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純陽居的門被推開了,呂楊走了出來。一直盤坐在門口吐納的呂蒹葭連忙站起來,詫異道:“二哥修煉好了?”
“嗯,今天功課已畢,你也去玩吧,不用守著了!”呂楊笑著,打量了妹妹一眼,發(fā)現(xiàn)呂蒹葭雋永之氣明顯又深厚了一分,若是按照這樣的進境計算,來年開春,只怕她就會突破現(xiàn)在的道業(yè),昇華出錦繡氣了。
這樣的速度若是放在以前,堪稱驚人,雖然呂蒹葭資質(zhì)還不錯,不過也就是中上之姿,斷然沒有這樣快的修行速度。現(xiàn)在有了針對聖道修行的靈丹,那就不一樣了。
“蒹葭,你最近沒有逞口舌之慾了吧?”呂楊問道。
“嗯,我一直都聽二哥的話,服用辟穀丹,只餐風(fēng)飲露,斷絕了五穀和煙火!”呂蒹葭點頭。
呂楊點點頭,頗爲(wèi)滿意,最初的時候她讓妹妹多次服用洗髓丹、壯骨丹和地黃丹,調(diào)理了體內(nèi)氣血、洗髓伐骨,如此若干次之後,血肉已經(jīng)相當(dāng)純淨(jìng),再進一步就可脫胎換骨。爲(wèi)了保持血肉的純淨(jìng),他要求呂蒹葭不要吃五穀和煙火食物,平時就服最好的辟穀丹和山中的清泉水。
正是因爲(wèi)如此,呂蒹葭展現(xiàn)出了上佳的修行資質(zhì),無論是身體素質(zhì),還是神識智慧都有了明顯的飛越。
呂楊現(xiàn)在甚至能夠嗅到妹妹身上那種嬰兒般清甜芳香的氣息,那是血肉純淨(jìng)彷彿嬰兒纔有的特質(zhì),現(xiàn)在的呂蒹葭,在這方面已經(jīng)返璞歸真,接近嬰兒了。
若是妹妹一生都能保持這樣,則可活兩個甲子以上,這已經(jīng)是尋常人壽元的極限了。
斷絕煙火久了之後,人的氣質(zhì)便會變得不一樣,有一句話叫做不食人間煙火,這是形容出塵之氣的,呂楊相信,妹妹若是久不食五穀和煙火食物,便可剋制一些慾望,全身心投入修行,並且對五穀和煙火類食物不喜,受不了普通食物的污穢。
呂楊現(xiàn)在也不吃五穀和煙火類食物了,別居的奶孃吳氏常常好幾天都不做一頓飯。黃道蘊姐妹已經(jīng)不吃飯,黃宗羲也是如此,不過偶爾還吃一些清果。
“純陽,且到書房來。”聲音從別居書房傳出來,正是黃宗羲在召喚。
“是!”呂楊微微揖禮,進入別居,到了書房。
“坐下敘話!”黃宗羲放下手中書卷笑道。呂楊坐下,擡手平揖道:“不知老師喚弟子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什麼事,只是關(guān)於金丹一品堂的事,想必你還不知道吧,昨天金丹一品堂開業(yè),引發(fā)全九州轟動,不單單是咱們秣陵府,整個皇朝九州都瘋狂了,運往各個金丹一品堂的靈丹高價賣了至少一半,回籠了大比的赤金和紋銀!”黃宗羲笑呵呵道。
“那就恭喜老師了,看來策略奏效,金丹一品堂一炮打響,從此便可財源滾滾,只是一天便賣了一半,這消耗也太恐怖了,難道各個分店沒有限量銷售嗎,要知道咱們臨水山莊的儲備都已經(jīng)拿出去九成,若是一下子賣光了,店鋪斷貨可不是好事!”呂楊皺眉。
“已經(jīng)在限購了,不過總有些不得已的事情,目前已經(jīng)讓山莊日夜倒班,加班加點煉丹了,院主和我商量了,想要再抽調(diào)一批儒生進入山莊,培養(yǎng)煉丹師,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黃宗羲道。
“這事可以,老師再和師姐、老村長商量著辦吧,這事弟子同意了,只是目前丹材是一個大問題,書院可有辦法解決嗎?”
“這個不用擔(dān)心,目前各地的丹材抵運正在加快,一方面除了在各州收購之外,咱們書院也有一些藥園的,正在提供不少幫助,丹材的問題已經(jīng)逐漸可以跟上來!”
“這就好!”呂楊點點頭,他現(xiàn)在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爲(wèi)了六藝院比的事,他必須每天抓緊修行,沒有多餘的精力事事躬親。目前維持山莊運轉(zhuǎn)都靠黃道蘊、老村長和曹道元。
“純陽,第一批分紅不日就將運抵,作爲(wèi)臨水山莊的大股東,這分紅可是一筆讓人眼饞的財富,你可有什麼打算嗎?”
“還請老師指教!”
