沒有緣份了,那么無趣的事情,我才不去做呢,我還是做我的逍遙王爺就好了。”
騷包男的效率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沒一炷香的功夫,跟隨著騷包男而來的龐大隊伍,很快就集合起來,開始住回走。
“要是什么時候改變了主意,本王的小小王府,隨時恭候大駕。”騷包男沖白風(fēng)華擠了擠眼,將一塊玉牌拋給了她。
“什么時候您改變了主意,本小姐再考慮您的建議的可行性。”白風(fēng)華淡定的將玉牌拋了回去,正眼也沒看那騷包男一眼。
“啊呀呀,竟然被嫌棄得這么徹底,本王真是好傷心啊。”騷包男拿扇子遮著臉,露出一雙笑得彎彎的眼睛,沒再為難白風(fēng)華,縮回了轎子里。
就這樣揚長而去了!簡單,干凈利落!
“姐啊。”白子墨戳了戳白風(fēng)華,眨著眼睛看著騷包男離去的背影:“我怎么覺得跟著戲似的,這樣就結(jié)束了啊?這也太沒有現(xiàn)實感了啊。”
“你難道還想打個天翻地覆,血流成河么。”安少銘不屑的白了眼白子墨,若有所思的注視著那頂實在是騷包透頂?shù)霓I子。
這個男人,不會是傳說中立石國的那位富可敵國的逍遙王吧。
“喵嗚,喵嗚……”樓冰兒虎視眈眈的瞪著安少銘的……腦袋,嚴重的向那蹲在對方頭頂?shù)男∠x子警告,子墨是我的,不許你過來!
騷包男的人走了個干凈,毒龍谷又恢夏了平時的狀態(tài),只除了族長的院子。
一群老頭子坐在凳子上,地上跪著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空林。原來騷包男走的時候并沒有帶走他,他倒是想逃,只是沒逃出多遠,便被族人抓了回來。
族長有些疲倦的揮了揮手:“算了,就廢去功力,在后山面壁十年吧。
“不,我不要,我不要!”空林噌的站了起來,為什么,為什么每個人都要戲弄他,為什么每個人把他當(dāng)成隨便可以丟掉的垃圾。
瘋狂的目光突然在空元身上停住,空林沖過去一把楸住了空元,扭頭沖族長嚷道:“我要向他挑戰(zhàn)。”
“你真是瘋了,你憑什么挑戰(zhàn)小元。”木長老氣得渾身發(fā)抖。
“憑什么?”空林嘿嘿的笑著:“就憑他知道我的死穴。”
“小元,你知道他的死穴?”族長臉色凝重了起來。藥隱族,每個人都會有一處死穴,或是身上某處,或是某樣藥物,如若被殺人知道了自己的死穴,的確是可以向?qū)Ψ教岢鎏魬?zhàn)的。挑戰(zhàn)勝利的一方,可以獲得失敗者所擁有的一切。
只是,現(xiàn)在空林已是叛族之人,若是空元拒絕,也不是不行。
可是,若空元目后要接人族長之位,難免會有些影響。
“我同意。”空元突然開口,望了眼站在族長身后的空煜:“是我害得阿哥不得不被空林要挾吃下了散功的毒藥,金絲草只有挑戰(zhàn)之地才有生長,所以,我按受空林的挑戰(zhàn)。”
清俊男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小元,別鬧,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去挑戰(zhàn)之地,難道是去送死嗎?”
“我已經(jīng)不小了,阿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金絲草,然后活著出來。”空元堅定的回望著空煜,轉(zhuǎn)身走向靜靜站立在一旁的白風(fēng)華,使勁抱了抱她:“白姐姐,謝謝你。等我從挑戰(zhàn)之地回來,成為最偉大的藥師,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白風(fēng)華抬手揉了揉空元的小腦袋:“哪怕你只是個最菜的藥師,也一樣要來看白姐姐。”
“嗯。”空元重重的點了點頭,扭頭又沖族長道:“阿爺,白姐姐的事,我都跟你說過了,我不在,你可不許賴皮的啊。”
族長扭過臉,粗聲粗氣的哼了一聲:“挑戰(zhàn)者空林,被挑戰(zhàn)者空元,準(zhǔn)備好了沒有!”
空元笑著應(yīng)道:“準(zhǔn)備好了。”
空林咬牙切齒的瞪著空元:“好了。”
在座的長老有的嘆息有的搖頭,不過最后都站了起來,圍成了一個圈,念起拗口的咒話,一炷香之后,中間的空地泛起了淡淡的紫光,然后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黝黝看不到底的洞。
“阿哥,等我回來。”空元笑瞇瞇的沖空煜揮了揮手,朝黑洞走去。
空煜慢慢的走向黑洞邊的空林,眼帶嘲諷:“空林,有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師傅臨終前練的那一爐藥,其實是為了你煉制的。”
“你騙人!”空林怔了怔,隨即大聲恕吼了起來。
“騙沒騙你,你自己知道。”空煜展顏一笑,轉(zhuǎn)身,在空元躍入黑洞之時牽住了他的手,兩人一起在眾人驚愣的眼神中,墜落了下去。
“你騙人,空煜你這個大騙子,不要逃!”空林紅著眼,縱身跳下了空洞。
是的,一切都是騙人的。師傅明明不喜歡他,一直都不喜歡他,只是因為爹娘的拜托才不得不收他做了弟子,只有師娘才是對他好的。師傅明明不喜歡他,還看見了他偷看師娘洗澡,師傅怎么還會為他煉制洗髓的藥丸,師傅明明是想要殺了他的。他都看見了,師傅在他喝的藥里加了紅果。怎么會人往風(fēng)寒藥里加紅果呢,紅果明明是毒藥,除非是很少的劑量那才是退熱的良藥,難道……
空林使勁搖著腦袋,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師傅就是想要殺他,師傅就是想要殺他,所以,他換了師傅的藥,害死了師傅,他沒有錯。他想殺了師弟,他也沒有錯。他沒有錯,沒有……
睜開眼,空林看見了不遠處手牽著手的空煜和空元盯著他的那雙冰冷的眼。
空林突然想起,在小師弟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師傅沒有去世之前,小師弟看著他的雙眼,一直都是笑得甜甜的。小師叔看著他的眼,一直都是很溫柔的。
到底是什么時候,變了呢?
黑漆漆的洞口漸漸合擾,地面平整得仿佛那黑洞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兔崽子,竟然把我老人家一個人丟在這里。”族長跺了跺腳罵了兩句,下一秒就好像個沒事人一樣,朝白風(fēng)華大聲嚎著:“嘿,那邊的女娃子,說你呢,過來。小元說你想要千蟲萬花丹的解藥是吧,過來,我告訴你。”
白風(fēng)華把目光從那片空地收了回來,收起看見空煜毫不猶豫的牽住空元的手跳了下去時產(chǎn)生的那一絲淡淡的感傷,蹙了蹙眉,就這樣就給她了?
跟著族長到了屋內(nèi),族長拿手指敲著桌面,笑瞇瞇的道:“這個解藥呢,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卻也挺難的。”
“族長爺爺,您就直說吧。”
“這個藥,算是我族的禁藥,也就倉庫里有那么幾顆放著。想來是被空林給拿了出去,賣給了外人。所以,老頭子也該負點責(zé)。其它的幾味藥,我這里都有,你們只要再去找一個藥引就好了。”
只要?白風(fēng)華心里突了下,這老頭,該不會出什么幺蛾子吧。白風(fēng)華一臉鎮(zhèn)定的看向族長:“說吧,要我們找什么。”
|花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