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幽暗的森林之中,一道暴喝聲傳來,充滿了暴虐的氣息。
三只妖獸圍著一個少年,少年身著一身破爛不堪的白衣,雙眼如血一般妖異的盯著自己眼前的這三只妖獸,神色冰冷無比。
三只妖獸綠油油的眼睛盯著這個少年,呲牙咧嘴,仿佛是看到了絕世美味一樣。
看著圍著自己打轉的這三只妖獸,凌天微微皺了皺眉,隨后便是雙手成爪,狠厲出手。
一陣勁風吹來,伴隨著妖獸的逐漸虛弱下來的怒吼,凌天沐浴著獸血,從其中走了出來。
一日日的殺戮,讓凌天的身上也是籠罩上了一層冰冷的殺氣,凌厲無比,終日不可驅散。
兩個月之前,他在幽林的深處醒來,他不知自己是何來歷,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自己是誰,他都不知道,就連他身上現在穿的這件白衣也都是從一個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
他沒有什么任何的記憶,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或許,只是被人遺棄在此處的一個可憐少年吧,就連他的名字都是他自己替自己取的。
凌天,寓意他將來有一天能夠凌駕于九天之上。
在他醒來之處,四周皆是白骨森森的峽谷,沒有一個生人!
回頭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三只妖獸,凌天神色不變,因為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斬殺這些妖獸,死的就是他!
在這里,弱肉強食就是唯一的生存法則。
你也可以說這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
在這個不見天日的森林之中,他不知該何去何從,自己,有家么?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凌天的眼中一陣的迷茫,我!到底從何而來?又該從何而去?
“唉!”幽幽的嘆息一聲,凌天隨手攀上了身旁的一顆粗壯的樹木。
……
黑暗,漸漸席卷了整片森林,陣陣妖獸的吼聲在空蕩的森林上空回蕩,黑夜,降臨了。
凌天在樹頭上盤坐下來,開始打坐休息,夜晚,他不敢出去活動,這里乃是妖獸的地盤,他如果出去,那簡直是給這些妖獸送菜。
這些妖獸,窮兇惡極,根本就不認人,只要認準你,就會一直糾纏,極其好戰!
一陣清風吹來,將少年頭頂之上的頭發吹起,躺在粗壯的樹枝之上,少年的眼神開始迷茫了起來。
蘇醒了這么久,他還是沒能夠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仿佛,他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記憶的人,唯有在深夜之時,一些奇怪的影像才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后,他從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了一枚玉佩,玉佩很臟,仿佛是才從土里刨出來的一樣,而且,上面彌漫著歲月的痕跡,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頭,甚至,在其上都出現了幾絲裂痕。
自從他醒來,他就發現了這戴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這玉佩是他蘇醒之后的唯一財產,所以,他異常的珍惜,每次沒事時他總是將這枚玉佩拿出來看。
或許,這枚玉佩就是他爹娘留給他的唯一東西,玉佩之上,奇異的光芒閃動,似乎不是一件凡物,而且,在玉佩的深處,似乎還包含了星空毀滅的怪異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深夜,森林也是靜謐了下來,而這份難得的靜謐之中,一道低吟聲卻是在其中響起。低吟聲之中,包含了痛不欲生的痛苦。
在凌天所在的樹木之上,凌天的身子微微痙攣,那聲音就是從他嘴中發出來的,仿佛是一只受傷的野獸一樣。
在他的腦海之中,那些奇異的影像又跑出來了,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快要炸開了,目眥欲裂。
每當這個時候,凌天便是會感覺痛不欲生,仿佛是在經歷煉獄一般。
不過,哪怕就算是如此,凌天也未曾在意,自從他醒來,他身上除了那脖子之上的玉佩,最重要的就是這些奇異的影像了。
或許,這些奇異的影像就包括了他的身世,包括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所以,為了探明白自己的身世,凌天不僅不怕這個影像,而且還想探尋,哪怕是承受天大的痛苦。
奇異的影像之中,凌天仿佛處在一個充滿霧氣的空間,此處,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一點的聲音,凌天努力的想要往外面走。
可是,無論他怎么走,他仍舊是處在這奇異的空間之內,此處,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不管他怎么走,都找不到出路。
樹枝之上,凌天的額頭之上流出了汗水,整個人的身子也是漸漸開始蜷縮在了一起,自己,到底是誰?到底從何而來?
