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虞昊站在軍營之外。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早已經被胖瘦道人磨平傲氣的落泉表站在虞昊身后。
看著虞昊的背影,落泉表早已沒有當初那種怨恨,更多的是欣賞,對,就是欣賞,虞昊所展現出來的手段、智慧和實力,讓其不得不感嘆自己以前的狂妄是多么的無知。
“落皇子,你若是想離開,可以離開了。”若有所感的虞昊回頭看了眼愣神的落泉表,魏師況早已把千年雪人參送到虞昊手上,經歷的夢云山脈的事情,接下來,虞昊便要去白府國質子十年。
落泉表和虞昊其實并沒有什么仇恨可講,只是意氣用事而已,這般年紀,誰沒有意氣用事過?
年輕了,熱血沖頭,誰都會做出點后悔事。
落泉表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著虞昊,道:“你不怕我賴賬?”
“呵呵,要是我把落月皇庭七皇子欠賬不還的消息傳遍周圍國家,你說,我會怕你賴賬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虞昊狡詐的笑了笑。
苦笑幾聲,落泉表幽怨的看了眼虞昊,原來是算準我不會賴賬。還以為虞昊突然善心大發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話果然不錯。
“我想去拜云虎道尊為師,修習道法,云虎道尊說我根骨絕佳,是修道的料。將來說不定還是個大人物呢!”
話音一落,落泉表踏步離去,頗為灑脫,消失在樹林里。
目送落泉表離去,張張嘴,虞昊很想喊一句你認識路么?轉念一想,讓他多吃些苦頭去。
…………
夢云山脈,順勢南下,跋涉萬里,便是白府國和燕國的邊界線。燕國和白府國的邊境線很短,一條數十丈寬闊的碧藍大河橫過,隔河而對的是兩國陳兵要塞。
虞昊的路線早已經被定下,取得千年雪人參后,經由兩國邊境進入白府國,再過二十城便可達白府。從易國城都出發,繞了一個橢圓的彎,本來從易國抵達白府只需半月的路程,生生被拖到了一年光景。
除了在夢云城的五個多月時間,其他全耗費在了趕路上。說是趕路,倒不如說是游玩,一路南下,虞昊帶著五千軍馬,走走停停,萬里路程,用了六個月時間。
軍中將士修煉起虞昊自萬鬼門繳獲的功法,當然只是其中練體強身的部分,路途之中自然不是那么順利,燕國境內山賊悍匪道教宗門,諸子百家頗多,其中不少為惡一方。
萬鬼門豐厚的戰利品讓虞昊明白戰爭的暴利,而且以戰養戰是最好的練兵之法,雖說是五千軍隊,實則在伏擊犬戎軍隊時亦是損失減員近千。一路走來,繳宗滅門,黑鷹軍收繳戰俘,挑選身強力壯者入軍,早已將人數補齊,而且繳獲物資無數,或分發當地百姓,或賤賣燕國商人,獲利匪淺。
而就在虞昊離開夢云山脈后的半個月,夢云山脈震動,雷云千里,原先夢云城之處,天降萬千雷電,夢云山都被劈下數百丈,隨后黑霧籠罩,以夢云城為中心的千里范圍,黑霧滔天,至今尚未散去,
現在,就是隔著萬里,也能看到黑霧沖天的景象。
夢云城被屠的消息終究沒有傳出,人們只道這天地異象毀去了夢云城,周圍各國朝堂之上,亦沒有對夢云城的事情作何評論、民間雖有流言傳出,可也多以為是妖魅作怪,未去深思。
虞昊帶領的五千軍隊隨著夢云城的覆滅而成了無根之萍,縱使心中悲痛萬分,可逝者已矣,只好將這份悲痛化作力量,修煉更加努力。
六個月后,碧空萬里無云。
帶著五千軍馬渡過邊境的夢梁河,虞昊進駐到白府國的軍事要寨,故梁鎮。
故梁鎮是千年前一大國古鎮,國號為梁,千年前一朝覆滅,群雄并起,逐鹿西北,才有了后來易國崛起,落月皇庭亦是在那是立國,至于燕國和白府國,則是在易國衰落后才出現。
據史冊記載,大梁千年前雄霸西北,兵吞萬里,威風一時無兩,是為王庭之國,國內千城,各大宗門書院,莫不臣服。
故梁鎮傳承千年,雖然變成了軍事要塞,可依舊繁華無比,只是一鎮,便占地數百里,劃去用作屯兵軍營的西北一角,依舊有數百萬居民在鎮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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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客商,南北易貨,燕國來的狐裘皮革,在故梁鎮換得錢糧米物,落月皇庭的鹽魚,易國的牛馬,相互交易,滿載而去。
五千大軍從要塞西北入口魚貫而入,要塞的官員早已接到虞昊的文諜,列軍等待多時,
虞昊騎在青驄駿馬上,黑色官袍加身,胸前繡著張牙舞爪的金蛟,身后軍中將領跟隨,緩緩進入要塞一旁的軍營門口。
軍營前,白甲雄兵陳列,個個執戈,手拿長槍,腰間跨著長刀,目光如虎狼,氣勢兇悍,連橫百米,縱隊千米,約莫萬人軍陣。
虞昊勒馬,手一擺,身后軍馬整齊停住,落蹄聲好似驚雷,砸的地面震動。
目光直視,對面是十多個騎馬官員,或著官袍,或穿鎧甲,文武官員齊全。為首一個明光鎧甲的年輕將軍,盔甲明亮,面目英俊,劍眉橫挑,看著虞昊身后五千軍馬,眼露贊賞之意。
縱馬而出,年輕將軍朝虞昊一抱拳,聲音如鐘鳴,穿透力極強。“故梁鎮鎮西將軍周景,恭迎昊王,太子吩咐在下等待多時!”
虞昊微微一笑,立馬抱拳道:“勞煩周景將軍,不知太子可在鎮內?身體無恙否?”
“太子國務在身,豈會來此小鎮,王爺說笑了。太子氣運護體,自然無恙!”周景微微一笑。
“王爺車馬勞頓,本鎮已經安排好食宿,還請王爺移駕。”周景身后,一個中年官員出聲道。
虞昊目光循聲而去,只見是一面容微黃的文官,兩道豎眉略垂,眼窩深陷,鼻梁高挺,身形瘦削,看去好似蒼天上的蒼鷹,目光深邃。
心中微微一凜,虞昊暗暗提防,此人了得,比周景難對付。虞昊不露聲色,微微一禮,“不知這位先生是?”
“本官故梁鎮鎮主呂威……”中年官員冷淡道。
“哈哈,王爺車馬勞頓,這介紹人之事晚上接風宴上再說,還是先安頓下來,我再為王爺一一介紹。”周景偷偷瞄了眼呂威,哈哈一笑,示意身后軍陣散開一條大道。
“本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周將軍請!”
“王爺請……”
周景縱馬帶著虞昊大軍穿過軍陣,呂威等官員卻是并未跟隨,留在了原地,目送大軍離去。
等到虞昊軍隊消失在軍營深處,一官員看向呂威,恭敬道:“呂公,如何?”
其他官員亦是側耳傾聽。
呂威收回目光,冷淡道:“此子非池中之物,還是早些除去!”
“可是,太子那邊……”
“太子婦人之仁,若等此子大勢一成,必為太子大患!想要收服這樣的人,就好像想馴服金雕、猛虎,稍有不慎,便是噬主之象,太子是在玩火!”呂威一擺官袍,冷冷一喝,騎馬離去,
余下官員面面相覷,愣神后便也拍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