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他是,六皇叔
遇到懂異能的,武功高手也是不好對付,這點滄海也曾想過。
“我自然知道,不過,既然你是長老的后代,便是滄族的人,其實滄族異能你修煉起來絕對不難。”他平靜道:
“邪不勝正,魔教的人之所以修煉起異能比一般人要厲害,是因為他們提前把自己的命拿來消耗,一旦把命脈消耗完,他們也活不成了。”
魔教之所以是魔教,便是因為修練的是損人不利己的魔功,除了頂級幾人,基本上魔教的人活不過四十歲,這便是修練魔功的后果。
風慕瑾挑了挑眉,一絲訝異:“這么說是有意要傳我異能嗎?”
“修煉異能的口訣我已經(jīng)告訴了九音,外宗練法都是一樣的,不分派系,可內(nèi)宗練法卻有區(qū)別,我娘畢竟是水系的,而你卻是屬于火系,火系修煉到極致的口訣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有心想要修煉,日后可以請教于容貴妃。”
容貴妃身上的異能雖然消失了許久,但口訣是不會忘掉的,這些風慕瑾也是清楚,他陷入了沉思,不再說話了。
九音不自覺伸手把唇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末了才輕聲道:“那么你現(xiàn)在來這里,意思是想要一直守在我身邊嗎?”
“在你離開皇城之前。”滄海道。
“可我現(xiàn)在困了。”她眨了眨眼,一絲委屈,大半夜里把她從被窩里挖出來,如今還得要陪他聊天說話,她的眼皮早已經(jīng)在打架,快要撐不下去了。
“能先讓我睡一覺嗎?”她道。
“自然可以。”滄海把手中杯子擱下,看著風慕瑾,靦腆一笑道:“是否能讓人給我送一套被褥過來?”
風慕瑾和九音互視了一眼,一絲訝異,這么說來,他還打算留在寢房內(nèi)與他們徹夜呆在一起不成?
滄海沒有回應他們的目光,只是依然靠在椅背上,輕聲道:“如果可以,順便命人給我把浴湯送來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
一大早風慕瑾就進了宮,九音看著他起來,替他收拾過送他離開之后,本打算再倒回軟榻上繼續(xù)補回昨夜丟失的覺,可想了想還是覺得繼續(xù)這樣睡下去太不安全。
這房里畢竟有滄海在,慕瑾一走,兩人便變成了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一想到在石室里發(fā)生的一切,哪怕再困也不敢繼續(xù)在房里待下去了。
她坐了起來,正要翻身`下去,外堂的地面上卻傳來了滄海略帶沙啞的聲音:“我還要再睡一個時辰,若你不睡便在房內(nèi)呆著,但不要出門。”
九音瞪著躺在紗帳之外那道模糊的身影,咬著薄唇不說話,猶豫了好久才總算倒了回去,拉起棉被小心翼翼閉上眼,依然注意著那邊的情形。
等了好一會不見滄海有任何舉動,就連他的呼吸也很快變得均勻,她才安心松了一口氣,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果真就睡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后滄海掀開被子,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舉步朝內(nèi)堂走去。
九音被他的動作驚醒,見他進來她嚇得忙坐了起來,揪緊身上的棉被,瞪著他急道:“我要梳洗,麻煩你到外頭去等我。”
滄海腳步一頓,目光緊鎖在她睡意朦朧的云眸上,她還像從前那樣對他有著深深的防備,他無奈嘆息,轉(zhuǎn)身朝外堂走去:“你不是決定要回滄都了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回去?”
“既然你已經(jīng)打算帶風慕瑾回滄都求醫(yī),那便是已經(jīng)決定了要卷入到那一場戰(zhàn)爭中,九音,沒必要求其他人,我就在你面前,難道我不比其他人厲害嗎?”
等回了滄都,他的異能會比現(xiàn)在強大太多,求他總好過求一些她不認識的人,何必舍近求遠?
九音沒有回答他的話,事實上她要和風慕瑾回滄都也確實曾想過要與他一起面對那一場戰(zhàn)役,等他做完他想做的事,他就會愿意救慕瑾。
他其實一直在逼自己,從他丟出可以救風慕瑾這個引誘開始,他就在無形中逼她,只是當時完全不知道自己還有這么復雜的身份。
她從軟榻上翻了下去,在婢女的伺候下洗刷過后又匆匆用過早點,到外堂時滄海正在婢女的伺候下用著點心。
見他與婢女有說有笑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說些什么,心里卻也微微有幾分不悅了起來,知道自己這種醋吃得太不該,她斂下莫名的心緒,直接越過他們大步朝外頭走去。
滄海匆忙把糕點塞到口中,向婢女說了聲謝謝,便匆匆追了出去。
天氣真的冷下來了,九音一出門便感覺到深沉的寒氣迎面撲來,十一月了,再過個把月就會到新年,日子過得很快,她到這里已經(jīng)大半年,到明年春暖花開之時就是整整一年。
二十一世紀對她來說仿佛已經(jīng)成了個模糊的概念,是她適應能力太強,還是因為那個世界給不了她半點牽掛和溫暖,所以不要也罷了?
