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奮力一擊,光從那強筋的殺意就能斷定,這兩個偷襲的人一定用上了生平所有的力量,勢要一擊讓他斃命。
這兩人的一擊,若是丟給常人,足以算是必殺了吧。
轉(zhuǎn)身,兇猛的臂膀如鋼矛般橫掃,看似無用的一擊以攻爲(wèi)守,只有瞭解張?zhí)彀恋娜瞬胖榔渲刑N含的力量,那是足以將鋼板打穿的力量!
砰砰兩聲。
照理說,雖然只是隨手一擊,但那力量足以將十個人甩飛,可兩根白鐵棍卻只是如被磁鐵吸收了一樣,牢牢的打在張?zhí)彀恋氖直凵希瑏K沒有被那力道彈開!
“恩?!”上下眼瞼微微靠攏,鼻孔裡滑過疑惑的哼聲。
“天傲!”
“哥!!”
“別過來。”蕭逸和伊利亞剛邁開步子要來幫忙,張?zhí)彀亮硪浑b手鬆開那個老頭,將他推向蕭逸,手臂橫掃做出阻攔的意思:“這老鬼你們給我照看著,別讓他上來礙眼。”
剛纔沒有感覺到,是因爲(wèi)沒有注意,可現(xiàn)在注意到了,這兩個偷襲自己,相貌極爲(wèi)相似,應(yīng)該是親生兄弟的年輕人…有氣!
而且不是剛剛領(lǐng)悟的那種纖弱的氣,估算,兩人的戰(zhàn)鬥力都在100左右。
對現(xiàn)在的張?zhí)彀羴碚f,這種程度的氣,來五六十個對付起來都遊刃有餘,但他更關(guān)注另一方面。
他生存了三年,到最後,即使是最巔峰的一次憤怒,都沒讓他的戰(zhàn)鬥力到達(dá)100,如果不是那次在生死邊緣的徘徊,他恐怕今生都要在區(qū)區(qū)一百以下,那幾十的戰(zhàn)鬥力中游蕩。
但這兩個不同,末日纔開始了六天,一個禮拜都不滿。氣就已經(jīng)有了這種高度。
究竟是怎麼回事?
“放開我爸爸!”左邊那個年輕人咆哮道。
“卑鄙小人!”鏗鏘有力的話一出口,右邊另一個年輕人更是加大了手中白鐵棍的力量。
“可笑。”語氣像是結(jié)了冰一樣,張?zhí)彀敛粠魏吻榫w的看著兩人:“明明是你們先襲擊我的,說的好像我們是壞人一樣。”
“哥,別跟他廢話!”左邊的年輕人鬆開一隻握著鐵棍的手,旋即,五指收攏握拳,整個手臂瞬間如鍊鋼般變得赤紅:“寧殺錯別放過!!”
奪命的紅色,那一擊絕非凡人能夠承受,大量的氣注入手中,弟弟似乎也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不好對付,一上來就用了全力。
沒想到已經(jīng)能把氣用到這種程度了。
張?zhí)彀烈哺姓痼@。
弟弟的話一出口,那哥哥頭顱猛點,空出一手,將氣蓄了起來。
“死吧!”
兩個相同音節(jié)的咆哮,紅光,如同兩頭赤色的眼鏡蛇,撕碎了所有阻擋的空氣,向著張?zhí)彀磷畲嗳醯母共繐魜恚?
砰砰!
又是兩擊身體碰撞的悶響,頭顱被這澎湃的撞擊力衝的下垂,張?zhí)彀恋谋翅幔瑑疵偷臄U開兩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Lang,天頂上的冰霜,再也承受不了這烈火般的壓力,崩然爆裂,大塊大塊的冰,像是下雨般落了下來!
力道也掌控的很好,打的位置極爲(wèi)精準(zhǔn),這兩個人的戰(zhàn)鬥力算下來應(yīng)該只有100出頭,但這兩拳,就算是戰(zhàn)鬥力150的人,吃到了都會重創(chuàng)吧?連我也感到稍微有點痛了。但是…
“還太嫩了。”
彷彿是沒事一樣…不,根本就是沒事。
張?zhí)彀辆従彽臄E頭,空閒的右手,以在不知什麼時候,彷彿是撫摸般的輕輕放到了弟弟的胸膛上。
這一秒,兄弟二人頓時感到一股滔天的兇意,面對的男人好像突然從人類變成了一頭猛獸,那隻看似無力的手掌,也好像變成了最鋒利的爪子!
“這兩拳很優(yōu)秀,但只是優(yōu)秀,不算精通。只會不精的能力,在戰(zhàn)場上用出來是會喪命的,所以我就來教教你們,氣…是這樣用的!”
轟!
空氣在一個呼吸間扭曲,又在一個呼吸間恢復(fù),房間內(nèi),好像剛纔有什麼古代大炮開火一樣悶,而又嘹亮的響了一下。
弟弟胸膛的衣物頃刻間分崩離析,呈現(xiàn)在外的肌肉詭異的扭曲了一下,張?zhí)彀恋氖中拿髅魇颤N都沒有,卻像是噴出了什麼爆炸性的兇器,讓他整個人變成了一個旋轉(zhuǎn)了90度的U字,以迅雷之速倒飛了出去!
嘩啦!
冰和牆皮就像是舞臺落幕的白色棉絮般飛舞,隨著撞上牆壁,失去了意識的弟弟落地,赫然呈現(xiàn)的,那滿是蛛網(wǎng)裂痕的牆上,是人形的凹陷!
