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義所在的方圓數百米內,已形成一個巨大的碗形,猶如一個隕石坑,數公里外的村莊都被沖擊波夷為了平地,甚至連十幾公里外的建筑,都受到大小不一的破壞,一眼看去,滿目蒼夷。
陳守義帶上兩個小家伙,沿著破碎的公路,緩步行走。
一陣風吹過,吹起一片塵埃。
路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行人,朝陽通紅的光芒,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享受著這劫后余生的寧靜。
遠處一輛軍車飛快的駛來,很快在他身邊停下,走下幾名軍官。
“陳總顧!”
“陳總顧!”
……
迎著幾名軍官敬畏崇拜的目光,陳守義擺了擺手,繼續前行。
陳總顧的態度顯然不想他人打攪,軍官彼此對視了一眼,一臉無奈,誰也不敢貿然上前詢問戰爭的情況,只好任由他了。
到了市區,街上到處都是三三兩兩的士兵。
有的一臉茫然,有的驚疑不定,有的興奮的四處打探消息,電力在剛才的雷暴中已經完全破壞,通訊中斷,顯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守義看到一個面容青澀的的士兵蹲在墻角,手里抱著步槍,壓抑的痛哭,眼淚鼻涕直流。
普通人面對這樣的戰爭,除了絕望外,真的只有絕望了。
他沒有看到平民,明顯還躲在防空洞了。
陳守義趕到撤離的空間通道時候,發現這里已經封閉了,通道口封上了厚厚的鐵門,他上前敲了敲鐵門,足足過了良久,里面才有人回應:
“誰,那個部隊的,口令!”
“我是陳守義。”陳守義說道。
“口令錯誤,軍事重地,請你立刻離開……”里面的聲音剛說了一半,就被人打斷。
“傻了,這是陳總顧,快開門。”
“隊長,就算陳……陳總顧,也不能違反軍令,沒有口令,我們不能開。”
“閉嘴,開門。”
里面竊竊私語的一陣,伴隨著鐵鏈的摩擦聲,厚重鐵門一道道升起,五個士兵就出現在眼前,看到陳守義連忙敬禮。
“陳……陳總顧,外面情況怎么樣?”領頭的隊長,一臉緊張的問道。
“暫時已經安全了!”陳守義說道。
眾人面色一怔,臉色激動起來,好幾個士兵都熱淚盈眶。
“太好了!”
“陳總顧,真的安全了?”
“應該是安全了,蠻神已經退了。”陳守義耐心的說道,隨即看向這群人:“這里只有你們幾個嗎?”
“是啊,總有人要留在外面的,我們幾個都是無父無母,沒什么遺憾的,比起那些已經犧牲的戰友,我們算是幸運的了。”隊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們幾個都不是普通士兵,每個都是武師,普通士兵也無法執行這樣的任務。
陳守義張了張口,最后什么也沒說。
走入空間通道,在士兵的引路下,陳守義經過核地雷陣,很快就回到營地,這里已準備好隨時出發了,一排排的履帶蒸汽卡車上,已坐滿了人。
連森林都連夜開辟出一條十幾公里的通道。
……
一處帳篷內。
“根據飛艇偵查的地圖,這里向西一百多公里,有一處山谷,那里水源充足,地勢隱蔽,易守難攻,可以作為我們暫時的落腳點!”一個參謀說道。
“大概幾天的路程?”
“正常的話大大約需要十天,如果緊急情況,放棄一切物資和裝備,輕裝上陣,大概只需要一兩天時間。”
氣氛有些沉默。
放棄所有物資和裝備,就意味著放棄一切,人類需要重新開始,而且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人傷亡。
“當然,這是最壞的估計,也許戰爭并不會失敗。”參謀說道。
“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按最壞的打算,任何的僥幸心理,都是對人類的不負責任。”司令員張思敏輕輕訓斥道,看向旁邊帶著眼鏡的中年人:“方院士,這里土壤適宜種植嗎?”
“這里土壤中性偏酸性,還是適宜大部分農作物種植的,只是現在已是這里的深秋,很快寒冬就要來臨,等種植還需要大半年的時間,倒是可以用大棚種植一些蔬菜。”方院士嘆了口氣,說道。
這二十年來,人類對異世界的氣候變化、環境和植物多有研究,甚至可能比蠻人自己還清楚,如果沒有蠻神,整個異世界估計都早已被人類占領。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迅速闖了進來。
眾人心頭猛地一跳,立刻看向門口,只見士兵神色激動,渾身都在顫抖:“報告首長,剛剛……剛剛陳總顧從外面回來了,帶來重要情報。”
“什么情報,快說!”張思敏連忙問道。
“他說……他說,蠻……蠻神退了,我們……我們贏了!”
帳篷安靜了下。
下一刻,一片轟然。
“陳總顧人呢?”張思敏被這個驚人的消息,震的腦海都有些暈暈乎乎,一臉激動的問道。
“他說了一句,就走了。”
怎么能說一句就走了呢。
“快去找陳總顧過來”張思敏說道,隨即說道:“不,還是我親自去。”
說著,他拔腿沖出帳篷。
……
在士兵的陪同下,陳守義一輛輛的找過來。
這里到處都是車,密密麻麻,數量都有上萬,即便每個區都有編號,一時間也很難找到。
“哥,哥,是哥回來了!”陳星月眼尖,激動的用力的招手:“哥,我們在這里。”
說著迫不及待的跳下車,飛快的跑過來。
“嗚嗚嗚……哥,你終于回來了,再不來,我們就要走了。”陳星月哭著說道,一臉激動。
陳守義心中徹底松弛下來,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別哭了,都這么大人了,還哭。”
“你還笑,我都以為你……你回不來了。”陳星月擦了擦淚水,眼淚卻越擦越多。
“我不是說了只是個小任務,怎么會回不來!”
這時陳星月怔怔看著陳守義:“你怎么變得這么瘦了。”
才出去了一天,都瘦的有些皮包骨頭了。
陳守義自然知道自己的情況,也懶得解釋,一邊走一邊說道:“正常現象,過幾天就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