心里忽然微微升起了幾分酸楚的意味,她舉步出去,低喚了聲:“來人。”
一名影衛(wèi)匆匆趕來,來到她跟前恭敬問道:“王妃,有何需要?”
“備馬車,我要去一趟逸王府。”
“是。”那影衛(wèi)退了下去,準備馬車去了。
滄海又回頭為她取了一件外袍,來到她身后直接把外袍披在她身上:“外頭天寒地凍的,穿成這樣出去,萬一凍著了,會耽誤你和風慕瑾的行程。”
九音拉上外袍,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幾分閃爍,似想說什么。
滄海垂眸看著她,這時候忽然很想伸手把她攬入懷中,可他知道這個小女人不愿意,更何況這里是風慕瑾的地方,讓給其他人看到了只怕也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這里畢竟不是滄都,一個女子若是與數(shù)個男人糾纏不清,閑言碎語還是會傷害到她的。
“等你們從凌岱回來,我們回滄都吧。”他忽然道。
九音還是對“回滄都”那幾個字微微抗拒著,她和慕瑾自己去那沒什么,若是跟隨滄海回去,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相信我,九音,除了我你不會找不到第二個愿意就慕瑾的。”
“為何?”她抬頭看著他,眼里寫著絲絲訝異。
他的目光清透,眼神認真,并不像與她開玩笑,也不像在欺騙她,除了他,為何其他人都不愿意救風慕瑾?
滄海薄唇揚起,淺笑道:“沒什么,只有我能救他,你若不信可以隨我回滄都之后問一問大家,如果還有人愿意,那你可以去試試。”
“或許,四海前輩……”
“四海清揚的異能確實不低,甚至在我之上。”他淺笑道。
“既然這樣,他為何不救慕瑾?”九音目光灰暗,心里忽然似想到什么,可卻一下把握不來,再認真想時那個奇怪的念頭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四海清揚是不愿意救他還是不能救他?又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相救?
“走吧,馬車已經(jīng)在前院候著了。”
抬眼望去,那名影衛(wèi)果真把馬車駕了過來,九音舉步與他一道向馬車走去。
上了車之后,她掀開車簾往外看,整個謹王府安安靜靜的,有幾分慕瑾安寧清透的味道,她對這里的眷念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原來真的舍不得,舍不得離開。
哪怕和慕瑾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很長,但卻早已經(jīng)把這里當成是了自己的家,正如慕瑾所說,整個王府都是她的,王府的日常開銷也已交給她一手管理,有些事情沒做過或許不會有這么深刻的感情,一旦著手去做,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真的已經(jīng)是這里的女主人。
“對了,四海前輩究竟是什么人?他在滄族里擔任什么職務?”她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對面的滄海身上,忽然問道。
“他沒有告訴你嗎?”他輕嘆了一聲,笑意有幾分無奈:“他是你的六皇叔。”
他就是那位王爺!
九音呼吸微微亂了亂,完全沒想過會是這個答案。
據(jù)她所知,滄都皇族里曾經(jīng)有一位王爺,因為覺得皇族馴養(yǎng)血奴的方法太過于殘忍,便自編了一首《清靈之音》,《清靈之音》可以洗滌血奴內(nèi)心的兇殘,回歸他們的血性。
只是風慕瑾對《清靈之音》還沒有完全參透,更何況《清靈之音》吹奏起來會消耗真氣,用多了對人體是有傷害的,若是用得過多還會傷及心脈,丟掉性命。
所以慕瑾把《清靈之音》傳授給她的時候,才會慎重地交代,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一定不能吹響這曲子。
如果四海清揚真是那位王爺,她的六皇叔……
可是,那位王爺不是被定了終身囚禁嗎?還是說四海前輩并不是那位被囚禁的王爺,只是得到那王爺?shù)膫魇冢艑W會了《清靈之音》?
“是他。”滄海靠在車壁上,垂眸看著她,半響才道:“當年的事情其實不像你知道的那么簡單,如果你和我……”
話語微微頓了頓,理由所暗示的事情,九音明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