忽然,天地忽然一滯,在凌天的腦海之中,一道驚天光芒朝他直劈了過來,仿佛是從九天之上忽然劈下來的一般,將銀河都給劈開。
隱隱間,凌天還看到了九天之上的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影像很朦朧,不管凌天如何努力,還是沒看清楚。
無盡的白霧消散,紛紛被這道光芒逼開。
看到這道光芒,凌天的眼中露出了驚懼,他發現,他的身子竟然一動不能動了。
“啊!”森林的上空,傳出了一道凄厲的叫聲,凌天從樹枝之上一下子站了起來,在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仿佛是野獸一樣。
抹了一把額頭之上的汗水,凌天的眼神十分迷茫,他那些奇異的影像每次都是到了這道驚天光芒出現之后便是消失。
而且,每一次他都會被這道光芒給劈醒,之后,便是什么都沒有了。
似乎,這個夢到這里也就到了盡頭,兩個月來,凌天幾乎每天都要做同樣的噩夢,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不管我是誰,我一定要弄清楚我的身世。”凌天暗自攥緊拳頭,眼中露出了堅定之色。
天空,漸漸放明,這個危機四伏的森林,迎來了新的一天,陽光緩緩從地平線上探出了頭,帶來了無盡的生機。
眺望了一下遠方,凌天從背后的背囊之中取出了一些干糧,直接往自己的嘴里送,也沒管味道如何。
這些東西,全部是他從死人身上找到的,這些日子,他都是靠這些東西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他恐怕早已經餓昏在路上了。
凌天的年歲不是很大,約莫只有十六七的樣子,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在他的眼中,卻是可以見到遠非一般的少年能夠相比的冷靜。
在這個森林之中,凌天必須得讓自己冷靜,否則,說不定哪天他就會成為妖獸口中的大餐。
而且,兩個月來的廝殺,凌天渾身上下也是充滿了凜冽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被這森林之中的妖獸逼出來的。
所以,在這里,凌天必須要冷靜,只有冷靜,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一個冷靜的頭腦,可以讓凌天更好的分辨出局勢的好壞,也正是如此,凌天才能夠在這個森林之中活下來。
在這里,沒有生人,所以,活下去的念想成為了支撐凌天趕路的唯一支柱,他還有自己的身世沒有搞清楚,所以,他必須要好好的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他才能夠了解自己的身世,自己的一切,還有那個奇怪的夢!以及那個朦朧的奇異女子!
