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天出來之后沒有說話,也沒有去李家的駐地,而是沿著來路向傳送廣場走去。李瀟一直在把玩新得到的飛劍,也沒在意是要去哪里,葉紫心卻是忍不住問道:“天哥,咱們不去駐地看看了?”
“不去了,今天之事有些蹊蹺,我得回去問問族中長老們的看法。”李嘯天有些心不在焉,顯然是對今天之事有頗多疑慮。
葉紫心自是沒什么意見,隨著丈夫向傳送廣場走去。李瀟本就懂事,又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飛劍,當(dāng)然也沒什么意見,一路走一路把玩著飛劍,只是他身無靈力,不能使出修士的手段,只能演練些近身搏擊的招數(shù)。
一路無話,三人很快又來到了傳送廣場。葉紫心心知丈夫此時心事重重,便老遠(yuǎn)打了個手勢,示意當(dāng)值弟子不必過來問好。
三人距去往映雪城方向的傳送陣幾丈遠(yuǎn)時,邊上的傳送陣一陣波動,顯是有人從別處而來。
李嘯天夫婦心生警覺,立在當(dāng)?shù)啬窠鋫洹P⌒鸟偟萌f年船,修仙之路兇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道消,兩人闖蕩修仙界多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出現(xiàn)的是四個人,一老一小和兩個中年人,皆是一身紫衣打扮。看清來人之后,李嘯天兩人放松了戒備,心里卻有些疑惑。
兩個中年人是當(dāng)今王家老族長王道源的兩個兒子王忠和王義,那十歲左右的小孩是王峰的兒子王傳飛,那老者卻是很少露面的王家長老王世元。
王忠王義兄弟倆都是元嬰后期,王世元卻是溫養(yǎng)期的高手,這樣的實(shí)力足以在天元星橫著走了。而且這三人都是王家的長老,等閑小事也不會煩勞他們出手,卻不知為何從映雪城而來。
雖然心里疑惑,李嘯天卻也沒失了禮數(shù),拱手道:“不知前輩光臨龍虎城有何貴干?”
王世元自出現(xiàn)后就一直雙目微閉,聽到李嘯天問話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李嘯天倒是沒覺得什么,對王忠兩兄弟點(diǎn)點(diǎn)頭,便不再說話。
李家和王家都在天元星上四大家族之列,雖說沒有什么沖突,但也談不上多深的交情,所以禮數(shù)到了就行了。
葉紫心卻是冷哼一聲,沒有施禮,溫養(yǎng)期高手地位雖高,自己丈夫輩分雖低,卻也是一族之主,身份并不比對方低,這樣的做派確實(shí)無禮的很。
李瀟雖覺得這老頭沒禮貌,卻也沒放在心上,他關(guān)注的是那個少年。
同為四大家族的小少爺,年紀(jì)也一般大,聽說對方已經(jīng)步入凝神期,是天元星上最被看好的少年天才之一,而自己卻只是個武者,空有飛劍卻不能御使。念及此處,心里有些郁悶,便把飛劍收到了袖中,隨著父母向傳送陣走去。
王傳飛也一直在關(guān)注著這邊,瞧見李瀟的神情動作,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在兩撥人擦身而過時,自言自語道:“現(xiàn)在飛劍都不值錢了嗎?一個廢物都能用。”
“找死!”葉紫心性烈如火,又素來最是忌諱別人說自己兒子,聽了此話就要動手。
李嘯天伸手?jǐn)r下了妻子,傳音道:“不要沖動,溫養(yǎng)期高手不是我們能對付的,這事有些蹊蹺,我們回去再說。”
葉紫心也不是笨人,雙方實(shí)力差距確實(shí)懸殊,動手的話別說出氣,能否保命都難說。
兩人正決定忍下這口氣走人,旁邊的李瀟卻動了。
公孫敬和公孫映雪的離去,本就讓李瀟的心情很低落,盡管得了幾件法寶,心里的郁悶之情卻并沒有減少。
而且“廢物”這倆字實(shí)在太過刺耳,特別是出自一個同樣年紀(jì)的少年之口,李瀟雖一向心思沉穩(wěn),這一刻也徹底爆發(fā)了。
所以,盡管知道對方是凝神期的修士,他依然堅(jiān)定的沖了過去。
此刻,他只想用實(shí)際行動洗刷恥辱,哪怕面對的是個天才。
李嘯天兩人愣了一愣,卻都沒有動,他們知道自己兒子身上的法寶厲害,即便凝神期修士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另外幾人都是前輩,當(dāng)然不會對一個小孩子出手。
“不自量力!”王傳飛輕蔑一笑,足下輕點(diǎn),迎面沖了上去,如果對方是個武修,王傳飛絕不敢如此托大,但區(qū)區(qū)一個世俗武者還不配讓自己動用仙家法術(shù)。
此刻,第一次與人爭斗的李瀟沒有絲毫慌亂,幾年來只身入深山與兇獸搏斗的經(jīng)歷此時顯示出了效果。看到對方動作,李瀟暗道:“來的好!”真氣流轉(zhuǎn)全身,突然再次提速,直往王傳飛懷里撞去。雙方本就相距不遠(yuǎn),這一加速便到了王傳飛身前。
雖吃驚于對方的速度,王傳飛卻也反應(yīng)極快,右手握飛劍向李瀟胸口疾刺,同時左腳飛起踢向李瀟小腹,招式狠辣,顯然是想一擊致命。
李瀟怡然不懼,雙腳點(diǎn)地,定住下身,竟是想硬受對方這一腳,同時雙肩迅速下沉,躲開刺來的飛劍,并帶動上身繼續(xù)加速撞向王傳飛懷中。
王傳飛一劍刺空,也不意外,手臂橫向擺動,飛劍順勢切向李瀟的脖子。
李瀟依然沒有防守的意思,揮動左拳向王傳飛胸口轟去。王傳飛雖不認(rèn)為對方的拳頭能傷害到自己,卻也覺得丟不起這人,舉起一直未動過的左拳,迎擊上去,同時左腳重重踢在了李瀟小腹上。
雖然不明白李瀟為何如此托大,但就是一般的武修挨上如此一腳重?fù)粢驳檬苤貍鮽黠w臉上已露出了勝利的冷笑。
李瀟身上金光流轉(zhuǎn),金絲寶甲自動浮現(xiàn),輕易擋下了這一腳,這就是李瀟的倚仗!
