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結束了一天的訓練,看著自家地上鋪的大理石地板,左豪想著李云在給他說的一些技巧,今天他們剛剛練習了一些倒地撲球的動作,他覺得這些動作很棒。這光滑的地板讓他突然有一種沖動。
“豪,你們今天練得如何……”金妍兒話音未落,就見左豪猛地摔了下去,把她嚇了一跳。
左豪牢記李云在說的動作:身體中心下降,準備撲球。當足球過來時,離球遠的腳用力蹬地,身體盡量伸展,兩臂直線伸出撲球。接球時,接近地面的手的掌心要擋住球的去路,另一手按住球的上部,將球接住。收臂引球至胸前,保護好球。要領是雙手靠攏伸出,腿部肌肉放松,用“W”受刑接球結束。倒地時小腿、大腿、臀部、肩膀和手臂外側依次緩沖著地。
他都記住了,但是做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因為下降的太快,地板太硬,當他肩膀和屁股著地的時候那感覺和草地上倒地完全不一樣,疼得他差點叫出來。
“喂,豪,你怎么了?”這是金妍兒第一次來左豪的家,江南區的別墅區,每一個能夠住在這里的人都有著非富即貴的顯赫身份,這也是金妍兒第一次認真審視自己的小男人。
在她的印象里的小男人,是那個穿著白色道服,站在領獎臺上敢說要追求她的小男人。也是那個帶著最自信微笑,一咧開嘴就能給處在冰世界里太久而寂寞的她無比溫暖的小男人。
但是今天,當她決定要來左豪家的時候,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眼前的小男人有一輛車——不,當左豪把車停進停車棚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車庫里有些甚至是見多識廣的她都叫不出名字的車。
平時的左豪,總是跨著那輛擦得亮燦燦的銀色單車,喜歡她摟著自己的腰然后送自己回家的小男人。可今天,金妍兒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眼前的左豪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小男人么?
“怎么了?我的公主。”
“原來我的騎士不是青蛙王子,而是白馬王子哦!”
“呵呵,我有聽過中國的一句話,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他可能是唐僧哦。”
“唐僧?”顯然金妍兒并不認識這位現在被韓國文化節稱為也是韓國人的唐僧。
“害怕了么?”
“不,不是的。只是……”金妍兒有些猶豫,就在剛才,趁著左豪在屋外發呆的時候,她很仔細地在左豪的家游覽了一番。除了客廳里那最顯眼位置的兩個靈位之外,她能夠感覺到這件房子的冷清,那是一種你只要一站在房子里就能感受到的孤獨感。
她聽過左豪說自己家里的事,也知道左豪的父親是一個商人經常不在家,只是她料不到這個商人父親的富庶程度已經達到了在江南區擁有一套別墅。當然了,如果左江楓真的站在金妍兒的面前,她會感到更詫異,因為她是見過這個男人的——就在青瓦臺,那個讓韓國總統稱之為左先生的神秘男人。
當然了,那也是后來的事情,至少現在的金妍兒并不知道那位左先生就是左豪的父親,她也不會將那位讓韓國總統都小心翼翼對待的左先生和左豪的商人父親聯系在一起。
金妍兒當然也從左豪的口中聽說過他的母親是因為一場意外的飛機事故而離開人世的,對于自小失去母愛的左豪,年長左豪八歲的金妍兒總是會不知不覺間扮演起一個姐姐甚至母親的角色——也許這也是大多數女人的共同點吧,她們總是會不自覺地對弱者表現出她們天性中的母性。
“對不起,我的公主。”左豪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站起來了,為了不讓看出金妍兒看出端倪,他又露出了自己的笑容。
“疼吧……”金妍兒對左豪的逞能有些哭笑不得,她當然知道左豪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才故作輕松,可每當面對左豪那個笑容的時候,她就沒來由的心底感覺到溫暖,然后連勸罵的意思都沒有了。“練習也要找一個好的地方啊,你看這大理石地板,你敲敲它!”
金妍兒跺跺腳,大理石很硬。“這是練習倒地撲球的地方嗎?”
左豪撓撓頭:“剛才想出神了,一時沒注意,結果……沖動了,嘿嘿!”
金妍兒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害羞的左豪,發現他最近是越來越努力了,也越來越拼命。其實她知道,那是因為左豪不想讓自己等太久,也不想讓自己的朋友——秦夜等太久。
就在一天之前,秦夜發來的信息中,左豪知道自己的好朋友闖進了都靈世少賽的決賽。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有沖動想告訴秦夜現在的他正在努力練習足球,做一個合格的門將。
秦夜,到時候你們在前場摧城拔寨,讓我來保護我們的領地!