第二天,凌天如往常一樣趕路,異常的小心翼翼。
忽然,在一處草地之上,凌天面色一變,不是因為遇到了妖獸,而是此刻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凌空了。
他剛剛所踩的地方,竟然全部朝地下陷下去了,地面輪空,忽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看到這一幕,凌天面色一變,特別是他看到這洞里安插的許多削尖的木柱之時,更是面色大變。
如果他就這樣直直掉下去的話,非得被這些木樁插死不可。
究竟是誰如此的惡毒,竟然在此地設下陷阱。
來不及多想,凌天馬上就作出了反應,身子在半空擺動,凌天的一只手直接撐住這洞的一壁,腳也是馬上就飛蹬一下,落到了對面的墻壁之上。
還好前些日子他有獵殺妖獸的經驗,否則是決然不會如此迅速的就作出反應。
一手撐著墻壁,另外一只腳蹬在身后的墻壁之上,凌天就這樣倒掛在了這個洞里,在離他小腹不足五十厘米的距離,就是那些削尖的木樁。
甚至,凌天還在其上發現了血絲,看樣子已有什么東西在這里著過道。
陣陣血腥味從下面傳來,讓凌天微微皺了皺眉頭,幸好他及時作出了反應,否則現在他已經穿在了這些木樁之上。
此處乃是一個狩獵坑,顯然是人為設下的。
額頭之上,流下了一滴冷汗,凌天不再遲疑,馬上就開始手腳用力往洞口處走。
在這個鬼森林里,凌天可不相信自己會遇上什么好人,而且在這里設陷阱,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緩緩的,凌天的身子開始往上而去,漸漸遠離了洞底的這些木樁。
“大哥,怎么是一個人?”忽然,在凌天的頭頂之上,傳來了一道吆喝聲,聽口氣,應該是一個成年人,語氣還有點詫異。
聽到這話,凌天也是停了下來,將頭一扭,看向了洞口。
這個狩獵坑,應該是上面這些人挖的無疑了。
這些人,差點就將自己害死,凌天自然不會對他們有絲毫的好感。
“嗯?竟然還是一個小子。”迪魯看見凌天轉過來的臉龐,忽然一愣說道。
這神魔森林就算是他們都要無比小心,誰知道此處竟然出現了一個小子,他們不詫異都不行。
“大哥,管他娘的,我們的干糧也快吃完了,我看這小子的背囊鼓鼓的,應該有不少的干娘,先將他的吃的弄過來再說。”最先說話的那個人說道,說話間,臉上閃過了一絲猙獰,應該不是一個善人。
他的名字叫作吳彪,和迪魯幾個人都是幽冥組織的成員,這次,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獵殺妖獸,取得內丹回去換取錢財。
這些人,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往常獵殺的妖獸不再少數,就算是人,他們也殺過不少。
什么殺人越貨,燒殺搶掠,在他們看來,那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在這個鬼地方,誰都管不到這里來,所以,他們做事常常是肆無忌憚,根本不會把任何人放到眼中。
這個狩獵坑乃是他們無意間發現的一個洞,所以,他們就利用一些利器,將此地變成了一個陷阱。
這個陷阱,殺過了許多的妖獸,他們也是悶聲的狠狠的大賺了一筆,既不用動手,又可以得到妖獸內丹,這種好事,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不過,令他們想不到的是,這個狩獵坑不僅獵殺妖獸,現在就連人都坑到了一個。
“不管了,先把他弄上來再說了。”看了一眼倒掛在洞中的凌天,迪魯大聲說道。
“遵命。”那個吳彪獰笑一聲,隨即道:“給我一副繩子,先將這個小子弄上來再說。”
聽到這話,在他們的身后,果然就有一個人在自己的后背之上拿出來了一根繩子。
“大哥,我看這有點不好吧,這個小子一個人竟然就敢出現在這里,如果搶了他的東西,難保我們不會招惹上麻煩。”這時,迪魯身后的一個人說道,似乎有點擔憂。
“哼,此處荒無人煙,就算他是別的組織的人我也不怕,待會搶了他的干糧,直接……。”說道這里,這迪魯沒有再說話,只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的意思很明顯,待會將凌天的東西搶了之后,直接做了就是,免得麻煩。
這個和他說話的人會意,之后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嘿嘿冷笑,這些事情,他們做過不少,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確實,此地荒無人煙,是一個殺人滅口的絕好地方,而且還不怕被別人發現。
洞內,凌天雖然沒有聽清楚他們說的是什么,但是他們的表情變化他卻是看在了眼中,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是好人,凌天知道,如果自己被他們抓住,怕是沒有什么好下場。
不動聲色的,凌天的身子緩緩的在往下移動,洞底,雖然有削尖的木樁,但是也有一些落腳的空隙。
只要自己踩到了實地,就無懼這些人了,他是絕對不會讓這些人抓到自己的。
看到凌天在緩緩移動,吳彪等人皆是面露冷色,這個洞就這么大點,這個小子絕對逃不掉了。
“小子,不要妄想逃了,等我抓到你,非得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吊在繩子之上的吳彪獰笑道。
凌天沒有回應,只是下滑的速度更快了,很快,他就落到了洞底,洞底的土地有些濕潤,站在這里,凌天能夠感受一股血氣沖天而起,十分難聞。
而且,他也是感到自己的腳下黏黏糊糊的,應該是鮮血。
“小子,別妄想逃跑了,此處沒人能夠救你的。”吳彪在繩子之上大笑,根本沒將底下這個小子放在眼中。
凌天神色冰冷,看著吳彪不斷的下降,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些人,明顯是想要他的性命,如此,凌天還有什么話好說。
就在吳彪即將接近洞底的時候,凌天的臉上卻是忽然多了一抹譏笑,這些人,想要殺他,那他也不必心慈手軟了。
俗話說得好:殺人者,人恒殺之。
“給我死!”忽然,凌天暴起,身子一下子躍起兩米之高,直接將吊在繩子之上的吳彪給扯了下來。
‘噗噗噗噗’!
