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鋒的話,猶如一顆石子落到平靜的湖面。
先前還和孫海站到一起的衆(zhòng)警察,此時一個個見了鬼一般向後倒退。
一個高高瘦瘦的警察嚥了咽口水,問程青鋒道:“你,你可不要瞎說!局長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孫海嗤笑了一聲,警棍指著程青鋒道:“小癟三,你再胡說試試?”
“我胡說?”程青鋒轉(zhuǎn)頭看向其他警察道:“我問你,局長的名字,外面的人有幾個知道?”
高高瘦瘦的警察道:“因爲(wèi)平時案情處理,老百姓幾乎沒有機會接觸到局長的機會,的確沒有幾個人知道局長的名字。而且我們局長也幾乎沒有上過電視,甚至,周圍知道我們名字的人都比知道局長名字的人多。”
“就是!局長的名字,也只是我們內(nèi)部的人都知道。可他卻知道,而且喊起局長的名字如此順其自然!”程青鋒指著和椅子一起躺在地上的王宇,又問道:“你剛纔對我說什麼,能否再說一遍?”
王宇看了一眼孫海,強忍住額頭的劇痛道:“我是李明輝的人。”
其他警察頓時一個個臉色有些發(fā)白。
孫海臉色也微微一變,下一刻,又彷彿想到了什麼道:“局長的人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局長的人犯了法就能罔顧王法了麼?再說了,怎麼能這麼肯定他是局長的人?”
程青鋒拿出手機,一邊撥打著電話一邊道:“我們都有局長的電話,現(xiàn)在我撥過去就行了!至於他是不是真的犯了法,局長公正嚴(yán)明,定然會給個合理的說法。”
電話接通了,對面?zhèn)鱽硪粋€頗有些威嚴(yán)的男聲道:“哪個片區(qū)的?不是說過了麼,沒事不要隨便用短號打進來!”
“局長,我是負(fù)責(zé)燕南片區(qū)的實習(xí)警察程青鋒。我們剛纔遇到一個叫做王宇的人,他和一羣地痞流氓起了衝突,被帶到了警察局。他說是你的人,我們——”
程青鋒看了一眼孫海道:“因爲(wèi)某些原因,孫海打了他一棍,目前——”
程青鋒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李明輝心裡咯噔一下,下一刻,一聲怒吼:“人在哪兒?他不是去安泰醫(yī)院了嗎?”
“額,對的,我們就是在安泰醫(yī)院對面的飯店逮捕的他,據(jù)受害者孫海和幾個地痞流氓講,他毆打了他們。實際情況是,一個叫做刀疤的人的確受傷昏死了過去。現(xiàn)在我們該如何辦?”程青鋒又道。
“辦你大爺!”李明輝怒氣滔天道:“孫海他嗎的是誰,卸了他的職,讓他和王宇一起過來!”
審訊室裡,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局長爆出口,絕無僅有的事情,可見他有多憤怒了!
孫海只感覺自己兩眼發(fā)黑,腿腳發(fā)軟。
程青鋒鬆了一大口氣,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乾脆閉了眼的王宇,道:“恐怕做不到了,王宇已經(jīng)被孫海一棍子打到腦袋中間,昏死了過去。”
“趕快救人,我馬上趕過來!”李明輝心猛地跳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帽子往頭上一扣,都沒來得及拉正,便火急火燎地衝了出去,同時不忘吩咐道:“把那個孫海給我拷起來!”
審訊室,程青鋒衝其他幾個警察聳了聳肩膀。
其他幾個警察頓時一個個黑著臉,三下五除二將孫海警服剝了下來。
另有一個警察給他手腳戴上手銬!
而其他幾個警察快速衝到椅子邊,一邊幫王宇解開手銬腳銬,一邊揹著他火急火燎地衝了出去。
經(jīng)過程青鋒身邊,王宇睜開眼睛,和他對視了一眼。
燕南片區(qū)警察局附近的燕南附中醫(yī)院病房裡,王宇躺在牀上,咬著蘋果。
他的額頭上,裹著一條白紗布。
在他的病牀邊,李明輝陰沉著臉。
在李明輝的身後,孫海整個人穿著內(nèi)衣內(nèi)褲,不停地打著抖。
程青鋒站在孫海的旁邊,站得筆直,滔滔不絕地講著事情的經(jīng)過。
“我現(xiàn)在還沒有來得及去實地取證,但是刀疤和那幾個人的確是那裡的地痞流氓,附近的人多半對他們極爲(wèi)畏懼,所以當(dāng)時不敢出聲。”
“不過如果以局長的名義,再把刀疤和那幾個地痞流氓一起抓起來,帶著孫海過去,我相信,他們定然肯說實話的。王宇主動動手打他們的事情不太可能,再說,一人單挑一羣人,先不論那一羣人是不是地痞流氓,就是一羣普通人,這也不現(xiàn)實。”
程青鋒指著孫海道:“而且,局長,原燕南片區(qū)警察孫海濫用私刑是我親眼目睹的事情!打了之後,甚至還污衊嫌疑人詛咒您祖宗十八代,這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李明輝呵呵一笑,看著孫海道:“我記得你是孫家的遠(yuǎn)房親戚?一直以來,關(guān)於孫家繼承人孫偉的事情我或多或少都有聽說過。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現(xiàn)在徇私舞弊,目無王法到如此地步!”
孫海頓時腿腳一軟,跪倒在地上。
李明輝又看向程青鋒道:“你叫什麼名字,實習(xí)警察?”
“程青鋒,局長!”程青鋒恭敬地回道。
李明輝點了點頭,道:“不錯,雖然剛畢業(yè),卻很有正義心,也很有頭腦。你先帶孫海去監(jiān)獄,然後讓你們片區(qū)所長向檢察院舉報,讓他們起訴孫海。”
孫海一聽,腦袋一歪,頓時嚇昏死了過去。
李明輝厭惡地看了一眼,對程青鋒道:“帶他走吧,回來來我辦公室報告,我將你轉(zhuǎn)正!”
程青鋒欣喜過望,忙恭敬地行了一禮,架著孫海就走。
一直到所有人離開病房,李明輝才換上一副笑臉,對王宇道:“那什麼,你嚴(yán)不嚴(yán)重?”
王宇翻了個白眼道:“非常嚴(yán)重,我已經(jīng)失憶了,尤其是治療中風(fēng)病的記憶。”
李明輝頓時臉色一變,沉著臉道:“王宇,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如今孫海被抓了,你也夠了。”
“我就在那裡吃飯,就這也被打,還被你的人弄成這幅慘樣,你說我夠了?我老實跟你說了吧,我原本一個人都能弄死他們,可我考慮到在你的地盤,我忍!忍的結(jié)果是我差點被打成傻子,你讓我夠了?”王宇冷著臉道。
“那你想怎麼樣?”李明輝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問道。
“給我個身份,至少以後你們再碰到這種事情,我不會平白無故捱打。”王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