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曳這麼一說,三人也覺得不對勁了。
“魯前輩是我們幽州境內(nèi)三卦降師裡面數(shù)得上的人物,對付幾頭野狗並不難,而他身邊有好幾位降師,更是如虎添翼,進(jìn)山許久肯定已經(jīng)搜遍了許多地方,也肯定遇上過野狗跟傒囊,但他們既然沒有出手修理它們,必然是有所圖?!?
圖什麼呢?這山中也就一個墓是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的目標(biāo)。
“看來不是隻有你們盯上了這個墓?!鳖櫼非浦锥瓷粲兴迹嵴弑砬榻┯?,“你們是怕了那什麼姓魯?shù)模肯胪丝s了?”
顧曳冷哼:“我倒是想退,外面卻有野狗,現(xiàn)在也只能走一步看”
看一步,這話卡在顧曳嘴巴里,她跟嶽柔坐在一邊,此刻目光都往李大雄後面飄。
本來孔洞生沒覺得有什麼,可一看這兩人眼神跟表情都不太對勁,整個人就不好了。
不會又有什麼幺蛾子吧!
孔洞生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惹得李大雄不爽,“你個錘子,嫌棄我?。 ?
孔洞生不說話,李大雄皺眉,忽然臉色變得很難看,顧曳暗道哎呦這土賊變聰明瞭,察覺到了?
結(jié)果李大雄跳起往後躲,跟見鬼似的。
顧曳也跳起了,罵他:“你是不是傻,你後面那些死人起來了!你往人家懷裡送?。 ?
李大雄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己後背靠到了什麼東西。
有點(diǎn)膈人,是骨頭吧。
他表情僵了,但也大罵:“還說我,你們後面的也起來了!!”
啥玩意?孔洞生本跑到顧曳這邊,聞言轉(zhuǎn)頭一看,赫然看到他們這邊後面靠牆的那些死人骨頭也起來了。
“你們不是說這沒鬼麼!怎麼就起來了!”孔洞生急了,顧曳跟嶽柔也納悶?zāi)?,這沒道理啊。
“你能感覺到鬼氣?”顧曳手裡沒劍,可嶽柔手裡有那飄帶。
嶽柔搖頭,四人已經(jīng)被這些站起的白骨包圍住了。
“不就是穿了特麼幾件衣服嘛,猴子,你們趕緊把衣服脫了還給他們?。 ?
李大雄這話讓顧曳跟嶽柔都想扇他一巴掌,她們本就扔了棉衣,後又脫了內(nèi)衫換上這死人衣服,裡面也就剩下內(nèi)衣了,這脫了能看?——當(dāng)然能看,而且很好看!
問題是不能給這兩個土賊看??!
顧曳冷笑:“急什麼,先看看這些死人如何厲害再說!”
這房間不大,但少說也有二三十個骨頭人,將門口封死,將他們包圍起來。
不過骨頭雖然滲人,但比起腐屍是比較不噁心一些,嶽柔控了飄帶,手腕一甩,飄帶飛出拍打在一隻骨頭人的胸口。
噶擦!
那骨頭登時脆斷!
“靠,都是水貨啊!”李大雄把自己的刀給顧曳,主要是他習(xí)慣了用拳頭,不習(xí)慣用刀。
刀在手,顧曳上前劈砍一刀,頭骨飛起,腳再一踹,這骨頭人腰都斷了!
丫,的確不強(qiáng)??!四人大喜,手起刀落砍了好幾個骨頭人稀巴爛。
這副本不難打啊,分分鐘就可以搞定了!顧曳內(nèi)心正歡喜,陡然看到那些被打爛了的骨頭人噶擦噶擦幾下已經(jīng)接上了骨頭,又爬了起來,朝他們衝來。
打不死哪怕這些骨頭人不強(qiáng)也會被堆死!螞蟻還能咬死象呢!
“這什麼鬼?。 鳖櫼返镀鸬堵?,腿腳橫掃,奈何對方又迎上來。
“衝出去!”
四人剛打算突圍,李大雄忽然說,“猴子,我好像聞到了什麼香味兒,很重!”
香味兒?顧曳腦子裡靈光一閃,陡然衝向那骨頭人,送死不成?
不,她衝向那骨頭人,心臟對上那鋒利的骨指,但右臂長刀橫掃
鏗!
那一盞油燈被她一刀劈掉,一瞬,顧曳感覺到眼前的骨頭人模糊了一些。
果然!“這油燈有鬼,可以致幻,快捂上鼻子!別跑出去!”顧曳大喊,三人反應(yīng)過來,迅速捂住鼻子,
幻境?三人都收回了要衝出大門的步子,站在原地,且看那些骨頭人似乎都模糊了,隨著他們不再吸入油燈的香氣,便是視線越來越清明。
片刻後,四人看到了地上快燒滅的衣服,還有被劈開的油燈,當(dāng)然,也有原地窩在牆下一動不動的死人骨頭。
四個人有些恍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這油燈作祟?