然而寶甲雖能避免傷害,卻也卸不去這股力道,李瀟雙腳并未踏實(shí)地面為的就是這個,他順勢雙腿向后上方擺動,借此減緩這一腳的沖擊。同時上身借勢下沉,再次躲過了飛劍的砍劈。
于是,李瀟的身子便好似趴在空中,姿勢極為怪異,也極為危險,因?yàn)樗藭r身處半空無處借力,面對攻擊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李瀟拼著受對方一腳并把自己推到危險境地卻也是有意為之,因?yàn)樗宄约汉蛯Ψ降牟罹啵瑧?zhàn)斗拖的越久對自己越不利,這才行險一搏。
王傳飛想一擊致命,李瀟又何嘗不是!
王傳飛此時根本無暇關(guān)注身處半空的李瀟,因?yàn)樽约涸谔咧袑Ψ叫「箷r,那件突然浮現(xiàn)的金絲寶甲不但輕易擋下了自己的攻擊,還發(fā)出一道紅光以極快的速度射向自己的左腿,并輕易穿透了自己的護(hù)身甲胄。
鮮血噴出,王傳飛一時竟有些愣神,自己凌厲的攻勢不但沒有擊殺對方,自己反而先受傷,真是奇恥大辱。
“砰!”左拳再被擋下,王傳飛郁悶的有點(diǎn)想吐血,自己戴著一副具有破碎功能的寶器拳套竟然沒有將對手的拳頭給敲碎。
李瀟不是笨蛋,自然不會和王傳飛硬拼,早就將前臂彎曲,用手臂上的御龍環(huán)迎上了對方的拳頭,疊加十個防御陣法的極品靈器級護(hù)臂,擋下一個拳套的攻擊實(shí)在是輕松之極。
連續(xù)兩次攻擊無果,還被對方反擊擊傷,王傳飛終于認(rèn)識到自己有些托大了,雙腳蹬地,打算先和對方拉開距離再作計(jì)較。
然而身形未動,忽覺丹田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是驚駭欲絕:一把金色匕首狀飛劍刺入了自己腹部。握住飛劍的正是李瀟。
原來王傳飛在腿部被擊傷,攻擊被擋住的情況下產(chǎn)生了一絲情緒波動,注意力不夠集中,李瀟正是抓住這個機(jī)會,一直未動的右手握劍刺向了王傳飛小腹。如此近的距離,王傳飛根本來不及躲閃,要說王傳飛身上的護(hù)甲品質(zhì)也算不錯,但面對帶有穿刺功能的寶器飛劍的直接穿刺卻也無能為力。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劃過廣場,丹田被破,王傳飛顯然受創(chuàng)極重。
“傳飛!”王忠王義兩兄弟大驚失色,急忙沖過來扶起不支倒地的王傳飛,封住了他的傷勢,王忠還順勢甩出一把飛劍直刺正在后退的李瀟。
葉紫心早就有所準(zhǔn)備,手中飛劍飛出擋下了這一擊。李瀟趁機(jī)退到了父母身邊。
“走!”李嘯天心知事情不妙,當(dāng)機(jī)立斷拉了李瀟招呼妻子離開,并捏碎了手中玉簡。
此時王忠已經(jīng)用丹藥為王傳飛穩(wěn)住了傷勢,滿臉惱怒的站起身給王義遞了個眼色,兄弟二人同時出手,兩把飛劍直取李瀟后背。
兩位元嬰后期高手的全力攻擊,就是李嘯天也不敢小覷,“快帶天兒離開!”說完轉(zhuǎn)身擲出飛劍,雙手齊動,一連串靈決打出,控制著飛劍與兩把飛劍撞上。
“爆!”李嘯天狂吼一聲,引爆了飛劍。他深知自己雖然劍術(shù)造詣不錯,但境界上卻差了兩層,很難擋住兩位元嬰后期高手的攻擊,便想以此方法阻擋兩把飛劍。
靈器級別飛劍自爆的威力不容小覷,王忠兩兄弟大驚失色,拼命想收回飛劍,卻為時已晚。
強(qiáng)烈的爆炸聲傳遍廣場,李嘯天因飛劍自爆,心神受到重創(chuàng),趕緊服下丹藥恢復(fù)。王忠兩兄弟雖修為強(qiáng)橫,但自家飛劍被損,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傷,加上兩次攻擊未果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兩人身為王家長老,法寶自然不止一件。王忠又祭出一把飛劍,手掐靈決,電一般激射出去;王義則抖手扔出幾枚玉符,閃著懾人的光芒,向李嘯天籠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