“爲(wèi)師在這方面無法指點你,只是提醒你一點,我等聖道中人,公開場合,少言利即可!”黃宗羲擺擺手。
“子弟知曉了!”呂楊點點頭,明白黃宗羲的意思了,大匡皇朝,讀書人都比較清高,一直都處於社會階級的最上層,一般不事貨殖,不言商賈,很大的程度上都比較鄙夷商賈和賤業(yè)。
黃宗羲如此提醒,是要提醒自己低調(diào),皇朝不少儒者,家中或多或少都涉及貨殖,但是儒者們從來不宣揚,呂楊自然不會傻得到處宣揚自己的財富。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自己會開始成爲(wèi)皇朝有數(shù)的富豪之一,往後還會積累天文數(shù)字般的金錢,也不知道該怎麼花,這是一個頭疼的問題,暫時還來不及細想。
走出別居,呂楊往書院商街去,走了一會,發(fā)現(xiàn)商街不少別院的儒生來來往往,人數(shù)竟然不少。
呂楊恍然大悟,心想州比漸至,荒州其他書院的人也都陸陸續(xù)續(xù)來到白龍?zhí)稌毫耍植坏蒙探稚线@麼多別院的儒生。
“呂賢弟!”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來。呂楊詫異,擡頭看去,只見鳳儀樓靠近臨窗的位置,王天河正平揖微笑。
“原來是王兄,不知有何見教?”呂楊笑道。
“不敢,且請賢弟上來一敘?”王天河揚聲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呂楊走上樓,到了王天河的桌子前,只見上面沒菜沒酒,只有一壺清水。
呂楊詫異:“王兄這是?”
“呵呵,我已經(jīng)服用辟穀丹,戒了煙火!”王天河示意呂楊坐下。
“王兄意志堅定,呂楊佩服!”呂楊揖禮,坐下來笑道。
“呵呵,這事說起來還得謝過呂賢弟,若不是呂賢弟發(fā)明了這煉丹之術(shù),我焉能如此?我現(xiàn)在發(fā)覺身體日健,道業(yè)明顯又有精進,這都是賢弟之功!”
“王兄說笑了,呂楊哪敢居功?”呂楊擺擺手。
正說著話,幾位儒生走上樓來,從旁經(jīng)過,其中一人打量鳳儀樓,大言不慚笑道:“我道這鳳儀樓有什麼不同,沒有想到只是一座普通的酒樓而已,真是讓人失望,不就是有人在這樓上無病呻吟了幾首詩,便以爲(wèi)這是天下名樓不成?呵呵,真是好笑!”
“兄長說得是,不過是一小小儒生吟了幾句詩,當(dāng)不得什麼事,兄長這一次到白龍?zhí)稌哼M行書藝院比,當(dāng)要一舉奪魁,橫掃那些魑魅魍魎!”
呂楊皺皺眉頭,這幾個儒生當(dāng)是別的書院的,不過既然是外書院的儒生,到了白龍?zhí)稌壕驮摰驼{(diào)一些纔是,怎麼一個個如此趾高氣揚目空一切?
“賢弟,讓我教訓(xùn)一下他們……”王天河也有些惱火,這已經(jīng)不是諷刺呂楊,而是諷刺白龍?zhí)稌毫耍荒茏暡焕怼?
“算了!”呂楊擺擺手,阻止正要起身的王天河,笑道:“王兄稍安勿躁,咱們只在州比上見真章就是,無須場外爭執(zhí),沒有這個必要!”
“哈哈,還是賢弟豁達,愚兄欽佩!”王天河哈哈一笑,親自給呂楊倒水,“賢弟請,這是大東山見靈峰的靈泉水,愚兄好不容才弄到的,正要於賢弟分享!”
呂楊道了聲謝,將杯中靈泉水一飲而盡,一股甘甜清冽的氣息從喉嚨直入肚腸,一股靈氣升騰起來,迅速散逸四肢百骸,呂楊精神爲(wèi)之一振。
“果然是好水呀!”呂楊禁不住笑道,兩人就這般你一杯我一杯瓜分完一壺水。
“哈哈哈哈,兩個傻子,在酒樓不吃酒菜,竟然喝白水,敢情你們兩位沒錢付賬還是怎的?”一位秀生走了上來,大聲嘲笑起來。
嘲笑呂楊和王天河的正是剛纔大言不慚的那位儒生,呂楊看去,只見這人長得倒是儀表堂堂,身穿一襲錦色儒衣,腰間爲(wèi)一條白玉腰帶,掛一柄貴重君子劍,頭上戴鎏金滾珠高冠,劍眉星目,乍一看讓人眼前爲(wèi)之一亮,但是仔細一瞧,這儒生眉眼上翹,桀驁之氣驟生。
“不知這位兄臺心甚名誰?”王天河皺眉,橫了對方一眼。
“我?哈哈,聽好了,我是天麟書院的張自然!”儒生輕狂道。
“原來是張兄,不知往日長兄可識得我等?”王天河淡淡道。
“……,不曾,你們是什麼人,我張自然要知道嗎?”
“那我等在此自飲自酌關(guān)兄臺什麼事?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王天河冷眼一瞪,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一股逼人的氣勢散發(fā)出來,王天河本來人高馬大,身體頗爲(wèi)見狀,生生比對方高了一個頭,現(xiàn)在突然站起來,氣勢散開,立刻壓得張自然駭然色變,這位儒生蹬蹬蹬後退三步,臉色變得煞白。
“你……你……”張自然伸手指著王天河,露出又驚又怒的神色,嘴巴都哆嗦起來,愣是結(jié)巴了。
“哈哈哈哈,原來你纔是傻子,外加一結(jié)巴!”王天河和呂楊相顧一樣,均大笑起來,心裡好不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