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淫教主大爲(wèi)震動,她驚詫地看著呂楊,似乎想要將呂楊看透,不過在聖道之氣的繚繞中,呂楊就像是一片浩瀚的光海,看不見盡頭。只因聖道之光輝,正是天淫教主所不熟知的力量。
四百多年前,聖道橫空出世,它不同於上古以來的天人武道,天人武道以修煉元氣爲(wèi)本,而聖道,打磨的是一顆聖心,輔以各種法術(shù),單以法術(shù)論,比天人武道更加微妙玄奇。
“你是誰?”天淫教主皺眉,她優(yōu)雅地佇立在半空中,手中託著萬魔白骨燈,無數(shù)天魔的虛影飛快從四面八方飛回,一一落到每一個燈芯上,形成點點幽青色的亮光。
萬魔白骨燈有三千六百根燈芯,每一根燈芯可容納三個天魔,於是一盞燈便有一萬以上的天魔,如此之多的天魔,浩浩蕩蕩,飛起時可以遮天蔽日,施展天魔之術(shù)時,威力可發(fā)揮到極致。
呂楊看了萬魔白骨燈一眼,感覺這盞魔燈有一種蠱惑心靈的力量,只看一眼,便有一種心旌搖曳的感覺,彷彿神識要被魔燈吞噬,根本無法看透魔燈的底細(xì)。
“這是一件邪異的法器!”呂楊心中凜然,不敢小看天淫教主,這個絕色女人能夠?qū)⒗钊羲退?yún)崖逼迫得逃之夭夭,說明其手段驚人。
“這是大匡皇朝南海侯呂楊!”李若水搶著替呂楊說道。
天淫教主在李若水和呂楊身上來回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嫣然一笑:“我說水神玄冥宮的聖女怎麼會無端跑來南巫山,原來水神玄冥宮已經(jīng)和大匡皇朝沆瀣一氣狼狽爲(wèi)奸!”
“誰沆瀣一氣,誰狼狽爲(wèi)奸?!”李若水氣得臉皮發(fā)白。
“難道不是嗎?”天淫教主看了李若水一眼,笑道:“還說是什麼聖女呢,我看你是蕩女纔對,若是本教主法眼無礙,你早就不是完璧之身,敢情這是讓這男人給開的苞吧?”
“你,你……”李若水氣得說不出話來,這種私密的話題,天淫教主說得理直氣壯,李若水自然氣得夠嗆。
呂楊擺擺手,笑道:“教主目光如炬,大匡皇朝南征,如今不止焰獄大荒原,便是整個南海,最終也將會受到皇朝的影響,兩河流域蠻族衆(zhòng)多,自然也不意外!”
呂楊頓了頓,又道:“前些日子大匡一座前哨軍營遭遇一場奇毒,全軍十?dāng)?shù)萬人死於非命,不知教主可知曉?”
“那件事幹我何事?那是天毒教和天煞教弄出來的,不過也是你們大匡軍活該,竟然妄圖覬覦兩河流域萬里山河!”天淫教主冷笑道。
“原來是天毒教和天煞教!”呂楊沉吟一會,按照天淫教主的意思,其他三教沒有參與,或者說還沒有參與。
“你要爲(wèi)大匡軍那十幾萬人報仇,那你們可找錯了對象,你們應(yīng)該去尋天毒教和天煞教,而不是前來我天淫教重地?fù)v亂!”天淫教主毫不客氣呵斥。
“我聽說天毒、天煞、天蠱、天淫、天咒同出一源,不知可有這樣的事?”呂楊笑道。
“那又怎樣?!”天淫教主眼神變得凌厲。
呂楊搖搖頭,不在意說道:“教主可知天,可懂天數(shù)人意?聖道大昌,其勢已經(jīng)不可阻擋,大匡皇朝秉承聖道大勢,不出百年,必定要席捲海內(nèi)外,兩河流域作爲(wèi)九州之南嶺,自然不會例外!”
“藉口!”天淫教主冷笑。
“說藉口還爲(wèi)時尚早,大匡皇朝大興的契機(jī)已經(jīng)出現(xiàn),教主若是派人稍加打聽,就明白我說的是何意!”呂楊搖搖頭,又道:“既然舊營地那十幾萬將士的血仇不是天淫教做下的,那我也不爲(wèi)難天淫教,我等各退一步圖個海闊天空如何?”
“這兩個女娃在我天淫教重地斬殺天毒教大弟子,已經(jīng)給我教惹上了麻煩,她們必須留下來,若是天毒教前來拿人,我也有個交代,否則雙方面上不好看!”
“這絕對不行!”呂楊斷然拒絕,說道:“大家各退一步海闊天空,若是教主一意孤行,看不上我的誠意,那咱們只能各憑本事了!”
天淫教主根本就不是妥協(xié)之輩,她雖然忌憚呂楊的聖殿,但是人家都打上門來了,若是退讓,她這個教主往後哪裡還有威信?
