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還太早!只是劍靈,而非是真正的劍器——”
秀觀陷入沉吟:“這口煉魂劍,雖已認可宗守,卻還差了些什么,還不能以他為劍主。”
龍影聞言皺了皺眉:“怎就不提醒那小子?若知他手中的劍器,就是煉魂劍的劍靈所化,事情可能會好辦的多。”
話音才落,秀觀與林玄霜就齊齊搖頭。還是后者開口道:“使不得!煉魂劍靈,乃羲子一點殘魂所化。誰也不知當初羲子師兄,為那煉魂劍設下什么樣的限制枷鎖。刻意提醒,最后可能反而恰得其反。這可非是普通劍器,也不僅僅只是蒼生七劍之首。昔年我曾親口聽羲子言道,此劍可以成長。最后到極致,即便不能到開天至寶的層次,卻定可壓過那最頂尖的神兵。非同小可——”
秀觀雖未說話,卻也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龍影楞了楞,忖道原來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關節。
也暗暗嘆息,若宗守一日發覺不了,不能真正掌握煉魂劍。那么這蒼生七劍,豈非就是一日不能揮展其真正戰力?
果然是太樂觀了!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任其自然的好。那煉魂劍靈自己不曾告知宗守,必有其因。”
林玄霜又遲疑著問:“倒是那劍陣磨合,似可停下了。”
秀觀聞言卻一笑:“此事無妨!用這口煉神偽劍,激一激那劍靈。其實也很是不錯。再說在宗守真正掌握煉魂劍之前,也需這套劍陣抵御,停不下來。這煉魂劍之事,還不足為依靠。倒是師妹,你這次帶回來的那件東西,真讓我驚喜——”
林玄霜挑了挑柳眉,一聲輕哼:“東西我是帶回來了。她會不會用。卻要看她自己。”
那件事物,當可使元靜的道基更為完全。
雖說彼此之間,關系不佳。可既然是自己的親姐。又怎可能真就袖手不顧?
秀觀稍顯尷尬,一聲輕咳:“元靜師妹她,當還不至于如此不識大體。”
話雖如此說。可他心內,卻實無太多把握。
這三姐妹與羲子的情孽恩怨,實在是剪不斷理還亂,糾纏不清,需避而遠之。
三人說話,在外域虛空之中。附近雖還有不少修士,卻無一人得聞,無一人能見、
宗守也同樣不知,在把初雪欺負到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才將初雪的貓耳放開。
一邊繼續以焚世血瞳神通巡查靈陣。一邊與身邊的水凌波,漫不經心的閑聊。
“此時無需憂心!幾位長輩如此看重,又那般欣喜。必定是因我那義兄,可以真正幫得上元靜師叔。否則何至于那般神態?說不定這次閉關出來,就已是真正踏入至境之門——”
如果只是能修復個兩三成而已。想來那秀觀元靜二人即便欣喜,也是有限。
更不會選在這緊要之時,不惜令魏旭拖延時間,也要完成。
如道基完成,哪怕只有九成。至少也可有與那酈無缺相當的層次——
水凌波亦深知其理,抿著唇深深看了宗守一眼。才輕笑道:“凌波就代師尊,謝過師弟吉言!我聽說敖坤之所以能掌握完整的存在消亡之法,大半是因師弟之故?此恩此德,水凌波沒齒難忘,感激不盡。”
宗守撇了撇唇角,心中很是不屑。真要感激的話,喚他一聲師兄來聽聽?
可見這女人,非是真心實意的,絕不能當真。
水凌波又看了看宗守手中血色長劍,發明呢他們幾個走了這么久,這口劍居然不曾再次指點揮動。
顯然身旁這家伙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不再以折騰他人來發泄。
“師弟這口劍,可是當初我曾見那口?”、
水凌波目里的異光,微微閃爍:“當初只是尋常法器而已,幾年不見,居然已經是成了仙階中品的劍器,真使人驚奇!觀它品相,氣華內蘊,更時時在吸聚靈能,應該還遠遠不到其極限。若依我看,這口劍的價值,比之那蒼生七劍,也絕不差分毫。真不知是哪位煉器宗師所制?觀這世間,類似能夠自主成長的劍器,只有數十余口而已。從法劍層次,到仙劍品階,也更只有寥寥幾件。我蒼生道中,更只聽說那口煉魂劍是如此,可從仙劍巔峰,提升到神劍層次。是真是假,還無存得知。宗守師弟你能得此物,真是大幸。若不出凌波意料,煉制此劍之人,必定是圣境層次的高人。”
宗守怔住,他怎么就沒想到?
水凌波只以為他這口無名劍,到仙器上品,又或者巔峰層次,就是其極限了。
他卻再清楚不過,這無名劍的潛力之巨。突破神器等級,是遲早的事情。
可要煉制神寶,又豈是普通的煉器師能夠做到?
