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藥歸來的玉漱在山洞外,聽到了二人關(guān)于自己的談話,她對于兩個人有著不一樣的情感,對于蒙將軍,她是敬佩,敬佩他的剛直不阿,而對于小川,她已經(jīng)無法忘懷他,這個男人在她的心里占據(jù)了幾乎所有的空間,有時候她會幻想如果和小川浪跡天涯,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就在玉漱愣神之際,洞內(nèi)突然傳來蒙恬的聲音:“公主是去是留,我們就此決斗一場,勝者便帶公主走!”
“一言為定!”說這話的人正是小川。
玉漱聽到這里不由生氣地道:“我的去留為什么要由你們來決定?難道我是你們交易的奴隸,賭博的籌碼?”玉漱伸手把他們推開,兩人站立不穩(wěn),就此倒地,玉漱又好氣又好笑,“就你們這個樣子還要決斗!早知如此,我何必辛辛苦苦去采草藥,讓你們早點(diǎn)死了算了!”
一氣之下,玉漱猛地把藥袋丟在了地上,走到篝火邊哭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一看玉漱哭了起來,都羞愧難當(dāng),小川道:“玉漱,你說得對,是去是留全看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
“末將一時糊涂,冒犯了公主,望公主見諒。此事事關(guān)大秦和圖安兩國的關(guān)系,還請公主三思!”蒙恬說道。
“你這個家伙,為什么給玉漱施加壓力!”小川一聽蒙恬話中已經(jīng)有了逼迫之意,馬上對玉漱說道:“玉漱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對我說的話!”
玉漱沒有說話,她默默看著燃燒的篝火,一閃一閃的篝火映照著玉漱美麗的面龐,在她的眼眸中,淚水在瑩瑩閃爍,她閉起雙眼,久久思索著。
整晚,三人都沒有說話。第二天,當(dāng)晨光照進(jìn)山洞中的時候,玉漱默默地穿好了禮服,她走到小川和蒙恬面前,說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會去咸陽。”
小川心中雖然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但是真正聽玉漱說出口的時候,心仍然被扯痛了,他著急地對玉漱說道:“玉漱,你要好好考慮,不要匆忙做決定!”
玉漱滿目秋水地望著小川,說道:“我不能因?yàn)樽约旱挠睿涀约旱呢?zé)任。在圖安的山頂,你為了幾十人的性命,放棄了獨(dú)自逃生的機(jī)會。現(xiàn)在,我的背后是幾十萬的百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選擇?”
小川怔怔地看著玉漱,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他的心像是被人撕扯一樣,他此刻多么想抱著玉漱,帶著她遠(yuǎn)走高飛,從此遠(yuǎn)離這場浩劫。
玉漱已經(jīng)落下淚來:“你說過,你會尊重我的決定,請不要再勸我,不要再動搖我歷經(jīng)折磨才下的決心。”
小川長久無語。
玉漱深吸一口氣:“我還有一個請求,去咸陽的路上,請你陪我同行,給我所有你能給我的歡樂。”
小川苦澀地說:“我永遠(yuǎn)——不會讓你失望。”
玉漱轉(zhuǎn)頭看向了別處,兩行淚水從她的眼中緩緩流下來,她默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淚從她的臉上滑落,一點(diǎn)一點(diǎn)落在山洞的石頭上,摔得粉身碎骨。
蒙恬和小川守護(hù)著玉漱出發(fā)了,一路上,小川多年野外工作練就的野外生存技能給他們帶來很多方便,什么食物能吃,什么水能喝,怎么看天氣,對小川來說早已是爛熟于胸。
蒙恬十分驚喜,他愈發(fā)覺得自己的“弟弟”是一個難得的軍事人才,他極力勸小川加入蒙家軍。然而小川天性和善,最厭惡戰(zhàn)爭和殺戮,他堅(jiān)決拒絕了。蒙恬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并不死心。
漫漫歸途,讓三人的距離變得越來越近。他們互相照顧,一同穿山越嶺,一同捕獵,一同分享食物。小川不停用手機(jī)偷偷記錄著歡樂的時光,在兩人睡去的時候,他常常偷偷看著白天記錄的那些快樂時光,常常會看得熱淚盈眶。
這天,三人終于來到了長城。蒙恬看著自己監(jiān)督修建的長城,頓時意氣風(fēng)發(fā)起來,他對著玉漱說道:“公主請看,這便是長城,這就是大秦的大好河山。”
玉漱第一次見到如此宏偉的建筑,興奮之情也是難以名狀。“我早就聽說過它的雄偉,但是它比我想象的還要壯觀!站在上面有想飛翔的感覺……真想跳支舞!”