天淫教主也不說話,直接拋出萬魔白骨燈,這盞魔燈懸在教主的頭上,同時大放光芒,轟隆一聲,一道青光衝起,直接擊破了虛空,整個桃源上空頓時變得幽深一片。
這是擊破兩界空間壁障,顛倒日月乾坤的手段,非同一般,呂楊用十二座大金字塔也能辦到,所以呂楊知道這種手段的威力。
果然,幾乎就在這一瞬間,虛空深處降臨下來一道無形的幽光,落到萬魔白骨燈上,頓時白骨燈四周上萬天魔紛紛朝幽光朝拜。
呂楊頓時臉色難看到極點,額頭上的破虛神眼已經(jīng)打開,死死盯著那一道幽光,在呂楊的神識觀察中,那幽光中,盤坐著一尊自在天魔。
天魔也分爲(wèi)三六九等,像被萬魔白骨燈豢養(yǎng)的萬魔,說得好聽是天魔,實際上是一縷天魔意念,連分身都算不上。
不過即便是一縷天魔意念,也遠(yuǎn)遠(yuǎn)比大地上的陰魂幽鬼要強(qiáng)大得多,天魔手段,最顯著的能力便是無影無形,能在不知不覺之中讓人萬劫不復(fù)。
若只是天魔意念,呂楊憑藉聖殿自然不怕,但是現(xiàn)在面對的幽光裡面有一尊自在天魔,那氣息讓呂楊感覺到恐怖。
真正的天魔,應(yīng)該是比肩天人的詭異魔頭,幽光裡的天魔,呂楊推斷即便不是天魔本體,也是一個元神分身,這樣一個存在,呂楊不敢說能夠?qū)Ω丁?
“對頭厲害,咱們要小心!”呂楊臉色微微一變,衣袖一揮,將李若水和水雲(yún)崖捲入身後的神殿,自己則站在聖殿前,濃烈的聖道靈光從殿門涌出,在自己的腳下凝結(jié)成彷彿實質(zhì)的雲(yún)層。
天淫教主皺皺眉頭,對於呂楊的小心謹(jǐn)慎莫名厭惡。
就在這時,萬魔朝拜的幽光漸漸壯大,形成一尊奇特的自在天魔,這自在天魔身體曼妙,人首,女身,頭髮修長漆黑,雙眸如夜空中的星辰,非常深邃。其形象竟然是一名絕色天女!
“天魔劫!”
天淫教主清喝一聲,自在天魔輕笑一聲,縱身朝呂楊撲來。
“雷來!”
呂楊捏了個訣,揚(yáng)手打出,轟隆隆幾聲,九道耀眼的電龍從聖殿中打出來,直奔自在天魔的面門和胸口。
天魔輕笑,擡手虛空一抓,空間立刻崩潰,全都朝手掌上攝過去,九道電龍立刻被抓到手心上,形成一個小小的電球。
自在天魔反手一扔,電球朝呂楊打來。
這一抓一扔,簡簡單單,呂楊均看得分明,但是一剎那,呂楊便打了個激靈,也只有他才明白,這簡簡單單的反擊,其中蘊(yùn)含的技藝已經(jīng)妙至巔毫。
“不好!”呂楊一驚,連忙遁入聖殿。
轟隆!
驚天動地的雷響,聖殿震動,彷彿要震塌一般。聖殿撞飛到桃源外,狠狠砸在一個山坡上,將山坡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來。
聖殿傾斜著,有一半沒入巖層中,聖殿外已經(jīng)一片焦黑,顯然被雷球擊中,受到了損傷。
自在天魔一個箭步欺身到了聖殿前,擡手呵斥一聲,手中凝聚一個黑色如同夜色的光球,一下子砸在聖殿的大門上。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聖殿剛剛關(guān)閉的殿門陡然破開,滾滾聖道靈光和天魔之力衝撞到一起,形成更巨大的震盪波。
整個桃源立刻受到了滅頂之災(zāi),桃源中無邊的桃林頓時層層粉碎,天淫教主將萬魔白骨等一轉(zhuǎn),森青色靈光降下,罩住桃源深處的宮殿羣。
震盪波過後,整個桃源已經(jīng)滿目蒼夷,只剩下一片宮殿羣尚且完好。
聖殿之中,李若水和水雲(yún)崖已經(jīng)驚得臉色煞白,自在天魔的恐怖已經(jīng)超過她們的想象,這樣的手段,簡直不是人間修士可爲(wèi),而是不折不扣的天人力量。
自在天魔咯咯一笑,縱身躍入聖殿。
“厲害,厲害……”呂楊此時已經(jīng)臉色蒼白,這一交手,只一個照面,自己就被打得體無完膚,陷入了極大的劣勢。
不過天魔遁入聖殿,這讓呂楊臉色猙獰,疾聲怒吼:“天魔,你怎麼敢闖入我之聖殿領(lǐng)域,你這是找死!!”
聖殿是一個什麼所在?
那是呂楊的精神聖地,是呂楊存在的根本,是精神之寄託,是聖道光明長存不朽之鄉(xiāng),更是自己精氣神昇華的地方,是智慧之光和聖心所在。
聖道中人,養(yǎng)浩然正氣,立正心,堂堂皇皇,昭明如日月,其氣代表了一種極致的意志,中正、堅韌、正大、光明,用儒者的說法,便是包含有忠、恕、禮、智、信、仁、勇、謙、和種種人類至上的品質(zhì)和美德。
這些品質(zhì)和美德,從某種意義上代表了某種領(lǐng)域內(nèi)無可抵擋的力量,能夠明白這些力量,並駕馭之,便是真聖賢。
所以,呂楊並不懼怕任何魑魅魍魎直面自己的聖殿,即便對方是神秘莫測詭異無比的天魔。
果然,自在天魔落入聖殿,擡頭一看,立刻看到了浩如煙海的聖道文章,以及交織如海的朗朗讀書聲。
彷彿聖殿便是一個豐足富饒的世界,穹頂之上便是一片蒼穹,其中光明絢爛,日月恆明,氣息莊嚴(yán)正大,道德光輝無所不在,聖殿龐大的意志自上而下壓迫下來,讓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