“呃…啊…”
看到這個景象,哥哥那一雙眼已瞪大的跟銅鈴一樣,乾澀的喉嚨現(xiàn)在只能發(fā)出一些稀薄的音節(jié):“這…這…這怎麼…可能…”
在絕對強大的對手面前,恐懼,是必然的。
深切的恐懼讓他感到剎那間墮入了滿是鬼手的深淵一樣。
“放心吧,那一下看上去很厲害,但以你們的能力,是隻疼不傷的。但話說回來…”
冰冷的聲線像是無情的法官宣判降臨,哥哥回頭的那一秒,看到的是張?zhí)彀翢o情的手指,頂在了他的眉心!
剛纔那一擊,眼前這個男人顯然別說全力,連用力都不算,就把弟弟給打暈了,毫無疑問,如果他願意,現(xiàn)在就能讓他的頭顱變成一幅漂亮的紅色抽象畫。
“話又說回來,我雖然不是壞人,但我也不是好人。末日裡,莽撞硬拼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換做別人有我的能力的話,你們父子三人早就該上西天了。嘛,我雖然不會殺你,但在問你對我們出手的原因之前,也該給你們兩個小鬼一點教訓(xùn)才行。”
砰!
眉心像是被子彈打中了一樣,哥哥整個人旋轉(zhuǎn)著飛了出去,就像是一個滑稽的人形電風(fēng)扇一樣,不過好在,剛纔打弟弟的那一擊如果打在他身上,結(jié)果可能會把他脊椎給沖斷,因此張?zhí)彀量桃馐窒铝羟榱艘稽c。但…疼,是必然的。
在地面如打水漂般彈了數(shù)下,這個年輕人飛出的距離連弟弟一般都不到,但劇烈的疼痛已經(jīng)讓他無法站起來。
“好厲害…氣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現(xiàn)在不光是蕭逸,現(xiàn)在連雪靈子都不由的讚歎起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逸點了點頭,旁邊的伊利亞最近在跟張?zhí)彀翆W(xué)氣,卻總是學(xué)不會,昨晚睡覺也沒聽見張?zhí)彀梁褪捯莸膶υ挘脤W(xué)的她見雪靈子好像很懂的樣子,追問:“姐姐你看得懂?”
雪靈子點頭:“這兩下跟他的氣功彈很像,不…應(yīng)該說就是氣功彈的簡化,用氣電離了脂肪,將質(zhì)量完全轉(zhuǎn)化成了能量的方法,但因爲(wèi)這次電離出來的能量非常少,所以沒有視覺可見的能量,也不會產(chǎn)生爆炸,而是純粹將這份能量壓錯,從手掌或者手指打出去…他的實力還很弱,氣居然就能用到這種程度,實在很難想象,你男朋友將來若有機會繼續(xù)成長的話,會有多強。”
話語落,雪靈子側(cè)過臉,微微一笑,但那笑,卻是一種微妙的表情。
“男朋友?!”伊利亞急忙擺手辯解:“不不不,不是啦…我和哥…那個,和天傲不是…那種關(guān)係,所以…別誤會了…”
話是這麼說,但越往後說,聲音卻越低,那通紅的臉蛋也完全出賣了她的初衷。
只有一向嚴(yán)肅的蕭逸一言不發(fā),只是背靠著牆,觀察著伊利亞望向張?zhí)彀聊瞧诖纳裆旖枪雌鹨粋€微妙的弧度。
是嘛…跟當(dāng)年的楚賢和凌海棠簡直一摸一樣。
“好了。”沒有貶低的將他踩在地上,而是提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擡的雙腿離地,張?zhí)彀敛僦坏目谖牵硪浑b手,掌心凝聚出了一枚白色的氣功彈:“這玩意可跟剛纔的不一樣,打在你身上可是真的會要命的。”
“嘖…”
哥哥厭惡的咋舌,一副大義凌然的摸樣:“要殺就殺!廢什麼話。爸,兒子無能,下輩子,我和弟弟再來伺候你…”
“恩?”
這一段話,若是以前的張?zhí)彀粒厝徊粫惺颤N動容,但,經(jīng)歷了方文興和方正成的事,他還是微微產(chǎn)生了點感觸。
當(dāng)然,不是說有了感觸他就不殺這兩人了,他之前也說過了,他並沒有打算殺他們。
“喂喂,別說的那麼絕啊,我只是說這東西能打死你,又沒說要殺你。”
定了定神,張?zhí)彀磷罱K還是壓下了那對方正成深惡痛疾的恨,相反,倒是很欣賞眼前這個年輕人,不過,他沒有表露出來,表露出的只有親切的笑容。“如果你有什麼危險的動作,這東西纔會送給你,亦或是說…那邊書架後面的人有什麼讓我覺得危險的動作的話…”
話一出口,哥哥的面容剎然間從蒼白變成了慘白。
伊利亞震驚的望向張?zhí)彀了傅奈恢茫慌缘氖捯莺脱╈`子卻好像早就發(fā)現(xiàn)了,理所當(dāng)然似地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衣物單薄,面黃肌瘦的蒼老女人,震驚的看著他們,一臉都是沒想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的表情。
哐當(dāng)…
手中鋒利的兇器落地,那女人被發(fā)現(xiàn)的瞬間,跑出兩步,扔掉了水果刀,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昏黃的淚水決堤般的流了出來:“大爺,求求你…別殺我兒子和丈夫,我知道我們偷襲你們是我們的錯,要殺就殺我吧!放我兒子和老公一條生路…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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