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席上因為勝了一場,驕狂得不得了,嗡嗡蠅蠅一通諷貶一通誦揚相得益彰地議論起來沒完,宗紫衣被他們鬧得頭有點暈,咳嗽一聲,打斷了,說道:“太虛界蠃了一場,下面,阿彌法師繼續接受地獄境的挑戰,可有不怕元次掌的鬼上臺來嗎?”
鬼席上的鬼面面相覷,好象有點怕了,好久沒有應聲。末了小聲議論起來,說那元次掌老早聽說過了,是相當之牛B,曾經某個時候,不知道誰聯合了各界的大宗師集體破解,而沒有尋出破解之法,所以,迄今,無論誰,在太虛界的元次掌面前,仍然是只有吐血的份!所以說,深度埋藏剛才差點吐血其實并不算丟人!
宗紫衣皺了皺眉頭,向坐在貴席上一直閉目沉思的大乘道:“地獄境就是這些本事嗎?怎敢提為誰誰報仇的事!”大乘睜開眼來,淡淡一笑,旋即往鬼席上道:“惡纏戴罪立功!”在一眾探詢地目光中,半晌,從鬼席上最不起眼的地方,緩緩站出一個鬼,說:“是!”緩緩下來場地,雙手一攥,平空攥出一桿斑斕大槍,向阿彌托躬一躬身,說:“在下地獄里的惡纏大魔鬼,你使什么兵器,也拿出來罷!”
阿彌托瞇起眼,打量這個鬼半晌,相貌平平的,沒有什么出奇之處,再感受一下氣息,只覺內斂的厲害,竟感受不出真實地實力,心里略有些提防,當下托掌,起個首勢,說:“本佛從來不用兵器,請!”
“我用兵器,對你空手,有點勝之不武啊,可我除了這桿槍,別又不會什么,那么著,讓你三抬,你先請罷!”一副高深莫測地惡纏,雙眼深沉,臉如古水,看不出什么表情。
阿彌托聽他讓自己三招,心里有了底,力圖用重手法三招把他搞定,心想小子,你自己托大,可怨不得我!不再廢話,身形一動,開手又是悲憫掌,先往空一抹拉,滿空里就是很悲憫的掌印,不帶一縷風聲,一齊往惡纏拍到,取得方位不一,有拍向惡纏地胸口,有拍向肩頭,有拍向小腹,有拍向兩側腰肋的,所謂虛虛實實,影影幻幻,也不知哪一個為真。
“唉!“鬼席上嘆息起來:“不實在的掌法,叵不實在的人。碰上這樣的家伙,我們直腸子慣了的地獄鬼倒真還沒轍,你看惡纏,不躲不閃地,是鐵定了心要吃他這一掌了。”
阿彌托的悲憫掌花里胡哨一番,在貼近惡纏之后,滿天的掌影終于化虛為實,他本來想拍他胸口的,但見惡纏沒有躲閃,突然改變了主意,把十分悲憫的意念轉移到他的小腹,臉上殺氣盡現,氣力盡貫而出,心叫:“小鬼,今天擱在這里罷!”當一下,卻似拍在鋼鐵上,嗡聲中,反把手掌震得發麻。
怎么回事?阿彌托被自己拍出一掌的反力震退好幾步,吃驚不小,,打眼細看,惡纏正象一桿槍似在那里震顫,顫得厲害,左右擺蕩出無數個殘影。
我操,人槍合一的境界,打在人體,如中槍身,這怎么可能?阿彌托怒吼一聲,一撩佛袍,再度撲上,閃電也似一拳重重擂在惡纏的胸口,這一拳使了十成力氣,足以開碑裂石,卻聽當一聲,只不過使惡纏顫動的輻度更大一些而已。
哇呀呀,阿彌托涌身再上,這會兒是使上了吃奶力氣,全身的佛袍都鼓起來,一掠而成為一卷勁風,圍定惡纏而旋成為龍卷風,在外圍轉了兩圈,就留下了八個殘影,一齊揮掌,揮出連串的音爆之聲,往惡纏猛轟。這等氣勢,恐怕連鋼鐵也抵消不住,太虛席上都忘了喝采,張大了嘴,睜圓眼睛,期待惡纏悲慘的下場。
砰,砰砰砰,砰砰!
八掌全部打實在惡纏身上,打出一溜溜青煙,條得那桿斑斕大槍好象活了一般蛇樣的扭曲,好久,幻化出惡纏的身影,一臉古井無波,雙眼深沉,看不出什么表情。
阿彌托退回去,站定了身子,托起手掌,微閉著眼,長吁一口濁氣,睜開眼來,立即眼球暴突,只說了個“你!”字,便覺得嗓子干啞,咽了口干唾。他實在搞不明白惡纏使得什么秘術,在自己三元三次掌下安然無恙不說,仍還能保持得那么酷。
“是不是還要比試下去!”惡纏提起槍來,說,“承認失敗,我饒你一命,不然,也只這一槍,是死是活,就看自己的造化。”
阿彌托一臉地不好看,盯著那桿碗口粗活力無限的迷彩槍,心上產生幾絲凜然,一絲怯意,不過,如火如荼打了人家許多掌,一看沒傷及分毫,便即認輸告退,那太沒臉了,以后簡直沒法在神佛界混。同時,他對惡纏方才那話也很是生氣,一槍決輸羸,生死看造化,這是什么話?堂堂佛尊,千百年的修煉,豈連地獄境一只魔鬼的一槍都接不下,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說道:“一槍?很好,來罷,也讓我見識一下地獄槍法!”說完,布氣裹體,凝神戒備,一看不妙,就施展最輕的輕功,最快的身法躲避。
“一槍,就只一槍!”惡纏瞳孔一縮,刀鋒樣的光芒從瞇起的眼縫里削出,緩緩地把豎插地上的斑斕槍提離地面,霎那間,天西北的烏云涌起,滿賽場里響起風聲,連陽光也變得不怎么熱烈了,天色驟然暗下來,一種高度威壓地氣勢逼得滿席客人大氣也不敢出。
在一片沉靜中,惡纏的衣衫獵獵而響,身四圍揚起沙塵。他只手把槍,平舉,舉起云中一道雪亮地閃電,回收,收起隱隱**聲,從而派出一股雷霆萬鈞之勢。
太虛席上開始倒抽涼氣,在一眾神佛菩薩眼里,惡纏仿佛變成了能夠控縱大自然的天神,在將那桿魔槍回收起來準備進攻的一霎那間而擁有了恐比雷電地毀滅力量。在這個毀滅力量面前,那個螻蟻般地阿彌托,他能抵擋這可怕地一擊嗎?
一片沉靜中,忽然,阿彌托說話了,以一種非常平靜地口吻,以播音員的普通話,一字一頓,全場里都聽得異常清晰,他說:“我——認——輸!”便就慢慢往后退,往后退,退至賽場邊上,一躍而回到太虛席位,渾不顧周圍看他的復雜眼光,沒事人似一坐,垂下眼斂,入定去了。
全場復雜地眼光在阿彌托身上略微一停,迅速轉移回獨自矗立在場上的惡纏,全身裹緊狂風,單臂把槍,收束在腰間,好久,忽然仰頭,嘴一扒,就似打了個霹靂,驚雷滾滾中他大吼:“問天下英雄,誰來受我這一槍!”
全場目瞪口呆,連天使國主席位上都呆若木雞,似被剛才的霹靂震懵了,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直至云散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