小川道:“想跳就跳吧,我來給你伴奏!”
小川撿起兩段樹枝,搶來蒙恬的頭盔,在上面敲起鼓點(diǎn)來,玉漱在鼓聲中忘情地舞蹈著,她白皙如玉的臂膀在陽光下閃著迷人的光澤,她甜美的笑容美麗不可方物。蒙恬和小川都看得癡了,蒙恬的眼神像是融化了一般,他的眼睛中竟然有些濕潤,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對玉漱動了真情,但是根植于心的忠君之道又讓他深深內(nèi)疚。
玉漱跳著,旋轉(zhuǎn)著,讓衣袖輕舞飛揚(yáng),讓煩惱隨風(fēng)而逝……
美麗的花總是不能長久,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而又短暫,終于,咸陽城就在眼前了。
他們?nèi)齻€同時停住了腳步,決定住上最后一晚,明天再進(jìn)咸陽城。
是夜,小川和玉漱并肩坐在篝火旁,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小川突然伸手抓住了玉漱的手,玉漱顫抖了一下,兩個人相互凝望著,小川深情道:“我們就不能一起離開,不要管那些是是非非?”
“請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你每問我一次,我就動搖一分,我心中的痛苦就會加深一倍。”
“我不會丟下你的,無論你到哪里,我都會在你身邊,你知道嗎,玉漱,我愛你,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這么愛一個人!”
“你還是不明白嗎?我只能離開你,請你也離開我吧!今夜之后,我再見你一次,我的痛就會增加一層!我曾經(jīng)有多么快樂,現(xiàn)在就有多么掙扎,將來就會多么痛苦——給我?guī)磉@一切的都是你,都是因?yàn)橐粋€叫易小川的男人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玉漱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小川用手輕輕地拭去了玉漱臉上的淚水,玉漱慢慢地靠在了小川的肩上。
遠(yuǎn)處,蒙恬默默地看著兩人,偉岸的身軀竟然顫抖起來……
終于,玉漱和小川第一次見到了咸陽宮,但是這座宏偉的宮殿帶給他們的不是震憾和驚喜,而是遺憾和哀傷。
蒙恬和小川陪護(hù)著玉漱來到了咸陽宮門口,侍衛(wèi)上前攔住了小川,蒙恬對小川點(diǎn)點(diǎn)頭,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感情,陪著玉漱走進(jìn)宮門。
小川只能留下,從侍衛(wèi)和大門之間的縫隙之中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玉漱,心如刀割。他此刻很想放下男兒的尊嚴(yán),痛哭一場,正在此時,玉漱悄悄回頭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對,短短的一瞬卻含著無盡離情別意,兩人就此一別,或許再也不能相見了……
大殿之上,百官側(cè)立,年過四旬卻依然雄心勃勃精神矍鑠的秦皇高踞寶座之上,讓人一望而生敬畏之心。
蒙恬陪著身著禮服的玉漱走入大殿,行過大禮,蒙恬稟報(bào)了途中經(jīng)過,秦皇撫慰了幾句之后,開始打量起玉漱,只覺她身姿綽約,娉婷之至,當(dāng)下露出笑容:“公主平身,抬起頭來,讓朕一睹芳容。”
玉漱慢慢抬起頭來,秦皇一看之下,龍顏大悅,他著實(shí)被玉漱驚人的美貌所震懾,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如同是天山雪蓮一樣不染纖塵,端的是超凡脫俗。滿朝文武也都暗暗對玉漱的姿色稱贊不絕。
秦皇道:“公主有如超凡脫俗的美玉——朕就封你為玉美人。”
蒙恬見初見之下,玉漱便得到了秦皇的欣賞,心下寬慰不少,但同時他的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
丞相李斯望著玉漱良久卻皺起眉頭,出班啟奏道:“殿下,眾人皆知圖安乃是遠(yuǎn)離中原的小國,受不到中原的禮樂教化,臣等想乘此機(jī)會向娘娘討教些村歌野舞,好比較一下到底是大秦的禮樂好,還是圖安小邦的更妙!”