可是他還是忍住了,他希望當自己真的成為一個合格或者是優秀的門將的時候,然后很自信地站在自己好朋友的面前,告訴他們我們一起來實現那個夢想。
我的小男人……金妍兒微微嘆了一口氣,走到了左豪的身邊,手上拿著的是在客廳發現的紅花油,然后對左豪說:“衣服脫了,我給你擦。”
“可以么?”左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雖然兩個人都對方對自己的情意,但畢竟沒有真的走到這一步,所以……
“還不好意思了呀!笨!”容不得左豪在拒絕,金妍兒已經主動走了上來,幫左豪脫掉了背心。
“謝謝你,公主。”
“現在我的騎士由我來保護了哦!”金妍兒一邊小心翼翼幫左豪擦著紅花油,一邊半開玩笑地說道。
“我一定會拿到冠軍的。”
“我當然知道呀!因為我的小男人是最棒的!”金妍兒這一激動,左豪可有的苦了,淤青的地方被金妍兒按了一下,他就沒差跳起來了。
不過慘叫還是難免的。
金妍兒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自己的小舌頭,“對不起哦,弄疼了吧。”
“呵呵,沒事,沒事……”左豪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說有事自己的腦袋才有問題呢。
“豪……”
“恩?”當金妍兒不叫自己“小男人”的時候,一定是她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你了。”
“為什么呀?”
“你的家、你的父親、你的身份……好多好多,就好像完全和我的認知背道而馳一樣。”金妍兒越說越急,就差沒哭出來了。
“妍兒!”這是左豪第一次不叫金妍兒“公主”,“你只要記得我愛你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我還是你的小男人,喜歡你笑,喜歡帶著你坐單車的小男人。我要大韓民國最美麗的公主成為我的女朋友,有一天我要聽見她說愛我。”
“豪……”
“公主,和我同居吧!”
“什么?!”金妍兒當然不是沒聽清楚,只是“同居”這個名詞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呵呵,我開玩笑的。”左豪當然不會真的覺得金妍兒會和他同居,畢竟這關乎到她的名聲。
“我們同居吧!”金妍兒突然想起了在這個別墅大廳里自己感受到的那份寂寞,不知怎么就答應了。
是的,作為大韓民國的公主,她說她要和左豪同居了!
“啊!”左豪一沒注意,金妍兒的手又揉到了他脆弱的地方。
“笨!發什么呆呀!不就是同居嘛!(*^__^*)嘻嘻……!我抹不準地方啦!”金妍兒似乎要刻意淡化同居的特別,在左豪的后背用力拍了一下,讓他老實一點,沒想到左豪這一次直接蹦了起來——她拍到了左豪腫痛的地方。
一邊給他抹藥,金妍兒一邊埋怨著他:“下次不許再那么拼命了!我可以等的!”
左豪哼哼唧唧的沒有說話。
金妍兒又問:“你們的訓練一直都是這樣的么?”
“也不是,只是最近吧。”左豪不敢隱瞞,如實回答道。
金妍兒看著左豪的后背,青一塊,紫一塊的,肩膀、胳膊肘、胯部、肋部……就沒一塊好地方。有些地方是今天的新傷,有些地方則是老傷疤。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因為左豪穿的訓練服很厚,只要表情不出賣他,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他身上有這么多的傷疤。而整個寒假他真的沒有在自己面前喊過一次痛,沒有皺一下眉頭,她沒有發覺他背著自己吃了多少苦。她原本只是以為左豪只是訓練認真努力,沒想到卻到了這種程度。
她鼻子酸酸的。
“沒事啦,公主!”發現金妍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左豪抬起了頭,望著那雙就快掉淚的大眼睛,慌了起來。
金妍兒抽泣道:“如果不是我想看到不一樣的小男人的表現,就不會讓你去學踢球。以前的你是那么驕傲,從來不像現在那么狼狽地。”她伸手想去抹眼淚,卻忘記了自己手上剛沾了紅花油,結果這樣一來眼淚自然就下來了。
左豪趕在前面伸手為她拭掉臉龐上的淚水。“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了。傻瓜,和你無關的!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你自責什么?”
“可是……”這一次金妍兒真的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因為……因為……我們的花滑公主被強吻了!
強吻!
左豪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這么吻了下去。
“壞蛋!”不知道是惱怒還是害羞,金妍兒掙扎著脫離了左豪的懷抱,臉帶潮紅,可手上的動作一點不慢,在左豪背上拍了兩下,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的,正好拍在他腫起來的傷口上。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