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居境內,另一處戰(zhàn)場。
王炎是魏軍麾下精銳,今年二十四歲,從軍已六年。
他經(jīng)歷過開國前的戰(zhàn)事,打過鮮卑,從草原征戰(zhàn)回來便駐紮西域,輪值去過烏孫,一步步成爲老卒。
鏘啷!
刀光閃逝。
王炎面色沉狠,出刀留三分力,是老卒的經(jīng)驗,接下來變招更快。
果然,第一刀被對方架住,但王炎旋即揮刀橫劈。
這一刀是順勢發(fā)力,刀勢斜向前推,速度迅快。
對面的康居兵,只來得及稍稍側頭,頸部便被砍掉半邊,須臾斃命。
王炎一夾馬腹,衝向下一個對手。
紛亂的戰(zhàn)場上,他身畔是兩個同伴。
大魏內部,以七人爲一個騎軍小隊,又以三人爲一組。
每兩個小組,有一人處在中間偏後的位置,隨行跟進。
其接敵量最少,主要負責接應同伴。
一旦有同伴不支或受傷,立即就可以和隨行的人交換位置。
大魏的仗越打越精明,也越打越奢侈。每兩個小組中有一人專門負責接應隨行,讓大魏如今的戰(zhàn)事,自身傷亡率持續(xù)降低。
這種經(jīng)典的突擊陣型,後世常見。
從最初的七人組,逐步精簡到三人爲一個戰(zhàn)鬥單位。
當然,冷兵器時代要有些變化。
所以每兩個小隊,互爲配合。另有一人策騎在後,對內進行支援。
魏軍和康居兵正在一座軍塞的街道上,進行巷戰(zhàn)。
也不知交鋒廝殺了多久,王炎突然感覺壓力一輕。
他們已殺穿了敵軍陣列。
周邊有敵軍開始逃散。
而出現(xiàn)逃兵,往往意味著一方即將鎖定勝局。
王炎啐道:“康居人交戰(zhàn)不足半個時辰,就有逃散的,慫兵。”
聲音裡充滿了驕傲,那是身爲老卒,一次次獲勝帶來的驕傲。
“別吹了,傷的怎麼樣?”
王炎身周,隊伍裡的同伴多多少少都有些傷,但沒有減員。
大魏國運攀升,兵員的素質,經(jīng)驗,裝備,軍陣的變化都在提高。
勢均力敵的對手少了,傷亡就少。
王炎繼續(xù)吹噓:“康居盡是些卵蛋子,跟我大魏打,找死吧。我沒事。”
同伴看他傷的有些重,湊上來掀開他的甲冑看了眼。
甲冑裡還有一層內甲,宛如給人披了一層厚皮,跟防彈衣似的。
王炎被對手斜向沿著甲冑縫隙,刺進去一刀,要是沒有這層皮甲,鐵定掛了。
但有了內甲就是輕傷。
“快看。”
“康居將領和馬將軍對上了!”
“戰(zhàn)前在城頭對我們邀戰(zhàn)那個,馬將軍卯著勁要破了這軍塞,進來弄他!”
前方的戰(zhàn)場上,獅盔獸帶,縱騎持槍的馬超,正在迎戰(zhàn)數(shù)日前,從康居國主所在處,趕到南部前線來的左衛(wèi)將軍哈赫灣·勃茲。
其身高體壯,使一支戰(zhàn)錘般的巨矛,目若銅鈴。
他在馬超帶領魏軍來襲時,就在塞城的城頭,大喝表示要擊潰魏軍。
此時馬超率衆(zhòng)殺進來。
哈赫灣·勃茲手中巨矛,以橫掃千軍式,驀然攻出。
當!
馬超回槍抽在對方的矛鋒上。
金鐵交鳴,勃茲手一抖,巨矛險些脫手。
他素爲猛將,以力道沉雄著稱。
想不到遇上馬超,力量比他更強。
勃茲怒道:“再來!”
兩人連拼數(shù)招,馬超次次與其硬打強攻。你出矛我就抽擊你的矛鋒,較量的就是誰力量足,對手先承受不住。
勃茲先是手抖,而後胳膊痠疼,最終半邊臂膀如遭錘擊,發(fā)力困難。
第三次碰撞後,他的巨矛一聲嗡震,墜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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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茲終於氣勢全消,撥馬要跑。
“該我了,能擋我馬超一擊,饒你不死!”
馬超槍鋒一挑,勃茲側身想跑的身形,被槍鋒從腋下挑入,從彼端脖頸處,斜向穿出。
勃茲被一槍挑殺,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馬超槍鋒微震,將屍體摜在地上。
“在我大魏二流武將都算不上,還敢如此張狂!”
馬超咕噥了一句,想想覺得不對,自己在大魏就是二流武將。
他憑啥跟我比,又重罵了一回:“啥也不是,在我大魏五流武將都算不上。”
這回隔的層數(shù)頗多,感覺罵的很精準。
“馬將軍好身手。”
“將軍神勇!”
遠處傳來一陣喝彩。
馬超回了下頭。
下屬崇拜的小眼神,看著著實不賴。
將領已死,兵馬散逃。
戰(zhàn)場上,許多魏軍都在追擊潰兵。
這康居南部的主戰(zhàn)線,已然被破。
馬超看了眼西側,魏延,龐德兩邊,不知推進到哪了?