煉制這口劍器的,多半也是一位至境高人。
可這蒼生道內的至境修士,在他得劍時,也不過才兩位而已。
元靜辦不到,可看那秀觀似也不像。
這口劍的神通,更是非同小可。未晉升仙兵之前,可吸聚殘魂煉化,轉為蒼青魂火,增人法力。
晉入仙境之后,更可把吸收而來的魂力,儲于劍中。
對靈法道術的增幅,更已提升到六倍之巨!
哪怕宗守隨手招出的一絲小火苗,也能有莫測浩瀚之威。
如此劍器神通,實在是聞所未聞。
劍內自有陣箓,每一次提升,都會自發的完善,無需他來動手。
劍身之堅韌,劍刃之犀利,更是傲視同階——
話說回來,怎么好好的,忽然又把話題聊到他的劍上?
“說到蒼生七劍,前幾日我曾見玄霜師叔回歸之后,與魏旭師兄幾人有過爭執。”
水凌波那邊卻在繼續把話題,不著邊際的轉移著。
“說是那口偽煉魂劍,不要也罷。蒼生七劍乃羲子師伯所留遺物,不能就這么糟蹋掉。不過卻沒能說服魏旭師兄,被明玉姬曙幾位師兄一起駁了回去。”
又微微遲疑道:“秀觀師伯的神態,當時很是奇怪。玄霜師叔到了最后,也沒再堅持。”
宗守怔然,他最近沒去參與議論。這件事情,卻是不知。
隱隱聽聞那無名劍中的器靈,忽而一陣嗡鳴。
這口劍的劍靈,自從幾天之前,就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難得這時有了反應。
正欲往深處去想,宗守卻忽的劍眉微揚,往前方處看了過去。
只見遠處的界河虛空,忽然一道光影,穿梭而至。
卻是幾個人影,當先一位,一身血紅色錦衣。身形健碩,面容俊朗,很是陽光。只唯獨那眼中,卻微帶著幾分邪意。
在禁陣之外不遠,停下了身影,笑著往陣內掃視了一眼。
“天魔穹境韓清,來給蒼生道諸位送禮了!”
說完之后,就拂袖往身后之人示意。那些仆從打扮的天魔穹境弟子,也順從的各自取出了幾個乾坤袋,往外倒落出一堆事物。
依稀都是人形,血腥之氣撲鼻而至。仔細看過去,果然都是人尸,形狀凄厲,殘缺不全,令人不忍目睹。
宗守也敏銳的發覺,這些尸體之上,都或多或者,有著蒼生穹境,或者蒼生道之下三宗六門的身份標識。
甚至有些,干脆就是一身蒼生穹境傳統的門派服飾。
“這些人中,一部分是你們蒼生道潛入我天魔穹境的弟子。一部分卻是我韓清最近獵殺所得。韓清想著,不能讓他們曝尸荒野。死無所葬,太過可憐。故此特意將他們送來——”
那韓清一本正經的說著,一副你們該感激我的模樣。
卻使此地附近,所有蒼生道修士,都是目眥欲裂,肺腑氣炸。
宗守目里,也同樣透著幾分薄怒。
知曉這韓清,就是為挑釁而來。
那百余位已經殞命的弟子,看在他眼中,更只覺是刺目之至。
那韓清又笑道:“你們蒼生道這些弟子,多是力戰而亡,無一降者,使人生敬!不過也當真可惜!蒼生道云界六大教派之一,卻連自己的弟子,也是護不住,可嘆可悲!這些人自有你們為他們送終下葬,卻不知幾日后,爾等的尸身,又還有誰會為代你們處置?”
附近幾位蒼生道氣盛些的修士,早已忍耐不住。
道了聲‘放肆’,‘尋死’,幾道刺目靈華,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凌而去。
劍光在前,靈法之后。一出手,就是鋪天蓋地之威,聲勢磅礴。
那韓清持著一口折扇,全不在意。周圍的天魔穹境弟子,也都是冷笑不決。
直到那氣罡靈法,及至他身前之時,卻被一波無形的壁障,全數攔住。仿似一面鏡子一般,反射而回。
又在反彈之時,把所有的氣罡靈力,都聚于一處,全數指向了最近一人。
諸多靈法劍勁合力,幾成浩瀚洪濤,有淹沒之勢!
宗守的目中更怒,手中的無名劍,突兀的橫削了過去。
千丈劍芒一絞一帶,就將那束‘洪流’,都消減散去。
利落簡單,毫不費力的把人救下。使那韓清也為之側目,向宗守看了過來。
“你就是談秋?曾經云界六絕劍的第二位?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