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170，追著喂餅（一更）
裴明是真沒想到，人生竟然會有這樣的際遇，跟天上掉餡餅似的，不偏不倚，精準的掉在了自己嘴里。
這些年來，撐這家廠子，確實還挺難的。
一開始，是純粹出于興趣，靠著賣快消品類衣服，賺了點錢，想玩點自己感興趣的。
于是拜訪各種師傅，查閱各種古籍文獻，加上民間走訪，把香云紗的手藝，一點點攢出來了。
那會兒也是玩兒。
所以他對“玩兒”，感情還挺復雜的，精神世界愜意愉悅，物質上痛苦煩惱。
玩著玩著，完成專業的之后，那種愉悅和痛苦，便也倍增。
東西是真好啊。
自己一個濕熱體質的人，穿香云紗特制的內褲，襠部都不出汗。
經濟上行的時候，靠著外貿單，高客定制，還能活下去，多少還能賺點，雖然少，但聊勝于無。
但經濟一下行，整個一無底洞，比四腳吞金獸都燒錢！
師傅和工人要養家，要吃飯，但沒有客戶，只能自己養，已經降了一波工資，師傅都走了兩個，剩下的，也只夠剛好維持基本運轉。
房都賣了兩套，整個一焦頭爛額。
現在……
這“小兄弟”真要投資？
昨晚他跟林楚聊的時候，一開始為什么不愿意聊事業，就是因為這個。
在林楚身上，他仿佛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年輕人總是樂觀的，覺得未來會越來越好，習慣各種做加法，自己喜歡的，都要盡情體驗一遍。
這也沒錯，因為有大把的時間成本和試錯成本。
可……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河不是總向著你流的，經濟也是有康波周期的。
做加法的時候有多快樂，以后想甩包袱的時候，就有多糾結多痛苦。
更可怕的還是拖著，不拖，一點希望都無，拖著，鈍刀子割肉，那真叫一個日日生疼，夜夜輾轉反側，每天早晨一睜開眼就是錢。
“別投！”
裴明念頭浮想聯翩，倒了兩杯茶，忽然蹦出倆字。
驚喜過后，便是反思。
——害他干嘛呢？
年輕人就該蹦迪，就該喝酒，就該去旅行，去騎最野的馬，睡最美的妞，做工廠算怎么回事？
林楚看了他一眼，抿了口茶水，笑道：“怎么？還不讓投呢？”
裴明若無其事的說道：“不賺錢，無底洞，玩點別的去，別玩這個。”
侯程錦看著這倆。
無語了。
玩什么！
玩什么基情滿滿！惺惺相惜？意氣相投？
一個金主投資人想投，一個還不讓投了。
哎吆，這你儂我儂的。
真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我求他投資，跟上班似的，費多大勁兒？
林楚看了一眼裴明，心中也有幾分動容，講究人+2，不過，這廠子，自己還非投不可了，而且他態度也不是很堅定，只是盡責罷了。
“你不懂，你老了，我投了，你給我管好生產，營銷的事兒，我自己玩兒。”
“估個價，我投49%。”
林楚語氣篤定的說道，這就跟泡妞沒什么區別，別表白，直接拉手直接親，只要她不扇你，那都有機會。
裴明：……
哼哼笑了兩聲，有點無奈的意味。
還有這人？
餡餅硬要往自己嘴里塞。
又哼了兩聲，忽然間他也樂了：“你要投就投51，我拿49，每月再給我發點工資。”
有點調侃，有點擠兌，也有點撂挑子的意思。
林楚也不由笑出聲。
“成，那你說個數兒。”
這投資跟鬧著玩似的，但無吊所謂，比如自己投五千萬，股權一送，反手就是一個億。
比如他一年生產一千萬的香云紗，自己賣不出去，送總可以吧，一送，返利兩千萬。
系統——掌握核心商業模式，超級競爭力。
商業的反倒是其次了。
一是玩兒。
二是交朋友。
裴明再次無言以對了，犟種，犟驢！
“我目前估值負200萬，哈哈哈，怎么著，我倒給你一百萬？”
林楚：？
我草！
對于實體工廠，自己倒是不太懂，但也大概明白一些，這些老板，日常花銷都有錢，但上下游都押款，最后不到清盤時，還真不好說能攏回多少現金。
“那也不是不行，微信還是支付寶？”
林楚調侃了他一句。
調侃完，卻也正色幾分：“按產值算吧，一年生產多少，以此來折，至于這地方，租金算我的，人工工資我負擔一半。”
裴明悠悠道：“地倒是不用錢，我家的。”
他現在也確定，林楚是真的想投，想了想，也不矯情了：“目前還有大概三千萬的庫存，原料，半成品，成品都有，工人正常產能下，一年大概出貨兩千萬，這個只能按年算，按月算不了，很多工序流程，太冗長了，三蒸九煮十八曬，中間還不能停。”
“大概固定資產就是五千萬吧，再打個八折也行。”
“維持成本是無底洞，大頭是原料和人工成本，原料，一年五百來萬，人工，現在三十四個工人，一年也得兩百五十萬左右。沒法停，停了，就沒了。”
林楚抿抿嘴：“五千萬少點吧？你這也干了幾十年呢，心血，精力，都算上，湊個整，六千萬吧。”
裴明：？
侯程錦：？
你還帶反向砍價的？
“咳咳咳……”
侯程錦被茶水嗆到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林楚。
裴明倒是沒那么夸張，但也很震撼了，感覺五十二年的人生觀、價值觀、金錢觀，全部都被顛覆了一遍。
他眼神直勾勾看著林楚，等著一個解釋。
林楚站起身來，點上支煙，卻沒解釋：“我投三千，占51，你拿兩千五走，剩下的五百，還掉負債兩百，留三百備用，看看改造一下，回頭看看在這兒拍個微短劇，把文化給我做起來。”
說完，又看向侯程錦：“找人給爺出定制劇本，找演員，要那種能鑲得起衣服來的氣質美人，多找幾個，湊個金陵十二釵都行，這個錢另投。”
“兩位？”
裴明……深吸口氣，臉上肌肉微微抽搐。
侯程錦長嘆口氣，一拍手：“服！霸氣！”
裴明眼神的復雜看著林楚，內心倒也有幾分喜意，但更多的是感慨，年輕，是真好啊。
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林楚說完自己的決定，兩人都沒意見，便也就定了。
自己投三千萬，拿51%的股份，這個股權，法人代表，回頭送出去，系統雙倍返利便到賬了，六千萬。
掛逼的人生，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
喝著茶。
林楚隨手打開手機，分別給楊慧嫻和廖美麗發條消息。
“身高，體重，三圍發我，手量的不精準。”
安排，還是要安排一下的。
楊慧嫻很快回復：“嗯？你要給我買衣服嗎？”
林楚：“那倒也不是，給你定制個1：1復刻版的娃娃。”
她：？
什么情況啦！
“達咩，不要。”
林楚：“行，那不要算了，你說的啊，別后悔。”
“要要要！身高173，腿長101，三圍90，62，87。到底什么嘛？”
“娃娃有什么好玩兒的，有我好玩嗎？”
林楚：“真沒意思，一點耐性都沒，本來想給你驚喜，現在沒了。香云紗。”
楊慧嫻：“哇！你在我這兒安監控了！我正在網上看香云紗的衣服！”
林楚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女人喜歡用這種近似于心有靈犀的巧合來自我感動。
不過也不好說，無所謂了。
隨手回復：“嗯，遠程控制，一鍵啟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