“傳令,去城外列隊整備,休息兩個時辰,兵馬警戒。後軍很快就會上來善後,打掃戰(zhàn)場我們不管。天亮時,往東迂回奔襲!”
馬超發(fā)力呼喝,整個戰(zhàn)場都能聽見:
“陛下讓我們三天內擊潰康居。我與龐令明等人商議,最多兩天,就要打穿康居主防線,所以要加緊用兵。
受傷的,感覺跟不上的,儘早說,留下休整,與後軍匯合!”
全軍轟然應諾。
天矇矇亮。
經(jīng)過兩個時辰休整,魏軍重新啓程,往東奔襲。
曹魏這次軍事行動,以兩天時間,由馬超,龐德,魏延統(tǒng)兵,從外圍連破敵軍防線。
許褚,太史慈,徐晃則先打腹心,斬首國主後,從裡往外打。
當康居國主被殺,隨其在城內的康居衆(zhòng)臣,相繼身死。
地方軍就失去了統(tǒng)一調度,變得互不統(tǒng)屬,內憂外患下,一片慌亂。
大量康居兵馬,開始不戰(zhàn)而逃。
後期追殺逃兵的部分,就不是馬超他們需要負責的了。
一干人,第三天就收工,很牛逼的往南迴撤,準備去找曹操覆命。
而康居遇襲第一天,便派出多支求援隊伍,對他的盟友求援。
求援的消息,幾乎和敗亡的消息,一起送到友軍手裡。
康居西南,比鄰的就是安息人的帕提亞國。
往南是貴霜。
戰(zhàn)事發(fā)生後數(shù)日,許褚,馬超等人,快馬回到曹操的大營覆命時,相關消息徹底傳開。
貴霜,帕提亞,祆教先後得知,引起軒然大波。
“康居…被魏軍兩天打穿整個防線,國主已死!”
“魏軍用的是什麼戰(zhàn)術?”
“他們此前就佔了撒馬爾罕等重鎮(zhèn),康居外圍防線,早就被破。其實也沒必要過於驚訝,他們在之前的基礎上打的此戰(zhàn)。”
“那也太快了。”
貴霜,帕提亞,祆教都有類似的交談。
康居國祚中斷的消息,風暴般席捲著帕米爾高原兩端的大小國家。
貴霜。
波調聞訊後,在王座上坐了半個時辰,下達了一條新命令:
“調集我貴霜各方主力。記住,本王的命令是調集各方,集中全力,往東線交給龐賽指揮!”
曹魏打穿康居,無疑給各方聯(lián)軍,蒙上了一層陰影。
帕提亞方面,比貴霜還早的收到了康居潰敗的消息。
“法勒斯,看來你要再去一次,求見魏皇!”
帕提亞前線的駐軍地,離曹操的大營,其實不算遠。
從地圖上看,需要穿過貴霜的東西國境兩端,才能到達帕提亞的東側邊境。
但貴霜的國境,東西較窄,主要地形又是平原,往來速度很快。
且帕提亞的部分兵馬,以助戰(zhàn)的名義,已進入貴霜,距離就更近了。
法勒斯上次去曹營,被轟出來,過程很不愉快。
他前腳剛回來,說曹魏對帕提亞缺乏尊重,應該在戰(zhàn)場上給他們足夠的教訓。
話音沒落,康居被滅的消息便傳過來。
在帕提亞前線坐鎮(zhèn)的,是和波調有過碰面的統(tǒng)帥,多戈·索努斯。
還有其國都派來的外務大臣拉爾多。
此時,主帥索努斯,正在查看康居地圖,試圖分析魏軍兩天攻克康居的用兵方略。
他的眼神,在地圖上來回遊巡。
“最先傳來的消息說,康居防線被破,然後便是國主被殺。
從消息上看,魏軍是同時在內外用兵,殺其國主,破其防線,從而引起康居大潰…”
索努斯低語道:“兩天時間……”
外務大臣拉爾多坐在一側,對法勒斯續(xù)道:
“魏軍擊潰康居,北線就沒了可以威脅他們的力量,我們更需要爭取一條後路,你再去一次大魏軍營。備好重禮,還有陛下的親筆信,一起帶過去。”
法勒斯想起上次被轟出來,遲疑不定:
“能不能……換個人。”
“換不了。”
外務大臣:“這裡就我們兩個適合出使。你有王室身份,比我合適。”
大臣暗忖:那魏王據(jù)說殺人如麻。我可不去,你去吧…
法勒斯推脫不過,帶著一隊人,在離開沒幾天後,又回到了曹營求見。
這回他們就老實多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被帶進曹營。
還是上次的大帳,諸葛亮居中而坐。
只不過這次多了剛回來的馬超和龐德,陪在一旁。
倆人斜眼打量進來的帕提亞使節(jié),問法勒斯:
“你想帶祆教副宗薩息回去?”
法勒斯點頭:“正是。”
馬超吩咐:“去把薩息帶來。”
不片刻,祆教副宗薩息,便被帶進來。
法勒斯神色詫異,有些呆愣的驚‘咦’了一聲。
薩息在這裡經(jīng)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