秦皇聽出李斯言語之中有譏笑玉漱之意,頗有回護(hù)之心,道:“玉美人旅途勞頓,又受了驚嚇,讓她休息休息再說吧。”
玉漱本就是聰明伶俐之人,方才李斯的一番話,她何嘗體會不到其中的譏諷之意。欺負(fù)她也就罷了,欺負(fù)圖安卻是萬萬不能的!她對著秦皇盈盈一拜,笑道:“這位大人方才所說的不無道理,圖安確屬偏遠(yuǎn)小國,我也是圖安中天資愚笨之人,只不過略通中原文化,如果陛下和各位大人不嫌棄,玉漱就獻(xiàn)丑了!”
秦皇興致大增,開懷而笑:“好,那就有勞美人了!”
根據(jù)玉漱的吩咐,四個宮女撐開一匹白布,樂曲響起,玉漱隨同音樂款款而舞,舞蹈**之處,她以衣袖和鞋履沾墨,一邊舞蹈,一邊在白布中潑墨作畫,真可謂人在畫中游。玉漱舞姿本就卓絕,再加上這邊舞邊畫的絕技,讓人同時領(lǐng)略到人與畫結(jié)合的美艷。
滿堂大臣看得無一不是拍手叫絕,連李斯也不得不佩服,秦皇不住地頷首而笑。
一曲舞罷,玉漱亭亭而立,而四個宮女舉起白布,這上面竟赫然出現(xiàn)了一幅萬里長城的寫意畫。眾朝臣無不嘖嘖稱奇,這畫中的長城雄偉奇狀,有如巨龍橫臥在神州大地。
秦皇看得目瞪口呆,如此色藝俱佳之女子,實(shí)在是舉世少有,他不禁贊嘆道:“美人真乃是三絕:風(fēng)華絕代,舞姿絕世,畫意絕倫。”
李斯見皇心以歸,帶頭恭賀道:“今日臣等大開眼界,陛下得玉美人,真是如獲瑰寶,可喜可賀!”眾大臣接二連三地附和起來,秦皇哈哈大笑:“玉美人甚得朕心,特封其為,麗妃!”
“臣等,恭賀麗妃娘娘!”眾大臣的祝賀之聲傳來。
玉漱強(qiáng)顏歡笑,盈盈拜倒謝恩,在低頭之際,她輕輕地說著:“小川,永別了……”
咸陽城中盛傳,來自圖安的玉漱皇妃容貌傾國傾城。小川雖然知道無可奈何,卻依然難以承受自己的心上人成為了秦皇的妃子,整日混在酒中借酒澆愁,活脫脫一個酒鬼。
爛醉之時,小川常常和酒客胡言亂語:“我跟你們說,我們那里的酒吧,根本不賣你們這種壇子酒,都流行雞尾酒!雞尾酒,知道吧?”
酒客見小川說話怪異,也都跟著說笑起來,有好事者趁機(jī)推波助瀾:“雞尾酒,那是雞PP釀的酒吧!”“那還不都是騷味!”
眾人哄堂大笑,小川卻接口說道:“有……有可能,大家喝完都有點(diǎn)悶騷。”
大家正說笑著,突然一把鐵劍丟在了桌子上,眾人笑聲戛然而止,他們抬頭看去,只見身材健碩一臉怒容的蒙恬走了進(jìn)來,眾人哪敢多待,瞬間一哄而散。小川看了一眼蒙恬,不滿地說道:“你怎么把我的聽眾都給趕走了,那我說給誰聽啊?”