嶽柔上前,捂住了摳鼻,撥弄了下油燈,用小刀挖出油燈裡面的凝固燈油,切開,顧曳在一旁看著,只看到裡面——一顆眼珠子。
“把眼珠子封在油燈裡?這是咒術(shù)?”孔洞生這次是第一次下墓,只覺得這墓裡的兇險也太可怕了。
“算是吧,這油應(yīng)該是活人身上炸出的油,配合一些致幻性草藥熬湯,再取活人眼珠封在其中凝固,做成燈盞的燈油,點(diǎn)燃後放出的香氣便蠱惑了我們這種法子有些歹毒,正常宮廷貴族是不會使用的,怕有傷天和,除非本身作風(fēng)歹毒的霸主處於某些目的”
嶽柔的解釋很詳細(xì),顧曳也算漲姿勢了,不過她也看向門口那邊,若有所思:“目的?它迷幻了我們,卻不能致命,只能讓我們跑出去這扇門而已,那麼問題來了——門外有什麼呢?”
必然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在等著他們,但不出去也不可能,反正這個地方他們是不想再呆了。
顧曳跟李大雄對視一眼,李大雄點(diǎn)點(diǎn)頭。
然後顧曳拿起地上那塊油脂,孔洞生還納悶顧曳要幹嘛,但看她拿了後跟李大雄兩人一左一右靠牆站著。
嶽柔看他們這樣便是在後面壓陣,唯獨(dú)孔洞生一點(diǎn)也不懂,只能站在後面警戒。
顧曳單手提刀,一手點(diǎn)燃了燈油,自己屏住呼吸,其餘三人便是捂住口鼻。
他們大概知道顧曳要扔出這塊燈油去迷惑外面不知是什麼來頭的“危險”,但是看她扔的姿勢
“扔水漂啊!我也會我也會,我來我來我來!”李大雄這廝就跟狗見了骨頭似的差點(diǎn)忘了正事,被顧曳瞪了瞪才正經(jīng)起來。
刷!顧曳手腕一甩,那燈油平底飄出,上面的燈芯穩(wěn)穩(wěn)得,底部落地滑行了一會
那燈芯竟然還在燒!好功夫!
燈芯在燒,過了一會,四人陡然聽到可怕的怒吼聲,還有拍打牆壁的聲音。
四人心裡一緊,這動靜好大,感覺比野狗還兇猛的樣子。
“它被迷幻了,趕緊走!”顧曳帶頭,四人衝出去
顧曳剛出那門口就看到外面走道有一個高大的身影,石頭?竟然是石頭人!
“是石傀!公輸?shù)幕钊酥瓶C(jī)關(guān)術(shù)!走!”嶽柔提醒,顧曳三人當(dāng)然不敢逗留,趕緊衝出甬道,那石頭人被迷幻了,四人倒也沒有太大麻煩,只是緊閉口鼻不敢吸入這甬道內(nèi)漂浮的香氣。
跑了好一會才遠(yuǎn)離了那恐怖的怒吼聲。
“那是活人傀儡?我看著像是石頭人?!鳖櫼坊仡^看那漆黑的甬道,還有些心有餘悸。
那石傀十分高大魁梧,敲擊牆壁的力道強(qiáng)烈到將一塊塊石板都砸爛,估摸著力量比那異化的陳易生還要高出好幾倍,被砸上一拳肯定斃命!
“恩,將活人用泥漿澆灌封合,是秦時公輸家比較爲(wèi)人詬病的傀儡術(shù),但很厲害,可以將活人生前的實力發(fā)揮到幾十倍的地步,而且保存時間極長,幾可跟死物媲美。在秦覆滅後,公輸家族很是低調(diào),在後世也渺無聲息,這門秘術(shù)也就不多見了?!睅[柔臉色十分憂慮,先是傒囊跟野狗,然後是石傀,這個墓的兇險超乎她的想象。
“如果這石傀是秦時公輸家的不傳之秘,這墓是三國時的,除非是當(dāng)時有公輸家的後人出手,要麼就是這墓主人好收藏古物,不知哪裡得到了這公輸家的石傀,還放在了自己的墓葬裡。他或許也怕有人從這個生門進(jìn)來,便在牆上設(shè)了油燈陷阱,若是有活人進(jìn)來,被迷幻後便會衝出大門,在迷糊中被守門的石傀打死!”
顧曳的分析十分有道理,那麼問題也來了,若是這條甬道通向的是普通墓室,恐怕還用不著這厲害的石傀守門,且工匠們都被逼迫到這偏室之中絕殺。
“我們很可能陰差陽錯進(jìn)了這陵墓中很重要的地段,這甬道通向的也可能是秘寶之地!”嶽柔說著,面上帶了淡淡的笑。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還是平常心的好。
四人按下心中激動,收斂呼吸,朝那甬道謹(jǐn)慎靠近。
他們步子很輕,很慢,但還是靠近了前頭直達(dá)的墓室。
但不知何時顧曳跨出那一步,蹭!牆壁的油燈陡然燃起,有了光!
顧曳四人一驚,第一反應(yīng)就是掩住口鼻。
難道又是迷幻?
“不是,這是松油,油脂顏色不一樣?!鳖櫼窓z查下燈盞,也讓其餘三人放心,要是這一路都不能呼吸,那還不得憋死。
“但也不確保這位心狠手辣的墓主人會不會還有什麼設(shè)計,還是用絲巾浸了水掩住口鼻吧。”顧曳也是謹(jǐn)慎起見,其餘三人倒沒有拒絕。
或許顧曳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成了四個人的領(lǐng)導(dǎo)者,連嶽柔都默認(rèn)了這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