木樁刺入肉體的聲音不斷響起,那個吳彪被凌天以大力強行拖入了洞底,被木樁釘死。
血光乍現,這個吳彪同時被幾根木樁釘住,直接死于非命。
甚至,臨死前,他的臉上都還帶著獰笑,恐怕到死他都想不到,就是凌天這樣一個少年,竟然親手斷送了他的性命。
他的臉上,掛著掌控別人生命的笑容,十分燦爛,不過,這也就是他身前最后留下的一點東西,生機從他的身上流逝,吳彪,完了!
站在木樁之中的空隙處,看到腳底下被釘死的吳彪,凌天神色冰冷,如同殺神。
妖獸他殺過不少,但人還是第一次殺,不過,在凌天的臉上,卻是絲毫看不到人第一次殺人的緊張等情緒。
似乎,殺了一個人,對于凌天來說,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在凌天的心中,殺了一個人,簡直和殺了一個妖獸差不多,因為這些人,都該死!
時間悄然凝固,忽然發生的變故出乎了迪魯等人的意外,誰都想象不到,一個少年,竟敢殺他們的人。
“不……,他把吳彪殺了,他竟然把吳彪殺了。”短暫的沉寂,從洞頂上面,傳來了王寧的吼聲,語氣是十分的不可置信。
在他的身邊,其他的幾個人也都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剛剛還在哈哈大笑的吳彪,現在竟然死在了他們的眼前,前后反差之大,實在讓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怎么可能?
“臥槽,我是不是眼花了?”王寧的身邊,一個人忽然大罵道,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真的,那個小子竟然真的把吳彪殺了,這怎么可能?”又有人驚呼,也同樣是不可置信。
看到洞底的情況,迪魯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這吳彪跟了他差不多已有五年的時間,想不到,現在他竟然被一個小子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不生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本來還想把這個小子輕易弄死,沒想到,他們的人倒是先給別人弄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迪魯忽然面色陰沉的大喝道:“來人,給我將這個洞填了。”
聽到他的話,他身后的幾個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要把底下的人活埋啊。
“還愣著干嘛,趕快動手。”王寧大喝一句,隨即自己就已經先動起來了。
“是。”另外幾個人馬上反應回來,也開始動手。
只要將這個洞埋了,那個小子絕對沒有活路。
洞底,凌天將他們的話聽清楚后,也是立馬就變了臉色,如果這個洞被填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死在這里面。
“快,不要讓那個小子逃出來了。”王寧大喊,隨即手中的鐵鏟又刨了一堆泥土下去。
洞底下,凌天變色,現在,他是真的沒有一點活路了,如果上去,也是死,留在這里,那肯定也是死,被生生的活埋。
自己的命,難道就此止步了不成?凌天心中萬分的不甘。