蒙恬嘆了口氣說道:“你日日在這里買醉,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豈不是丟盡我們蒙家的臉!”
“我從來就不是你們蒙家的人,我不攀你們家的高枝,要丟也是丟我的Face!”
蒙恬實(shí)在看不下去,抓住小川的衣服,想把他拉走,生氣地說道:“一派胡言,你說不是就不是嗎?快和我回家去,不要在外面游蕩,你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小川猛地甩開胳膊說道:“我是什么樣子,你管得著嗎?你可以親手把玉漱給送到宮里,我為什么不可以在這個酒里買醉?哪個更過分?你說!別說我不是你兄弟,就算我真是你兄弟,也不會再認(rèn)你這個哥哥!”
蒙恬還想說什么,但是小川一提起玉漱,他自己的心里也是一陣糾結(jié),唉,他何嘗不想和小川一樣在酒中喝得爛醉呢,但是身為一國大將,他又怎么能意地放縱自己呢?自己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蒙恬無奈地轉(zhuǎn)身離開了酒。
蒙恬剛走不久,酒店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一個身板兒瘦弱的奴隸被踢倒在地,他的主人一邊拿著鞭子抽打他,一邊罵道:“我讓你偷吃,讓你偷吃!”
奴隸渾身是血,不停地哀叫著。小川本來不想管閑事,可是一來吵得他睡不著覺,二來他也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借著酒勁,他沖出門伸手抓住了鞭梢,一把將鞭子拽了出去。
奴隸的主人被拽了一個趔趄,站穩(wěn)身形之后,正待破口大罵,小川忽然拿出一袋錢放在了他的面前。
小川說道:“我把他買下了,你走吧。”
那人一見小川手中的錢,買三個奴隸都有得多了,立刻笑了出來,搶過小川手中的錢,惟恐小川反悔,狂奔而去。小川也不在乎,對這個瘦弱的奴隸說道:“你自由了,走吧!”
小川說完轉(zhuǎn)身就坐回桌邊喝起酒來,他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剛放下碗,一雙手就抱著酒壇子給他倒?jié)M了,小川抬頭看去竟是那個奴隸。小川見眼前的這個奴隸雖然骨瘦如柴,但是眼神之中倒也閃爍著幾分精明,便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三寶。”奴隸說道。
“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呵呵,有意思……唉,你怎么不走,你是自由人了!”
“主人買了小的,小的就是您的奴隸了!”
“我不要奴隸,我堅(jiān)決反對奴隸制,你快走吧!”
“可是……小的不知道去哪里,求主人收留我吧。”
小川見此人是黏上自己了,索性也不再多說,漫漫人生,有個隨從陪著倒也可以解解悶,小川對著三寶吩咐:“得了你就當(dāng)我助理吧。我的第一條原則就是,不許叫我主人!我叫易小川。聽明白了嗎?
“是主人!……不,主人!……哦不,先生!”
小川也笑了:“去給我打壺好酒來!”
小川將一串錢扔給了三寶,三寶拿著錢,屁顛屁顛地去了。這三寶倒是一個忠心之人,也有幾分小聰明,只是有點(diǎn)兒小毛病,經(jīng)常小偷小摸,加上從小挨餓,見到吃得就走不動路,所以才會被萬惡的舊主人暴打。他走過柜臺之際,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酒香,尋味而去,發(fā)現(xiàn)香味居然是從角落里一個披頭散發(fā)的醉漢的酒葫蘆中飄出來的,他心想把這酒拿給主人,主人一定高興。
三寶幾番試探確認(rèn)醉漢睡著了,才慢慢地把酒葫蘆抽了出來,抱著葫蘆三寶一陣竊喜,正躡手躡腳地往回走,突然被人從后面壓倒在地,他回頭一看,壓著自己的正是那醉漢。可憐三寶太瘦了,骨頭碰上地磚是硬碰硬,被壓得哇哇大叫,還怎么掙扎也抽不出身來。
小川又被噪音吵煩了,過來一看,三寶又被人欺負(fù)了,他生氣地一把抓住醉漢,剛要理論,卻突然樂了,因?yàn)樗吹搅俗頋h的臉……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